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節

看著姬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後，陳智的心似乎也跟著徹底破碎了，那種無法控制的道德譴責感，讓他頭痛欲裂。
陳智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這時的他才感覺到，自己早已是身心俱疲了，而他的精神也已經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坐在那裡沉默了很久後，低聲呼喚了一句，「玄鳥~~」
「在！」，
陳智的話音剛落，窗戶瞬間打開了，玄鳥從外面輕飄飄的跳了進來。
玄鳥此時明顯非常的害怕，刻意靠在房間的邊緣走過來，生怕觸怒陳智一般，最後走到陳智面前，恭順的跪了下來。
「主人！！」，
「你……」，
陳智的雙手放在自己額頭上，緊緊抓著頭髮，憤怒的看著玄鳥，
「我問你，既然你一直都跟在我身邊，剛才看到了那個情景，為什麼不及時阻止我？」
「主人息怒~~~」，
玄鳥現在明顯非常害怕，她急忙向前爬了幾步，雙手抓住了陳智的褲子，戰戰兢兢的說：
「我當時也不知道主人心思……
只見那個女武士進來了，然後與主人交談，最後發生的事情，奴婢以為是主人的意願，這在人類中本也是平常的事情，但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請主人恕罪！」
「那是我的意願？
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麼？惡魔嗎？」
陳智的雙眼盯著玄鳥，繼續問道：
「既然你以為那是我的意願，那為什麼後來又把我拉住？用涼水潑醒我？」
「因為……」，
玄鳥顫抖著抓著陳智的褲腿，戰戰兢兢的說道：「
「因為如果奴婢再不阻止，那個女武士就要死了，主人當時已經將他勒得氣息全無，而且主人當時的動作過於暴烈，已經不是人類所可以忍受的！
如果這個紅帶武士死在這裡，主人就會背上殺害武士的罪名，而且這種事情觸犯人類的道德，到時候您會變成眾矢之的，就沒法回西岐王城了……
所以奴婢冒昧……」
「你說什麼？」，
陳智聽到這些話後，腦袋瞬間像爆炸了一樣嗡嗡直響
「你說我當時……，
不像個人類嗎？」
「……」，
玄鳥明顯不敢回答，將頭扭了過去，身體依舊在不停的顫抖著……
「說！！！！」，
陳智直接大喝一聲，將整個屋子都震出了回音。
「我當時到底是什麼樣子？如實告訴我……」
「主人……」，
玄鳥顫顫巍巍的說著，臉上腫脹發紅，
「主人當時的樣子，奴婢不敢描繪，但奴婢看來，主人當時已經完全失控，就如同……，如同惡神降世一般！」
「啊……」，
陳智的腦子瞬間炸裂了，他抱住自己的頭，感覺自己的大腦皮層無法控制的疼了起來，而他的心臟也跳動的簡直像要爆開一樣，那顆心臟現在在他胸腔中越來越冷，讓他感覺到一種無以言語的陌生感，讓他甚至對自己感到害怕。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陳智對玄鳥擺了擺手，隨後又說了一句，
「但是玄鳥你記住，如果這種事如果再發生，一定要及時制止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是！」，
玄鳥立刻順從的俯低下來，在地上親吻陳智的腳面，然後恭順的倒著身子退了出去，隨後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而這個時候，外面依然滿是星光，月色如水般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經歷了這件事之後，陳智再也不可能睡著了，他一直捂著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臟，陷入了無法控制的愧疚之中。
就像他的父親說的那樣，陳智的性格是他的弱點，這也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情緒！
陳智本身是一個不想造成犧牲的人，如果在無奈之下愧對了別人，他也很容易背上道德包袱，然後因為愧疚感而折磨自己……，用句他父親的話說，他作為人類的情感，有些太多了。
而他父親催眠他大腦的後遺症，估計是要伴隨他一輩子了，陳智曾經吃過很多藥物，但完全沒有效，他的腦袋就這樣一直疼痛著。
為了讓心臟平靜下來，陳智打開一瓶酒，然後配上一些安定藥物，逐漸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躺在沙發椅上閉目養神，後來竟然昏昏的睡了幾個小時。
這段睡眠非常混亂，做了很多雜亂無章的夢，而在夢裡面，姬盈那雙帶著眼淚，如驚弓之鳥般的眼睛，一直出現在所有片段裡。
陳智知道，這張臉從此會永遠的鑲嵌在他的心裡，再也揮之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