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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節


大家正欲進內室看一看,鬼刀忽然手扶刀把,警惕的壓低聲音說道,「小心,樓上有人。」
鬼刀的話,把陳智和胖威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的向上望去。
「有人?在這麼個鬼地方,可能有活人嗎?」,胖威的這句話剛說一出口,就聽見樓上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哭泣聲。
「嗚~嗚~嗚~」,「嗚~嗚~嗚~」
這哭聲嗚嗚咽咽,似有似無,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在哭。
陳智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在這片死一樣寂靜的城池裡,不應該還會有活物存在,那現在在上面哭的東西會是什麼?是半神嗎?還是,鬼?
「嗚~嗚~嗚~」,「嗚~嗚~嗚~」
樓上的哭泣之聲越來越大,淒涼婉轉,十分悲切,似乎是在故意哭給他們聽,招引他們過去一樣。
「走吧,既然人家都發出邀請了,我們就上去看看吧!」,胖威笑著說道,轉身就向樓上走去。
「等一等」,陳智壓低了聲音,一把拉住胖威道。
「你先別著急上去,你有沒有想過那上面會是什麼東西?我們先出去商量一下,在做打算吧!別太魯莽了。」
「能是什麼東西?反正不是人」,胖威笑著說道,「橙子,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嗎?既然我們都已經進到這種地方了,遇到個把妖精女鬼什麼的,有什麼稀奇的。」
胖威說完之後,從皮刀袋子裡抽出閃亮的大開山壓在身側,給鬼刀打個手勢,豪不猶豫的向樓梯上爬去,鬼刀緊跟在他的後面,陳智猶豫了一下之後也跟了上去。
這裡的樓梯是古代的那種簡易的上下樓梯,其實說白了就是個木頭梯子,人其實是需要手腳並用才能爬得上去,腳踩到的地方,梯子嘎吱嘎吱直響,根本無法做到悄無生息。
而樓上的哭泣聲,並沒有因為這種聲音而受到影響,依然在大聲的悲哭著,聲音陰森森的,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二樓與一樓不同,佈局小巧,看起來像是一個女子的閨房,閨房內的陳設精緻,牆壁上掛著夜明珠照明,正前方是一張木製榻椅,榻上都鋪著錦繡蓉簟,榻前有一張雕漆木幾,几上放著青玉香爐,房間的最裡面是一張木製繡床,上面吊著青紗帳幔,兩旁綴著彩色絲絛,而帳幔的旁邊,就是一個木製的大衣櫃。
而那女人的哭泣之聲就從那個衣櫃中緩緩傳來。
幾個人圍在衣櫃的門前看了一會,那衣櫃中除了哭聲外沒有別的動靜,鬼刀這時抽出了長刀,給胖威打了一個眼色。
胖威會意,側開身藏於櫃子旁邊,伸出手猛地拉開衣櫃的門。
哭泣聲一下子停住了,只見一個女人白暫的臉孔,從衣櫃裡面露了出來。
這個女人長得非常的清秀,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紀,皮膚細白,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眼中淚光點點,穿著元代常見的長袍綢裙,腰上繫著綠色嵌寶腰帶,頭上插著白色的珠花。
而女子見到他們之後,竟然滿是驚訝和惶恐之狀,眼淚汪汪的向櫃門後躲去,用奇怪的語態說道,「你們,你們是何許人?」,
「你問我們是誰,我們還想問你是誰呢?」,胖威笑著說道,「大妹子,我說咱們就別在這裡演聊齋了吧!你也別裝成害怕成這個樣了,你是鬼是神,還是狐仙什麼的,有什麼神通,就直接使出來吧!」
「你怎知我是狐仙?」那女子的眼中滿是淚水,極為惶恐的說道。「難道你認識我夫君嗎?是他讓你們來救我的嗎?」
「你夫君,你夫君是誰呀?」,胖威這時似乎感覺這女子的反應很有意思,指了指陳智問道。「你夫君是他嗎?」
「放肆!」,女子忽然怒道,「我夫君乃是當朝三品大員任泉,我乃他的髮妻,不得無禮。」
聽到任泉這兩個字,陳智的腦袋立刻嗡了一聲。
任泉這個名字,對陳智來說太熟悉了。來山東之前,老觔斗給他看的關於神墓的資料上,那個記錄《家族瑣記》的山東籍官員的名字就是任泉。
他是元末明初時期的人,他在《家族瑣記》中描述說,自己年少時與一名叫做青娥的女子,有過幾次露水情緣。那青娥曾告訴他自己實為狐仙的事,勸任泉一家盡早逃離此地,並以一顆明珠相贈。
那任泉後來考取功名之後,再去尋青娥時卻找不到她的蹤跡,遂將此事記入《家族瑣記》之中。
「你說你夫君叫任泉,那你叫什麼名字?」,陳智立刻警惕的看著這女人,問道。
女人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陳智,毫不遲疑的說道:「我叫青娥」
第二百四十八章 青娥
?當眼前這個穿著古代服飾的年輕女子,嘴裡說出她的名字叫做「青娥」時,陳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她在說謊」。
自從準備進入天狐神墓開始,陳智就做了應對各種情況的心理準備,他想到過可能會在這裡碰到各種傳說中的神魔鬼怪,所有顛覆物質世界觀的東西,甚至可能會碰見傳說中神靈,但他從沒想過會看見眼前這個自稱是明朝末年的小狐仙,青娥。
陳智一直以為這青娥只是元末那段資料中提及的小人物,一個被傳說誇大了的角色,甚至這個人物是否真的存在過,都是個未知數。但是現在看來,這個青娥不僅真的存在,而且跨過千年的時光,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還能與他進行語言交流。
陳智此時仔細的打量著這個青娥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這個女子身體自若,身形偏瘦,手腳有些不協調,可能是身體長期處於一個姿勢而僵硬了。但她的身形體態,音容笑貌,活生生就是一個正常的人類,與秦月陽沒有差別,只是臉色白了一些。
陳智眼睛死盯著青娥,繼續搜尋著漏洞,同時語氣淡然的說道,「你說你是狐仙青娥,那你應該是元朝時期的人,為什麼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躲在衣櫃中哭泣?」。
「我,我的確是大元屬民,但其它的我已記不清楚,我只記得我好像睡著了,睡了很久很久,然後,我就看見你們打開了櫃門,你們,不要傷害於我。」,那女子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害怕,在衣櫃中顫抖著,但說出的話很簡潔,並沒有說出古時晦澀難懂的語言。
陳智讓鬼刀和胖威向後退了兩步說道,「你先出來再說吧!」
女子驚恐的看了看陳智等人,遲疑了片刻之後,手扶著衣櫃門,緩緩的走了出來,她手腳僵硬麻木,走路的姿勢非常奇怪,好像很久沒走過路一樣,她歪歪扭扭艱難的走到室內的榻椅上,斜靠在上面,輕微喘息起來。
鬼刀一直跟著她,手裡緊握著長刀,警惕的注意著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女人的身體好像很疲憊,她靠在榻上喘息了一會,活動了一下僵麻的四肢,像緩過來一口氣一樣,臉色漸漸變得正常。
這時站在一旁的胖威已經沒了耐心,他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說道,「妹子,咱們開門見山吧!我們現在可沒有心情在這兒陪你玩兒,我勸你現在還是說實話吧,你到底是什麼來頭,把我們引來有什麼目的,否則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要送你回老家了」。
胖威說完後,亮了亮手中的控石寶刀,大開山,把女子的臉映在上面。
陳智清晰的看見,青娥在看見大開山的時候,眼中閃出了一絲真實的恐懼。
「我真的記不清了,你們不要傷害我,讓我想想,我可以把我記得的都告訴你們。」,青娥似乎感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她抬頭環視了三個人一眼,視乎覺得眼前這三個持刀的人中,唯一友善一些的就是陳智。
於是他把陳智叫到身邊坐下,語氣輕柔的,把她之前所有的記憶娓娓道來。
青娥自小便知道自己是一個狐仙,但它是一個半神,修行非常的平常,什麼神力都沒有,在狐族內地位極低形同奴僕,連和族長嫡子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她從小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祖先到底長什麼樣,只知道自己屬於天狐一族,族中先祖是上古偉大的神靈之一,有蘇氏,死後被葬於此處的神陵之中,而她們這些小半神都要留在這裡守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