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龍婆被拖下去沒多一會水面上就炸開了水泡，還冒起了輕煙，等水面上平靜下來後龍婆整個人突然浮出了水面，她的身體大面積被咬傷，尤其是肚子都被咬爛了，那咬爛的傷口周圍都發黑了。
龍婆一下就萎縮成了一具乾屍，好像死了，看著還有點嚇人。
那個人魚慢慢露出了頭衝我們擠出了一絲傻笑，雖然她滿嘴是血，可她的笑容看著一點都不嚇人，只見她在水裡把龍婆的屍體往岸邊推來了，我們迎了過去把屍體給拖上了岸。
人魚不敢靠過來了，只是露著頭縮在岸邊的一塊石頭後呆呆地看著我們。
「謝謝你。」我朝她露著笑點了下頭，她呆滯了一下，接著學起我的笑容也點了點頭。
「還沒死！」金婆婆探了一下龍婆的鼻息說。
我們嚇的往邊上退了下，金婆婆擺了擺手道：「別怕，她就要死了，鬼壺已破小鬼反噬，瞬間就把她給弄的奄奄一息了，小鬼也跟著灰飛煙滅了，這只是龍婆殘留的氣息了，沒有威脅。」
我們這才重新靠了過去，龍婆已經成了乾屍一樣，幾乎看不到血肉，只剩下皮包骨，一張臉就跟個骷髏頭似的。
她微微睜眼仰望著天空，喉嚨裡吃力的發出聲音，奄奄一息的說：「桐鳳，阿鳳，娘沒用不能給你報仇了。」
「報仇？」金婆婆嘀咕了下。
「喂，你究竟多少歲了，我們金姐說你應該還很年輕的。」王猛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
回頭一看王猛滿臉都是指甲抓痕，一手提著只鞋，一手抱著小安，一腳穿著只鞋，一腳光著，狼狽非常。
在朝小安看去，小安的嘴裡被臭襪子給塞上了，手也被鞋帶給綁了，王猛靠這種方法才控制住了小安。
唐鶯責怪了王猛幾句接過了小安，從竹簍裡掏出了裝滿血水的奶瓶，給小安鬆了綁，扯掉臭襪子。
小安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用手指在嘴裡摳了摳臭襪子留下的味道，小眼睛突然白向了王猛，接著嘴裡吐出兩個字：「我操！」
我驚的瞪大了眼睛，小安準是把王猛罵人的髒話給學會了，唐鶯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把奶瓶塞進了小安嘴裡，然後把他給抱到了邊上去。
「我……我今年才三十六歲。」龍婆發出了虛弱的聲音，我這才回過了神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們也就不在這時候做什麼了，只是安靜的聽著，隨著龍婆斷斷續續氣若游絲的敘述我們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龍婆十六年前還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她還是這個村子裡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她嫁進了村裡家境最殷實的一戶，婚後兩口子的小生活倒也溫馨幸福，龍婆懷孕以後夫家的人對她很照顧，龍婆的婆婆一直希望她能生個兒子傳宗接代，於是時不時就給她喝生兒子的偏方，有時候是符水，有時候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偏方，龍婆一點也不想喝，但逼於無奈還是喝了，到最後非但兒子沒生出來，還生了一個畸形的女兒，這女兒雙腳並聯，臉頰還有鰓裂，呼吸的時候那條鰓裂甚至還會張開，從裡面看到帶著血絲的紅腮，夫家全家上下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
從此龍婆的溫馨生活也結束了，她很快就被關進了柴房鎖了起來。
紙始終包不住火，這件事很快就在村裡傳開了，這個巫村的村民覺得這是魚怪作祟上了身，於是龍婆的夫家請來了高人開壇做法驅除魚怪，那高人說既然這魚怪上了身，就要將魚怪放生才可保家宅平安，於是這個剛出生的女嬰就在村民的簇擁下，吹吹打打的被送到了河邊，夜色下這個女嬰被拋棄在了河裡。
龍婆雖然被關在柴房裡，但對家中高人做法的事一清二楚，她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哭紅了眼，哭啞了嗓子，可也無法挽回女兒的性命了，本來她想一頭撞死自殺，可惜她這一撞非但沒死，還把破敗的柴房撞出了個窟窿，她愣愣地看著外面的世界，按著額頭不斷流血的傷口，心裡對村民對夫家產生了報復的無限恨意。
她逃出了村子從此訪遍各路邪術高人，終於讓她尋訪到了一位養小鬼的高人，那高人在得知她的遭遇後便將養小鬼之術教給了龍婆，龍婆心中的恨讓她忍受住了小鬼的反噬，居然練成了人身鬼壺的養鬼禁術，可惜她的青春也被小鬼吞噬的所剩無幾，變成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第142章 入腦斷症
等龍婆再次回到村裡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認識她了，看著村民那醜陋的嘴臉，她決定不讓他們死的這麼便宜，她要讓他們也嘗嘗失去孩子的痛苦，最後在把整個村子的人都給滅了，於是她用自己人身鬼壺的本事幫助村民除去各種病痛和麻煩，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在村裡的地位也非常崇高，悲哀的是沒有一個人認識她就是當年那個龍婆。個策次屋皮等得到信任以後她時不時就會找一些借口來活祭小孩，村民已經對她深信不疑，她利用村民這種著魔般的信仰，將村民們的孩子一個又一個的扔進水裡，重現當年自己失去女兒的一幕，在這條沮河河段下面深藏著一個個麻袋，麻袋裡都是那些年紀不大的小孩屍骨！
假道長吳強來除水鬼，又給了她一次機會，可惜這次的小巧被救下了，沒能讓她如願以償，她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本來打算殺了我們之後就蕩平了村子為女兒報仇，實現自己的終極復仇計劃。
聽完龍婆的故事我們唏噓不已，可恨之人一定有他的可悲之處。
我們機械的轉過頭看向了躲在石頭後面的美人魚，不知道她聽懂沒聽懂？
我想她應該是沒聽懂的，如果聽懂了她不會一臉的茫然呆癡，也許這是對她最好的結果了。
「真是天意，我最後居然死在自己女兒手裡，她是在怪我不要殺害那麼多小孩嗎？不過我很感謝老天爺，原來我的女兒還沒死，她還活著，我能在臨死之前看到自己的女兒，我死也瞑目了，桐鳳，阿鳳，這是你的名字，娘給你取的……」龍婆說完就嚥了氣。
龍婆一斷氣她的整個身體也逐漸被黑氣侵蝕，最後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具乾屍。
我們知道了那美人魚的名字叫桐鳳，可惜等我們再次回頭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月光下我們遠遠的看到桐鳳擺著「尾巴」躍出水面，歡快的遊走了，也許她現在的生活狀態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我們都疲憊不堪了，金婆婆詢問了我和阿洛是怎麼對付小鬼的，阿洛隨意講了講就睡下了，我則把自己效仿古代戰士劍盾並用的法子說了一邊，金婆婆誇獎我懂得隨機應變，同時提醒我不要傲嬌。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把龍婆的乾屍抬進了村裡，她還有一個使命要完成。
我們將村民再次召集到村口，跟他們說明了龍婆的真正身份以及她的目的，村民們聽後無比駭然，有的甚至當場泣不成聲，我想他們一定是在龍婆的意思下活祭過自己的兒女。
小巧的父母沒有來村口集會，我們便帶著小巧回了家，她父母看到我們又來了，嚇得趕緊躲了起來，我們把他們揪了出來，金婆婆進行了言語上的開導，這對父母哭喪著臉說他們也很無奈，因為家裡不富裕，小巧又是智障，這給他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如果小巧是個靈巧的丫頭他們就不會這麼做了。
我們跟小巧的父母達成了一個協議，如果我們將小巧醫治好他們就會好好待小巧，王猛還威脅他們隨時來看小巧，如果他們對小巧不好他就一槍崩了他們，他們滿口答應但又將信將疑我們有什麼辦法治療小巧的智障。
小巧患的病在外經冊子上屬於普通的病症，癡愚之症，這種病症無需任何湯藥和針砭，需要的是醫者會祝由下陰術，通過祝由下陰術進入腦子查看病根，接搭錯位神經除去病根。
金婆婆替小巧檢查了一下，查出小巧的智障並非一生下來就這樣，經過詢問她父母得知，小巧在某一階段經常伴有抽搐吐白沫現象，這引起了我的注意，一般來說患癡愚之症不會有這樣的現象發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小巧的父母給我們騰出了一間房用來治療小巧，小巧坐在地上留著口水呆呆的環顧著我們，我盤坐在小巧對面眉頭緊鎖看著小巧，大家都站在邊上看著我，等我治療小巧的癡愚之症。
「俞飛，你想出什麼法子了嗎？」金婆婆問。
「小巧父母說她曾經有一段時間有抽搐吐沫現象，這跟普通的癡愚之症不同，所以我想利用祝由下陰術跟小巧的靈慧魄進行交流，找出真正的病根。」我沉聲道。
「小巧的症狀讓我想起了小安的乾媽巫楚，她當時的症狀跟小巧頗為類似，也是神志不清靈慧魄出了差錯。」金婆婆摸著下巴陷入了回憶。
「我乾媽？」小安探出竹簍，學著金婆婆托著下巴做出了回憶狀。
「你學我回憶個屁，那個時候你才丁點大，什麼都不知道，能回憶出個狗屁，哈哈哈哈，這小安還真有意思。」金婆婆忍俊不禁大笑道。
「王猛哥哥你以後不許當著小安的面罵人，他這會正是學習能力最強的時候，你看他把你罵人的話都學會了。」唐鶯白著王猛說。
「這也賴我？誰知道他好的不學盡學這些壞的，好好好，我少罵人就是了……」王猛不快的嘟囔道。
「你儘管試試看，我們替你守著肉身。」金婆婆點頭道。
我點了點頭就咬破手指叩開鬼門，接著靈神出竅穿過了黑暗區域，很快腦子裡的構象就完成了，這次我來到了一個深漆黑的洞穴，洞穴裡的水滴聲被無限放大，環境很潮濕，這就是關押小巧靈慧魄的地方了嗎？這麼陰暗潮濕，看來小巧的靈慧魄被關押的時間不短了。
洞穴的地上都是黑水，散發著噁心難聞的氣味，這黑水都沒過了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