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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節

  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搖搖頭,甩掉壓在心中的疑惑,往前走了兩步。
  伸著腦袋看著水井,井水很清,金色的陽光照射下,我能清楚的看到我的臉,右臉頰上地獄花開的妖嬈,鮮艷欲滴的花瓣,紅的幾乎要滲出血色來。
  黑白兩色髮絲,不知不覺竟然有一大半都變成了銀色,有幾根就在耳邊散落著,恰好遮擋了臉頰上的胎記,黑白分明的瞳仁緩緩的眨動著。
  水中的倒影像是活了一樣,眼含笑意的望著我。
  那笑容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輕柔,我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平靜了下來。
  水面忽然波動了起來,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上了心頭,忽的,我看見一雙紅如血的眼珠子從水面上跳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雙白骨森森的手指。
  一張露著尖銳獠牙的血盆大口張開,露出詭異的笑容,我還沒從突變中反應過來。
  就感覺兩顆眼珠子刺痛了起來,然後就是尖銳的刺痛,那種痛就好像我的眼珠子被人緊緊捏著一樣。
  痛的我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從我的喉嚨裡發了出來,我仰著頭,緊緊的閉著眼睛,濃烈的血腥味順著眼角一路向下流,流在了唇角里。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就像是一個瘋子,銀白色的髮絲在空中飛舞著,臉色更是慘白如紙,眼睛緊緊的閉著,紅色的血水不住的從眼縫裡流著,臉上的胎記突然動了了起來,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
  「念如初,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許死!」
  就在我痛的無可救藥的時候,鼻息間傳來沁人心脾的檀香味,耳畔響著男人霸道而又狂怒的聲音。
  痛,我只覺得痛,好像有人用手指活生生的把我的眼珠子摳掉了一樣。
  啊……
  啊……
  天際響徹著我撕心裂肺的嘶吼聲,染著鮮血的雙手緊緊的捂著眼睛。最新最快更新
  嘶吼……
  嚎叫……
  「師姐……」
  「念姐姐……」
  「丫頭……」
  「念如初,忍忍忍忍,本王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那個清冷狂怒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無限的柔情蜜意。
  「碧波,走!」
  一聲吩咐後,我就感覺刺痛的眼睛上覆上一雙冰冷的手指,瞬間,眼睛裡的刺痛感消失了不少。
  身上好像裹上了什麼東西,整個身體都被包裹了起來,隔著衣服,隱約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
  雖然眼睛上的痛意少了不少,但是我還是覺得撕心裂肺的痛,那種痛幾乎要痛到骨子裡。
  腦子也暈暈沉沉,好多模糊的畫面,膠片老電影似得在我的腦海裡閃電著。
  就在我困得實在受不了,想要睡覺的時候,那個冰冷霸道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念如初,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睡覺,聽見了嗎?」
  呵……我輕笑了一聲,這個男人還真是狂妄霸道……
  「你……是……誰?」我張著嘴費力的問著,努力不讓自己睡著。
  男人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本王是你的夫君,你是本王的妻,你說本王是誰?」
  「念如初,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本王,要和本王生生世世在一起,還要給本王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的夫君?」我輕聲呢喃著,腦海裡的畫面停留在上次我做夢夢到的場景,詫異了一下,問他:「你是君無邪,幽冥鬼王是不是?」
  「是,本王是你的夫君,君無邪,亦是幽冥鬼王!」
  失血過多的我腦子一定是混亂的,輕笑一聲吼,竟然朝著他撒嬌了起來:「君無邪,有你這樣做人家夫君的嗎?消失了這麼久,才出現,竟然還想讓我給你生猴子,你是在做夢嗎?」
  「生猴子?」君無邪話裡透著疑惑,不解的問我:「為什麼是生猴子?」
  「哈哈……你真的是太笨,太好玩了,因為今年是猴年啊,所以是生猴子啊!」
  「本王的孩子怎麼可能是猴子,本王的孩子是這天地間獨一無二的存在,本王的孩子會是著鬼界的太子!」他聲音冰冷的說著,話裡透著濃濃的怒氣。
  我笑了笑,胸口都痛了起來,眼睛的刺痛感再一次席捲而來,火辣辣的疼。
  疼得我不停的倒抽著涼氣,再沒有任何的力氣和他說話。
  缺氧的感覺越來越重,我的意識已經控制不住了,耳邊還是君無邪那聒噪的聲音。
  「念如初,本王因你沉睡了這麼久,好不容易醒來,你要是睡著了,本王定不會放過你!」
  「念如初,本王帶你去過看幽冥鬼火……」
  腦袋真的很沉,我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睡著,最後還是沉沉的睡著。
  睡著的那一刻,隱約聽見君無邪很深沉的叫了我名字一聲,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我都不知道了。
  夢,又是夢!又是無窮無盡的夢!
  自打我在殯儀館發生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之後,我好像總是在沉睡,每一沉睡都是無意識的,可我的神識又能飄離出來。
  這一次的我穿著白色長裙,坐在一台宮闕的桃花樹下,蕩著鞦韆,識海裡的那個女人沒有出現,我孤寂的飄著,飄著……
  自打我沉睡後,我就感覺我的眼睛出了問題,總是霧濛濛的一片,好像被什麼東西遮擋著一樣,看不清楚外面的東西。
  而且還不能連續眨動,只要一眨動,就會有刺痛的感覺。
  這地方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風景宜人,只是空蕩蕩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懊惱的蕩著鞦韆,隨手折下一根桃枝,握在手裡把玩著。
  「念如初,你都睡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醒來呢?」耳邊,隱隱綽綽的,傳來男人低沉沙啞的說話恆。
  我驚了一跳,從鞦韆上跳了下來,戒備的朝著四周看著,不過眼睛模糊的厲害,不管我怎麼看我都看不到說話的人呢。
  「你是誰?在哪裡藏著?」我問著,說話的口吻和平日裡的說話的我簡直就是兩個人。
  那人好像聽不見我說話似得,自顧自繼續說著:「念如初,白起和蘇夏月已經成親了,蘇夏月很快就能給白起生個猴子,你不是說要給別本王生猴子嗎?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我怔了一怔,隨即吃驚的大張了嘴巴,白起和蘇夏月竟然已經成親了,還懷孕了。
  心裡激動不已,我在我的識海裡高興地手足舞蹈,雙手放在唇邊,扯著嗓子喊著:「喂,你是誰啊?為什麼我看不見你啊!」
  「主子,鬼醫來了!」清澈的女聲響了起來。
  我停止了飄動,豎著耳朵他們說話,半晌都沒有聽到說話的聲音,急的我撓心撓肺的時候,才聽見一道溫潤聲音:「主子,鬼後身體已經無大礙了,按理說鬼後應該在前幾日就該醒來了,可一直沒醒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刺激到她,說不定她已經有了意識,只是需要外界的刺激!」
  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聽得我沒了耐心,重新坐在了鞦韆上,身體剛做好,我就感覺手指猛地一陣刺痛,我的身體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了進去,隨即什麼都不知道。
  眼皮眨了兩下,我吃力的睜開眼睛,可我看到的竟是一團白霧,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清楚。
  頓時慌亂不已,雙手摩挲著撐在床上,想要坐了起來。
  「醒了,醒了,主子,鬼後醒了!」碧波欣喜的叫著。
  我還沒坐起來,整個人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道禁錮在懷裡,男人的下巴抵著我的肩窩,隔著衣服,我都能感覺到他的心跳不住的加快。
  
第189章冰凌絲帶
   第189章 冰凌絲帶
  鼻息間是熟悉的檀香味,我呆滯了兩三秒,不確定的問他:「你,你是君無邪?」
  「是,我是君無邪,你的夫君——君無邪!」
  君無邪挪開下巴,冰冷修長的手指捧著我的雙頰,薄涼的唇瓣憐愛的在我的臉頰上親吻,然後一路向下,最後貼合著我溫熱的唇瓣。
  他並沒有粗魯的撬開我的牙關,而是用他的舌尖描繪著我的唇形!我竟然不直接不覺中放鬆了身體,雙手情不自禁的勾上了他的脖頸,迎合起他的吻。
  直到一吻深長的,飽含思念的熱吻結束,我才回了神。
  意識到剛剛做了什麼,直接就把腦袋藏在了君無邪冰冷的懷裡。
  臉,燙的厲害!
  君無邪輕笑,憐愛的摩挲著我後腦勺青絲,深長的鬆了口氣:「唸唸,我還以為你不會醒來了!」
  「我睡了很久嗎?」他的話讓我抬起了頭。
  我應該和君無邪距離很近,可是我的眼睛還是白茫茫一片,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他面部的輪廓。
  莫大的恐慌席捲心頭,我不敢喘氣,緊著心,眼睛又往前湊了湊,一不小心唇瓣直接貼上了君無邪的唇瓣,可我竟然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的眼睛怎麼了?為什麼我看不見?」我雙手捂著眼睛,慌亂的叫著。
  「君無邪,我的眼睛怎麼了?為什麼看不見了?」
  君無邪把我的兩隻手緊緊的抓住,寬大的手掌扣著我的腦後勺,讓我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唸唸,你的眼睛受了一點傷,我已經讓月無痕給你找解藥去了,只要找到解藥你的眼睛就會好的!」
  「不是的,不是的,君無邪你在騙我?是不是,你在騙我是不是,我的眼睛壓根就不會好了,對不對!」
  我掄著拳頭毫無章法的捶打著君無邪的胸膛,壓根就聽不進去他的話,腦海裡只充斥著一個念頭。
  我瞎了,以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唸唸,你冷靜一點,只要有我在,我絕對會治好你的眼睛!」
  君無邪修長的手指扣著我的肩膀,聲音裡充斥著冷靜心疼,冰冷的唇瓣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就算你真的看不見了,我也會生生世世的陪在你的身邊,做你的眼睛!」
  「冷靜,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我不管不顧的吼叫著,沒有一絲絲的理智:「君無邪,是我眼瞎了,不是你,不是你!」
  「你知道瞎了是什麼感覺嗎?我以後再也看不見了,再也看不見了!」
  他把發瘋的我抱在懷裡,輕柔的哄著:「我懂,我懂,你說的這一切我都懂,我也曾萬年孤寂過,一個人在這幽冥鬼殿裡飄蕩著!」
  他的話讓我啞然失聲,窩在他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唸唸不哭,你不能哭,你的眼睛好不容易才好,不能再受傷了,知道嗎?」
  君無邪捧著我的臉,濕漉漉的舌尖舔掉了我眼角的淚珠。
  哭累了,心情也平和了,我縮在他的懷裡,默不作聲,眼皮偶爾眨動一下,腦子裡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不想。
  良久。
  君無邪低沉醇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唸唸,你的眼睛只是受了傷,並不是瞎了,只要月無痕能找到解藥,你的眼睛就會恢復的!」
  「是嗎?」我淡淡的說著,心裡再也經不起波浪了:「這裡是你的幽冥鬼殿是嗎?我想知道我們之間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