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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

  我心中狂喜,知道自己這一次終於有了主動的機會!
  楊楠沒有和我一起,因為這件事帶來的震動開發。太大,很容易擾亂人心,所以她忙著去將消息封鎖,並且將當時在場的人一一約出來談話,一時間忙得暈頭轉向。
  楚敬南是清閒了,重傷初癒,就算是刑警隊裡再騰不出人手,也不會讓他再動手了。
  他找了個時間,和我單獨兩個人去找了白局,將被囚禁的那些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闡述了一遍,主要是我在說,他補充細節。
  白局聽了後沉默良久,千言萬語化成一句歎息。
  「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找到傅菁,消息,雖然假傅菁落網的消息已經被封鎖了,難免不會通過別的渠道洩露到罪魁禍首那裡,所以我們得速戰速決,多一分的耽擱,傅菁就多一分危險。」
  楚敬南無所事事,非要跟我去審訊傅菁,我雖然對心理和微表情這方面很瞭解,可心裡還是有點沒底。
  審訊室裡,燈光全部打開,強光不會刺激眼睛,卻會給人的大腦發出一種緊張的信號,讓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進而慢慢露出破綻。
  不過,傅菁的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假扮警察久了的緣故。
  「姓名。」我問道,楚敬南負責記錄。
  這是一間有著單向玻璃的審訊室,我知道,桑教授和白局,甚至有可能其他的知情人,都在外面,默默的注視著。
  「傅菁」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和之前的唐一德一模一樣,當初是利用宋薔,利用來打擊他的心理防線,最終讓他崩潰。可是面對這個人,我幾乎一無所知,該用什麼方法來摧毀他的心理防線?
  一個人聽從別人的命令,捨生赴死,一般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受制於人,一種是忠誠於人。
  第一種最好辦,只要找到他受制於人,被人拿捏的把柄,再加以利用,可以說易如反掌。
  現在就怕是第二種,忠誠是好事,愚忠可就讓人有的頭疼了。
  見他不說話,我也沒往心裡去,繼續說:「不說也沒關係,你要是不介意我們用各種各樣的稱呼叫你,你儘管閉嘴。」
  他還是一言不發,只是眉毛很明顯一擰,看上去不太高興。
  有情緒起伏就行,只要他情緒有波動,遲早會被情緒所控制。
  「既然你不說話,那就我來說。很明顯,你並不是一個稱職的臥底,對待敵人不夠心狠手辣,意志不堅定,猶豫害怕緊張,寫一份信任。這些都是致命因素。」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智商有點跟不上時代的發現,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坐在這裡,而你鐐銬加身的原因了。」
  他的目光移開了,很顯然,他很排斥我說的話。
  「稱呼是一個人最基本的自尊,你現在不贊同我說的話,是因為你還想保留下你最後殘存的自尊,可是如今你連名字都不說,讓我們用各種各樣的稱呼叫你,可能有的不堪入耳,你確定忍受得了?」
  他的表情有了鬆動,我知道,我這次說對了。
  「張陸。」
  楚敬南趕緊記了下來。
  「你冒充傅隊長是從什麼開始的?」
  張陸又開始說話。
  「你和我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吧?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也應該對我有所瞭解。你以為,我手中要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和線索,會貿然開口和你說這些?」
  我沒有用其他的手段,這個人對這些很熟悉,用在他身上反而成了桎梏。
  「你想說什麼?」張陸終於開了口。
  「在遲夢涵死後,一直往她家裡送包裹的人,是你吧。」我突然說道。
  楚敬南假裝若無其事的看了我一眼,衝著張陸嚴肅的點點頭,證明我說的他都知道。
  張陸瞳孔一張,雖然笑道:「不是。」
  「你狡辯也沒用,因為你放包裹的時候,我我正好在遲夢涵的家裡!」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情,被我察覺到了。
  看來,果真是這樣。
  「你很聰明,為了避免被發現,買通一群孩子為你跑腿,可是很不巧,偏偏讓我給碰上了。」
  他的手猛地一抖。
  「你看,這還就是命,你說你們機關算盡,沒想到遇上了我,也沒想到會砸在你的手裡,看樣子,除了你智商堪憂之外,你背後的人也不怎麼樣嘛。」我繼續火上澆油說著。
  「不許你這麼說他!」張陸突然拍案,但是沒起來,手銬限制了他的發揮。
  終於,他的情緒開始失控了。
  不過下一秒,他隨即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太衝動了,他深吸一口氣,也顧不上掩飾自己的情緒了。
  我滿意的敲了敲桌子,繼續打擊他。
  「你這個時候其實已經不用掩飾了,反正在我眼中已經是暴露了,具體形容一下,就是你的衣服已經沒了現在就差內褲還沒脫完。」
  楚敬南很少看我到這麼流氓的一面,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笑出來,但是又很想笑,只能憋著。
  張陸臉色漲的通紅,看模樣恨不得過來打我一頓。
  「你說激將法對你這麼管用,杜宇當初在用你的時候,難道就不擔心這一點嗎?」
  我看著他的情緒差不多已經是到達了頂峰赫然將這顆重磅炸彈扔下!
  
第八十章 又出事了
  
  其實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我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來指向杜宇,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奮力一搏,結合杜宇和遲夢涵,以及劉峰之間複雜的關係,再加上我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不自然的表情,就很容易被串到一起。
  我會鋌而走險去詐他,當看到他略過一絲絕望的表情時,我就知道我賭對了。
  「張陸,我說過了,如果我沒有什麼證據,就不這樣審訊你的,我現在過來,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主動坦白減刑的可能性會比較大。還是說,你想懷著恐懼被執行死刑?」
  當時我將杜宇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一直在我旁邊坐著,吊兒郎當的楚敬南也無法抑制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為了不穿幫,只得勉強扯出一個笑,照著他的肩膀來一下。
  「行了別演了,我知道你演技好,你早就知道了,現在故作驚訝,難不成是你想將我們的打賭反悔?」
  楚敬南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我最後一個問題,傅菁被關在哪裡?」我轉過頭來盯著張陸的眼睛,身上一種強大的氣場開始擴散。
  那麼多問題累加起來,就是為了這個問題做鋪墊。
  而這最後一個問題,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張陸的情緒終於崩潰了。
  他說道:「我不知道。」
  最關鍵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卻也有了方向,和他們商議了很久,最終決定我來假扮張陸,用傅菁的臉,去接近杜宇。
  這個任務很危險,但我還是義不容辭的接受了,因為我知道,我是最適合這個任務的人。
  同時,我讓人放出去消息,就說我霍木白因為襲警被制服,卻受了重傷,目前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楊楠不僅在電腦方面厲害,在化妝方面更是當仁不讓。
  一個小時後,我看著鏡子中陌生的臉,一時間五味雜陳。
  原來大家都說化妝和不化妝是兩個人,原來是真的。
  事不宜遲,我帶著李林峰直奔杜宇的公司,和他見到面之後,找了個借口,去調查杜宇家,在得到杜宇的肯定之後,我當著他的面打電話給了楊楠,讓她過去「簡單的看看」。
  隨後,我又用別的借口,將李林峰支開了,辦公室裡,只有我和杜宇兩個人。
  一見到李林峰出去了,杜宇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彷彿李林峰的存在給了他一種莫大的壓力。
  「聽說傅警官受傷了,怎麼樣?傷的嚴重嗎?」杜宇關切的問道
  我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原先那個冒牌貨沒什麼兩樣,可能是杜宇的警惕性也不是很高,竟然就這樣被我蒙過了過去。
  「承蒙杜先生關心,沒什麼大事,只是犯人反抗的太厲害,我在制度他的時候,倒是讓他受了不少傷,到現在人還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躺著呢。」
  我說的這條消息和我散佈出去的一樣,所以杜宇根本就沒有什麼懷疑。
  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既然張陸和杜宇是一夥的,那現在兩個人正處於一個無人的空間,按道理,他這個時候應該是把自己暴露出來了。
  為什麼還要在這裡,隔著一層身份,和我虛與委蛇打太極?
  我趁著他倒水的功夫,快速的打量了這裡,發現了這裡有監控,而且看模樣,還不少。
  「對了傅警官,劉峰的案子有什麼新的進展了嗎?」
  一般來說,刑事案件,尤其是這種大案,不會輕易將案件細節和進度告訴外人,就算是死者家屬或者扔下都不行。
  杜宇直接這麼過來問我,可見我還沒有暴露。
  只不過有一個問題,這裡這麼多的攝像頭,杜宇為什麼要在這裡接待我們?難不成是說,他正處於某個人的監控當中?
  誰會在監控他呢?
  宋薔嗎?愛你。畢竟到目前為止,宋薔是唯一的可能性最大的兇手,如果真的是這樣,宋薔與杜宇之前,難不成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案子的確有了一些新的進展,但是霍木白招供,我們的調查結果到現在還是個假設。」
  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自己的名字,總是感覺怪怪的。
  這個時候,我耳朵中隱藏的微型藍牙耳機傳來了楊楠的聲音。
  她說:「傅菁並沒有在杜宇家裡。」
  不在杜宇的家裡,那傅菁會在哪裡?
  他還好嗎?還活著嗎?
  「霍木白也真是膽大包天,竟然襲擊你。」杜宇歎氣道。
  要不是知道面前這個傢伙道貌岸然,否則還真的會被他給騙了!
  「對了,杜先生,你最近還和劉峰的母親有接觸嗎?」我問道。
  「沒有,我怕夫人看見我會想起她來,更加傷心,所以就一直沒有過去拜訪,想等她情緒平穩一些的時候再過去。」
  杜宇在說這個問題的時候,眼球不自覺的往右下方看,並且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
  眼睛往左下方是在回憶,而右下方是在構思,並且,男性的鼻子下方有海綿體,摸鼻子代表想要掩飾某些內容。
  他在說謊。
  他為什麼要說謊呢?見了就見了,為什麼連這個都不能告訴別人,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