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叔都被馮偉的奇思妙想給震住了。
我問方叔。
「你們茅山以前試過嗎？」
方叔沒好氣的說道。
「批量畫符，怎麼不去複印？一分鐘幾百張！」
馮偉笑了。
「方叔，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知道馮偉向來是不做虧本買賣的主兒。
我打量了一下滿箱子的印子，絕大部分都是珍貴的玉料，又是乾隆年間的御用物品，就算失敗了，單純賣玉料，也能回不少本錢。
可一旦成功了，那將是一個奇跡，注定能在陰行歷史中，留下令人驚歎的一筆。
方叔是個老頑固，他不好看的東西，光憑幾句話不可能說服他。
「反正我是不信！」
我開了口。
「馮偉把印章都買來了，咱就試試吧。」
方叔之前答應過馮偉，也不好意思拒絕，只是很不爽的哼了一句。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在方叔看來，符菉一道，只能按部就班，從小練習。
抄近道的行為，可笑而且愚蠢。
但縱觀歷史軌跡，許多技術在剛剛出現時，也會被如此看待，卻最終取代了原有的技術。
馮偉的奇思妙想，雖然有些荒唐，但並非無法實現。
至少，在我這個陰商看來，陰物，本就是能夠迸發奇跡的物品。
既然是做實驗，當然要要用最小的成本。
我從箱子裡找到一塊最小的印章，雞血石的，材料不算特別純，在所有的印章中，價值應該是最低的。
隨後，我激活地府鬼印，打開裝有殘魂的瓶蓋，將一個殘魂取出，分出一魂一魄，注入印章中。
有了地府鬼印後，給物品注靈變成陰物的過程，簡化了許多。
至少原本繁雜的儀式，都可以免去了。
但魂魄與物品相融的過程，卻依舊複雜，這裡就不詳細描述了，總之，仍舊挺費勁的。
我小心翼翼的操作，以免失誤，否則一個不小心，殘魂和玉料都會廢掉。
十分鐘後，注靈完成了。
我手中的雞血石印章，已經變成了陰物。
至於陰物有沒有馮偉猜測的功效，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時間才能出真知。
我把印章遞給馮偉。
「完成了。」
馮偉小心翼翼的用手托著印章，滿臉的興奮。
「方叔，麻煩您畫個最簡單的符。」
方叔又是不情願的哼了一聲。
還是孫苗苗有顏色，主動拿來筆墨紙硯。
雖然不情願，但方叔還是盡心了，他親手裁剪紫符，用心揮筆書寫。
一張筆畫簡單的符菉，完成了。
方叔解釋道。
「這張符，叫避火符，貼在身上，能抵抗普通的火焰。」
「小林，有火嗎？」
我跑去廚房，找到了一盒火柴。
方叔讓我拿著避火符，然後點燃一根火柴。
他將燃燒的火柴靠近避火符，神奇的現象發生了，火柴上燃燒的火苗在靠近避火符的時候，彷彿被微風吹拂，扭了下腰。
一絲火焰，都沒有燒在符上。
「把符給我。」
馮偉接過符，趁著符上的筆墨尚未乾涸，平鋪在桌面上。
他小心翼翼的拿著印章，放在避火符的正中央。
我看到符上的紅色筆墨，蠕動了一下。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沒錯，符上的筆墨，正在收縮。
更準確的說，是在被印章吸收。
什麼情況！
方叔和孫苗苗也是非常吃驚，我們三人急忙圍觀上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避火符已經變成了一張紫色的紙，上面的朱丹墨汁已經完全不見了。
馮偉滿臉興奮的將印章拿起，只見印章原本平整的底部，此刻卻有了凹痕。
仔細觀察凹痕，與避火符上的筆鋒，一模一樣！
馮偉的奇思妙想，似乎真的實現了！
當然，要確定有沒有成功，得試一試。
馮偉拿著印章，在硯台上沾了墨，然後在沒了墨跡的紙張上用力摁了一下。
當他拿起印章時，紫色的紙張變成了一個迷你的避火符。
筆鋒和方叔剛剛寫的一模一樣，就是大小……相差有點多。
方叔吹鬍子瞪眼。
「就這樣？」
馮偉有些緊張，顯然和他想像的也不太一樣。
他喃喃道。
「我還以為印章的墨汁，會自動變大呢……」
我安慰他。
「別急，讓我試試。」
我點燃了一根火柴，然後貼近馮偉的迷你避火符。
最壞的結果，就是避火符徒有其型，卻無任何功能。
這樣紙質的符會被火柴直接點燃。
當火柴靠近避火符時，我看到馮偉使勁嚥了嚥口水。
火苗……偏離了。
我瞪大眼睛，把火柴靠的更近一些。
火苗依舊是偏離了。
雖然偏離的沒有方叔親手畫的避火符那麼明顯，但仍舊做到了火苗不碰符。
我有些傻眼，等到火苗快燒到手，才驚醒過來，趕緊把火柴扔地上踩滅。
我問方叔。
「這算成功了。」
方叔臉上的表情，異常精彩，他的話卡在喉嚨中，過了許久才冒出來。
「成功了……吧！」
一旁的馮偉攥緊拳頭，興奮的臉都紅了。
他也憋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
「牛逼！」
我看到方叔撓了撓頭，嘀咕道。
「還真行啊？」
不得不說，馮偉真的創造了奇跡和歷史。
「馮偉，別高興了，試一試這印章，能印多少份。」
這個工作，最終由我來做。
我手心中有地府鬼印，能清晰的感受到陰物內魂魄的變化。
我用印章沾墨，開始在符上扣章。
我發現，越往後扣，印章的痕跡越是模糊，到了第十五張，已經完全看不出避火符的樣子了。
在扣章過程中，印章中的陰氣，不斷流逝。
因此我推測，一枚印章，在陰氣充足的情況下，可以製作十五張符。
符的質量，與陰物中的陰氣存量成正比。
當陰物中的陰氣枯竭，符的質量就會降低，直到印不出符。
然後等陰物自行恢復陰氣存量，便可以繼續印符。
真正做到了永動和批量印符。
我也忍不住感歎。
「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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