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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節

  這樣一想,我立時冷靜了下來。
  我害怕他發現我醒著,便連忙閉上了眼睛,不過耳朵卻豎得直直的,通過腳步的聲音來判斷他跟我之間的距離。
  我的手上還掛著鎖鏈,活動範圍很有限,所以必須他靠近我之後才能動手。
  三、二、一……
  眼看時機已經成熟,就在我準備跳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叮噹」一聲,偷眼一看,竟是一把匕首掉在了我的面前。
  那人連忙彎腰撿了起來,而後收走了我們的「狗盆」,又把準備好的飯菜放下。
  我本以為他一定會馬上離開,可奇怪的是他似乎並不著急。在屋子裡轉了兩圈之後,便在桌子前面停了小來,緊接著我便聽到了一陣刺耳的聲音,就像是用手指在黑板上劃過一樣。
  
第六十六章 死亡實驗
  
  過了好半天他這才轉身離開。
  我該不該動手?
  本來我跟楚敬南早就商量好了,但此時卻不得不猶豫了,因為那人帶著刀子,而且他是面朝房間退出去的,我根本無法從背後襲擊。
  他們送的飯菜很少,讓我們餓不死又吃不飽,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如果跟人正面搏鬥的話,幾乎毫無勝算,唯一的機會就是從背後襲擊,可看他的樣子,顯然是防備著我們。
  當他整個人都退出房間之後,我分明聽到了「嘿」的一聲,隨即便關門離開了。
  直到此時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才的一分鐘對我來說竟像是一個世紀般那麼漫長。
  我正要叫醒楚敬南,他已經坐了起來。
  我歎了口氣,道:「如果你早點醒的話,或許咱們兩個打一個,還有點勝算。」
  楚敬難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這人長得很強壯,腳下踩著軍鉤,身上穿著迷彩,一定是個練家子,咱們兩個沒吃過一頓飽飯,怎麼可能鬥得過他?更何況他還有武器。」
  聽了這話,我也是暗暗撇嘴,原來他一直都醒著,而且觀察的比我還要仔細。
  其實這也正常,因為我「睡覺」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視野自然有限。
  「那接下來怎麼辦?錯過這個機會,就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了。」我歎了口氣。
  楚敬南道:「只要耐心等下去,一定有機會的,如果剛才貿然行動的話,只能是打草驚……」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話頭,眼睛直直的盯著桌子。他的臉色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是害怕和是激動。
  我心中納悶,便站了起來。
  當見到桌子上的東西之後,我也是嚇了一跳,因為上面赫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兩把匕首。
  我倆對視一眼,隨即走了過去,只見桌子上歪歪斜斜的刻了七個大字:我知道你們醒著。
  這是什麼意思,戲弄嗎?
  我跟楚敬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怒火。
  如果被人一刀殺了也就算了,可被人當成跳樑小丑一樣的擺弄可就太讓人難以忍受了。
  楚敬南一向都不善於隱忍,當即就破口大罵了起來,我雖然沒有像他那樣的暴躁,但也是狠狠咬著下嘴唇。
  匕首下壓著一張A4紙,打開一看,只有一行字:你們倆只有一個能活著出來。
  我只看了一眼就把他揉成一團扔到了一邊:「這人真是可笑,肯定是電影看多了,心理變得不正常了。」
  楚敬南把紙團打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我心中一動,他該不會相信神秘人的話吧?
  我跟楚敬南也認識很長一段時間了,他絕對是我在警局裡最好的朋友。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走面臨生死考驗的時候,難免不會變心。
  正想著,楚敬南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拿了一把刀子,然後默不作聲的坐回了沙發上。
  老實說,我很討厭這種互相猜忌的感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想到這裡,我也拿了一把刀子,被朝牆壁坐了下來。
  剛開始我還在跟楚敬南聊天,可自從神秘人送來刀子之後,我倆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眼巴巴的等人送飯過來。
  剛開始倒也沒有什麼,漸漸地,楚敬南變得越來越古怪。
  他總是胡言亂語,叫著一個女人的名字,有時大哭,有時大笑,有時來回踱步,有時又一個人發呆。
  以前我曾經聽過一個死亡實驗:
  他們把囚犯關在一個白屋子裡,除了每天定時定量送食物之外,還要往屋子裡輸送一種化學氣體。人一到聞到這種氣體就會變得亢奮起來,可以長時間的不睡覺。
  前三天,囚犯都很正常,該吃就吃,該玩就玩,可到了第四天便有人開始變得反常了。他們不再說話,每天大部分時候的在發呆,有人開始揪自己的頭髮,有人把糞便塗在了牆上,還有人用指甲在胳膊上刻字。
  第五天,他們開始不吃飯了,當看守人員把飯菜送過來時,他們看都不看一眼,所有人都把腦袋擠到送飯口,哭喊著求他回來。看守人員回來了,他們也不說話,只是盯著他發呆。
  一個禮拜之後,他們的自殘行為變得更加嚴重。有人咬斷了手指吞進肚裡;有人把牙齒一顆顆掰了下來;更有人自己給自己開膛破肚。更奇怪的是,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們都面無表情,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痛苦。
  兩個禮拜之後,看守人員把白屋子的門打開了,但沒有一個人打算離開,他們似乎對任何事情都變得漠不關心了。
  醫生對每一個人都做了檢查,結果發現除了身體有殘疾外,每一個人的心智都很鍵全,而且所有人都要求要回到那個白屋子裡。有些人需要動手術,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把他們的臟器拿出來,也沒有人能感覺到疼痛,甚至能夠跟醫生聊天。
  離開白屋子的第二天,這些囚犯就相繼自殺了。
  我們現在的處境跟那個實驗是何其的相似,而楚敬南的表現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該不會是也被捲入了某個變態的實驗吧?
  想到這裡,我又向楚敬南看了一眼。只見他正蹲在牆角,把手指上的繃帶慢慢解開,而後來回撥動那根斷了的手指,似乎是當成了一件玩具。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怕是扭傷了腳也好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千萬不能再受一點傷,否則就會落下終生殘疾。可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也感覺不到疼痛。
  我嘗試著叫了他兩聲,結果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他該不會是瘋了吧?
  我們雖然同在一間屋子裡,但我身上還有鎖鏈,但他卻是行動自如,如果他神直說失常要攻擊我,我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也是出了一身冷汗,連忙也把刀子亮了出來。
  我這些小動作自然瞞不過他,可他也不在意,表面上似乎滿不在乎,但我分明看到他微微點了點頭。
  
第六十七章 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倆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也共同經歷了一些事情,但我還是看不出他是在暗示什麼。
  正納悶,他突然抓起刀子向我衝了過來。
  雖然早就預料到他會攻擊我,但真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瘋了,別相信他的鬼話,就算你殺了我,也不會……」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迫止住了,因為他已經在我的手臂上劃開了一道傷口,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我無心分神。
  此時此刻,我的大腦是空白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下去!
  我的求生欲從來沒有向此刻一樣強烈。
  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形,我倆都差不多,所以我也做好了跟他周旋到底的準備。
  正想著,他手中的匕首已經朝我咽喉插了過來,只見他來勢洶洶,被他在咽喉來上一刀我哪裡還有命?
  我不及細想,只好拼盡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在他身下,所需要的力氣自然比他要大很多,只要僵持一會兒,必定是我先力竭。
  然而,他的神智已經不太正常了,竟然放棄了這大好的機會,揪住我的領子就站了起來。我也管不了這麼許多,彎腰便抱住了他的雙腿,跟他一起滾到在地上。
  他強先一步站起,背朝向我。
  我一愣,突然想到了他之前跟我講過裸鉸,只要三秒鐘就能讓人昏厥。眼下不正是最好的機會嗎?
  想到這裡,我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用力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知道他絕對不想傷害我,只不過一時糊塗所以才向我攻擊,所以也不會真得傷害他,只盼能夠將其制服,讓他冷靜一會兒。
  他向我解釋過裸鉸的要領,只不過我第一次動手難免不熟練,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將其制服。
  正躊躇著,他突然僵力不動了,我一愣,隨即放脫了他。
  幾乎是在同時,他的身體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的肚子上緩緩流出。
  看到血我一下子就懵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楚敬南已經倒在了血破中,眼睛閉得緊緊的,嘴巴則是一張一合。
  我嚇了一跳,只看到他肚子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正是從那裡流出來的,原來是他手中的匕首不知道怎麼插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慌忙的退後了好幾步,直到後背靠到牆上這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掏出香煙來,卻無論如何也打不著,不是因為有風,而是我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變成一個殺人兇手。
  而那個人還是我在警局中交到的好朋友!
  過來好半天,我才哆哆嗦嗦的把煙點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究竟是哪裡也說不出來。
  正想著,門突然開了。
  親手殺了自己的好朋友,我已經麻木了,本以為這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害怕了,可是當看到進來那人之後,還是嚇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因為那人竟然長得跟我一模一樣。
  「是了,是了,一定是有人在門口放了一張鏡子,要故意嚇一嚇我。」
  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可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能相信,因為他穿得衣服跟我不一樣,臉上的表情也跟我不一樣。
  我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了了步,順手把匕首拿了起來,警惕的問道:「你是誰?」
  「嘿嘿,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多麼熟悉的一句話,之前我從屍體裡也看到過類似的紙條。
  不用說,他就是一直算計我的那個神秘人。
  他走了進來,對我手上的匕首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