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節

　　有龍玄凌在，就有了一個指引我的人，這妖都之主，確實不適合我。
　　「鳳主，染統領的妾室，想要求見鳳主您。」我和龍玄凌正吃著飯，就有婢奴進來通報了。
　　「去吧。」龍玄凌好似早就已經猜到了，一臉平靜的看向我說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立即起身出去，讓婢奴迎麒麟莞到院落一側的書房裡等著我。
　　一進入書房，一個綁著羊角辮，小臉圓圓，著一襲粉衣裳的小姑娘，朝著我這跑了過來，我一眼認出，她是染澈和麒麟莞的女兒染曦。
　　「呵呵呵，阿娘快來抓我。」她可愛至極，還在同她阿娘玩鬧。
　　「曦兒過來，給鳳主請安。」麒麟莞見我來了，立即過來，拉著染曦，開口對我行禮。
　　染曦抬起她那圓圓的眸子，看著我，奶聲奶氣的說道：「曦兒，給鳳主請安！」
　　說完，她還微微蹲了蹲身，很有是有禮。
　　「曦兒，上一次見你，你還是個小娃娃呢，如今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我說著伸手要將她抱起來。
　　麒麟莞趕忙按住染曦的肩膀，不安的說道：「妾身惶恐，尊卑有別，鳳主您還是？」
　　「什麼尊卑？如今，我已不是這九霄鳳帝了。」說罷，我抱起染曦，朝著一側的圈椅走去，也示意麒麟莞坐下說話。
　　「鳳主娘娘，我能吃這個嗎？」染曦在我的懷中，伸出肥短的指頭，指了指我桌上的鳳凰酥，稚氣的說著。
　　「曦兒！」麒麟莞有些焦急。
　　我立刻將鳳凰酥拿到染曦的面前：「曦兒喜歡，那便吃，曦兒也喜歡吃甜食吧？」
　　「鳳主娘娘，曦兒最喜歡吃甜糕糕！」她笑著說道。
　　我被她認真的小模樣給逗笑了，對站在一旁伺候的婢奴說：「你們去，給曦兒準備一杯甜乳茶來。」
　　「是。」婢奴連忙點頭，去幫忙準備。
　　「染夫人，今日你來，所為何事？」我看著麒麟莞，直截了當的問道。
　　麒麟莞聽到我的問話，立即站起身，然後朝著我這就跪了下來。
　　「你快起來。」我趕忙示意兩側的婢奴，將她扶起。
　　可麒麟莞卻說什麼也不願意，就只是跪著。
　　「鳳主，妾身有一事相求，還請鳳主答應。」麒麟莞說著，眼中已經含淚。
　　原本吃著糕點的染曦，看到自己的娘親如此，也不吃糕點了，直接從我的懷中跳了下去，跑向麒麟莞。
　　「阿娘不哭。」她撫著麒麟莞的臉頰，哄著她的阿娘。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不由一酸，別的不說，這麒麟莞確實對染澈一心一意，在染澈還是奴籍的時候，就愛慕染澈，最終不顧染澈身份低賤，還是執意嫁給了染澈。
　　那時候的她，其實是下嫁。
　　「染夫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別把孩子給嚇著。」我說完，就起身，親自將麒麟莞給扶了起來。
　　麒麟莞眸子通紅，眼中依舊帶著淚。
　　「你們帶著曦兒去吃點糕點，我要同染夫人單獨談一談。」我示意婢奴，將曦兒帶出去，我則是拉著麒麟莞坐下，讓她喝口熱茶，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
　　麒麟莞曾經家世顯赫，如今母家雖然敗落了，可骨子裡還是帶著倔強。
　　「鳳主，妾身隨時都可以離開染澈，但是，妾身懇求鳳主，務必讓千姑娘善待我家曦兒。」麒麟莞看著我，苦苦哀求。
　　「誰說，要讓你離開染澈？」我看著她，一臉狐疑。
　　因為，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讓麒麟莞離開染澈，染澈自己也從未說要趕麒麟莞走。
　　無論如何，麒麟莞都給染澈生了女兒，她是染澈明媒正娶的妻子，雖如今被她的父兄連累，不能當正妻，可是由始至終，都沒有人要趕她走。
　　
第二百四十七章配得上
　　
　　「染夫人，你永遠都是曦兒的娘親，永遠都是染澈的女人，染澈也說過，他會一直照顧你和曦兒。」我認真的對麒麟莞說道。
　　想必，是麒麟莞聽到了什麼關於染澈和千歲的風聲，就覺得自己的地位不保，故而今日才來找我。
　　麒麟莞聽了先是一怔，緊接著便衝著我搖了搖頭。
　　她帶著哽咽，垂目說道：「鳳主，您也別安慰我，其實，其實？」
　　麒麟莞想說什麼，卻又好似有難言之隱，無法開口。
　　「你但說無妨。」我見她這麼吞吞吐吐的，更是好奇她究竟想說什麼。
　　「想必，染澈應該告訴您了，其實，當初，當初，之所以要上曦兒，是因為，因為，我用了歡好散。」麒麟莞說完，也不敢抬起眸子看我，只是將這件事娓娓道來。
　　她說，當初之所以能嫁給染澈，就是賴在染澈的住處，日日對染澈好，最後，染澈被抓，她也跪求過麒麟王，可是她的父親就是不肯放過染澈。
　　後來，千歲去求了之後，染澈就被放出來了，只是，染澈一直誤以為，是麒麟莞救了他。
　　「他肯娶我，我真的很高興，只是他娶了我之後，卻把我當成一個擺設，不肯碰我，後來，我聽一個姑姑說的法子，在染澈的酒裡加了歡好散，終於如願懷上了曦兒，可是染澈卻大發雷霆，再也不肯同我說話。」麒麟莞說到這裡，已經是淚眼瑩瑩了。
　　我很是吃驚的看著麒麟莞，因為，歡好散的事兒，染澈從未同我們說起過。
　　看來，染澈還是替麒麟莞著想的。
　　「鳳主，染澈恨我，他不會留下我，我，我，我只求鳳主，讓千姑娘今後善待我曦兒。」麒麟莞說著，便再度跪下。
　　「你起來吧，染澈不會你趕走，只是今後切忌，不要用那種手段企圖留住一個男人的心，那只會適得其反。」我想，若是麒麟莞沒有用歡好散，染澈既然已經娶了他，遲早會慢慢接受她，只是她太過急功近利，用了這種手段，這只會把染澈推的更遠。
　　「那時候，姑姑說，只要有個孩子，染澈就會愛我。」麒麟莞含淚說著。
　　「哎，只要看到曦兒，你覺得，染澈會忘記你做的那些事兒嗎？」我反問麒麟莞，希望今後，她別再用這種旁門左道。
　　麒麟莞一愣，好似被我的這句話給點醒了。
　　嘴裡，喃喃自語的說著：「難怪，難怪，這些年，隨著曦兒的長大，他對我越來越冷淡，難怪？」
　　說著，麒麟莞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看著她如此，心中也堵的慌，這些愛恨糾葛，我又怎麼能插得上手。
　　「染夫人，你不必悲傷，別的我不敢同你保證，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染澈絕對不會拋下你不管，畢竟，你是曦兒的生母。」我篤定的對麒麟莞說。
　　看著她如此悲傷，我想大抵麒麟莞心機並不重，從前還未嫁給染澈的時候，幾十個奴僕伺候，她也只是聽信了別人讒言。
　　「鳳主，您說的，都是真的嗎？」麒麟莞凝望著我，好似如今，我已經成為了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染澈跟了我多年，他的品性極好，只不過，不知道，你能不能成全他和千歲？」我望著麒麟莞。
　　麒麟莞一怔，目光微微垂下：「什麼成全？我就算反對，又有什麼用？只是，千姑娘她從前是我父王的妾室，如今，她真的能再嫁給染澈麼？芸兒風兒，也要過來一起生活？那？」
　　我看麒麟莞的表情，她其實是不情願的，準確的說，她今日過來，或許是來扮可憐的，因為她跟染澈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染澈的為人，是絕對不會趕她走的。
　　「哎！」我在心中默默的歎息了一聲，自己還是把麒麟莞想的太過於單純了。
　　幾十年的蟄伏，母家的失勢，已經讓她有所「成長」了。
　　「染夫人，你不妨直說，對於染澈和千歲，你有什麼想法？」我看著麒麟莞問道。
　　麒麟莞抿了抿嘴唇，眼中的淚水也漸漸收起。
　　「其實，這妖都，多的是比染澈優秀的大妖，那被龍君提拔的蛟王，便是氣度非凡，雖有正妻，可千姑娘也並不是處子，做個妾也不委屈她，若是鳳主將千姑娘指給他，那必定是成就了一段好的姻緣。」麒麟莞說的小心翼翼。
　　我聽了卻是不禁苦笑，望著麒麟莞反問道：「你知道，若是染澈知曉，你今日在這說的這一席話會如何嗎？」
　　「鳳主，妾身只是希望千姑娘好，希望可以讓大家都高興。」麒麟莞趕忙解釋。
　　「都高興？只是你高興吧？當年千歲為何做你父王的小妾，你比誰都清楚，她為染澈付出這麼多，如今？」我的話還未說完，麒麟莞就起身，再度跪在了我的面前，這一次，我看著她倒是內心極為平靜。
　　「鳳主，我也是為了曦兒著想，為了染澈著想，不想讓他們成為妖都笑柄，千姑娘是妾身「小娘」，若是嫁給染澈必定被眾妖詬病。」麒麟莞說著凝眉看著我：「還請鳳主將千姑娘指給其他大妖，若是蛟王不成，還有青統領，青統領是鳳族的護衛統領，地位凌駕於其他統領之上，千姑娘嫁給他，也不委屈。」
　　「我若是說，可以給千歲，改名換姓，然後再嫁給染澈呢？」我面無表情的看著麒麟莞。
　　麒麟莞依舊搖頭：「鳳主，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會被其他妖知曉。」
　　「其實，染澈之前，就曾經跟我說過，為了千歲，他可以不要統領的位置，染夫人請你答應我，若是染澈想娶千歲，你便成全吧。」我望著她：「至於你方才說的那些提議，我走出這個門，就會統統忘記。」
　　說罷，我站起身，就朝著書房門口走去。
　　麒麟莞看著我，大聲喊道：「鳳主，染澈只是因為得不到，才越想要她，其實，鳳主你捫心自問，千歲還配的上染澈嗎？」
　　「配得上！」我側目撇了她一眼，推門而出。
　　身後則是傳來了麒麟莞的嗚咽之聲，而院子裡，婢奴還在哄著曦兒玩耍，孩子天真無邪，希望他們大人之間的情愫，不要影響到無辜的孩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反常
　　
　　我對書房外的婢奴吩咐，讓她們送麒麟莞和染曦離開，我則是轉身回寢殿。
　　寢殿裡，龍玄凌坐在一側的方桌前頭，認真的看著公文，看見我進來，便抬起頭望了我一眼。
　　「她不同意？」龍玄凌一看我的神情就已然猜到。
　　我點了點頭：「千歲的身份，確實有些尷尬，要不？」
　　「替她改名換姓？讓她，以新的身份嫁給染澈？」龍玄凌直接把我想說的話給說了，不過說完之後，他又搖了搖頭：「若無子嗣，自然可以，但是，她的兩個孩子又該如何？」
　　麒麟芸和麒麟風，都是麒麟一族的子嗣，和尋常小妖不同，雖然，如今他們被褫奪了妖丹，但是，他們的靈力依舊比尋常妖要高許多，沒準將來還能修煉成上等妖。
　　「夫人，此事，你別插手了，情愛之事，本就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必須得是染澈真敢不顧一切娶千歲。」龍玄凌說完，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給他磨墨，來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點著頭，坐到了他的身側，看到他的左右兩側各放著一大摞的公文，我朝著龍玄凌正在批閱的公文撇了一眼，龍玄凌立即將公文合上，似乎是有意在避開我。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兒？」一看龍玄凌的舉動，我便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想必是發生了什麼，他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兒？
　　「無事，本君說過，從今往後，這些公務都無需夫人你費心，你只要好好歇著，或者出去同那些妖婦打打麻將，逛逛街市，品品茶。」龍玄凌笑著對我說。
　　「你在這辛苦批公文，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去玩樂？」我看著龍玄凌，這些堆成山的公文，本該都是由我來看的。
　　「你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你去八重找找芸娘，青岑，千歲她們。」龍玄凌說完，也不等我點頭答應，就招呼門外的婢奴進來，帶著我出去。
　　「玄凌？」我看著龍玄凌。
　　「去吧，玩的盡性。」龍玄凌說完，還站起身，給我拿了一件披風給我披上：「本君等你回來，一同用晚膳。」
　　「好。」我衝他點了點頭，就跟著一群婢奴出去了。
　　到了九霄正門，仙鶴已經在等著了，我乘坐仙鶴去了八重，本是想著，千歲青岑她們不說，芸娘肯定極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