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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節


雖然武平縣內的經濟發展的不錯,但這個鎮子裡面卻非常窮,這裡沒有什麼特產,不能靠山吃山,也沒什麼旅遊業,大家都是靠著捕獵種田為生,有的時候會出售一些籐條編製的手工品給外面,其它很少與外界接觸了。他剛才所說的那個九叔公也姓鄭,是他的親叔父,也是這裡最有德高望重的老人,鎮子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做主裁奪。
車子開到鎮中心就停住了,鄭大帶著他們向一個胡同走去,陳智注意到,這個叫鄭大的漢子腳步非常輕快,走起路來腳上不沾風。
他們很快就看到了那個叫九叔公的老人,那是個滿頭白髮的白鬍子老頭,陳智看見他時,他正蹲在路口賣自家醃的鹹肉,和剛才鄭大說的那個德高望重的鎮長不沾邊。
「這位就是俺九叔公」,鄭大介紹著,並把陳智等人想找導遊的事說給白鬍子老頭聽。
老頭聽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這個老頭至少有70多歲了,滿臉深深的皺紋,面堂紅潤,渾身穿著粗布自家作的短衣衫,小腿處綁的緊緊的,身形挺拔,聲音鏗鏘有力。他並沒有去看大錚,而是兩隻眼睛錚亮的上下大量了陳智一遍。
「兩位是遠方來的貴客咧!」,白鬍子老頭客氣的用軍家方言說道,「不知道來我們這個破落鎮子上,到底啥子事莫?」
「沒什麼大事」,大錚回答,「老爺子,我們要去卦坑村辦點事,你能幫忙找個嚮導嗎?」
「去卦坑村?」,老頭的眼睛繼續敏銳的打量著陳智,眼睛落到陳智的腰間後停了下來,半響之後,笑著說「哈呀~~,貴客要去那破村子作甚麼呢?有甚麼事故,不如說給老朽,看看能不能幫上兩位莫」。
「沒什麼,我們只是找一味稀少的藥材,只有那個村子的附近有。」,陳智笑著回答,繼續問,「老人家,你可知這鎮上那裡能住宿嗎?」
「我們這個破鎮哇,哪有甚麼住宿客棧的,兩位不嫌棄,今晚就住於我家吧!鎮上的人沒有電話筒子,我等會挨家去問問,有沒有人認識那個村,願意帶你們上山的。」,白鬍子老頭客氣的說著,然後轉過頭對鄭大說,「大個子,回去告訴恁媳婦兒,今日有貴客迎門,俺們鄭家樓裡殺隻雞,迎客莫。」
「好勒!」,鄭大高興的答應著,招呼著陳智和大錚回到了車上繼續向前開,車子轉了個彎後,就見到了那個所謂的鄭家樓。
這個「樓」可真是夠破的,其實是一個很大的院子,裡面有十幾間破泥土房子,好像是好幾戶人家共同居住在一起的地方,院子的大門上掛著塊破匾,上面歪歪扭扭的刻著鄭家樓。
院子裡面養了很多雞鴨,和狗吠聲混在一切,咯咯嘎嘎的亂叫一氣,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在裡面追著鴨子到處亂跑。
鄭大把陳智和大錚二人讓進了院子裡,那個男孩子就一頭撲了過來,正撞到陳智身上。
「爹,我聽說今天有外面的人來!是他們嗎?」,男孩子操著一口十分標準的普通話,對鄭大說著。
「這是我大兒娃兒,叫石蛋蛋,鄉下娃莫見過甚麼世面,莫見笑,莫見笑。」鄭大客氣的說著,然後照著男孩子就打了一個腦蓋子,罵道,「亂講話,你甚麼時候知道有外人來莫,天天的這樣子的講,快滾回去!」。
「我……」,男孩子剛要說話,一個抱孩子的女人從屋子裡走出來,喊罵著把石蛋兒叫了回去。
這女人估計是鄭大的媳婦兒,很年輕,長得細皮嫩肉非常清麗,一點都不像山裡人,看的大錚眼睛都直了。女人的樣子很恬靜,客氣的對陳智二人點了點頭,就進屋裡做飯去了。
很快,炊煙升起,這個鄭家樓裡的年輕男人們都從地裡回來了,女人們也都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女人們都長得相貌不錯,在院子裡擺上桌子碗筷,偷偷用眼睛瞄看陳智和大錚,但不說話。
這個院子裡的人都姓鄭,他們的態度都非常客氣,很快九叔公也回來了,他拿了兩塊大醃肉。鄭大的媳婦又殺了兩隻雞,忙活了一桌子的山村菜,一群人就在院子裡用飯。
吃飯時,九叔公告訴陳智,他問過鎮上的人了,這幾年他們都不大上山,而且那個卦坑村真的偏僻的很,基本沒有什麼人認識,沒人能做的了嚮導。所以勸陳智還是別去了,如果缺什麼藥材,他們可以幫忙去附近的山上找找看。
大錚聽到九叔公這麼說,還一直求勸九叔公再去想想辦法,而陳智卻一直沉默不語。
天黑下之後,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睡覺,陳智和大錚被安排在院子邊上的一個石屋子裡,這屋子非常的簡陋,大錚從進來之後就一直在抱怨。
大錚的公司是鮑家的分支機構,很少有機會見到豹爺。但這次豹爺卻親自打電話給他,讓他全力安排好陳智的住行,大錚受寵若驚,想著要好好表現一把,讓陳智回去給他說些好話,但現在的情況讓大錚很沮喪。
天很快就黑透了,大錚抱怨著慢慢就睡著了,而陳智的眼睛卻一直睜著。
估計在半夜12點左右的時候,陳智聽到了屋外的一陣腳步聲,那是一大群人從院子的大門走進來,像鄭家樓的後院走去,這些人腳步都很輕,一大群人只發出了腳碰觸草地的沙沙聲,如果不是陳智這些年被訓練的機警了,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大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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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些細微的腳步聲,路過陳智的屋子逐漸消失之後,陳智摸起了枕邊的長刀,輕聲翻下了床,看到旁邊的大錚依然睡的很死,陳智沒有叫醒他,輕聲推門走了出去。
陳智出門後走了幾步,見到前方果然有一大群人在黑暗中飛快的向後院走去,數量竟然有上百之多。
陳智把刀背在後背上,輕手輕腳的跟在這些人後面,故意保持很遠的距離,以防止被前面的人發現,最後,陳智見到這些人都走進了鄭家院最深處的一個土樓之中。
這個土樓非常大,橫占近七八百坪米,有兩層高,牆壁都是灰土色,看起來非常不起眼。
這一大群人簇簇擁擁的從正門進入,陳智看到,在土樓的後面有個破舊的木頭梯緊貼著窗戶,窗戶內滿是燈光。趁著正門的嘈雜聲,陳智轉到了土樓的後方,拉住破木頭梯子縱身跳了上去,向窗戶中看去。
只見二樓窗戶的下面,是一個非常寬闊的議事大廳,一群人正烏烏壓壓的聚集在裡面,嘁嘁喳喳的說著話。這裡面清一色的男人,每一個人都衣衫簡潔,渾身上下沒有拖沓之處。
而大廳的中間卻擺著一圈寬大的太師椅,每把太師椅的上面,都端坐著一個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年逾半百的老者,但有一個是二十幾歲的青年人,九叔公坐在大廳最前方顯眼的位置,鄭大站在九叔公的身後威武挺拔,神態與氣勢都與白天不同。
陳智數了一數,這些坐在太師椅上的人,正好是108個人。九叔公的後面是一座很大的神壇,神壇前方擺滿了密密麻麻的牌位。陳智仔細看去,只見那神壇上面供奉的是達摩老祖。
「這果然是一群習武之人」,陳智心中默默想著,立刻屏住呼吸,向下看去。
只看大廳中的人動作都非常的敏銳,他們交頭接耳,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在九叔公一擺手後,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
「九叔公,您看清楚了嗎?那外鄉人身上真的帶著槍?」,太師椅上那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恭敬的問前方的九叔公問道。
「看清了!」,九叔公默默的點了點頭,用標準的普通話回答道,「我不會看錯,那個外鄉人的身上,絕對帶了不只一把傢伙,他的身上殺氣騰騰滿是戾氣,張口就說要去卦坑村,我估計,他是為了卦坑村裡的那個外鄉人而來的。」
「嗨!管他來幹什麼的,把他綁起來拷問就知道了,大家不必動手,這件事就交給我們金家來幹。」,那個坐在太師椅上的青年人說完這句話後,背後響起了歡呼聲。
「不可」,九叔公輕輕搖搖頭,瞥了那個年輕人一眼,那個年輕人立刻不敢說話了。
「小金子,你剛當家不久,凡事須知不要太急躁,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鄭家得各位氏族的抬舉,多年來管制這個鎮子,一直沒有出過什麼大事。我們需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沒事不要招惹是非。不要輕易得罪人。這人來歷不明,如果不是為了寶藏而來,那就隨他去吧,像卦坑村那個姓王的人一樣,只要沒有什麼動作,我們不聞不問就是了。」
「姓王的人?他說的是胖威嗎?」,陳智的心中一動,屏住的鼻息打開了,一口大氣吐了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廳內忽然安靜了,所有人都僵在那裡不出聲,九叔公的臉像掛了漿子一樣,慢慢的扭動,像陳智藏身的位置看去。
「不好,這些練家子太厲害了,一口氣都能聽得到。」,陳智的心中暗叫著,但他沒有遲疑,雙腿一蹬從樓下跳下去,然後一貓腰甩開雙腿,向睡覺的房子狂奔而去。
這一路上,陳智並沒有感覺有人在追他,當他跑到房子門口時,嘴中喊道「大錚快起來,我們馬上要離開這裡。」,說完砰的一聲推開房門。
但房門打開的時候,陳智卻愣住了,只見九叔公一群人正站在屋子裡面,剛才坐在太師椅上說話的小金子,正把大錚按在床上,大錚圓圓的睜大了眼睛,滿臉驚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陳智向後退了一步,努力調整著呼吸,右手摸槍,眼睛警惕的觀察著這群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