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還覺得馮偉這小子是個做生意的料，沒想到中看不中用。」
「我好不容易給毛猴那混混要到三十萬，唉……」
馮偉在旁邊聽到了，嘴角直抽抽。
我們來到毛猴家裡，他大概是被死亡的威脅嚇破了膽，家裡亂糟糟的，絲毫沒有收拾過的痕跡。
我問毛猴。
「那惡鬼是怎麼纏上你的？」
毛猴哆嗦了一下。
「我不知道啊！」
孫苗苗插了一句。
「你仔細想想，當時那鬼找到你時，你在做什麼？」
毛猴顯然是知道的，他的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
被我嚇尿褲子的混混拍了他一巴掌。
「快說啊，高人問你話呢！」
他身子一抖，褲襠上的尿騷味又飄了過來，我看到孫苗苗皺著眉頭捏住了鼻子。
我指了指他。
「去換條褲子！」
這混混臉一紅，跑去毛猴的臥室找褲子去了。
毛猴實話實說了。
「那天我喝完酒回家，路過三條街前的巷子時，看到一個小姑娘拿著最新的蘋果XS玩，我看沒其他人，搶了就走了。」
這混賬玩意兒，還搶劫。
毛猴繼續說道。
「我跑了一條街，那小姑娘沒追上來。」
「我知道附近有家手機店，能解鎖系統，準備過去。」
「走了差不多一分鐘，我感覺身後有點冷，回頭一看，一隻長相嚇人的鬼舉著一根鐵棍追了上來。」
「我嚇壞了，使勁跑。」
「再後來，就碰到那個道士，救了我一命。」
馮偉問我。
「你有沒有聽出什麼來？」
我點了點頭，其實知道亢龍鑭第二個殺人對象也是混混時，我就有所懷疑了。
不過我得確認一下。
我打電話給孫警官，問他第一個死掉的混混，在死亡前，有沒有做過什麼。
「我們問過與死者喝酒的同伴，說他死之前曾與酒吧服務員發生過衝突。」
說是發生衝突，應該就是單方面的欺凌。
掛掉電話後，我對馮偉說。
「看樣子，亢龍鑭殺人的目標，都是作惡的人。」
馮偉同意我的看法。
他打趣道。
「沒想到，這亢龍鑭還是懲惡除奸的好陰物啊。」
孫苗苗笑道。
「你們是不是不知道亢龍鑭的歷史典故？」
我這才想起，孫苗苗出現在茶館中時，寧楠楠曾介紹過。
年僅二十歲的孫苗苗，是歷史系的博士。
我和馮偉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她，等她詳細解釋。
孫苗苗沒有賣關子。
「相傳，亢龍鑭是李世民偶然得到的一塊天外隕石所打造。」
「可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讓工匠，將隕石打造成鑭嗎？」
我和馮偉都搖頭。
「那是因為『鑭』與『諫』同音。」
「李世民是皇帝，哪用得著親自上戰場打仗。」
「他打造亢龍鑭的用意，是賜予忠臣良將，允許他們可以諫言。」
「相傳，持亢龍鑭的人，無論官品幾階，都可以向皇帝直接諫言，哪怕惹得天子大怒，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我聽明白了，亢龍鑭相當於臣子的免死金牌。
孫苗苗繼續解釋道。
「李世民命人打造亢龍鑭的用意，就是防止自己和後代皇帝受奸臣蒙蔽，因此被授予亢龍鑭的臣子，定然是剛正不阿之人。」
「如果我猜測不錯，亢龍鑭中的魂魄，就是某一個剛正臣子。」
「哪怕他在劉妃鬼氣影響下化成惡鬼，也依舊延續了生前的脾性。」
生前剛正不阿的臣子，自然看不過禍害民眾的惡人，這也是亢龍鑭殺人選擇兩個混混的原因。
我本想見到惡鬼，直接讓他魂飛湮滅，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既然生前曾是良臣，不妨超度掉吧。
雖然只是一魂一魄，但去了陰間，說不定自有淵源。
毛猴帶著哭腔求我。
「高人，你快施法，捉了那只惡鬼吧！」
我正準備開口，忽然見去換褲子的混混一溜煙的跑了出來，面帶驚恐。
他褲子剛剛穿上，拉鏈都沒拉上，露出了紅色的內褲，甚是不雅。
他驚慌的大喊道。
「高人！鬼來了！鬼來了！」
我站起身，讓他冷靜點。
「鬼在哪？」
這混混指著剛剛去換褲子的臥室。
「我聽到鬼在砸牆！」
他聲音剛落下，臥室方向，果然換來了砸牆的聲音。
「彭！」
是金屬器物砸在水泥上的聲音。
我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彭！
這次我聽清楚了，並非是臥室外面的牆，而是在外面一點的圍牆。
辨認方位的話，正是進屋之前，他們帶我看的那面砸出坑洞的圍牆。
馮偉神情凝重。
「有陰氣。」
沒錯，我的地府鬼印，也有了反應。
鬼來了！
毛猴躥到沙發上，用抱枕至今摀住頭，瑟瑟發抖。
我讓孫苗苗待在屋裡，然後和馮偉兩人走了出去。
出了大門，來到傳來聲音的牆面前。
我看到了。
亢龍鑭飄在空中，一下又一下的砸著牆面。
彭！
彭！
彭！
第676章 方叔的敲打
我將地府鬼印的力量注入雙眼，看到了手握亢龍鑭的惡鬼。
和一周前初次見面相比，這只惡鬼的形象，生動了許多。
他一身唐朝官服，面相剛正不阿，不再是黑氣籠罩，身上每一處細節都清晰可見。
他手持亢龍鑭，滿臉憎惡表情，一下又一下的砸著毛猴家的外牆。
彷彿他恨不得趕緊把牆面砸出一個洞，好進去把毛猴抓出來殺掉。
為民除害。
我很讚賞他的精神，但卻不贊同。
朝代早已改變，毛猴雖然做了壞事，卻罪不至死，現代的法律自會對他進行制裁。
如果人做了壞事就必須死，那人類恐怕就要滅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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