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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節

  小小的人兒,卻給我傲視天下的帝王感覺,身上的氣質也是亦正亦邪。
  小孩踩著一雙黑色的長靴,優雅而又高貴的從轎子上下來,漆黑的眼珠子忽然就朝著我看了過來。
  躲閃不及的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白色的瞳仁裡,一半眼珠子是紅色的一半眼珠子是黑色的,紅如血色的唇露出邪惡的笑容。
  似笑非笑的盯著我,陰森森的笑容讓我又怕又痛。
  心裡翻騰著說不出的感覺,很久沒有從識海裡跳出來的那個女人,忽然從識海了跳了出來。
  雲淡風輕的臉上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一樣,空靈縹緲的眼睛裡染著各色我看不懂的情緒。
  忽然,她瘋了一樣,在我的腦海裡橫衝直撞,仿若要從我的腦海裡衝破出去一樣。
  撞得我腦袋疼的厲害!
  她不停的撞卻又出不去,精緻的面容一下子扭曲了起來,袖口裡摸出來和我一模一樣的梵靈捲鞭,在我的腦海裡就揮舞了起來。
  沒有一點的章法!
  一鞭子下去,我就感覺我整個人像是被活生生撕成了兩半一樣,痛的厲害。
  撲通一聲,承受不住巨大疼痛的我雙腿跪在地上,閉著眼睛,掄著拳頭不停的打著自己的腦袋。
  嘴裡呢喃著:疼,疼,疼。
  祝安好緊緊的抱著我,冰冷的身軀裹著我的腦袋,不住的問著:「唸唸,怎麼了?唸唸,怎麼了?」
  我已經疼的說不出來話來了。
  嘩啦一聲,緊閉的窗戶被一股強烈的陰風吹開,刺骨的陰風帶著黑色的鬼氣朝著我身上湧著。
  而我被黑色的鬼氣包裹的那一剎那,腦袋的裡疼痛竟是一點點的減小,識海裡的那個女人也安靜了下來,又恢復了之前眼含笑意的空靈縹緲的模樣。
  只是,她唇角的笑容,還有眼神,給我的感覺像是一個母親看一個孩子的眼神。
  強烈的疼痛讓我身體虛的厲害,而且我還被祝安好抱著。
  耳邊忽的傳來砰地一聲,祝安好鬆了手,從黑色的鬼氣裡飛了出去。
  黑色的鬼氣像是龍捲風一樣,裹著我竟是直直的從窗戶飛了出去,完好無損的落在地上。
  我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覺得腿軟,後背有些僵硬,黑色的鬼氣散盡,我才發現我已經從樓上的房間飛了下來,緊挨著黑色的棺材站著,身後就是宅子的老太太。
  老太太見我從樓上下來,臉上迸射著怒氣,滿是皺紋臉因為憤怒顫抖了起來。
  幾乎沒有眉毛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手裡的枴杖敲得咚咚的響,聲音極為低沉的質問我:「誰叫你出來的?」
  她的聲音低沉嘶啞,仿若聲帶被人撕裂了一般,難聽到極致。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站在我面前那個眼神詭異的小男孩開了口:「是我把她弄下來的!」
  明明不過三四歲的孩子,聲音卻猶如大提琴一般低沉,而且還帶著幾分冷笑,讓我莫名的打了寒戰。
  他見我朝他看了過去,血紅色的唇漾起一抹笑意,如這夜空璀璨星空一般好看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亮光,透過張開的薄唇,能看到他剔透潔白的牙齒。
  他盯著我看了半天,忽然咧嘴笑了起來,陰冷的笑容和他稚嫩的臉一點都不相符,卻給我了我從來沒有過的恐怖和害怕!
  甚至我第一次在殯儀館,在小樓裡遇見鬼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麼害怕過。
  在我的眼裡,他不是屍妖,而是惡魔,一個有可能把我殺死的惡魔。
  「你,叫什麼?」詭異的兩色雙眸眨動了兩下,嘴角的笑容略去,他略略的看了我一眼,問著。
  垂在身側的手因為緊張,下意識的緊握,我蹙著眉頭,睨著眼眸看他,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你是誰?」
  「放肆,誰允許你這麼和少爺說話的?還不快跪了下來?」
  我話音落地,老太太就呵斥著我,像是老枯樹一樣的手使勁的拽了我的袖子一下。
  撲通一聲,措手不及的我雙腿跪在了地上。
  緊挨著老太太跪著,放在膝蓋上的手不小心碰到老太太的手,才發覺老太太的手竟然像是冰塊一樣。
  那會進來的時候,沒細看,這會才發現,老太太的臉上透著濃重的死氣,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肉,全是乾癟癟的肉皮,肉皮堆積在臉上,只剩下兩個黑眼眶勉強還能看。
  她一張嘴,黑色的鬼氣就從嘴巴裡呼了出來,嘴巴光禿禿的沒有一顆牙齒。
  我心裡猛地一個寒戰,感情這宅子就是個鬼宅啊!
  眼前的老太太壓根就不是人,看模樣應該死了很久了!
  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我跪在地上不著痕跡的挪了兩下,一直藏在口袋裡的桃木劍還沒拿來了出來。
  脆生生的童聲響了起來:「起來吧!」
  我怔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的聲音,直到他再次開口說話,我才反應過來,說話的還是我眼前的這個小男孩。
  
第180章南屍王
   第180章 南屍王
  說完,就有兩個小女孩走了過去,把我攙了起來。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男孩,剛才隔得遠,我就已經發現這個小男孩長得妖孽了,現在這麼一看,竟然覺得他眉眼間好像很熟悉。
  好像很像我身邊的哪個人一樣,快速的在腦海裡想了一下,我都沒想出來他像誰。
  他見我打量他,詭異的眸子攸兒變成黑白分明兩色,如璀璨繁星一般漂亮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兩片唇紅齒白的唇瓣輕啟:「本王近日心情好,看上你也是你的運氣,婆婆帶她下去準備一下!」
  我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看上我也是我的運氣?還要讓我準備?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那個老婆婆咧嘴一笑,身邊就多了兩個成年女鬼,她們一左一右的攙著我……
  哦,應該說是架著我朝著裡面的堂屋走去,那個老婆子邊走還便說道:「姑娘,少爺能讓你參加他的婚禮,是你的榮幸,一會記著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安安穩穩坐在那裡就行!」
  她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感覺一陣強大的陰風朝著我吹來,砰砰兩聲,架著我的女鬼!
  飛了!
  隨即就是祝安好身上好聞的檀香味,他冰冷的手掌裹著我的手掌。
  「唸唸,這一次我不會讓丟下你一個人的!」他衝我說,眉眼間是只有面對我才有的柔情。
  前面的老太天停了下來。
  陰側側的盯著祝安好,手中的龍頭枴杖敲了一下,冷冽的道:「北冥王難道要插手我們南屍王的事情嗎?」
  攸兒,老太太的臉色的表情猙獰了起來,一字一句的道:「北冥王現在自身難保,竟然還想插手我們南屍王的事情!這丫頭被我們少爺看上,是她的榮幸,就憑你這樣不是東西的東西,你以為婆婆我會放在眼裡?
  老太太的話讓我聽不明白,抬眼朝著祝安好看了過去,什麼叫不是東西的東西?難道祝安好的身份不只是鬼王那麼簡單?
  還是說祝安好的出生有問題?
  祝安好也不惱怒,鉗子一般的長臂把我禁錮在他的胸膛裡,唇角漾著如三月春風一樣淡然的笑意:「什麼南屍王北屍王的,本王不懂,本王只知道你們休想在本王的面前帶走本王的妻!」
  他的話讓我瞬間猶如吃了蒼蠅一般,嚥不下去,吐不出來,說不出來的難受。
  隱隱的還有些愧疚,甚至心虛,好像自己背板了某人,或者說給什麼人帶上了綠帽子一樣。
  「你的妻?」老太太臉色陡然沉了下來,黑乎乎的眼珠子瞇了起來,盯著祝安好一字一字陰冷的道:「北冥王果然不是個東西,竟然連別人的妻子都要搶,這要是讓幽……」
  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祝安好就鬆開了我,夾雜著滿身鬼氣的他朝著老太太就飛了過去,雙手準確無誤的抓上了她的脖子,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露,狂怒不已的道:「一個走狗也敢管本王的事情,本王今天就讓你魂飛魄散!」
  祝安好的話好毒!
  我怕身後的小鬼再來抓我,連忙朝前走了兩步,立在祝安好的身邊。
  我朝著祝安好臉上看去,他白皙的臉上因為狂怒,皮膚似乎都顫抖,眼裡迸射著十足的寒意,殺人一般的猩紅在他的眼眸裡跳躍著。
  雙眼駭人的厲害,讓我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寒戰。
  老太太卻是一點都不害怕,竟然還咧著嘴笑,似乎在嘲笑祝安好的無能一樣:「北冥王,你確定你真的要對婆婆我動手嗎?看看你的身後……」
  老太太的話讓我的太陽穴突突了兩下,心裡一緊,轉頭朝著身後看去,我的呼吸一下子緊致了。
  老道白起,無心法師和無量,被守門的八個壯漢用繩子捆了在地上扔著,捆著他們的繩子不知道是什麼繩子,他們四個臉色慘白一片,猙獰著臉色,好像很痛快的樣子。
  蘇夏月也是慘白著臉色,被兩個小孩子抱著大腿,立在那個小孩子的身邊。
  因為害怕的緣故,蘇夏月被抱著的雙腿不停的顫抖著,怎麼都站不住,被兩個小孩子抱著又跪不下去,臉色蒼白的厲害。
  見我朝她看去,噙在眼眶裡的淚水,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卻是隱忍著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憤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轉身朝著身後的老太太吼著:「把他們放開,我會乖乖參加婚禮!」
  「北冥王聽見了嗎?她已經開口了,難道你還要……」
  她的話還沒說完,祝安好捏著她脖子的手,猛地收緊,老太太被祝安好提了起來,幾乎沒有肉支撐的雙腿懸在半空中,來回的搖擺著,一身寬大的衣服罩在身上,極為的詭異。
  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是,分分鐘都能掛了的樣子。
  攸的,一道紅光風馳電掣朝著祝安好的手臂上飛了過去,祝安好躲閃不及,白皙的手腕被穿破,黑色的鬼氣從深不可見的窟窿裡往出冒著。
  吃痛的祝安好立即收回了手,老太太砰地一聲,摔落在地上,臉色不比祝安好好到哪裡去。
  尤其是脖子,祝安好的手掌就像是烙鐵一樣,在上面烙印著。
  「北冥王當著本王的面,傷本王的人,真的好嗎?」陰冷的質問從身後飄了過來。
  我張著嘴想問問祝安好的傷勢,就見祝安好朝我搖頭,沒有理會南屍王,另一隻手覆上被抓傷的地方,不消一會的功夫,破了的黑洞就被堵上。
  臉色卻比剛才蒼白的更加厲害!
  做好這一切,他就把我護在懷裡,眼神淡漠冰冷的朝著南屍王看了過去:「南屍王,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把我們的人放了,今天的事情我們可以一筆勾銷!」
  雖然我很擔心老道他們,但是在這種關乎性命的關鍵時刻,我不敢隨便開口,垂在身側的手一點一點的緊握,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小男孩。
  「北冥王,你這是再和我開玩笑嗎?我南屍王做事情,向來沒有做到一半就停了的習慣,還是北冥王以為我們有很深的矯情?」
  攸兒,他意味深長的一笑,嘲諷味十足的道:「如果真要說我們之間有什麼交情,那就是我們兩個都不屬於這三界內!不過我似乎要比北冥王好上一點,我最起碼還是屍王,而北冥王你……」
  後面的他沒有說完,我卻已經感覺到祝安好身體不停的顫抖著,暴怒的厲害,好像南屍王戳破拉他的什麼心事一樣。
  我拽了一下祝安好的袖子,小聲的問他:「他說的什麼意思?難道你們認識?」
  祝安好狂怒的臉色陡然一變,又恢復了剛才的溫潤如玉,衝著我搖頭,單手負在身後,薄唇微微啟開,夾雜著檀香味一樣寡淡的聲音飄了出來:「我不懂南屍王說的是什麼!」
  「哦,是嗎?那既然北冥王不懂,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只是要她參加我的婚禮而已,還請北冥王不要插手的好!」南屍王指著我說著,目光冰冷深邃。
  明明不過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偏偏說話的口吻,甚至說話時的一個表情都和他的樣子不相符。
  就像是一個城府極深的成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