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節

　　「那被時蟻吞噬掉的那些時間，都去了哪裡？」我又好奇地問道，既然那些時蟻吞噬了時間，那時間肯定不會憑空消失。
　　我就不信連無機生物都需要新陳代謝，這些傢伙莫非還能將時間一直藏在自己的體內，我想那樣的話，那些新的時蟻又是怎麼來的。
　　雖說時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確實不存在，但它恰好又是存在的，它就像是一個矛盾體，既不存在，卻又存在。
　　「被時蟻吞噬掉的那些時間，唉。」妙靈姐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告訴我那些時間都去了哪裡，只是眼神中帶著一絲愧疚。
　　「妙靈姐，你怎麼了？」我疑惑地問道，妙靈姐為何會在我問到她關於被時蟻吞噬的時間去哪的時候，突然出現那樣的眼神，就像是那些被時蟻吞噬掉的時間跟她有關一樣。
　　妙靈姐沒有向我解釋，只是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如果真的讓我來解釋的話，我也自感慚愧，還是帶你去一趟那裡，那裡你就能看個究竟了。」
　　「哪？」我好奇地問道。
　　「白澤？」妙靈姐沒有理會，而是轉頭具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澤。
　　「夫人，什麼事？」白澤這才反應過來，轉頭也看向了妙靈姐，他發現妙靈姐帶著深意的眼神之後，點了點頭。
　　然後，妙靈姐帶著我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這裡像一片沙漠，跟剛才的相比還要來的糟糕，只是這裡卻有一面鏡子。
　　「這裡是沙之彼岸，有沒有人說過，時間就像捧在手裡的沙子，無論你怎麼做，它始終還是會從手心中散落。其實這句話是對的，沙子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也是時間的一種形式，否則沙漏又是如何得來的？
　　這裡是沙之彼岸，也是時間的彼岸，這面鏡子......就是沙之鏡。」妙靈姐在一旁說道，但白澤似乎沒有跟著我們一起過來，或許是剛才......
　　「這面鏡子，就什麼特別的嗎？」我一邊疑問著，一邊試圖靠近那面鏡子。
　　然而，當我準備靠近的那一瞬間，就像是一種無形的吸力，突然將我吸入了這面鏡子。
　　「這面鏡子......」妙靈姐剛準備轉頭對我說，卻發現我早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身邊，她默默地盯著那麼鏡子的一邊看了很久，眼神中出現了一絲擔憂。
　　在我被吸入這面鏡子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感覺世界似乎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竟然發現我自己回到了我的高中時代。
　　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我發現自己身上穿的就是我的高中校服，不僅如此我還是恰好坐在了我們校園的一處草坪之中。
　　「劉陽，你坐在這幹嘛？」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聲音，直到我轉頭一看，我才發現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哎，死冬瓜，怎麼是你？哎，現在在這麼一看，你年輕時候比你以......」我說到一半，我猶豫了，我心想：這會不會就是那個沙之鏡的作用，然後把我拉回了過去。
　　而我一旦改變過去，那勢必會讓未來也發生改變。只是，到底會不會，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真正嘗試過，或者說嘗試的人都已經死了。
　　「我年輕時候怎麼了？」陶冬瓜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我從草坪起身後拍了拍陶冬瓜的肩膀，然後準備朝前方走去。
　　不過，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我對於我高中時候的學校也有些陌生了，雖然我還記得自己曾經是高二四班的，但我還真記不清那地方具體的位置了。
　　於是，我停下了腳步。
　　「陶冬瓜，你幾班的？」我記不起高中時候，陶冬瓜是在哪個班級了，我記得他似乎比我高一年級。
　　那時候我們是在網吧打遊戲的時候認識的，他覺得我遊戲玩的不錯，我看他也挺順眼，於是就結識了，不過我似乎還真沒打聽過他是高年級哪班的，也幾乎是在網吧裡遇見他的。
　　「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各自打聽相互的班級，你知道的，這學校不讓高年級學生跟學弟學妹們過多的接觸，說是擔心發生事故。
　　還有印象沒，前不久一個高三的學長跟一個高一的學妹談戀愛，把人家搞懷孕的事情？
　　就是這件事，政教處主任就發佈通知了，可這跟我們男生與男生之間有毛的關係，要不是那政教處主任是我......」矮冬瓜說到這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知道他準備說那政教處主任是他舅舅，畢竟那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事情。
　　我沒有拆穿他，只是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知道了，那你先去吧。」
　　其實我是準備等他走了，然後跟著他去的方向就能找到我的班級在哪。
　　當然我還有個辦法，那就詢問路過的那些學生，可我突然回到這高中時代，一時間還沒法適應。
　　而且我擔心一旦詢問那些學生，不知道會不會也會改變未來。所以，還是盡量避免跟其他人過多的接觸。
　　陶冬瓜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前方的教學樓走去，他還不時停下來，轉頭對我說道：「週五晚上記得，嘿嘿嘿。」
　　我給他打了個OK的手勢，不說我也能猜出來，就是網吧開黑的節奏。這高中時候的冬瓜算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了，但一想到那工作時候的冬瓜，我還是內心中冒出了一股氣，不過這股氣也沒持續多久。
　　畢竟這冬瓜作為上司，理應管制下屬，而且還是個經理，自身壓力可比我們小職員大多了，又不是總經理，總經理上頭也就一個董事長管著，而經理剛好是夾在中間的，管理下屬管理不好要挨罵，處理不好上頭安排下來的任務要挨罵，而我們最多也就辭職不幹了，啥事沒有，大不了不要那麼點淺薄的工資。
　　可他不行，作為經理一般都是簽了長期合同的，要是在合同沒到期以前就辭職不幹，還得交違約金。雖然陶冬瓜有些錢，不過以他摳門的性子，可不會那樣做。與其交違約金，大不了就受點苦受點氣。所以他把受到氣，撒在我們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這也是我後來才開始慢慢領會到的，也許是因為跟著妙靈姐待久了的緣故吧，也認識到了很多原本認識不到的東西。
　　如果我的心態還是跟當時的小職工一樣，我肯定也成不了現在這般大器。
　　我跟著陶冬瓜的步伐一起走向了教學樓，也幸好我這高中並不是很大，教學樓就兩棟，一棟就是班級教學樓，一棟就是實驗教學樓。
　　還有些七七八八的辦公室、政教處、校長室......恰好也是在班級教學樓裡的東邊。
　　我隱約記得高二是在三樓還是四樓，然後我開始一個個試著一個個的看過去。
　　「哎，這不是四班的劉陽嗎？他來幹什麼？」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曾經逝去的青春
　　
　　或許是我這麼一個個班級看下來，恰好被別人注意了吧。
　　但我也沒覺得我有太大的動靜啊，因為我都是一邊走，一邊用眼神的餘光瞥著教室門口的班級牌，最多也停留不到一秒吧。
　　還是說我高中時候就很受人關注？可我卻記得我無論是高中還是大學，一直保持的都是低調的作風，像是那種大型活動之類的，我幾乎都是選擇不參加的，應該沒人會注意我當時這個其貌不揚的平凡人吧。
　　沒遇到妙靈姐以前，我確實是那種平凡的不要太平凡的人，不僅如此，而且偶爾還很倒霉，倒霉到有時喝水都會嗆的地步。
　　我還是聽見了背後淅淅索索的說話聲，向是對著我指指點點，我並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我還是聽到了一個名字——卓璐。
　　對於那個名字，我還是有些印象的，記得卓璐在我們當時的那個高中校園就相當於現在的女神級的人物，有很多人喜歡她，所以肯定不乏追求她的人了。只可惜，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答應過。
　　那時候的我，也不過是個俗人，自然也免不了跟其他人一樣，對她暗生仰慕之情。當然，我沒有那些人有勇氣，而是常常在一旁默默地注視她。
　　哪怕是畢業了，我記得她好像也就跟我說過一句話，就是「同學，借過一下。」
　　隨著畢業以後，時間慢慢地流逝，我對她的記憶也開始漸漸地開始變淡了，甚至快要忘記了曾經還有過這麼一個人。
　　直到剛才聽到那個名字以後，我的腦海之中才開始浮現出了那個消失很久的人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我見過太多美麗的人，像是妙靈姐、唐冰還有暄兒......此時的卓璐在我眼裡太過平凡了，但那畢竟是我高中時代喜歡過的人，意味那是我曾經逝去的青春。
　　我總算是找到了我們高二四班的教室，我走了進去，只是我又忘記了自己那時候的座位是在哪裡，哪怕是知道自己的第幾桌，可我們每週都會輪流換排，所以應該說不是忘記，只能說記不清我現在是第幾排。
　　我的這個高中還算比較人性化的，有些東西還是沒有徹底修改，就是男生與女生可以相互坐在一起，而很多其他的高中，都幾乎不允許男生跟女生坐在一起，說是擔心發生早戀。
　　可是，真的發生了早戀，那是距離年紀能夠決定的了的嗎？高三的還是會喜歡上高一的，而坐在最前排的有可能也會喜歡上坐在最末尾的。
　　感情這個東西很複雜，就跟時間一樣，既不存在，卻又真實存在。
　　我記得有一個人說過，如果沒有在高中時代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感情，那就像是沒有經歷過高中一樣。可能她說的沒錯吧，對於我的高中時代，我確實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我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同學，他們還是那麼的活躍，永遠充滿著青春的氣息，而不像我一樣，總是默默地一個人坐在一邊學習。
　　我最後還是認出了我的座位在哪，畢竟課本上恰好寫有我的姓名。
　　「劉陽，剛剛你去哪了？我有道題還想問你呢。」忽然坐在我一旁的同桌那個女生問道。
　　雖說是同桌，但我們交流甚少，聊的很多話題也都是關於學習的，她跟我一樣，是個書獃子，不過她比我活潑多了，還有幾個要好的姐妹。
　　而我在校園裡關係好的可能也就一個陶冬瓜吧，準確說是網吧裡。
　　其實陶冬瓜說的不相互告訴各自的班級那句話，最初是我提出來的，因為我在校園時候的樣子跟網吧裡的樣子幾乎是判若兩人，我擔心如果陶冬瓜真的來我們班級找我了，發現我其實跟網吧裡並不一樣，他會不會覺得我在騙他，然後跟我絕交。
　　畢竟那時候大家心智都不成熟，很容易就能鬧出彆扭。
　　但我在那個時候就覺得，或許網吧裡的我，那才是真正的我吧，而好學生，可能只是我的偽裝，就像堅強是妙靈姐的偽裝一樣。
　　「哦，剛剛去上廁所了。」我尷尬地笑了笑，隨便找了個借口，順便把她準備要問的問題給轉移了，說實話，過了這麼久，高中題目我或許可能早就已經忘了。
　　不過，我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沙之鏡之所以帶我來到這裡，其實是讓我看清某樣東西，或許是妙靈姐所說的被吞噬的時間。而且，我可以確定我自己，肯定不會長時間待在這裡，因為現在的劉陽，永遠無法代替過去的劉陽。
　　「劉陽，你幫我解下這道題吧。」那個女生說著，將一本數學練習冊推到了我的手邊，並用筆指了指。
　　看來就算是重回高中時代，還是免不了要做習題的命運啊。
　　我無奈地拿過練習冊，看了幾眼，也應該不是那種非常難的大題目，我稍作思考，開始給她講解道。
　　不過可能是因為對高中時代的學習有些淡忘的緣故，我所講解的解題方式似乎跟原來我自己的解題方式有些許不同的地方，不過我可以兩者方式雖然不同，但結果肯定是一樣的。
　　講解完以後，坐在一旁的那個女同桌驚奇地看著我，說道:「劉陽，你哪裡學來的解題思路，這似乎根本不是老師教的。」
　　「額……我剛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那得來的靈感。」我突然想起了這個梗，剛好借用一下，哎，這就很舒服。
　　「我記得那本教輔老師不是並不建議我們做嗎？沒想到還有這種神奇的功效。」女同桌一下子就來了興趣，也想買一套做做。
　　我頓時內心產生了一絲憐憫，心裡想說「妹紙，千萬別買」，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不如，瞭解一下？」
　　她還不禁點了點頭，說道:「好。」
　　劉陽啊，你一直避免改變未來，結果這一下五年高考三年模擬，不就徹底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了嗎？
　　而且還是一個本是學霸的人，要是變好就算了，如果因為做了那本邪惡教材，誤入歧途，那我就是她人生的罪人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這樣的場景我似曾相識，但又感覺從來沒發生過一樣，這讓我感到無比的奇怪。
　　還是因為這是我曾經逝去的青春，所以才讓我體會了什麼叫做懷舊。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那時候的網吧
　　
　　幫助女同桌解決完了那道題的問題以後，我也就先坐在了座位上，就這麼再次度過了一天校園的生活。
　　因為我是借讀生，然後恰好在外租了房子，我就不需要跟很多人一樣，住在學校的宿舍裡，主要還是因為沒什麼朋友，住學校宿舍的話難免有些尷尬。
　　我們這所學校並不是一所重點高中，只是一個普通高中，之所以沒有進入重點高中，不是因為我的分數不夠，而是我的名額被個富家子弟給擠掉了，那個富家子弟跟我還是初中同學，不過我倆關係並不怎麼好，或許是為了報復吧。
　　那時候洛陽的各個中學對於錄取學生可不像現在這般嚴格，當時分數只要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裡，塞點錢就可以把原本很努力才考上的人給輕易踢下去，當時的我就特別生氣，還跟那傢伙打了一架。只可惜，人家有錢，而我父母只是普通的農民，最後還是我父母賠禮道的歉，畢竟我先動的手。
　　那傢伙現在在哪，我也早就不清楚了，或許是經歷多了，我反而變得不像那時一樣，年輕時候的結下的仇，想想也就過去了。
　　我們這所普通高中，真正想要學習的也大多都是女生，不知道是不是那時重男輕女的關係，才導致的女生壓力永遠比男生重，而很多男生對於學習反而不那麼重視，一個班級總共四十幾個人，大概一半左右是在學習的，而這一半里面大概一半以上是女生，相比學習好的女生在女生裡的地位，學習好的男生反而會在男生裡的地位顯得很低，常常會有學習好的男生被欺負的局面，而或許是因為我比較安靜，加上因為三叔的關係，我手上還有些功夫，以至於不會被人欺負。
　　有些時候我會幫助學習好的男生，但有些時候我卻不會，畢竟你自己不懂得反抗，幫的再多，最後也是個慫包。
　　「今天是周幾？」直到晚自修結束以後，我才開始向女同桌問道。
　　「今天週五啊，劉陽我怎麼看你今天怪怪的。」女同桌疑惑地看著我。
　　我這才想起上午的時候，陶冬瓜說的週五晚上去玩吧，原來竟然就是今天，我看了下掛在後頭的時鐘。
　　不知不覺竟然就九點三十了，我趕緊收拾起課本，背上了書包，衝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