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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節

  另一邊,石峰演了這場戲後並沒有立馬回旅館,因為他敏銳的直覺,覺得自己被人跟蹤了。
  很有可能就是一直隱藏在暗中佈局和操縱這一切的人!
  所以這場戲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他把三輪車騎到僻靜地方,用礦泉水把帕子打濕,搽乾淨臉上的血跡,開始蹲在角落數錢,還裝出一副賺大發的樣子。
  暗中給素辛撥打了手機……
  素辛接通石峰電話,裡面並沒有聲音,便明白了什麼。
  於是把望遠鏡對準石峰,然後以他為中心尋找可疑的人。
  果真被她找到了,一個拖著蛇皮口袋的乞丐。在石峰周圍來來回回走了幾圈,確認這就是一個碰瓷兒的後才離開,折身進入一間廁所,換了一身妝容,變成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然後鑽進市場口的一輛麵包車離開。
  素辛照著車子連按幾下快門。
  沒想到這個團伙竟然作的這般隱秘和嚴謹。
  素辛心中禁不住一陣後怕。
  幸好當時衛巖把車子開走了,否則,對方肯定能發現他們。
  幸好石峰有這般手段,否則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石峰才折返。
  連忙打開電腦,加載地圖,就看到一個小紅點在上面移動。
  臉上抑制不住興奮之色。
  剛才時間緊迫,為了把追蹤器放到那輛出租車上,他只能臨時去「強」租一輛三輪車,然後裝作不經意撞到對方車上。
  至於頭上的血,也是他用小袋子裝的新鮮雞血。
  石峰大致解釋了一下自己導演的碰瓷兒經過,素辛只說道:「老大身手好厲害。」
  石峰笑笑,「馬馬虎虎吧。」
  心道,不是應該說「剛才真是好危險」「下次小心」之類的嗎?
  石峰:「我們現在就必須跟過去,否則對方換了車子就失去那母女兩蹤跡。」
  素辛應道:「我剛才已經給頭兒打電話,應該快到了。」
  兩人飛快地收拾東西,退房。
  走過一條路口,就看到一輛麵包車停在那裡,正是石峰用來蹲點的那輛。
  竟然是衛巖親自開車,看來他是真的不放心把這案子交給別人啊。

第一百章 名錄之外的人
  兩人一坐上車,石峰就先拿出筆記本,調出跟蹤器,指著上面還在移動的紅點說道:「我們懷疑這就是幾起失蹤案的黑車,現在上面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兩歲多的小孩,現在怎麼做?」
  衛巖辨認上面的地點,立馬開了過去。
  素辛把另外拍的幾張麵包車的照片給兩人看。
  想來這麵包車經常需要在一個地方停很久,不會是假牌照。
  於是幾人一邊留意路上麵包車,一邊追蹤紅點而去。
  石峰順便簡略地把這幾天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問衛巖:「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衛巖停頓好一會,才道:「先把所有能拿到的證據拿到,確保那母女兩的安全,然後再看。」
  石峰和素辛都沒有接話。
  先前衛巖寧願用外面的小混混,也不用警局裡的人,可見那潭水有多混。
  一不小心走漏了風聲,打草驚蛇,恐怕這將又是一個無法偵破的「失蹤案」。
  經此一番,素辛明白這才是私家偵探真正的生活。
  而自己,距離成為一名合格的私家偵探,還差的遠。
  這次若不是石峰隨機應變,恐怕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溜掉,或者是只有打草驚蛇才能救下那對母女。
  那樣一來,整個計劃暴露,全盤皆輸!
  所以,只是憑借左眼見鬼的彫蟲小技是遠遠不夠的。
  素辛下定決心,一定把身體鍛煉起來,還要學唇語,手語,還有啥摩斯電碼之類……在某些不適合說話,這就顯得非常必要。
  光是想想就有種任重而道遠的感覺啊。
  衛巖神情有些凝重,說道「這次的案子有些不一樣。」
  「怎講?」素辛緊跟著追問,她察言觀色,也覺出頭兒跟往常不一樣。
  這邊,石峰對照跟蹤器在地圖上顯示的線路,畫到旁邊紙質的地圖上,發現「黑車」都是避開有攝像頭和交警的路線,所以儘管先開了好一會,在地圖上的距離並不遠,衛巖很快就拉短了兩車的距離。
  衛巖:「你們監視那對母女,我去系統查了一下資料,普通的家庭主婦,沒有任何政治背景……可是,並沒有從獻血檔案上找到她的信息。」
  「哦?」
  素辛心中咯登一下,因為先前調查出來的信息,以及這次偵查方向就是按照「無償鮮血」的檔案為最基礎。可是眼前這個出了意外,難道是他們一開始的思考方向有錯?還是說眼前這個就只是女人帶著孩子最簡單的離家出走而已,湊巧上了一輛假牌照的黑車?
  素辛和石峰都倒吸一口冷氣。石峰只稍稍頓了一下,又立馬低頭開始對照畫地圖。他知道素辛此刻大概和他所擔憂的一樣,與其一團人去慌亂商量,還不如把眼下的事情做到位。
  只聽素辛問道:「那……那個女人呢?」那個思成是所有失蹤案的關鍵,絕不能弄丟了。
  衛巖:「我讓人看著,跑不掉的!」
  話中帶著隱隱的怒意和殺氣,可是對於這種喪盡天良的人,即便以後能抓起來也會因為法律和「證據」而無法將其嚴懲,因為她只是一個從犯,一個小嘍囉,也沒有親自動手傷人,更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她做了誘導受害者的事。思及此,心中實在憤懣的很。
  素辛聽到頭兒說已經把那個女人監視起來了,就放下心來。
  很顯然,在這起連環失蹤案的背後肯定有一個非常嚴謹和根基深厚的組織,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對「毫無用處」的母女下手,所以一定所有什麼原因,讓他們獲得了這對母女的身體信息資料,才遭致現在的結果。
  ……
  一個身著黑色太極服的中年男子突然闖入二十八層的總裁辦公室,一股寒意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散發開來,讓本來被空調風吹的涼爽的空氣陡然間降下幾度。
  莊孟豪正懶懶躺在老闆椅上跟什麼人熱切地通電話,滿臉滿眼都是諂媚的笑意,「你放心你放心,現在貨已經快到了,最遲今天晚上就能送出……」
  因為陡降的溫度,讓他不由得打個寒噤,回過神來,看到如幽靈一樣站在門口的人。
  眉峰輕蹙一下,很快把這絲不快掩去,對電話裡客套幾聲「……關於那個項目的事情……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勞您費心了,呵呵」
  莊孟豪掛斷電話,很是不情願地坐起身體,看著面前的人,臉上堆起笑:「喲,韋大師,您怎麼到這兒來了,來來,快快請坐……」
  莊孟豪嘴上說的熱絡,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反映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最討厭這種看起來一本正經的自以為是的高人了,他每天都要見幾個自稱為高人要幫他增強運勢的高人,所以現在再次看這個人,也就覺得……就那樣吧。
  甚至想到,即便當初對方沒有幫自己做的法,他一樣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
  不過他這人還是挺念舊情的,不管當初對方是不是只做做樣子,但是說過會給他「供奉」,便決不食言。
  瞧,十年來,儘管這大師每天都在閒雲野鶴地閉關修煉,什麼都沒做,他不也照樣每年都給對方幾百萬麼,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卻沒想到今天對方竟是突然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闖了進來,簡直太不把他這個總裁放眼裡,讓他以後怎麼在那些人面前立威?!
  莊孟豪心中很不爽,所以儘管面上裝的很熱情,可是身體卻依舊坐在沙發上,連挪一下的心思都沒有。
  莊孟豪皮笑肉不笑地說:「呵呵,那個,我今年剛開年就把錢打到您賬戶上了,不知韋大師這次來可有什麼指教啊……」
  韋君壽哪裡看不出對方的心思,只是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年時間,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頭頂上的氣運看似很濃,而他已經嗅出一絲潰散之象。
  韋君壽冷聲道:「我說過不許動名冊之外的人,這次是怎麼回事?」
  莊孟豪一臉懵逼,攤手反問:「什麼之內之外的人?你在說什麼呢?」
  韋君壽看對方紅光滿面作無辜狀的樣子,突然有種好心累的感覺:「你少在這裡跟我打馬虎眼,說,你們是不是動了名錄上之外的人?」

第一百一章 行動
  莊孟豪被對方一來就劈頭蓋臉的厲聲詰問,經年上位者的優越感讓他哪裡掛的住。
  就算他曾經心中敬畏其手段,但是那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而且這些年對方從沒有插手他的任何事,所以那些記憶對他來說已經有些淡了。
  此刻,莊孟豪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換上一副老闆面對小員工的樣子,抬高下巴,拿兩鼻孔看人:
  「你莫非是指貨物的事?呵,我說你也別太較真了,現在的人,越來越沒有公德心奉獻的心了,名冊上的資源越來越少。」
  「這次你知道是誰需要嗎?是曹總。他兒子和孫子都必須進行移植手術,因為血型特殊,就算以他的財富和人脈都也找不到。要不然你以為這麼好的機會還能落到我的頭上?我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想做個投名狀,可是發現『名冊』上也根本沒有匹配的,這才廣撒網……」
  「你別拿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人姿態來看我,也別覺得我多卑劣多骯髒,你別忘了,這個主意一開始就是你提出來的,而且你每年從我這裡拿的錢,也都是我用這樣的手段掙的。說白了我們都是半斤八兩,一丘之貉……」
  所有事情一旦把表面那層面子撕下來,都是赤果果的利益交易,都不好看。
  韋君壽眼睛微瞇,手指朝莊孟豪指了指,唇線緊抿,終是什麼都沒說。
  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又突然頓住,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會後悔的。」
  「哼,後悔?」莊孟豪不以為意地冷哼。
  那些詛咒自己「後悔」「遭報應」的人多了去,可是他們又能拿他怎樣呢?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錢辦不到的事情,他用賺的錢把所有人的身家都綁在他這條船上,就算讓他們動,他們也不敢。
  「當年你讓我買下那個入不敷出負債纍纍的小工廠,然後圈定一個地方,說給我布下什麼推運陣就撒手不管。後來工廠幾次遇到危機,我去求你,在你府外守了幾天幾夜,你都以閉關為由,避而不見……這些年,這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不過我這人就是念舊情的很,雖然那麼多年過去,你從未幫我一分一毫,但是我每年仍舊履行諾言,給你幾百萬的供奉。可是你呢,這次一來就給我甩臉子,質問我!甚至還威脅我!」
  「韋君壽,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這次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否則,不僅是我,就是他,也不會放過你的!」
  韋君壽瞳孔微縮,嘴角抽了抽,輕輕冷哼一聲,大踏步離去。
  ……
  「出租車」進入一家修車店,裡面幾個員工立馬上前,有條不紊工作起來。
  不過一會就更換上新的牌照,加滿油,然後向城南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