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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節

  「什麼八寶鴨?你?」我凝眉盯著他。
  「嘿嘿,方纔我等的好生無聊,就去打包了一隻八寶鴨過來吃吃。」胖和尚的圓臉上堆著笑。
  我徹底無語了,他也真是厲害什麼時候都吃的下。
  沒有同胖和尚囉嗦,我直接轉身就走,胖和尚連忙追了過來,一路上哼哼唧唧,就是想去吃喝,我也不搭理,迅速上了竹山,要同芸娘說說陸文傑的情況。
  到了竹山上,依舊是靈烏出來領著我們進竹雨閣。
  靈烏好似知道,我此次下山究竟是去做什麼,看我時的眼神十分複雜。
  他對芸娘的愛是極為「卑微」的,在他的心中,自己是絕對配不上芸娘的,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夠成為芸娘的相公,站在他的角度確實是不願意鬆手。
  「靈烏,別怕,是你的,就是你的,若真的無緣,強求也是無用的。」我看著靈烏,一臉嚴肅的說著。
  如果芸娘真的非要同陸道長在一起,誰也攔不住。
  其實,我認為芸娘真真正正的選擇,是靈烏和孩子,否則,她遇到陸道長,便可以離開靈烏,為何要等到現在?
  她的心裡頭只是還有一個結,那個結是陸道長和她前世的結,等這個結打開之後,她便會真真正正的放下。
  我想,那時候,她的心裡才會騰出地方來放靈烏。
  「芸娘在後院的房裡,一直等你們回來,如今應該還未睡下。」靈烏露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
  我點了點頭,立即就去了後院,直奔芸娘和靈烏的房間。
  芸娘的房門是敞開著的,正如靈烏說的,她還在等著我們回來。
  「芸娘?」我走到芸娘的房門前,發現芸娘正坐在圓桌前,眼神空洞的望著院中的竹子發呆。
  「芸娘?」我叫了她一聲,她卻好似沒有聽到,於是我連忙又叫了第二聲,她這才緩過神來,看向了我。
  「安之,你回來了?」她恍惚的站起身來,讓我坐下。
  我走到她的身側,扶著她一道坐下。
  「芸娘,道長他?」我這才剛開口,芸娘就立即打斷了我。
  「安之,靈烏他,還在廳堂裡嗎?」芸娘望著我,冷不丁的問了這麼一句。
  我點了點頭:「在,怎麼了?你要找他?」
  「安之,我不想知道關於遠修的事了。」芸娘說出了一句出乎我意料的話。
  「為,為什麼?」我有些驚訝的看著芸娘。
  芸娘的視線依舊望著院中的那些竹子:「錯過,就是錯過了,回不了頭了,這幾個月我沒有再找過他,我想哪怕是為了靈烏和孩子,我也要徹底把他忘記。」
  「可是?」我看著芸娘,有些人,有些事,並非時間久了就能淡忘了。
  只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一日日的加劇思念,這樣芸娘會無比痛苦。
  「那芸娘你同他道別吧,陸道長因為之前見過你,如今要休妻了,你去同他道別,徹底了卻你和他心中的執念。」我看著芸娘勸說著。
  若是沒有道別就徹底分開,芸娘今後一定會後悔,這會成為她的遺憾,從而更加念念不忘。
  「這?」芸娘遲疑的看著我:「我若是去了,便是對靈烏不公平。」
  「去吧。」芸娘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靈烏的聲音。
  靈烏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從門外走了進來。
  芸娘看著靈烏,眼眸之中微微有些泛紅。
  人心是肉做的,妖的心也一樣,靈烏這麼多年,苦苦愛戀著芸娘,為了芸娘就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還放棄了妖都安逸的生活,這些早就打動了芸娘。
  「芸娘,我不是那小心眼的人。」靈烏看著芸娘,笑著說道:「就跟主子說的一樣,做個告別,便結束了。」
  芸娘聽罷,含淚衝著靈烏笑著。
  「來,喝點雞湯,今天,你一整日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靈烏說著,將雞湯放到了桌上。
  「喝完了雞湯,你早點歇下,我就在隔壁陪著珊兒,有什麼需要,你喊我一聲就是了。」靈烏說著,轉身出了屋。
  芸娘看著靈烏的背影,露出了極為歉疚的表情。
  靈烏如今同芸娘分房睡,想必也是因為知道芸娘的心裡還有陸道長,所以尊重芸娘暫時分開。
  「安之,明日,我就同你一道下山吧,是該結束了,而不是這麼拖泥帶水的耗著。」芸娘同我說話時,目光卻是盯著那一大片的竹子。
  「好。」我衝著芸娘點了點頭,示意芸娘早些休息,明日我們也好早點下山。
  
第一百四十四章了斷
  
  我離開芸娘的房間,回屋休息,但是,我很清楚,今夜芸娘應該會和我一樣徹夜難眠。
  一整夜,我都躺在搖椅上,睜眼閉眼都是那「無殤」看到若姑娘時,微笑的表情,心中五味雜陳。
  側著身,想了一會兒,又立即安撫自己,不過區區一場情劫,是我自己不願參與的,如今龍玄凌同誰在一起,跟我沒有關係。
  這麼思索良久,外頭的天色也漸漸亮了起來。
  只是還未天光大亮,芸娘就敲響了我的屋門,我打開房門,看到芸娘立在門外,面色有些蒼白,因為一夜未眠,精神顯得有些差。
  如今,她還懷著身孕,是禁不起熬夜的。
  「現在就去嗎?」我看向芸娘問道。
  芸娘點了點頭:「昨夜,我認真仔細的想了一夜,我?」
  「芸娘,你不必同我交代什麼,這是你自己的私事。」我說罷,就扶著芸娘朝著走廊外頭走去。
  靈烏同胖和尚他們都還未起,我給留了紙條,告訴他們我們下山去了,這才出發。
  下山之後,我帶著芸娘就直奔佛隱寺,芸娘因為有孕,本就體弱,加之她是妖,同胖和尚一樣根本就無法靠近那寺廟。
  於是,我讓芸娘在橋頭的齋堂包廂裡等著,我親自過去替她去尋陸文傑。
  去之前,我還在臉上蒙了紗巾,省的讓龍玄凌看到。
  不過,這寺廟真的是香火極旺,天才剛剛亮起,就已經有香客來上香了,並且,寺廟之中傳來了一陣陣唸經之聲。
  這應該是各位大師們在做早課,我進了寺廟,看到幾個掃地僧,就上前詢問他們知不知道「陸文傑」在何處。
  陸文傑日日來這寺廟,我想這些人應該都知道他。
  「陸施主?在後院禪房靜修。」一個和尚回答道。
  「那還請這位師父帶著我去後院禪房尋陸施主。」我對那和尚說道。
  那和尚看著我,問道:「敢問施主您是陸施主的何人?」
  「我是陸施主府上的丫鬟,奉夫人之名,來尋他回去。」我說著衝著那和尚俯了俯身:「還請幾位師父行個方便。」
  「施主不必如此,貧僧這就帶施主您去禪房。」那和尚見我俯身,立即合緊雙手,也衝著我俯了俯身,並且趕忙帶著我就去禪房尋那陸遠修。
  我同這位師父談話之間,知曉了,這陸遠修從四五個月前開始就日日來這寺廟裡禮佛,並且每日都在佛堂裡跪上好幾個時辰,看來是真的對芸娘有情。
  「就是這間。」那和尚帶著我,到了後院的一間禪房前,就輕輕的叩了叩門。
  「進來!」裡頭,很快就傳來了道長的聲音。
  那和尚替我推開了門,我便直接跨入了門檻,看到陸文傑此刻正襟危坐,手中拿著一卷佛經。
  見我同和尚一道進來,一臉狐疑的看向了我。
  「師父,您先去忙吧。」我對旁邊的和尚說道。
  那和尚衝我俯了俯身,就退了出去。
  「你是?」陸文傑凝眉,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不是想見那狐仙嗎?求神拜佛可沒用,想見的話,就跟我走吧。」我對陸文傑說道。
  陸文傑原本還凝著眉觀察我,一聽到我提到芸娘,立即就站起了身來。
  也不問問緣由,便立馬就要同我一道走。
  我帶著他朝著禪房外走去,他跟在我的身旁,什麼也沒有問,只是這步伐快的驚人,幾乎是以小跑的速度往前衝。
  「她就在那個廂房裡。」我帶著陸文傑到了齋堂,便朝著芸娘所在的包廂一指,示意陸文傑進去。
  他同芸娘的情感糾葛,我不插手,讓他們自己了斷。
  陸文傑沒有遲疑,迅速走到那包廂前,推門而入。
  我則是退出了齋堂,在橋頭等著芸娘。
  不過,我估摸著他們應該會在包廂裡待上一段時間,畢竟感情這件事,剪不斷理還亂。
  我坐在橋墩子上,微微仰起頭來,看著天邊的雲和日頭,如今是清晨,陽光柔柔的照在我的臉上,極為舒服。
  看了一會兒,我垂下眼眸,卻看到兩個和尚,背著布袋朝著橋頭這走來。
  我認出,他們一個是無塵,一個是便是龍玄凌的轉世無殤。
  他們由遠及近,當走到我的身側時,龍玄凌突然抬起眼眸朝著我這望了一眼。
  而我,發現他看向我之後,就立刻側目,不敢同他的視線相撞。
  索性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同他的師弟繞過了我,朝著街道的方向走去了。
  我看著龍玄凌的背影,心中還在想著那若姑娘的事兒。
  只可惜昨夜跟丟了,也不知道那若姑娘的底細。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橋墩上,來回晃著腿兒,目光看向了齋堂。
  齋堂那,芸娘和陸文傑一談就是一個多時辰,卻還不見出來,我微微打著哈欠,頭頂上的陽光,也開始漸漸的變得有些烈了。
  正當我以為芸娘要聊到正午時,突然遠遠的看到了陸文傑失魂落魄的從齋堂裡頭走了出來。
  一看陸文傑的模樣,我就知道了芸娘的選擇。
  「走吧!」芸娘鬼使神差的已經到了我的身旁。
  「好。」我沒有多問一句,立刻護送芸娘回山上。
  竹山的「竹雨閣」裡,靈烏做了一桌子的飯菜,用靈烏自己的話來說,無論芸娘怎麼選,這頓飯他們都得吃。
  要麼是散伙飯,要麼是靈烏給自己慶祝的,慶祝他保住了這個家。
  「相公,近日我喜食酸的,你再弄個酸辣湯吧。」芸娘一進「竹雨閣」,見靈烏望著她,便開口對靈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