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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節

  「可是?」江冕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王彤惜。
  「你若是再不吃東西,身體只怕熬不住,到時候誰照看你師妹?」我故意問道。
  江冕被我說動,乖乖的下樓吃東西。
  而我,則在屋裡守著王彤惜。
  「水,好渴,水!」王彤惜的嘴裡不斷的喃喃自語。
  「你現在不能喝水,你忍耐一下。」我走到王彤惜的身旁。
  此刻的她,滿臉都是汗珠,我拿了布給她擦拭汗水,她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安姑娘,我,我好渴,好熱,好難受!」王彤惜望著我,那眼中帶著懇求和渴望。
  「我給你擦個身子。」我摸了摸她的臉頰,滾燙無比。
  於是,轉身將桌上的水倒在了一旁的銅盆裡,然後便解開王彤惜的裙褂給她擦拭身體。
  不過這擦到她後背時,卻發現她後背上的脊椎骨好似十分的凸出,我小心翼翼的將王彤惜翻過身來仔細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因為,王彤惜不僅僅是脊椎骨外凸,而且尾椎上好似還長出了一根好似尾巴的東西。
  如今那東西也就只有一根食指長,不脫下裙褂還看不出來。
  發現了這東西,我立馬將裙褂給王彤惜套了回去,並且,迅速下樓,把情況跟胖和尚說了。
  「尾巴?」原本在喝湯的江冕,聽到王彤惜居然長出了「尾巴」,面色都嚇的鐵青了。
  「哎呀,那水妖不就有尾巴麼?」胖和尚倒是不以為然的反問了一句。
  「那,那,現在怎麼辦?再灌她喝蟾蜍粘液麼?」江冕焦急的問著。
  胖和尚搖了搖頭,喝了一大口酒,說道:「那東西,也是有毒的,以毒攻毒,最講究的就是量了,要是過量,很有可能直接把她給毒死。」
  「那這怎麼辦?」柴紹也蹙起了眉頭。
  「靜觀其變。」胖和尚淡定的說了四個字。
  江冕卻坐不住了,立即衝上樓去,我示意柴紹也跟著去看著他。
  他們一走,胖和尚才壓低了聲音跟我說:「主子,這才剛剛開始呢,你啊,就別跟他們一樣一驚一乍的。」
  「剛剛開始?什麼意思?」我不解的問。
  胖和尚放下了筷子,認真的對我說王彤惜接下來,會慢慢的變成一隻水妖,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變成水妖之後就說明毒素徹底的「發」出來了。
  「什麼?」我看著胖和尚,放血,喝蟾蜍粘液,不就是為了阻止王彤惜變成水妖麼?
  胖和尚居然說變成水妖之後,毒素才算發出來?
  「主子,你別著急啊,那只是暫時的,她會開始蛻皮,把水妖外皮褪去,她就恢復如初了。」胖和尚說著又要抓起筷子,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你的法子,真的靠譜?」之前我還信胖和尚說的,可是現在居然要眼睜睜的看著王彤惜變成水妖,我開始將信將疑。
  「主子,你就瞧好吧。」他說的很是篤定,
  不過哪怕胖和尚拍著胸脯說沒事兒,今夜我們也都得留下來守著王彤惜,每隔三個時辰就給王彤惜喂一次蟾蜍粘液。
  可我發現,那粘液喝的次數越多,她身上那些白斑擴散的就越快,最後脖頸和臉頰處也漸漸的長出了幾塊。
  江冕甚至開始懷疑,淼空這是在幫倒忙。
  「若是我師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不會饒你。」江冕見王彤惜的臉上也出現斑塊之後,已經對胖和尚徹底失望了。
  我讓柴紹帶江冕到別的客房休息,省的看了受刺激。
  江冕自己也已經不忍再看王彤惜的樣子了,於是,轉身跟著柴紹出去了。
  我依舊每隔三個時辰就給王彤惜喂粘液,到最後夜深了,胖和尚已經趴在桌旁呼呼大睡了。
  而我看著王彤惜難受的直哼哼,身上已經佈滿了白斑,心中也不好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可王彤惜已經完全大變樣了,就她現在的模樣,要是被人看到了,一定會被誤認為是妖。
  因為她的那條尾巴,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長到了腳踝處。
  胖和尚還過去拉了一下那白色的尾巴,笑著說道:「誒呀,主子,你看看,這尾巴還挺大的。」
  「別亂碰。」我嚴肅的對胖和尚說道。
  男女授受不親,為了方便給王彤惜擦身,我已經將她的衣服都褪下了,胖和尚這麼一拉她的尾巴,那薄被就會被掀開。
  「主子,你忘了我是出家人麼?出家人是無慾無求的。」胖和尚說完,還合十雙手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無慾無求?那今後你別吃肉了。」我懶得跟著傢伙貧嘴。
  「額?這可不成。」胖和尚說著看了一眼那已經空了的竹籃子,便轉身將那籃子提溜著出屋門,讓江冕買蟾蜍去。
  
第二百零六章清理門戶
  
  我和胖和尚在客棧一待就是三日,這三日裡王彤惜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和水妖差不多的模樣。
  這讓我想到了當時在江眼洞穴裡看到的壁畫,其中有一副壁畫上前頭畫著的是一個女人,結果後面的畫上就成了一隻水妖,那就是被同化了吧。
  索性,王彤惜接下來就如胖和尚說的開始蛻皮,當她臉上的白皮褪下,露出原本的面容時,江冕才開始相信胖和尚的話,我懸著的心,也開始漸漸的落下。
  「看看,這皮膚,比之前都好,流光水滑的。」胖和尚打趣的說著。
  「大師,之前是我誤會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江冕雙手抱拳,跟胖和尚道歉。
  胖和尚擺了擺手:「出家人,心胸怎會狹隘,與你計較?」
  他的話音剛落,我便見柴紹著急忙慌的推門進屋來了。
  柴紹原本是下樓給胖和尚買鹵豬耳朵的,如今兩手空空的就回來了,讓胖和尚有些不悅。
  「豬耳朵呢?」胖和尚看著柴紹問道。
  「不好了,屠妖館的人來了!」柴紹凝眉,看向江冕。
  江冕早就跟我們說過,在我離開溪水彎的時候他就通知了京中屠妖館,可是這一來一回,我預估怎麼也得二十天左右,屠妖館的人怎麼現在就到了?而且還直接尋到了客棧?
  「真的!」江冕一臉的喜悅,我看向胖和尚,讓胖和尚立刻回隔壁屋子躲著,他的身上還帶著精怪的氣息,不能與屠妖館的人碰面。
  胖和尚自然也知道屠妖館那群人是心狠手辣的,連忙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就躲到了隔壁去。
  我又看向柴紹:「柴紹你?」
  本是想問柴紹想不想避一避,結果,卻已然來不及了。
  隨著「彭」的一聲響,客房門直接就被從外頭推開,緊接著就進來五個男人,其中帶頭的那個還是「舊相識」。
  「余師伯!」江冕看到那人立即就上前叫道。
  沒錯,這個男人便是余馳,不過我記得扈洪天在的時候,好似已經將余馳趕出了屠妖館,怎麼如今江冕又叫他師伯?
  「余師伯,彤惜師妹她?」江冕本是想要把王彤惜的情況都告知余馳。
  不過余馳卻是一把將江冕推到一旁,逕直就朝著那床榻走了過去。
  緊接著,當他看到躺在床上還在蛻皮的王彤惜時,面色便是一沉,一隻手摸向了自己的腰側,抽出了一把桃木劍,便要了結王彤惜。
  「你要幹什麼?」我一步向前,猛的抓住了余馳的手腕。
  余馳一怔,蹙眉看向我,眼中帶著鄙夷:「外人讓開,我要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江冕一臉詫異:「余師伯,師妹是中了妖毒,不過,等蛻皮了之後,她就會恢復正常!」
  「哼!中了妖毒還能恢復正常?你這是癡人說夢。」余馳冷冷的回了江冕一句,並且,準備推開我的手,殺了他認為已經成為妖孽的王彤惜。
  「師伯?救我。」王彤惜看著余馳,低低的說了一句。
  這幾日,我們斷了她的吃喝,她的嘴唇乾裂的都出了血。
  余馳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淡的說了一句:「師伯,這就是在救你!」
  說罷,他猛的朝我一推,但是,我卻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道,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腕,腳下的步子也站的極穩當。
  他猛推一把,我卻未動分毫。
  這讓余馳覺得在那些新弟子的面前失了顏面,於是,怒叱了一聲,便抬起他的另一隻手朝著我的胸膛口拍了過來。
  我側身躲過他的手,勸說道:「再給她幾日的時間,到時候,她身上的白色皮囊褪去,她依舊是個正常人。」
  「可惡!」余馳惱怒不已。
  從前,他便是一個衝動,又好勝的主,如今又被我躲過了這一掌,心中的火氣一下就被勾了起來,立刻轉向我與我動起手來。
  他的桃木劍一劍劍的朝著我的胸膛要害刺來,我本不想惹他,可如今也是避無可避,被他逼到了牆角處之後,一個俯身,將丹田處的那一股子妖丹的「熱氣」全部都聚集到了掌心處,朝著余馳的腹部拍了過去。
  余馳當下便是倒退了一步,緊接著,一隻手就下意識的按住了自己的胸膛口,吐出了一大口血水。
  「余師伯?」江冕驚叫了一聲,連忙過來扶住了余馳。
  余馳卻是極要臉面的人,還不肯罷手,推開江冕,揚言要殺了我。
  「安姑娘,求你,別跟我師伯動手了。」江冕開口求我。
  我看著余馳,見他吐了血,也不想再繼續動手,否則,只怕要弄出人命來。
  「閉嘴,若非這幾日舟車勞頓,你以為我會輸給這個女人?」余馳惱怒的衝著江冕呵斥了一句。
  江冕低著頭,跟余馳道歉。
  「師伯,是安姑娘他們出手救師妹的,他們也無意衝撞師伯,您就別打了。」江冕緊緊拉著余馳的胳膊。
  余馳凝眉看著我,將我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許久,最後思索了一會兒,說是看在江冕的份上放過我一次,我卻不禁冷冷一笑。
  柴紹一直站在一旁,他不是不想幫我,而是這一系列的動作發生的太快,他根本就插不上手。
  而且,他發現,余馳居然不認識他。
  「江冕,你請這些人立刻離開,彤惜是屠妖館的人,該如何處置,不需要外人在這插手。」余馳一拂袖,背對著我們,也不想再跟我們廢話。
  「她是你們屠妖館的弟子,你見她中了妖毒,不是想著救她,而是立即殺了她,你這麼做以後誰還敢當屠妖館的弟子?」我說完,看向了與他同來的那些年輕弟子,問道:「若是你們中妖毒,你們希望他一刀殺了你們麼?」
  那些人凝眉,看了一眼余馳,卻都不敢說話。
  「我說過!妖毒無解,我這個做師伯的,只想替她解脫,你別在這挑撥!」余馳沉著眼眸,那眼裡頭都是怒氣。
  我卻是淡然一笑:「那你敢不敢給我幾天時間,等這皮蛻了再說?」
  「師伯,求求您了,師妹會好的。」江冕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