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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

羅子聽完余飛所述,登時熱血沸騰,這余飛可算得上是羅子最好的哥們,現在不僅被人搶了,竟然還讓人給打傷了,這口氣怎麼能嚥得下去。羅子當即表示,明天會陪同余飛一起前往廣州。
第二天,畜生帶著猴子准點把車開到了余飛家樓下,給余飛掛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便見到余飛和一個年輕人一同走出了樓道。這年輕人剃著平頭,戴著墨鏡,上著一件緊身短袖T恤,下穿一條黑色寬鬆休閒褲,看起來身材健碩,精神抖擻。不用說,這便是羅子。
余飛引著羅子與畜生和猴子兩人見了面,並相互間作了介紹。四人便驅車一同往廣州而去。
兩個小時之後,余飛一行人便站在了『玉無緣』商舖門前。見到余飛等人,葉老笑著迎了過來:「怎麼,余先生是不是想通了,願意把玉珮賣予我了?只是這幾天不見,余先生怎麼成這樣了,在哪摔著了?」
「哼!你就別在這兒演戲了。你說是不是你找人搶了飛哥的玉珮,還把他打成這樣?」畜生忿然道。一旁的羅子則雙手交叉在胸前,怒目注視著葉老。
葉老眉頭一怔,驚訝地問道:「什麼?你是說余先生這傷,是讓人給打的?那赤焰冰精佩,也讓人給搶走了?」
余飛冷冷地看著葉老,回答說:「是的!而且襲擊我的人,很明顯就是衝著那赤焰冰精佩來的。他偷襲我得手後,電腦、手機和錢包一樣都沒拿,唯獨拿走了我胸前的玉珮。我記得葉老說過,這世上能認得這赤焰冰精佩的人沒有幾個,而知道我身上有這玉珮的人,那就更少了。」
「所以,你們便懷疑是我搶了玉珮。」葉老把頭一偏,說道。
「其實也不是我們要懷疑葉老您,可這事也確實來得蹊蹺,畢竟知道這玉珮事兒的就我們四個人。而且剛知道沒多久,玉珮就被人給搶了。」猴子解釋著說。
葉老拄著手杖,低著頭來回踱了幾步,抬頭正色道:「不錯,葉某對余先生這塊赤焰冰精佩確實是喜愛至極,但余先生既然已不肯讓予我,我也是絕對不會強求之人,余先生的玉珮,確實不是我拿的。」葉老頓了頓,隨即又說:「不過,若這劫匪真如余先生所言乃是衝著玉珮去的,我倒是有可能知道這玉珮現在在哪裡。若是幾位信得過我,便跟隨我一同走一趟,如何?」
「會不會是個陷阱?」余飛心中有些忐忑,他看了一眼羅子,羅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靠近他耳邊說:「不如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他要耍什麼把戲。」
羅子說得在理,況且想想有他在,余飛心裡也安穩不少,便回答說:「好!若是葉老能幫我找回這玉珮,我便在此先行謝過,但若找不回來,那我也就只能報警處理了。」余飛話中有話,葉老聽了卻只是一笑,便帶著余飛等人離開舖子,出了華林玉器街。
眾人上了畜生的豐田凱美瑞,在葉老的指引下,也就大約二十來分鐘,畜生把車開到了新河蒲路的一棟紅色別墅前。這紅色別墅獨棟獨院,是一棟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興建的小洋樓。葉老拿出手杖,在這別墅前的鐵門上敲了幾下。不大一會,從鐵門內探出一顆腦袋,滿臉疙瘩,陰沉著一張臉。一見到葉老,臉上立刻掛出了笑容:「喲,老爺子來了!」。
葉老見了這人,問道:「老鬼頭,老三在吧?」「在!在!老爺子難得過來,快請進。」這個叫老鬼頭的人一邊把葉老一行讓進了院子,一邊向樓上喊道:「三爺,葉老爺子來了。」
進了院子,余飛看見院中停著一台別克商務車,車牌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余飛也未多想,便隨著眾人走進了這別墅一樓的大廳,老鬼頭吩咐傭人趕緊上茶。不多時,從樓上走下一人,這人看上去大約六十來歲,半禿的腦袋,身著一套黃黑相間的唐裝,胸前掛一串晶瑩剔透的黑色佛珠,手中握著一對青白石球,正在手心裡來迴旋轉著,他的嘴邊也叼著一根紅木煙斗,不過散發出來的卻是一股旱煙味。
這人見了葉老,便拱手抱拳道:「二哥今天怎麼得空來造訪我這寒舍,真是稀客啊。」說話間這人快速掃了葉老身後的余飛等人一眼,嘴角微微一震。
葉老仍然保持著他招牌式的笑容,說道:「最近這身子骨軟,出來活動活動,很久沒聞你這旱煙味兒了,就過來看看你。」說著,又轉頭向余飛等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弟,人稱丁老三,當年可是鼎鼎有名的摸金校尉。」
第十章 摸金校尉
丁老三一笑:「嘿嘿,二哥過獎了!那也是因為二哥不屑再幹這行,要不小弟哪有這口飯吃。」
畜生在一旁疑惑不解,低聲問猴子:「摸金校尉是幹啥的?」
猴子說:「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和玉石這一行沒啥關係。」
余飛聽到他二人嘀咕,便解釋說:「摸金校尉,說白了就是盜墓賊。」
一聽竟有人說得這麼直白,丁老三面露慍色,冷冷問到:「這幾位還沒請教。」
葉老知道,這盜墓之人一般都說自己是倒斗的手藝人,或者叫摸金校尉、卸嶺力士等等,最忌諱別人這麼直接稱呼自己。於是便打圓場說:「幾個年輕後生,也不太懂這些個江湖禁忌,老三你不要介意。」
「嘿嘿,二哥帶來的人,我哪敢介意。不過二哥今天帶著這幾位小哥前來,所為何事?」
「既然老三問起,我也就直說了,這位小兄弟,丟了一塊家傳玉珮,我思來想去,只怕是老三一時錯手拿了。」說著,葉老抬手指了指余飛。
「哈哈,二哥這話如何說起,我丁老三干的可是倒斗的手藝,這玉器的活兒,可是二哥您的專長。」丁老三身子一轉,背身說道。
見丁老三並不承認,葉老笑了笑說:「你可是這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丁老三,要是傳出去你竟然還做這偷雞摸狗的事,而且敢做還不敢當,恐怕是辱了你的名頭吧。」
丁老三聽到葉老這麼說,語氣頓時也沉了下來:「二哥,我是一向很敬重你的為人。可你今天說話怎麼如此輕浮,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干了偷雞摸狗的事?」
「你在週六那天中午來找過我吧?」葉老問道。
「不錯,週六那天我確是有去找過二哥,不過見你店舖門關著,便就走了。」丁老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掠過一絲不安的神情。
「不!恐怕你當時並未馬上離開吧,而是就站在我那玉無緣門外,偷聽了我與這小兄弟的談話。我在門縫見到的人影,正是你吧?」葉老輕輕捋了捋下巴上那一撮白鬚,繼續說道:「然後,你讓人一路跟隨這位小兄弟,找機會奪了他的玉珮。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事兒你是讓螳螂去做的吧,也只有他下手這麼重。」丁老三聽葉老這麼說,竟一下子答不上來,只是埋頭大口的吸著旱煙斗。
葉老向周圍掃了一眼,又問道:「怎麼沒見著螳螂呢,把他叫出來吧。」丁老三抬起頭,朝樓上喊了一聲:「下來吧!」不一會,從這樓上又下來了一人。這人一襲黑衣,垂下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龐。
「這身形好熟悉。難道他真如葉老所說,就是襲擊自己的黑衣人?」余飛一見著這個叫螳螂的人,便在心裡想到。不過那晚光線暗淡,余飛也不能肯定。
而就在這螳螂剛剛站定,余飛身旁的羅子忽然一躍而起,吼道:「就是你傷我兄弟!」說完便是一記直拳朝著螳螂的正臉打了過去,這螳螂沒有防備,始料未及,不過身體還是反射性的往旁邊一躲,這一拳打在了他的左肩膀上。螳螂後退了兩步,羅子跟上前又是一記左勾拳,螳螂揮起右手一擋,並飛起一腳踢向羅子的腹部氣門,羅子身體往後一縮,螳螂這一腳踢了個空。
就在二人剛剛擺開陣勢,一道人影倏地閃到了二人中間,來者探出雙手將二人往兩旁一撥,羅子和螳螂頓時都覺得一股強大的氣力衝過來,被逼得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眾人定神一看,這人竟是葉老!
余飛、畜生和猴子都驚得張大了嘴巴,想不到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古稀老頭竟然會有這等好身手。特別是余飛,他非常瞭解羅子的身手,曾經赤手空拳地三五兩下便放倒了幾個持刀劫匪。可是剛剛在葉老面前,居然好像沒有招架之力。而且,葉老剛剛那閃身過去的速度,感覺簡直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嘿嘿,想不到二哥老當益壯,身手還是這麼敏捷,不減當年吶。」對葉老神奇的身手,丁老三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並不驚訝。
「老三,事情沒必要鬧到動手這一步吧。你知道我一般不會輕易開口,也一向不過問你的事情,不過現在這件事卻是因我而起,所以無論如何,我也得給這位小兄弟一個交代。」
丁老三見葉老已經把話講到這個份上,只得長歎一聲道:「唉,二哥,你是知道這赤焰冰精佩的來歷,卻可知它現在對我有多大的用途麼?如若不然,我也不會耍這伎倆,硬是要取來。我丁老三什麼稀世的寶貝沒見過,難道還會稀罕這麼一塊古玉不成?」接著,丁老三話鋒一轉,對余飛說:「要不,就當是我向這位小哥借這玉珮一用,用完立即原物奉還。」
「哼!你這也算是借嗎?你這樣的借法,可是差點要了我兄弟的命!」羅子瞪著眼睛怒道。不過領教了葉老剛剛那一下,他也知道眼前幾位都不是等閒之輩,不敢再貿然動手。
「這次的事的確是我丁老三有錯在先,就算是我欠了小哥一個人情。日後小哥若是有用得著我丁老三的地方,屆時只管開口,我丁老三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丁老三對著余飛拱手說道。
「可是,你究竟要這赤焰冰精佩幹嘛?難道它有什麼特別之處,和其他玉石的材質有什麼不同?」余飛疑惑的問道。猴子與畜生等人也甚是不解。
丁老三猛吸了一口旱煙斗,歎了口氣,答道:「這事一言難盡吶……」隨即,丁老三說起來了前不久發生的一件事。
這丁老三雖已年過花甲,卻膝下無子,只有一個侄兒,名叫丁昊,這丁昊早年喪父,母親改嫁他人,丁老三便一直將其帶在身邊,當做自己親生兒子般疼愛。丁昊少時隨著丁老三走南闖北,習得了丁老三的倒斗手藝,也成了一名摸金校尉。而今,丁老三上了年紀,已經很少再親自出馬,若是一些不大的古墓,便多是由這丁昊代其前往。
前不久,丁昊和幾個同夥在廣東韶關地區的丹霞山探得了一處古墓,這丹霞山乃是以丹霞地貌為主,雖說山石嶙峋,岩層陡峭,但卻也沒什麼雄山大川,丁昊憑著經驗認為,此處陰宅並非風水寶地,葬在此地的應該不會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頂多就是一地方土財主或是某個本土官員,應該不會有什麼凶險之處。於是也沒請丁老三看過,便帶人挖了盜洞摸了進去。
誰料丁昊這一進去,便出了意外。
第十一章 太極穴
與丁昊一同前去的共有四人,一個人在外面看守,丁昊與另外兩人進了盜洞,可這之後,卻只有丁昊一人從裡面爬了出來。不過卻像是被什麼嚇到了一般,自此便顯得失魂落魄,癡癡呆呆的。還是在外面看守的那人把丁昊給背了回來。
「那另外兩個人呢?」余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