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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節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個郭老師是什麼人嗎?」豹爺忽然抬眼看陳智,冒出這句話。
一提到郭老師,陳智的思緒立刻被牽動起來,在他小學時,那個死在倉庫裡的郭老師,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團。「他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一直不讓我問這個嗎?現在為什麼又忽然提起這件事,而且是在這種生死關頭。難道,他覺得現在不說就沒機會再說了嗎?」陳智默默的想著,看著豹爺繼續說下去。
「我和你不同」,豹爺平靜的說道。「上天沒有給我機會去恐懼,我才十幾歲的時候,我父親就在極度的恐懼中去世了,母親也在恐懼中結束了生命。如果我也去恐懼,我早已死了很多年。我和金叔為了重建鮑家在東北的生意,付出了很多代價,那不是在玩擺積木」豹爺抬頭看了陳智一眼,淺淺的笑了一下,灰色的眼睛中充滿了對現實的無奈。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學會了如何和猛獸打交道,以及如何制服猛獸。那些猛獸並不比你剛才看到的東西好多少,也許會更凶狠。」
豹爺說完後把煙彈進火堆裡,深邃的灰色眼珠看著陳智,像把陳智看透了一樣,眼神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堅強和果決。
「外面的那個東西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他應該是個帶有智慧的巨型生物,我等會拿機關鎗在洞口把它引過來,然後你就從旁邊的縫隙裡跳出去,沿著山中的小路跑。山裡的追兵都死了,你聯繫到金叔,應該就能安全出去了。」,豹爺平靜的說到。
陳智聽到這裡,心裡驟然升上來一種無法形容的酸楚,像是被嘲弄了一般。「那你怎麼辦?你留在這裡不是送死嗎?」陳智激動的喊道。
豹爺苦笑了一下,看著火光說道:「人的命運是不可以改變的,改變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很重要,所以必須活著。」
陳智一下子抓狂了,「我重要,我能有多重要?難道會比你還要重要嗎?」
豹爺笑著看了陳智一眼,火光映在他英俊慘白的臉上,竟然有一種絕望而黯然的感覺。他並沒有回答陳智的問題,而是茫然的看著火光說道。
「我父親死後,我母親自殺了,那時我還是個孩子,到處被人追殺。我和金叔為了活下去,也為了把鮑家的一切奪回來,向組織求救!就在那時,我認識了你的舅舅,也就是你所說的郭老師。」
「郭老師,是我的舅舅?你到底在說什麼?」陳智已經滿頭的霧水,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太震驚了!
「我本不該這個時候告訴你,但是,現在我如果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說了,我必須讓你知道你的重要性。
你的舅舅他不姓郭,而是姓姜,是姜子牙嫡系第128代繼承人。姜氏後代幾千年來是眾矢之的,現在姜氏血脈已凋零,你雖然是母系繼承人,但很快,你可能要變成姜子牙在這世界上僅剩的唯一血脈。只有姜氏之子,才能讀懂《封神札》的文字。你必須要活著」
豹爺說到這裡,吃力的把旁邊的機關鎗扛起來,站起身,把自己之前用的手槍遞給陳智。
「這是我的槍,8發子彈,能遠程射擊,準確度很好,拿著它,走吧!」豹爺看著陳智平靜的說道
陳智接過了槍,半天沒說出話,豹爺瞬間告訴他的身世資料太不可思議了,讓他的腦神經迅速爆棚。他站在那裡,一動沒動,腦中慢慢消化著豹爺剛才所說的一切。
就在這時,只聽見山洞的外面響起了一聲「嘰啊~~」,清脆的聲音,像嬰兒的哭聲。一個危險的信號立刻傳到陳智的腦海裡,他知道,那個大傢伙來了。
陳智立刻提著豹爺的手槍,跳到了洞口處,靠在巖壁上,探頭看向外面,瞬間,他所見到的東西,讓他徹底震驚了!
在明亮的月光下,山崖處赫然站著一隻巨大的狐狸型生物,那傢伙太大了,跟一座小山相似,渾身是亮閃閃的白毛,在夜空中全都扎刺的立立著,嘴上巨大的獠牙在月光下散著寒光,兩隻綠色的巨眼,凶狠的盯著洞口,時而發出「嘰啊~~,嘰啊~~」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難以相信,這種東西真的存在這世界上。
那巨型狐狸一樣的生物,似乎看到了陳智。在月光下仰天長嘯,頓時振聾發聵的吼叫聲在山谷中迴盪,它一縱身,幾下跳到了巖洞前。
看到這只巨大的猛獸,陳智心中立刻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狐狸,而是種長得像狐狸,但比狐狸凶殘的多的上古神獸,「蠪侄」(longzhi)。
《山海經?卷四?東山經?東次二經》中有描述這種怪獸:「又南五百里,曰鳧麗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狐,九首、虎爪,名曰蠪侄,其音如嬰兒,是食人。」
這種怪獸非常狡詐凶殘,以人為食,並不是神靈,而是神靈的守護獸,在上古時期多為神靈所飼養,很可能是當時白淺留在這山谷裡守山用的,後來被村民封之為山神。
還沒等陳智回過神來,就看見豹爺忽然提著槍,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豹爺把機關鎗端在手上,說了一句,「我也許沒有你重要,但我絕對比你勇敢」。然後他看了一眼陳智,輕鬆的一笑,翻身從巖洞上跳了下去。
第八十八章 絕處
?直到今天,陳智才知道了什麼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豹爺跳到洞外後,距離那只巨大的「蠪侄」不到10米,那「蠪侄」見有人跳了出來,對著豹爺張開大嘴,狂聲怒吼。豹爺面對著那張恐怖的血盆大嘴,臉上毫不變色。
他****著上身,左肩上纏滿了滲著血的繃帶,雙手端著機關鎗,瞄準「蠪侄」的頭部「突突突~~~~」,一頓掃射。大聲對陳智喊道,「還不快跑」。
陳智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對!快跑,我的確馬上要跑,我現在留在這裡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跟這麼大一隻怪獸抗衡。就算是我勉強留下來,也無非是一個人死和兩個人死的問題」,陳智的腦中極速地運轉著,一咬牙,拎著豹爺給他的遠程射擊手槍,縱身一躍,跳到縫隙外的小路上,一貓腰飛快的跑了下去。
那「蠪侄」眼睛非常尖,看見陳智逃跑,大吼一聲要去撲陳智,這時豹爺飛快的跳到它的正對面,近距離對準那張大狐狸臉「突突突~~~~」一陣瘋狂掃射,「蠪侄」的脖子和臉上立刻被打得千瘡百孔。
「蠪侄」受了傷後,立刻發狂暴走了起來,他瘋狂的仰天長嘯,整個山谷中一陣地動山搖。它綠色的巨大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了,渾身的毛全都力起來,它大長著血盆大口,露出帶血的獠牙,像疾風一般像豹爺撲來,撲空了幾次之後,最終將豹爺撲到爪下,一嘴咬碎了豹爺受傷的左肩膀,頓時血肉橫飛,機關鎗被咬飛了,豹爺上半身被咬開了花,到處都是鮮血和碎肉。
豹爺艱難的喘息著,臉上已經被血肉糊住。他不再掙扎,平靜的看著「蠪侄」的血盆大口張開咬向自己的頭。正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槍響,「蠪侄」驟然慘叫了一聲,放開豹爺,跳到了一邊,巨大的狐狸臉上滿是鮮血,左眼被打瞎了。
豹爺渾身血肉模糊,在地上艱難的喘息著,他轉頭看到,旁邊開槍的是陳智,他又跑回來了。
陳智上前拽起渾身是血的豹爺,連拉再扯的把他拖進巖洞中。
這時,那只「蠪侄」反應了過來,在眼睛受傷之後,巨大的疼痛徹底激怒了它,這隻怪獸不顧一切的瘋狂撞擊著巖洞的入口,頓時,整個山洞劇烈搖晃了起來。
豹爺無力的躺在巖洞的地上,現在他的左肩膀已經徹底粉碎了,胳膊向相反的方向扭曲著,渾身被鮮血包裹,用強大的意志力忍受著巨大的疼痛。
「你是不是傻?」豹爺青白的臉上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問陳智道,「你這樣死有意義嗎?」
陳智沒看它,自顧往手槍裡補充子彈,說道,「我也許沒有你勇敢,但是我的字典裡,絕沒有背叛這兩個字。」
陳智靠在洞口,瞄準時機,向「蠪侄」的頭部又開了兩槍,希望打瞎它另一隻眼睛。但那只「蠪侄」卻非常的聰明,它似乎知道陳智想要幹什麼,巨大的身體非常靈活,陳智開了幾槍都沒有成功。而且這只「蠪侄」身上的皮毛又硬又厚,像盔甲一般。陳智向它的頭部和頸部都打了幾槍,但子彈浮在毛皮的表面上,沒有打進去。
這時,那只「蠪侄」像發瘋了一樣,瘋狂撞擊了一會洞口之後,忽然不動了,它蹲在洞口外面很長時間,那只僅剩的綠色巨眼盯著巖洞似乎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它忽然跳到巖洞的上面,開始用爪子扒巖洞上面的石塊。
這個巖洞的上方立刻就開始震動起來,不停的有小石子從上方滾落。
「糟了,這傢伙可真特麼聰明,它是想慢慢的把這個巖洞給扒塌了,真是他m的禽獸。」陳智罵道
豹爺大概因為左臂疼的厲害,眉頭緊緊皺著,臉色已經慘白的不成樣子,聲音微弱的說道,「看來我們這次,是注定要喂狐狸了。」
「蠪侄」在上方不停的扒咬,眼看著這個洞就要榻了,陳智急的在洞裡滴溜亂轉,他想著,實在不行就給豹爺和自己吃兩顆子彈,也不便宜了那隻狐狸。
就在這時,他猛然間看到,在剛才劇烈的撞擊之下,這個巖洞盡頭的石壁處,居然裂開了一個縫隙。
那個縫隙很深,裡面黑洞洞的,居然有微弱的風聲傳了出來,陳智的眼睛一亮,他知道,有風傳出,就證明這個縫隙的後面是空的,巖洞的背後也許是一個有空氣流動的空間。
「哎我去!奇跡發生了」,陳智急忙跑了過去,用手向縫隙裡面探了探,他發現,這個石壁真的很厚,而且很規整,絕對是一塊經過人工打磨過的牆壁。
他用手向裡面試探著抹了一下,發現這是一個經過加工的石壁斷層,機關好像就在這門縫左的位置。陳智拚命的把身體擠進縫隙裡,伸手去摸前方的那個機關,在感覺自己都要被夾扁了的時候,手終於摸到了機關的把手。
這是一種很常見的條形機關把手,陳智握住把手的一端,用力一壓。「嘎吱~嘎吱~嘎吱~」,他所在的石壁縫隙逐漸變大了,整個石板在劇烈的搖晃中向兩邊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