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節
寧楠楠提議下車去看看，我欣然答應了。開車門的聲音，司機師傅嚇了一大跳。「你們這是幹嘛去？」我笑著跟司機師傅說。「車裡太悶了，我們下去透透氣。」司機師傅趕緊阻止我們。「你們沒聽見霧裡的哭聲嗎？就不怕那東西蹦出來害了你們？」「不怕。」我這回答，把司機師傅嗆的不輕，幾乎說不出話來了。我笑著解釋。「師傅你剛剛不是說過嗎，這哭聲的主人，只會把人困在霧裡，不害人。」「總不能一直坐在車裡等到明天天亮吧，腰還不得坐斷了。」「師傅你在車裡等我們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回來。」司機師傅口風鬆了。「那你們小心點……快點回來啊。」我和寧楠楠手牽手，一頭扎進了霧裡，循著哭聲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大霧瀰漫，身後的出租車就看不見了蹤影。寧楠楠笑著跟我說。「司機師傅是害怕，不敢一人待在車裡吧？」我也笑了。「看破不說破，要不師傅老大不小的人了，多沒面子。」寧楠楠捂嘴一笑，十分的俏皮。哭聲忽遠忽近，但一直都在我們前方。我發現，我們這是在往山上走。寧楠楠問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雷峰塔就是建在山上的吧？」沒錯，雷峰塔建在夕照山上。難道哭聲是從雷峰塔上傳來的。我打趣道。「楠楠，你猜這是白娘子在哭，還是小青在哭？」寧楠楠白了我一眼。「這明明是個男童的哭聲，怎麼可能是白娘子和小青，怕不是許仙在哭呢！」當然，這都是玩笑話。我們爬上了山，果然是來到了雷峰塔的景區。按說人山人海的景區，此刻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我牽著寧楠楠的手，來到了雷峰塔下。很大很壯觀的一座塔。因為霧氣很大的緣故，雷峰塔的上半部分隱藏在霧中，看不清楚。不過也沒關係，我支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發現哭聲，是從雷峰塔的下半部分傳來的。寧楠楠看了一會兒，感歎道。「司機師傅說的沒錯，這用現代工藝修復的塔，真的沒什麼看頭呢！」「既然沒什麼看頭，咱趕緊收拾了小鬼回去吧，司機師傅一會兒要是嚇哭了怎麼辦。」寧楠楠拍了我一下。「你啊，比我還腹黑。」我和寧楠楠走進了塔內，入眼便看到了玻璃帷幕。走近一看，這玻璃帷幕內，是一些古舊磚頭累成的斷壁殘垣。這應該就是司機師傅書說的舊雷峰塔的底座了。「林懸，你快看！」寧楠楠指著玻璃帷幕內的地面，只見帷幕中的地面上，灑滿了密密麻麻的硬幣。撒幣是華夏古老的祈福儀式。只是沒想到，玻璃帷幕就上方有一點點空隙在，遊客還能把硬幣扔進去。也真是夠技術活的。哭聲再次響起。這次我聽的真切，聲音就是從玻璃帷幕中響起的。這小鬼，在古塔的遺跡中？奇怪的是，距離都這麼近了，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仍舊沒有反應。寧楠楠也是感到奇怪。「我怎麼一點陰氣都沒感覺到？」看樣子，發出哭聲的男童，並不是鬼。我把這個猜想告訴了寧楠楠，寧楠楠問我。「不是鬼，難不成是怪？」我搖頭。怪是由人類共同的怨念結成，一般會出現在特定人群聚集的地方。這裡是風景區，每天人來人往，不符合怪出現的規律。「不清楚，咱進去看看？」寧楠楠摸了摸玻璃。「這是特種玻璃，子彈都打不透，上面縫隙只有手指粗細，咱怎麼進去？」這個問題我自然是想到了。我們進不去，但不代表其他的東西進不去。我打開地獄之門，召喚出一隻普通的鬼兵。「去吧裡面的東西，給抓出來。」鬼兵得令，半透明的身體輕鬆從玻璃種穿過。很快，鬼兵抓出來一隻小鬼。寧楠楠忍不住驚呼道。「哇！好可愛的孩子！」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鬼兵手中的小男孩。準確來說，是個小和尚。小男孩身穿金紅相間的袈裟，脖子上還掛著小紫葉檀製成的佛珠。他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模樣，胖嘟嘟的，非常可愛。小和尚滿臉淚痕，寧楠楠母性大發，伸手想幫他擦去淚珠。她這樣做，自然是徒勞的。寧楠楠的手，直接穿過了小和尚的身體。寧楠楠感覺有些尷尬，撓了撓鬢角。「林懸，他看起來，不像是鬼。」我嗯了一聲，我也發現了。「他是器靈。」寧楠楠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問我。「陰物中的器靈？」「沒錯。」而且是最稀有的生靈陰物的器靈。所謂生靈陰物，我以前講過，就是有些古董時間久了，在機緣巧合之下，生出了器靈。一般來說，生靈陰物比普通陰物效果更加霸道，副作用也小得多。寧楠楠還是不理解。「陰物的器靈，可以跑出來的嗎？」這個……我也回答不了。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甚至在陰商秘籍中，我也沒有見過相關記載。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親自問小和尚了。我蹲下身子，盡量用柔和的聲音問。「小和尚，你叫什麼名字？」小和尚看了我一眼，哭的更厲害了。寧楠楠拍了我一巴掌。「你嚇著孩子了。」我也很無奈啊，我明明已經表現的很溫柔了。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鬼兵，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鬼兵是我召喚出來的，身上多少帶著我的氣息，這小和尚，把我也當成鬼兵了。我揮了揮手，讓鬼兵回去。寧楠楠也蹲下身子。「小弟弟，不哭哈，姐姐和哥哥不是壞人。」不知道是寧楠楠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鬼兵離開讓小和尚趕到心安，他抹了抹淚，不再哭了。「你們……能看的見我？」「我以前把人吸引來，想和他們說話，可沒人看得見我。」普通人連鬼都看不見，更何況是器靈。寧楠楠能看見小和尚，還是因為小和尚被鬼兵抓過，現了形跡的原因。
第569章 小和尚的本體
「小弟弟，姐姐和哥哥能看得到你，你能告訴我們，你為什麼在這裡哭嗎？」小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我……我找不到家了。」找不到家了？我問小和尚。「你的家在哪裡？」小和尚搖頭，肥嘟嘟的臉蛋晃動時，肉一晃一晃的，很可愛。「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在自己在家裡睡覺時，聽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音。」「等我睜開眼時，家就不見了。」小和尚的話帶著稚氣，描述也不準確。我只能靠猜測了。「他的意思應該是，他之前一直在沉睡，然後自己的本體陰物，被人拿走了。」陰商秘籍中有記載。古董生靈變成陰物，是有兩個過程的。第一個過程，是生靈階段，此刻器靈是沉睡狀態，意識尚未完整，不可被打擾，一旦被驚到，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器靈，就會魂飛魄散，彷彿從未出現過。第二個過程，是融合階段，待到器靈成型覺醒過來，會與陰物本體合二為一，融為一體，古董也就正式成為陰物了。如果我的猜測沒錯，小和尚是在器靈成型，即將覺醒的時候，被人拿走了陰物本體。如此一來，才能解釋他為何沒有魂飛魄散，又與陰物分開的現象。寧楠楠追問。「小弟弟，你記不記得把你吵醒的人，說過什麼？」小和尚摸著頭想了一會兒。「記得，有個人很興奮的在喊。」「有東西！是個佛像！」佛像？！我拍了下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看過雷峰塔挖掘時的新聞，當時考古人員在雷峰塔的底座下，發現了一個重750斤的巨石，小心移開巨石後，露出了一個地宮。這個地宮，被人傳成了白娘子當年居住過的證據。實際上，這座地宮長只有0.5米，寬也只有0.5米，深約1米，根本不能住人。開掘地宮入口時，考古隊發現了數百枚錢幣，錢幣上刻有開元通寶的字樣，由此推斷出這些錢幣是出自唐朝時期的古錢幣。錢幣封門，是非常正統的宗教儀式，考古人員推斷，地宮中很可能藏有與宗教有關的物品。果不其然，地宮內存放著數十件佛教珍貴文物和供奉物品。其中最有名的，當屬鎏金銅佛像和鎏金純銀阿育王塔。尤其是阿育王塔，內藏「佛螺髻發」，也就是佛祖釋迦摩尼的頭髮，是無價瑰寶。我把知道的東西，講給了寧楠楠。寧楠楠問我。「那他的本體，是鎏金銅佛像呢？還是阿育王塔？」我也不好猜測。畢竟兩件寶物都被藏在雷峰塔下，都有機會成為陰物，究竟是哪一件，還真不好說。寧楠楠問我。「如果不幫他找到本體，會怎麼樣？」「倒是不會有什麼危害，畢竟器靈不是惡鬼。只不過小和尚恐怕撐不過幾年，就會煙消雲散了。」考古挖掘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小和尚之所以近段時間才開始召喚迷霧，找人來幫忙，正是因為他自己也感覺到，自己要撐不住了。小和尚聽了我的話，又哇哇大哭起來。「哥哥，姐姐，求求你們幫幫我，我要死了，嗚嗚嗚……」寧楠楠拉了拉我的手。「林懸，我們幫幫他吧，他好可憐啊。」寧楠楠開口求我，我哪能拒絕。真是操勞命啊。「小和尚說他聽到考古人員說發現了佛像。」「八成指的是鎏金銅佛像了。」「我們先按照這個線索，去調查吧。」寧楠楠認同我的看法。「好，可我們怎麼帶著他呢？」「這個簡單。」我把掛在脖子上的陰物雙生拿了出來。「你先附在這顆鯊魚牙上，我們帶你去找你的本體。」小和尚乃是器靈，可以附在任何一件陰物上。小和尚非常乖巧。「好。」小和尚鑽入雙生中，同時收了自己的神通。我只感覺眼前一花，周圍滿是人。玻璃帷幕前站著許多遊客，正一碰一跳的往裡面投硬幣呢。而在他們身前的玻璃帷幕上，掛著一個牌子——請勿投擲錢幣。我看了兩眼，苦笑著搖頭，拉著寧楠楠離開了。下了山，司機師傅還在等著我們。見我們回來，司機師傅開心壞了。「你們這是去哪了，可把我急的喲！」我打趣師傅。「您是怕找不到我們沒人付車費吧？」「哪能啊！我是擔心你們人生地不熟，迷了路。」我和寧楠楠重新上了車，汽車發動，繼續向著我們預定的酒店駛去。「師傅，咱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問您個事兒啊，當初從雷峰塔出頭的鎏金銅佛像，現在在哪展出呢，我這人比較喜歡古董，想去看看。」「鎏金銅佛像啊，你等等，讓我想想……記起來了，在省博物館呢！」司機師傅笑著跟我說。「雷峰塔下出土的文物，在省博物館有專項展櫃，你們去一趟省博物館，就都能看到了。」幸好國家對於文物的把控比較嚴格，要是像外國那樣，許多文物被各種收藏家買走，可就不好找了。「師傅，一會兒你在酒店樓下等我們一會讓，我們上去把行禮都放下，你再把我們拉到省博物館去。」「你們兩個不先去酒店休息會兒？」「沒事，不累。」能多賺點錢，司機師傅當然樂意。半個小時候，我們來到了省博物館。我和寧楠楠目的明確，直奔雷峰塔出土文物的展區。一到展區，我們兩人的目光，就被一件件精美絕倫的文物吸引住了。從雷峰塔地宮出土的，並非只有鎏金銅佛像和阿育王塔，還有鎏金銅觀音菩薩立像、玉觀音菩薩坐像、鎏金銅彌勒佛坐像、銅佛坐像等等一系列佛家主題的文物。除此之外，還有如意、吊墜、銘鎏金銀墊等等，讓人大開眼界。正當我一件件參觀時，我胸前的雙生震動了兩下。這是小和尚催促我尋找他的本體呢。這麼多鎏金銅佛像，哪一尊是呢。我只好找到講解員，講解員引領我來到一尊佛像前。講解員告訴我，這是雷峰塔出土的佛像中，最珍貴的一件。
第570章 被掉包的鎮館之寶
我面前的這尊鎏金銅佛像，和其他幾個銅佛像相比，最大的特點就是——精緻。解說員向我介紹。「這尊銅佛像全名鎏金銅釋迦牟尼佛說法像，是唐五代時期的產物。」「此像高肉髻，螺發。面相方圓，眉目修長，雙目微睜，眉間有白毫，雙耳垂肩，頸部飾三道蠶紋……」佛坐在蓮台之上，身後有火焰狀的紋飾，十分精緻。我感謝講解員的講解，她微笑著離開了。見周圍沒有人，我從胸口中掏出陰物雙生。「小和尚，快來看看，這是你的家嗎？」小和尚從雙生中鑽了出來，他站在鎏金銅佛像打量了許久，還伸手穿過玻璃摸了摸。我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從欣喜變成了沮喪。他搖了搖頭，情緒低落。「不是。」竟然不是？我伸手放在玻璃罩上，親自感受了一下，還真不是陰物。寧楠楠在一旁說。「會不會考古人員打開地宮時，第一件發現的是它，所以驚喜的喊了出來，被小和尚聽到了。」寧楠楠的猜測很有可能。我安慰小和尚。「別傷心，從雷峰塔地宮中挖掘出的寶物，都在這裡展示著呢，你挨個看看，哪個是你的家。」小和尚使勁點了點頭，像個好奇寶寶，一件展品一件展品的看過去。他不時伸出手穿過玻璃罩觸摸展品。幸好其他人看不見小和尚，否則非得被他的舉動給嚇著了。小和尚從東看到西，每一件展品都看的仔細。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沮喪。當看完最後一件展品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沒有，都沒有！」「這裡沒有我的家！」我和寧楠楠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寧楠楠問我。「會不會是些物品比較珍貴，沒有展示出來？」我搖搖頭。「這不寫著的麼，有幾件字畫被館內收藏，尚未展覽，其他出土的文物，都在這裡了。」「生靈陰物的器靈，形象和陰物本身緊密相關，小和尚這形象，明顯是佛家用品生出的器靈，不太可能是字畫。」寧楠楠蹲下身子，安慰小和尚，安慰了好一陣，小和尚才止住了淚。我問小和尚。「你可都看清楚了？真的沒有你的家？」小和尚點頭，抽了抽鼻子。「是啊，沒有我的家，我不會弄錯的。」難道是有展品流落到民間了？可能性不大，華夏對於文物的保護，遠勝過其他國家，有人想從中牟利，風險太大。小和尚突然站起來，指向其中一件陰物。「那個塔和我家長的一模一樣，可並不是我的家。」我順著小和尚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指的是一件塔型展品。從雷峰塔中出土的文物中，只有一件塔型古董，也是所有文物中最有名的一件。阿育王塔。這件文物全名鎏金銀阿育王塔，由純銀捶揲成型，整體鉚焊套接。基座下面用方形銀板封護，塔座的每側以菩提樹、禪定小佛像四尊相間作裝飾。塔身方形，四面圓拱形龕內鏤刻摩訶薩埵太子捨身飼虎、月光王施寶首、屍毗王割肉貿鴿、快目王捨眼等佛本生故事，人物外表鎏金，四角各有一護法金翅鳥。當真是精美絕倫。當然，這件阿育王塔最有名的，還是封存在內部的「佛螺髻發」金棺。那可是佛祖留下的舍利。我問小和尚。「你確定你的家和它一模一樣？」小和尚歪著頭看了好一會兒。「長的倒是一模一樣，可它真不是我的家。」寧楠楠弄不明白了。「林懸，這是怎麼回事？」我倒是清楚了，可不太敢相信。「小和尚的意思是，這件阿育王塔，是一件仿製品。」寧楠楠面露震驚之色。「這不可能吧？！」我也不太相信，可小和尚身為阿育王塔的器靈，沒理由能認錯自己的本體陰物。我把手放在玻璃罩上，細心感受了一下，的確不是陰物。「會不會是阿育王塔本身太過珍貴，不適合展出，所以博物館放了個高仿品出來供人們參觀？」我搖頭，否定了寧楠楠的猜測。「沒聽說過有博物館這麼做的，博物館展出的不僅是文物，還是歷史，不方便展出就不展出了，哪裡有用假貨的道理。」「你說的也對唷。」展櫃的旁邊，有阿育王塔出土時的照片。我仔細比對了一下，每一處紋絡，每一處漆面，每一處微小的痕跡，都與照片中的一模一樣。如果展櫃裡的這件阿育王塔真的是贗品，我只能說，造假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已經做到了以假亂真、天衣無縫的境地。如果小和尚不是阿育王塔的器靈，或許這個秘密，再過幾百年都不會有人發現。「楠楠，你問問十三局，能不能幫到我們。」無價之寶的文物被換了假，這可是個大案。寧楠楠打了電話，很快有人找到了我們。是個中年大叔。「兩位是林先生和寧小姐吧？我是博物館的副館長馮雲，剛剛十三局給我通過電話，讓我來協助你們。」「馮館長，這裡不方便說話，我們換個地方吧。」「好，兩位來我辦公室吧。」到了馮館長的辦公室，我把自己的發現說給了他聽。馮館長笑了起來。「林先生真會開玩笑，那件阿育王塔可是我們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安保工作從來不敢鬆懈，怎麼可能會被人掉包了呢？」「不可能，不可能！」「而且當初雷峰塔進行搶救性考古，我就是其中一員，阿育王塔還是我從地宮中拿出來的，塔身上的細節我記得清清楚楚，不可能錯的。」其實我也不太相信阿育王塔會被掉包，可這就是事實。我對馮館長說。「咱博物館裡，有能鑒定文物年限的技術嗎？」馮館長點了點頭。「有的。」「那就把阿育王塔取出來，重新檢測一下吧。」馮館長猶豫了一下。「如果你們堅持，好吧，我去安排。」馮館長話雖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是很不樂意。他之所以答應，是看在十三局的面子上。
第571章 天下第一仿匠
鑒定結果，四個小時後才出來。這期間，馮館長一直在我我們聊天，他很健談，將他經歷過的考古工作，以故事的形式講給我們聽。我是陰商，最需要加深古董方面的知識。馮館長講的故事，讓我受益匪淺。結果出來後，博物館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明明還沒入夏，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馮館長，不好了！」馮館長臉色當即就變了，他一把抓過年輕工作人員手中的鑒定結果，幾秒種後，睜大了眼睛。他的臉色，微微發白。「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湊過去，看到了鑒定書上結果。經過鑒定，送檢的阿育王塔製造於近代，甚至大概率製作於十年內。果然是被掉包了。馮館長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久久回不過神來。過了許久，他仍舊用不敢相信的語氣問我。「阿育王塔……真的被掉包了？」我點點頭。「馮館長，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齊心協力，找回真的阿育王塔。」馮館長立馬坐直了身子。「對對對，林先生你說的對，我們應該齊心協力，把真的阿育王塔給找回來！」我問馮館長。「鑒定報告說，贗品阿育王塔，有很大概率是十年內製造出來的。」「馮館長，你仔細想一想，近十年內，誰有機會辦成這件事？」馮館長仔細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我們館內條例非常嚴格，每個展台都有兩把鑰匙，需要館長和副館長同時拿出鑰匙才能開啟，還必須有人記錄和監管，剛剛送去檢測，我也是先讓人去找館長借的鑰匙。」「有人做這種事情，還不被發現，幾率非常小。」「況且，這人想做的天衣無縫，必須得提前準備好贗品，在只能用眼睛觀察的情況下，我不認為華夏有誰擁有這種技術。」他讓工作人員把贗品阿育王塔搬了過來。「你們看，這些細小的痕跡，每一個都極難仿造，就算用3D打印機，都做不出同樣的感覺來。」「說真的，到現在我都看不出這件阿育王塔是假的。」馮館長說的沒錯，仿製阿育王塔的難度非常高，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究竟是誰，擁有這樣逆天的本事？寧楠楠拍了一下手。「我知道一個人，有這個本事！」我和馮館長異口同聲的問。「誰？！」「安籐博司。」這名字，聽起來像是倭國人啊。馮館長似乎是聽過這名字，他反問道。「是倭國著名的工匠大師安籐博司？」「對，就是他。」寧楠楠跟我們解釋。「安籐博司這個人，手藝極其高明，無論是瓷器、兵器，還是其他類型的文物，他都可以進行高精度的仿製，仿製出來的東西，能夠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我很奇怪。「楠楠，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人的。」寧楠楠湊到我耳邊。「他是倭國的陰人，在十三局有記錄的，他綽號『天下第一仿匠』。」這名號，有點厲害啊。馮館長問。「安籐博司這樣的名人，我們這些考古界的人大部分都認識他，如果他來博物館，工作人員肯定能認出來的。」忽然間，馮館長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好奇的問。「馮館長，你怎麼了？」「去年的時候，阿育王塔曾被外借到倭國展出過一段時間。」這下條件齊全了。展品在倭國，安籐博司有的是機會近距離觀看和仿製。我猜測：「看樣子，阿育王塔在倭國時，就被掉包了。」馮館長擺手。「不可能，這是我們華夏的國寶級文物，即便是外借到他國，我們的工作、安保人員也會一直保護著的。」我問馮館長。「你仔細想一想，整個外借過程中，哪一環節最容易被人掉包。」馮館長皺著眉頭。「說到安保最松的環節，應該就是運輸環節了。」「無論是從華夏到倭國，還是倭國到華夏，阿育王塔都是航空公司托運過去了。」「國寶規格雖高，但總不至於包機，安保工作相對要薄弱一點。」沒人能在飛機起飛時在貨艙中偷換，那掉包工作，肯定是在飛機落地後動手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阿育王塔從我國運回華夏的時候！我把這個猜測說給馮館長聽。馮館長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對！阿育王塔回國時，航空公司曾經發生過一次小事故，我們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拿到阿育王塔。」「一定是那個時候被掉包的！」我問寧楠楠。「能不能請十三局幫忙調查一下安籐博司這個人？」「能！」寧楠楠去打電話了，我也走出辦公室透透氣。我把小和尚放出來。「小和尚，你能感應到自己的家目前在什麼方向嗎？」我本是嘗試著詢問，沒抱太大的希望。沒曾想，小和尚還能感應。他伸手指向東南方向。「在那邊。」我愣住了，倭國在餘杭的西北方向，而小和尚指的是東南方向。這說明，阿育王塔還沒有被運出國！我欣喜萬分，只要還在華夏，我們就有把阿育王塔奪回來的機會！寧楠楠打完電話找到我。「調查需要些時間，天已經晚了，我們回去吧？」「好。」與馮館長告別後，我和寧楠楠找了一家餘杭本地菜館吃飯。我按照北方人的點菜方式，總共點了兩盤菜，等菜上來，我傻了眼。餘杭的盤子和菜量，未免也太小了點吧，這兩盤菜都不夠我自己吃三成飽的。寧楠楠噗嗤一笑，笑的前仰後合。我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寧楠楠捂嘴。「你啊，不清楚南北方的差異，把菜單給我，我給你點兩道餘杭特色菜。」寧楠楠正在看菜單，外面走來一個賣花的小姑娘。小姑娘走到我們面前，遞給我們一張紙。「外面有個小鬍子叔叔，讓我把這張紙給你們。」我接過紙，打開一看。紙上是歪歪扭扭的華夏漢字——停止調查，否則我要你們的命！
第572章 逗留在餘杭的倭國人
「林懸，紙上寫的什麼？」寧楠楠伸手拿過我手中的紙，表情立即凝重起來。我笑著把紙重新拿回來，汆成一個球，扔進了垃圾桶裡。「別管他，吃我們的。」寧楠楠找服務員繼續把菜點完，等菜上桌的時候，她表情很凝重。「紙條上的字，好像不是華夏人寫的。」「嗯，不是。」停止調查，否則我要你們的命！這句話，讀起來一點毛病沒有，但絕大部分的華夏人，書寫短句的時候，更習慣口語化。比如：停止調查，否則要你們的命！別看只是少了一個「我」字，但後面代表的是紙條主人接觸的語言環境。就像中國人說英語，用的是書本上交的書面語。而外國人說英語，用的是各種簡稱和俚語。反之亦然。還有另外一個證明，紙條上的字，實在是太醜了。就連小學生，寫的都比紙條上的字好看。寧楠楠問我。「會不會就是安籐博司搗的鬼？」一個外國陰人？我思考了一下：「不好妄下判斷，不過既然全天下只有他能把阿育王塔仿造的天衣無縫，那他肯定脫不了嫌疑，至少他參與其中了。」寧楠楠有些奇怪。「我們白天才發現阿育王塔是假的，晚上就收到了威脅，怎麼會這麼快？」我忍不住又笑了。「很簡單唄，這群人還沒來得及把真品運出國，生怕露餡，就派人在博物館盯著唄。」「今天阿育王塔拿去檢測，展台空了，他們自然會起疑心。」菜上了桌，我拿起筷子，夾了個梨花糕塞進嘴巴裡。唔……好甜啊！我這人素來不愛吃甜膩膩的東西，趕緊換了道菜。這次不光是甜，還酸……看到我的表情，寧楠楠捂嘴偷笑。「餘杭菜就是又酸又甜啦，多吃兩天你就習慣了。」我哭笑不得，不過畢竟是當地特色，嘗一嘗還是沒錯的。不過我已經暗暗決定，明天不吃餘杭菜了，去吃火鍋！海底撈、小龍坎，我可想死你們了！吃飽喝足後，我和寧楠楠結賬離開了菜館，打車回酒店。我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和寧楠楠一起坐在後排。並非是要抓住每一段時間都要秀恩愛，而是為了方便看車的後視鏡。透過後視鏡，我發現有一輛紅色的馬自達阿特茲，一直在跟著我們。這群傻X，跟蹤人都不專業，開一輛騷紅色的車，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你？寧楠楠見我表情不對勁，貼上前小聲問我。「有人在跟蹤我們？」「嗯，後面那輛阿特茲。」寧楠楠有些生氣。「要不要讓師傅停車，咱和他打一架？」被人這般挑釁，寧楠楠不能忍了。寧楠楠掌握茅山絕技靈篆，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和人打架，她還真不怵。至於我，那就更不怕了，就算不用拘魂遣鬼，兩萬怨魂名字帶來的力量，也能讓我輕鬆收拾了他們。「算了，剛好讓他們帶路，找到真的阿育王塔。」寧楠楠理解了我的意思。「好，就這麼辦。」等車行駛到僻靜的道路上，我悄悄打開了地獄之門，放出一隻鬼兵。片刻後，跟在我們身後的阿特茲，忽然爆胎，車身失控，一頭撞在路燈上。司機師傅回頭看了一眼。「喲，女司機啊。」我苦笑，啥時候女司機成了馬路殺手的代名詞了，要不得要不得。我安排過去搗亂的鬼兵，可不止是弄一場車禍，還讓它遠遠盯著，找到這群人的老家。鑒於對手也是陰人，我派了個高等級鬼兵。如果對方沒有方叔這種老江湖的水準，就算鬼兵被發現，也打不過。回到酒店不久，寧楠楠就接到了十三局的電話。掛掉電話後，寧楠楠對我說。「查明白了，安籐博司仿造阿育王塔只是受人之托，並未參與其中。」「與安籐博司交易的人，綽號『忍者』，是個男的，其餘的信息沒有了。」我很意外。「楠楠，怎麼聽著這消息，像是十三局詢問了安籐博司本人啊？」「是啊，就是問的他本人啊。」我微微吃驚。「十三局有這麼大能量的嗎，對方可是倭國人，又不能提來審問，十三局怎麼做到的？」「這還不簡單，十三局抓著安籐博司的小辮子了唄。」寧楠楠告訴我，她之所以瞭解安籐博司，是因為之前協助其他同事辦過一個相同的案子。安籐博司在數年前來過華夏，想用以假亂真的贗品，從華夏一個民間收藏家手中，盜取一件珍貴文物。可惜他沒想到，對方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陰人，被抓了個現成，扭送到十三局。十三局在調查取證的過程中，意外發現，安籐博司是個慣犯，他不僅在華夏作案數起，在倭國也是罪孽纍纍。其中被譽為倭國三大神器中最尊貴的八咫鏡，就被他從供奉八咫鏡的神廟中偷了出來。寧楠楠笑著跟我說。「這件事兒如果十三局跟倭國政府打個招呼，你猜安籐博司的下場會怎麼樣？」「他能不老實交代嘛！」原來是這麼回事。現在可以肯定，盜取阿育王塔的，是一個綽號「忍者」的倭人。到了後半夜，我正睡著覺，地府鬼印忽然微微發燙。我醒過來，這是鬼兵回來了。寧楠楠也醒了。「老公，天還黑著呢，你怎麼不睡了？」「鬼兵回來了，應該是找到賊窩了。」寧楠楠一下清醒過來，急忙起身。「走，我們抓賊去！」起床後，我召喚了鬼兵，它告訴我，賊窩在餘杭郊區的一個廢棄倉庫裡。寧楠楠躍躍欲試。「對方人數不明，不要太衝動。」寧楠楠臉上浮起壞笑。「那我們先嚇嚇他們怎麼樣？」看她這樣子，肯定是有什麼壞主意。「好！」我們在鬼兵的帶領下，找到了賊窩，我們沒有去前門，而是來到了後門，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守著。寧楠楠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來了。」她話音剛落，前門處響起了震天的警笛聲。警察來了！
第573章 忍術？
趕來之前，寧楠楠給馮館長打了個電話，讓他以館方的身份報警，並告訴警察，小偷就藏在這座廢棄倉庫裡。警察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趕了過來。我盯著倉庫後門，賊人想要逃命，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果不其然，在警笛聲響起二十秒後，有四道人影從倉庫後門衝了出來。其中，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如果我沒猜錯，她就是前半夜跟蹤我們的阿特茲司機。其餘三人，都是男子，藉著月光，我看清了他們的面貌。從面相上看，都是倭國人。三個男子中，有一壯漢，相撲手體型，他的手裡提著一個方形箱子，應該裝著阿育王塔。剩餘兩人中，有一個小老頭，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奇特，像是倭國古代服飾，他腳下，穿著木板鞋。另外，他臉上的兩道小鬍子，也格外惹人注目。或者說，惹人厭煩。最後一個，是個稍顯肥胖的光頭。他穿的倒是普通服飾，但手中的佛珠，十分惹眼。看樣子，他是一個僧人。寧楠楠悄聲問我。「阿育王塔就在那人手中，搶回來嗎？」當然要搶，這時候不搶回來，以後可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動手！」寧楠楠伸出芊芊細指，在空中書寫靈篆。她手指劃過的空中，浮現湛藍色的筆跡。寧楠楠書寫的速度極快，眨眼間的功夫，一道靈篆便已經書寫完成。她的手向前一點，靈篆化作一道流星，向著四人飛去。「什麼人？！」四人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率先發現了靈篆。她從袖中抽出一把紙扇，揮向身前。紙扇展開，露出的，是一座滿是積雪的火山。當紙扇扇動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紙扇在空中劃過，有片片散發著粉色光芒的花瓣隨扇舞過。是櫻花。櫻花花瓣組成一道花幕。靈篆撞在了花幕上。彭！一聲巨響，花瓣紛飛。靈篆也就此消散。算是打了個平手。寧楠楠有些不服氣：「這個女人交給我！」我沒意見，寧楠楠的實力我是放心的，尋常陰人，能打得過她的人，屈指可數。寧楠楠衝了出去，與倭國女人戰在了一起。出來旅遊，她沒有隨身攜帶之前常用的雙節棍。不過赤手空拳，倒是也沒落下風。我也走了出來，面對三個男人。我平靜的對三人說。「給你們一個機會，把東西放下，我放你們走。」穿著倭國古代服飾和木板鞋的倭國男人，用蔑視的語氣訓斥我。「支那人，趕緊滾開！」我生氣了。相由心生，我臉上的表情，也一定變得憤怒。支那這個詞，在倭國人的語言中，是對華夏人的侮辱。「我改變主意了，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了。」「盜竊華夏國寶，就老實留在華夏，牢底坐穿吧！」倉庫內，傳來了腳步聲。警察正在搜查，他們發現倉庫沒人後，就會從後門衝出來。就算是陰人，面對槍口，也得認慫。「阿彌陀佛。」手持佛珠的僧人開了口。「施主不要動怒，你們華夏有句話，叫和氣生財，你開個價，讓開，皆大歡喜。」呵呵，剛才是誰讓我滾開的？現在想和氣生財了，門兒都沒有。見我不準備讓開，倭國僧人又喊了一句。「阿彌陀佛。」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道紅光，從僧人的身上湧現。這道紅光，劃過我的身軀，又劃過寧楠楠的身軀。將我們六個人，包在其中。隨後，紅光消散。同樣消散的，還有倉庫裡的腳步聲。我感受了一下，確定了一件事情。我已經身處結界了。沒想到，這個僧人，竟然還是個能張開結界的高手。在結界裡，我們就是捅了天，外面的警察也看不見、聽不見。我有些奇怪。一個僧人，總不能綽號「忍者」吧，那「忍者」另有其人。我先把目光放在提著箱子的超級大胖子身上。嗯……這傢伙叫相撲手我還信。如果和寧楠楠交手的女子不是「忍者」，那這個身著倭國古代衣服的人，應該就是了。喲，還是個暴脾氣，我喜歡。我感受了一下右手掌心，倭國僧人張開的結界，並不影響地府鬼印的使用。如此一來，我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忍者」走上前來，他從粗布纏繞的腰帶中，抽出了一把短刀。我樂了。「幹嘛，要剖腹認罪？」在我看過的影視劇中，倭國人的短刀，一般都是留給自己剖腹用的。「八嘎！」「忍者」明顯是怒了，反握短刀，向我刺來。「去你娘的！」我可不會跟他客氣，從金陵城走來，目睹過歷史上同胞們的慘狀，我對某些倭國人印象一點都不好。兩萬怨魂名字帶來的力量，給了我十足的勇氣和信心。我沒有召喚鬼兵附體，同樣不怵這個傢伙。我這一腳，又快又有力氣，可謂是勢大力沉。我踹在「忍者」的胸口，把他踹飛回去。正準備開口嘲諷兩句，卻見後背落地的「忍者」忽然化作一團白霧。等風將白霧吹散，「忍者」的身形卻是不見了。人去哪裡了？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四周。前面沒人，後面也沒人，就連兩側，也同樣沒人。總不能是在上方吧？我抬起頭，仍舊是沒人。就在這時，我聽到腳下傳來一道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等我低頭時，「忍者」硬抓著我的腳腕從地下衝了出來。他手中的短刀，刺向我的下巴。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這樣的偷襲，能夠迅速做出反應。我反手抓住「忍者」的手腕，同時發動攻擊。冰冷刺骨的地獄寒風，從我的手心中吹出。「忍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個大冰塊。然而等冰塊完全凝固，我卻吃驚的發現，冰塊中的人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胳膊粗細的木頭。土遁？替身？這就是倭國的忍術嗎？看樣子，還真是不能小覷了這幫倭國陰人。「忍者」回到了僧人和胖子的身邊，他抹了抹頭上的汗。「這傢伙，很厲害！」
第574章 一打二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倭國的陰人手段。飛天遁地還能玩隱身的，挺新奇的。不過說實話，這些東西，華夏陰人也會，各類遁術，早就華夏古代出現過了。許多秘史都有記載，倭國的陰術，繼承於秦朝時期為秦始皇尋先仙丹的徐福。當年徐福自知無法為秦始皇尋回不老仙丹，乾脆留在倭國不回去了。話說遠了。我盯著「忍者」，問他。「還有別的本事嗎，一起使出來吧，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我這話格外的自大，不過我也是故意的。「忍者」剛剛出言不遜，侮辱華夏，我就是想好好教訓他一頓。「忍者」被我激怒了，握住短刀就要再來和我大戰八百回合。誰知他剛邁出一步，手握佛珠的倭國僧人開了口。「華夏陰術果然厲害，我倭國身為小國不敢托大，山崎君，你去幫忙。」大胖子放下手中的盒子，走到「忍者」的身旁。我用蔑視的眼神，看了倭國僧人一眼。這臭和尚，忒不要臉，二打一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倭國僧人始終微笑。我現在發現，「忍者」並非這個團隊的老大。這個笑裡藏刀的倭國僧人才是。二打一就二打一吧，我堂堂華夏大國，得有氣度。我看向大胖子，這傢伙叫山崎？和《亮劍》中的倭國特種兵隊長一個姓啊，不過體型卻是差了很多。山崎晃了晃手腕和脖子，脫去了上衣，露出半身肥肉。別看是肥肉，卻比一般人的肥肉結實。他扎開馬步，雙手放在膝蓋上。相撲手？我小心戒備，畢竟是二打一，我雖然實力比以前暴漲，但也不能太托大。「忍者」率先動手了，他左手伸到後背，再伸出來時，手中多了幾枚飛鏢。哦，按照倭國的說法，這叫手裡劍。三枚手裡劍，高速旋轉著向我飛來。我伸出右手，手心寒風呼嘯，冰矛凝結。我一揮手，冰矛橫掃，將三枚手裡劍直接掃飛了出去。然而等我再看向前方，山崎還站在原地，「忍者」卻是不見了蹤影。又跑哪裡去了？我小心戒備，「忍者」卻始終沒有現身。相反，山崎有了動作。他右腳用力跺地兩下，向著我衝了過來！這傢伙，健壯的身軀衝起來，好似一個肉球向我滾來。我冷哼一聲，手中冰矛直接刺了上去。我倒是想要看看，是他的肉結實，還是我的冰矛結實。山崎好似沒有看到我的動作，仍舊徑直衝來。當冰矛即將刺中他時，他用手臂擋在了身前。啪！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山崎的手臂，堅硬的好似石頭。冰矛竟是沒能刺穿！他用力一撥，竟是我手中的冰矛撥到了一邊。我反應不及，讓他欺身上前，撞上了我。我好似被一輛疾馳的吉普車撞上，身體倒飛出好遠才落下。好大的力氣！還好我的體能早就和常人不一樣，否則這下，不死也得殘廢。我急忙站起身子，準備回敬山崎兩招。就在我準備行動的瞬間，我腳下的泥土，忽然鬆動了！一隻手從土中伸出，抓住了我的腳腕。「忍者」抓住了機會。當然，這只是他認為的。當他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我就已經提防他了。相同的招數，用兩次，效果會大打折扣。我原本準備刺出的長矛，忽然隨著我的手腕翻轉，向著地面刺去。「哇！」土中響起一聲慘叫，抓住我腳腕的手，猛然收了回去。幾秒鐘後，「忍者」從山崎的身旁現身。他捂著肩膀，鮮血直流。「忍者」暫時失去了戰鬥能力。還剩下一個山崎。誰知「忍者」狂妄的笑道。「支那陰人，你輸了！」我瞇起眼睛，這傢伙，又犯什麼瘋。我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腳腕。只見我腳腕的衣服上，多出一個綠色的手印。我心一沉，用矛尖挑破衣服。我的小腿，皮膚變成了綠色。是毒！「忍者」狂妄的說道。「這是我們伊賀一族特製的毒素，不出五分鐘，你就會毒發身亡！」原來「忍者」姓伊賀。我鄙視道。「在我們華夏，用毒是最無恥的手段，你們倭國人竟然還以此為榮？」伊賀冷笑。「只要能把敵人殺死，不管什麼手段，都是可行的。」聽起來還真是沒毛病。我感覺小腿部的力量，在迅速流失。毒發的速度很快，若是不及時組織，或許我真的會死。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用毒的陰人，怎麼辦呢？既然是陰術，或許地府鬼印可破。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將手心貼在小腿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當即變得滾燙起來。原本我已經完全變成綠色的小腿，迅速恢復如初。毒解了。不得不說，守夜人的手段，還真是厲害。見我一點事兒都沒有，伊賀無比震驚。「你？！你！這不可能！」「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是你眼界太低，不懂得山外有山罷了。」沒錯，我就是在罵他井底之蛙。既然對方二打一還用毒，如此無恥，那我也就不比講什麼道義了。我張開口，開始誦念口訣。「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則成氣，聚則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兵隨同戰，將隨令行！」與此同時，我激活地府鬼印，打開地獄之門上百隻鬼兵，從地獄之門中湧現。剎那間，鬼兵身上湧出的陰氣，讓倭國僧人的結界都湧動起來，變得不穩定。百鬼夜行！伊賀和山崎的臉色齊齊發生變化。伊賀質疑的聲音，顫抖著。「你……你怎麼可能召喚出……這麼多厲鬼！」「拿下他們！」我一聲令下，百隻鬼兵齊齊的撲了上去。伊賀和山崎，用盡手段，拚命的抵抗著。然而，這可是百隻來自地府的鬼兵！而且都是高等級的鬼兵！五分鐘後，兩人皆是倒地，不知生死。百隻鬼兵重新集結，將倭國僧人，齊齊圍住。我瞇著眼對他說。「大師，可就你一個人了，還不準備把東西留下嗎？」
第575章 畫中世界
情勢已經發生了逆轉，狂妄的忍者伊賀，以及相撲手山崎，都已經被我召喚的鬼兵放倒。不一會兒，寧楠楠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倭國一方的女人，已經被她用靈符定在了地上。我看著倭國僧人，又問了一遍。「大師，你們已經失敗了，放棄吧。」倭國僧人，仍舊笑瞇瞇的。「阿彌陀佛，果然和老衲說的一樣，華夏是藏龍臥虎之地，今日終於是見識了。」「只不過，老衲今日還不準備放棄。」「箱子裡的東西對我很重要，必須要拿回去。」我忍不住冷笑。「對你很重要？那明明是我們的華夏的國寶！」「東西留下，你們滾出華夏。」「否則，我把你們都送進華夏的大牢，留著吃牢飯吧！」寧楠楠更是直接。「林懸，咱不跟他廢話，動手！」說著，她纖細的手指在空中飛速寫下一道靈篆。「去！」靈篆化作一道藍色流星，向著倭國僧人轟去。「阿彌陀佛。」倭國僧人念了個佛號，伸手向前。他手中的佛珠散發出一陣紅光，擋住了寧楠楠的靈篆。「擋住一個有什麼了不起。」寧楠楠生氣了，手指在空中連續舞動。方叔說過，寧楠楠是百年難遇的符菉天才。她書寫靈篆的速度，比方叔還要快數倍。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寧楠楠身前，已經飄著十幾道靈篆！每一道靈篆，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我暗暗咂舌，這些靈篆，反正我是不敢用身體硬抗。就算是使用了拘魂遣鬼，也得好好思量思量。寧楠楠還年輕，等她繼續成長下去，絕對會超越方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去！」寧楠楠揮手。十幾道靈篆如同流星雨降臨人間。「轟！」第一道靈符碰到佛珠散發的紅光，爆出巨大的或火團。這威力，絲毫不弱於馮偉常用的油丸。第一團火焰還沒消散，第二團火焰立即爆發出來。「轟！」頓時間，轟鳴聲不絕於耳。待到火焰消散，地面赫然被燒焦。然而，倭國僧人腳下的那片土地，卻是完好無損。佛珠依舊散發著紅光，將倭國僧人護在其中。「這……」寧楠楠有些傻眼。「這禿驢怎麼這麼厲害！」能不厲害嘛，好歹是能張開結界的高手。我守夜人手冊上多出了兩萬怨魂的名字，按說應該也能張開結界了，可我至今不得法門。我計劃，等陪寧楠楠旅遊完，再上一趟龍虎山，去詢問下黎天師。傳聞黎天師也是懂得張開結界的高人。「讓我來！」我伸出手，來自地獄的冷風，從地獄之門中吹了出來。這寒風，能將魂魄凍住！倭國僧人手中佛珠散發的紅光，僅僅擋住寒風片刻，便連紅光也被凍住了。「卡嚓！」紅光破碎，倭國僧人手中的佛珠，也裂開了縫。他的法器被我毀了。倭國僧人臉上的微笑，凝固了。他問我。「這不是人間的力量？」「沒錯，這是地獄的力量。」我威脅他。「如果你執迷不悟，我不介意把你的魂魄送入十八層地獄受苦受難。」我沒有騙人，之前的吸血鬼約翰遜，就被我送去了鬼界，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應該已經沉入地獄了。倭國僧人似乎並不害怕。「十八層地獄的概念，本就是起源於佛家。」「老衲死後是要去西方極樂的，不怕。」我無語，這傢伙，還想去極樂世界？「出家人偷東西，可是犯了戒，去不了西方極樂了。」倭國僧人重新微笑。「我只是取回屬於我的東西，並未犯戒。」這僧人，還打起了誑語。「受死吧！」我手持冰槍，向著倭國僧人殺去。與此同時，百隻鬼兵也撲了上去。沒有了佛珠，他擋不住我和鬼兵的！倭國僧人並不慌張，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件物品。是一幅畫。這是新的法器嗎？倭國僧人展開畫卷，畫中是一座塔。看風格，是倭國古代的佛塔。這幅畫中，閃爍出紅色的光，這道紅光，比之前佛珠散發的紅光，更要耀眼。不得已，我伸出手擋在眼前。待到紅光消散，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周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寧楠楠不見了，倭國僧人不見了，百隻鬼兵也不見了。我身處某個建築物中，看起來……像是佛塔。我這是進入了畫中世界？我仔細觀察四周，這座佛塔中有一高台，高台下有幾十個僧人的石像。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了。我嘗試激活地府鬼印，詭異的是，地府鬼印沒有反應。看來得別的辦法出去了。我在佛塔內逛了一圈，佛塔只有大門一個出入口，已經被封死。我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就像是一個解謎題。似乎只有找到隱藏在佛塔中的答案，才能離開這裡。古代的畫家，大多數是寫實派。這個佛塔，定然是真實存在的。我使勁思索，倭國歷史上，或者說倭國佛教歷史上，有什麼事件，與畫吻合。一道靈光，在我腦海中劃過。在華夏的歷史上，曾有一名僧人，六次東渡，在倭國傳教佛法。鑒真大師！鑒真大師，唐朝僧人，曾任揚州大明寺主持。他應倭國留學僧請求先後六次東渡，弘傳佛法，促進了文化的傳播與交流。他是倭國佛教南山律宗的開山祖師。我終於明白，佛塔中為何會有一座高台了。這是講佛法的地方！當年鑒真大師就是在這地方，為倭國僧人普及佛法。出去的方法，該不會是讓我學著鑒真大師將佛法吧？這個謎底，讓我哭笑不得。我不是佛教徒，對佛法一無所知。難道我要被困在畫中一輩子？這時，我想到了一個人。藏在陰物雙生中的小和尚。他是阿育王塔的器靈，阿育王塔中藏有佛祖的舍利，小和尚是有大機緣的。他肯定會佛法的吧？我趕緊把小和尚放出來。「小和尚，看見那座高台了嗎？你坐上去，對著下面的僧人石像講一講佛法。」……
第576章 混合雙打
小和尚聽從了我的要求，爬上了高台。他對著高台下的一眾僧人石像，開始講佛法。小和尚畢竟是藏有佛祖舍利陰物生出的器靈，論對佛法的理解，現世的僧人，恐怕就沒有能比上他的。小和尚講的佛法，深入淺出，就算是我這個從未讀過經文的人，也能聽懂。「卡嚓！」我聽到了碎裂的聲音。尋著聲音找過去，我在以為僧人石像上面，看到了裂紋。有效！小和尚講佛法，感化了這些石像！我對著小和尚伸出一隻大拇指，讓他繼續。「卡嚓！」「卡嚓！」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很快，高台下的僧人石像都密佈碎紋。三分鐘後，所有的石像同時爆裂。佛塔內的場景，發生了新的變化。破碎的石像，變成了一個個受佛法感化的倭國僧人。有金光從頭頂上灑下，佛塔的牆壁，開始融化。待到金光消弭，我回到了現實世界中。倭國僧人正在和寧楠楠對決，我召喚的鬼兵，因為群鬼無首，竟然已經死傷過半。見到我回來，倭國僧人臉上浮現出震驚的表情。「你怎麼出來的！」「難道你也是我佛家中人？！」我當然不是，不過我隨身帶著小和尚，任何佛家法器，都休想困住我。我看四周，土地焦黑，都是被寧楠楠用靈篆轟炸過的痕跡。看樣子，我剛剛的消失，讓寧楠楠著急了。我不準備拖下去了，鬼知道倭國僧人還會拿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招式來。拘魂遣鬼！我將剩餘的鬼兵，盡數附在自己身上。剎那間，我的實力暴漲一倍。「楠楠，拿下這禿驢！」「好！」之前他們二打一對付我，不講江湖道義在先，現在我也準備欺負欺負人了。男女混合雙打體驗一下？使用拘魂遣鬼後，倭國僧人已經是扛不住我的攻擊。加之寧楠楠在一旁不停用靈篆攻擊，沒多一會兒，倭國僧人就被我摁在了地上。寧楠楠寫下一個定神符，貼在倭國僧人的背上，讓他再也動彈不得。我鬆開他，拍了拍手。「搞定了。」小和尚跑過來，高興的問我。「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當然。」我把山崎之前拿著的箱子搬了過來。寧楠楠有些奇怪。「阿育王塔體積並不大，這群倭國人怎麼用這麼大的箱子裝運？」這時，我也感到奇怪了。我打開箱子一看，傻了眼。箱子裡哪有什麼阿育王塔，分明是一堆骸骨。看骸骨的模樣，最少也得有幾十年的歷史了。這是什麼情況？我們搞錯了？不可能啊，天下第一仿匠安籐博司交代的，就是「忍者」。我把箱子搬到倭國僧人面前，質問他。「這是怎麼回事，阿育王塔呢？」倭國僧人念了句。「阿彌陀佛。」「這是家父的遺骨，我來華夏，就是為了將他帶回故鄉安葬的。」我有些惱火。「別賣關子，講明白點！」倭國僧人老老實實講了出來。原來，倭國僧人的父親，是當年侵華日寇，死在了華夏。當時的日寇的軍隊，將他父親的遺骨，葬在了餘杭。倭國僧人曾多次來華夏餘杭尋找，都未能找到自己父親的遺骨。就在一年前，有一個華夏人，聯繫上了他。這人自稱能幫倭國僧人完成接父回國的心願，不過他要幫忙做一件事情。盜取阿育王塔。那時，餘杭博物館剛剛宣佈，阿育王塔會去倭國進行展示。於是，倭國僧人找到天下第一仿匠安籐博司，讓他幫忙做了阿育王塔的贗品。他們這行人，在倭國沒找到動手的機會，便等阿育王塔回華夏的時候，在機場裡動了手腳，成功掉包。我有些奇怪。「既然你們去年就得手了，為什麼現在還沒離開華夏？」倭國僧人很無奈。「去年的時候，和我們聯繫的那個人，失聯了好幾個月。」「直到最近才又聯繫上。」去年，失聯，又聯繫上了？我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臉色當即陰沉了下去。寧楠楠敏銳的發現了，奇怪的問我。「你怎麼了？」我問倭國僧人。「和你聯繫的人，是不是綽號『教主』？」倭國僧人十分意外。「你知道他？」當然認識，還交過手呢。去年教主之所以會失聯，是因為我把他給揪住了，交給十三局看管。這傢伙，剛跑出來，又來惹事。我問倭國僧人。「你還能聯繫上他嗎？」「應該能。」「跟他約個時間，說你們要見一面。」倭國僧人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可以，不過我有條件。」「事成之後，你放我們離開，讓我把父親的遺骨送回倭國安葬。」寧楠楠冷哼一聲。「我們憑什麼答應你，光盜竊華夏國寶這一條罪過，就能讓你們這些人牢底坐穿。」倭國僧人並不害怕，他反問一句。「你們，有證據嗎？」這下寧楠楠愣住了。我們沒有人贓並獲，如果判定是倭國僧人偷取了阿育王塔？華夏是一個法治國家，不能因為寧楠楠曾是十三局的成員，就毫無證據的給這些人定罪。「可以。」我答應了。寧楠楠有些不滿，我給她打了一個眼色。我和倭國僧人做好了約定，只要他能把教主喊出來，我就放他回國。解開結界後，倭國僧人一行四人，被警察帶走了。寧楠楠給十三局的局長打了電話，因為涉及到黑鴉和教主，局長表示立即會派精英前來協助我們。兩天後，倭國僧人聯繫上了教主，兩人約定在餘杭的西溪國家濕地公園見面。十三局派來三十餘名精英，配合這警察，提前布下了天羅地網。到了約定時間，我們放倭國僧人出來，與教主見面。到了約定的時間，一個穿著衛衣，帶著帽子的男人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教主！他真的來了！我暗暗攥緊拳頭，教主是黑鴉最重要的人之一。之前他被人劫獄，十三局上下都憋著一肚子火呢。今兒，他休想從天羅地網中逃出去！
第577章 進化的鬼紋夜叉
說實話，教主的出現，讓我十分驚喜。黑鴉組織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從國外請來吸血鬼約翰遜，也要將他救回去，由此可以看出，他對黑鴉組織有多麼重要。只要能抓住他，就可以在他口中套出更多關於黑鴉，新的秘密。別的不說，黑鴉組織復活試驗的進度，他一定是知道的！我的耳中，塞著一枚隱藏式耳機。這是十三局統一下發的微型對講機，我的領口裡，還暗藏著一個麥。我聽到耳機中有人聲響起。「各組隊員注意，各組隊員注意，目標已經出現，抓捕行動準備進行！」我和寧楠楠，一個是編外人員，一個已經離職了，自然是不參與這場行動的。不過十三局的人也瞭解我們二人的實力，讓我們留在現場幫忙。一旦出現了十三局掌控不了的局面，我和寧楠楠就是他們的底牌。倭國僧人的身上，裝有竊聽器。教主與他見面後說的每一句話，我和十三局的其他成員，都能聽到。教主大大方方的摘下了頭上的帽子。「高僧，我們又見面了。」他說話時，是帶有笑意的。不知為何，我心裡湧起一股不好的感覺。我掃視四周，周圍的遊客，絕大部分都是十三局成員假扮的。教主已經深陷天羅地網，沒有可能逃脫出去。可我為什麼會心中不安呢？耳機中傳來新的聲音。「阿彌陀佛。」是倭國僧人的聲音。「貧僧……」我看到教主伸出了手，打斷了倭國僧人的話。「你先別著急說，讓我來猜一猜，你不回國安葬父親的遺骨，卻又找我的原因。」「我猜……你是被人脅迫了吧？」我心猛地一沉！教主竟然知道！可他既然知道有埋伏，為何還敢來？為何如此有恃無恐？！倭國僧人也十分詫異。「你都猜到了？」教主爽朗大笑。「我又不蠢，怎麼會猜不到。」「我想，大概是十三局的人吧？」「也好，被在精神病醫院裡關押了那麼久，也該和他們算算賬了。」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大概也聽出了事情的不對勁。他當機立斷，下達了行動開始的命令。「抓住他！」不管對方是不是做了準備，教主這個人，是一定要抓住的。命令一下，當即有十幾名十三局的精英，以及配合行動的警察，撲向了教主。我看的清清楚楚，望著撲向自己的人，教主臉上，還掛著笑容。一名十三局精英抓住了教主，可當他的手碰到教主身體時，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教主的身體，忽然變成了一張軟綿綿的紙。這是某種能夠障眼的陰術！中計了！忽然間，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有了感應。緊接著，我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迅速飛來！什麼東西？！我抬頭看向氣息飛來的方向，赫然見出現了一個人影！準確來說，這是一道鬼影。寧楠楠在我身後驚呼。「夜叉！」空中飄著的，是一隻夜叉，這只夜叉是個男的，赤裸著上身，身上滿是黑色的鬼紋。是黑鴉組織培育出的鬼紋夜叉。但是這隻，和我之前交手過的鬼紋夜叉不同。他的氣息……強的離譜！看樣子，教主被黑鴉的人救回後，他對鬼紋夜叉，有了新的改進。這只新型的鬼紋夜叉兩個眼珠，猶如墨染過一般。他飄在空中，伸出了手。一團墨汁從他的手中飛出，噴濺在一名十三局精英的身上。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身中墨汁的十三局精英，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不到十秒的的時間，他變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乾屍。他體內的氣血，不見了。噴在他身上的黑色墨汁，也發生了變化，被他的氣血染成了鮮紅色。紅色的墨汁飛回鬼紋夜叉的手中，被鬼紋夜叉吸收了。我分明感覺到，鬼紋夜叉的氣息，又變強了。這不是吸血鬼約翰遜的能力嗎？我算是看明白了，鬼紋夜叉，得到了吸血鬼的能力。我用手支起領口，對十三局的行動負責人說道。「把你們的人立即撤走，這不是你們能應付的！」隨後，我對寧楠楠說道。「我們兩個得想辦法幹掉他！」幹不掉這隻鬼紋夜叉，今日參與行動的人員，甚至是無辜的遊客，都要有生命危險。寧楠楠行事果斷，當即寫出一道靈符，向著鬼紋夜叉甩去。她也知道夜叉不好對付，這一道靈篆，是她掌握靈篆中威力最大的雷符。茅山一派，雖然沒有龍虎山金雷訣那般強大的法術，但秘法靈篆卻可以模擬各種自然力量。召喚一道雷電，自然不在話下。靈篆精準的擊中了鬼紋夜叉，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雷電從天而降。雷電砸中空中的鬼紋夜叉，如果換做一個人，肯定會被劈的焦黑。然而……鬼紋夜叉只是身上爆出一團黑氣。它只受了一點小傷。我心中吃驚，這鬼紋夜叉，比起我之前遇到的唐虎，怕是已經不相上下。好在，我也變強了。鬼會飛，人可不會，守夜人也不行。我得先把它給弄到地面上來才行。我凝聚一枚冰矛，向著天空投去。以我現在的力氣，冰矛能夠輕鬆扔出幾十米，而且我在將冰矛投出去的時候，暗自召喚了來自地獄的寒風。冰矛在狂風的助力下，瞬間貫穿了鬼紋夜叉的胸膛。鬼紋夜叉身上，當即結滿寒冰，從空中掉了下來。我追了上去，鬼紋夜叉的氣息並沒有消失，它還活著！還沒等我跑過去，鬼紋夜叉便站了起來。他一手握住胸口上的冰矛，鬼氣蔓延，竟是將冰矛給融化了！他張開嘴巴，嘴巴裡發出一陣尖嘯。這聲尖嘯著實恐怖，化作一股狂風，湧向四周。我差點被吹飛了。等到尖嘯結束，我發現周圍的人，都已經暈了過去。就連寧楠楠，也有些腿腳發軟，站不穩了。若不是我有地獄鬼印保護，恐怕也得中招。現在，戰場變成了一對一。
第578章 被奪走的小和尚
在鬼紋夜叉的劍嘯下，其他人或是暈倒，或是暫時失去戰鬥能力。能夠繼續對抗鬼紋夜叉的，只有我了。失去了幫手，我並不慌張。變強的不止鬼紋夜叉，還有我。多虧謝雲天還的人情，現在的我，哪怕不用召喚鬼兵附體，也足夠與夜叉一戰。冰矛再次召喚到我的手中，我毫不猶豫的殺向鬼紋夜叉。鬼紋夜叉看向我，他伸出尖銳的鬼爪，衝向了我。下一秒，黑色的墨汁噴了出來。已經見識過墨汁吸血能力的我，怎麼可能會輕易中招。地獄寒風呼嘯而出，將墨汁凍成了冰塊。當我越過墨汁後，它才摔在地上，化作一地碎片。眨眼間的功夫，我已經來到了鬼紋夜叉的面前。鬼紋夜叉伸出利爪，想要撕碎我的脖子。我手中冰矛一挑一刺，冰矛再次刺穿了鬼紋夜叉的胸口。老子可是回憶起上世的功夫，鬼紋夜叉這點三腳貓功夫，壓根就不夠看的。為了這次不它再爬起來，我又召喚出一支冰矛，直接刺穿了它的脖子！鬼紋夜叉被釘在地上，渾身冒著黑氣。我眉頭微微皺起，這都不死？看的出，黑鴉組織加強了鬼紋夜叉的生命強度。我召喚出第三支冰矛，準備直接刺穿鬼紋夜叉的額頭。就在這時，我感到背後有一股涼意襲來。我當即轉身，手中冰矛一甩。啪！一枚飛刀被我打飛。我看到了一個人。教主。教主望著我，哈哈大笑。「我們又見面了！」是啊，又見面了。我聽到腳下的鬼紋夜叉又異動，當即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冰矛，插入他的額頭。這下，鬼紋夜叉魂飛魄散。教主鼓起了掌。啪啪啪！「你現在很強啊！」我譏諷反擊。「不變強，怎麼收拾你們這下下水道的蟑螂？」教主也不生氣，他看著我，似笑非笑。「沒錯，我們是下水道的蟑螂。」「可你知道嗎，蟑螂是這個星球上，生命力最頑強的物種。」「你們非但無法將我們趕盡殺絕，還終有一天，會被我們打敗。」我懶得跟他囉嗦，將插在地上的兩根冰矛拔起。右手一揮，一根冰矛飛向教主。我故意瞄準他的肩膀，一來我不想殺人，二來教主活著比死掉的意義更大。冰矛速度驚人，瞬間穿透了了他的肩膀。然而……教主的身影忽然就變成了一張軟綿綿的紙張。又是障眼法。啪啪啪！掌聲再次響起，是從我身後傳來的。我回過頭，看到了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教主。毫不猶豫，第二支冰矛射出。同樣的，仍舊是障眼法。啪啪啪！這次，掌聲出現在我的左側。我眉頭皺起，這傢伙知道我是守夜人，離我最少有三米遠，這個距離，地府鬼印無法清楚的感知他究竟是本體還是障眼法。「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怎麼可能傻到自投羅網。」「你再殺幾遍也沒關係，反正今兒我拿的替身足夠用。」我質問他。「鬼紋夜叉已經被我殺了，有我在，你休想再傷一人。」教主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不要誤會，那只夜叉，我本來就是拿出來測試一下。」「我之所留在這，是因為你……」我心一沉。「你什麼意思？」教主笑道。「不要誤會，聽我把話說完。」「我對你沒興趣，你雖然很強，但等到主子復活，你在她面前，構不成任何威脅。」「我感興趣的，是他。」教主伸出手，指向我的胸口。我的胸口上，只有一物。陰物雙生。教主會對雙生感興趣？我看不是。我很快想明白了，他感興趣的，是附在雙生上的小和尚。教主繼續說道。「我費勁心裡，好不容易弄到了陰物阿育王塔。」「沒曾想，竟然沒有器靈。」「我尋了幾天，一直找不到痕跡。」「沒想到，竟然在你身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真是得好好謝謝你啊。」黑鴉要阿育王塔是有目的的，不管處於什麼目的，器靈不在，他們都無法達成。我下意識的握住了胸口的雙生，聲音冰冷的回應。「你奪不走的！」教主再次伸出食指搖了搖，仍舊是那一副欠揍的模樣。「不不不，誰說我要奪的？」「他自己會回來的。」說著，教主伸出了左手，他掌心向上，打了個響指。噗嗤！教主的手心中，爆燃起一團煙火。待到煙霧消散，露出一物。是一座小巧玲瓏的塔。塔身精緻，四面皆是刻畫著佛家故事。阿育王塔！我感覺到手中的陰物雙生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小和尚徑直從我的手中穿過，歡快的跑向教主。他一邊跑還一邊高興的喊。「是我的家，我的家！」我大驚失色，急忙撲向前，想要拉住小和尚。「小和尚，別過去！」我的手，從小和尚的身體中穿了過去。人類，是抓不住器靈的。眨眼間的功夫，小和尚便跑到了教主面前，一頭扎入阿育王塔中。阿育王塔頓時間金光大作，有低沉的佛經聲，從塔中傳出。該死！我怒急了，殺到教主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地獄寒風呼嘯，將教主連通他手中的阿育王塔，一同凍成了冰塊。然而……冰塊中無論是人還是阿育王塔，都變成了一張軟踏踏的紙。「哈哈哈……」教主的笑聲越行越遠，直至再也聽不到。他走了。帶著小和尚一起走了。我恨恨的對著身前的冰塊砸了一拳，剎那間，冰晶爆裂。寧楠楠腳步踉蹌的來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我歎了口氣。「我們被耍了。」寧楠楠微微搖了搖頭。「沒關係，他們的陰謀，一定不會得逞的。」是啊，黑鴉組織送宋朝存在到如今，手段眾多，和他們抗爭，只能從長計議。「走吧，我們去看看其他人。」我和寧楠楠，把躺在地上的人一個個叫醒，他們或多或少受了傷，不過傷勢都不嚴重，只要好好休息一陣，就會恢復如初的。……
第579章 發瘋的人
阿育王塔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了。想要從黑鴉組織手中奪回阿育王塔，至少現在做不到。我們對黑鴉的瞭解，仍舊是太少了。不過有一個好消息，十三局之前安插到黑鴉組織裡的夜妖傳回消息。她發現黑鴉組織最近有大動作，等到查探清楚，就回報。我有一種預感，和黑鴉組織的決戰，不會等太久。我如約放走了倭國僧人一行，畢竟我們華夏人，注重信譽，一言九鼎，不會言而無信。但是……盜竊華夏國寶，乃是重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給十三局稍稍透露了一些這行人的罪行，剩下的，就不勞我操心了。以十三局的能量，就算是倭國僧人一行回到了自己的國家，也能夠得著。至少吃幾個啞巴虧，是肯定的。……奪走小和尚後，黑鴉組織再次銷聲匿跡，一點痕跡都找不到。我和寧楠楠，只能讓自己放鬆心情，繼續旅遊。餘杭是個讓人舒心的城市，我們在這裡逗留了一周，把大大小小的景點都逛了一遍。印象最深的，當屬是西湖了。西湖中最有名的景點，自然是小瀛洲了。小瀛洲之所以讓我印象深刻，並非是它有多美，而是……人太多了！我和寧楠楠去西湖的那天，天空正下著小雨。本著雨中游西湖別有一番滋味的想法，我們兩個踏上了小瀛洲。誰知……人多的嚇人！這可不是旅遊旺季，還下著雨，小瀛洲依舊是人山人海。什麼美景……全然看不到。真難想像，到了黃金周這樣的假期，小瀛洲該會是什麼樣子？……我和寧楠楠準備下一站去蘇州。畢竟蘇杭蘇杭，餘杭都來了，蘇州怎麼可以錯過呢？在餘杭的最後一天，寧楠楠大手一揮。去購物！購物，是女人最喜歡的運動。沒有之一。至於男人……乖乖付錢和提包唄，還能怎樣……寧楠楠比尋常女人更愛逛街，從上午九點開始，一直到下午兩點，還沒有結束。此刻我手中，已經提滿了包。兩條腿，也在打顫了。而寧楠楠……穿著高跟鞋，腳踏生風，興致勃勃。事實證明，不管男人有多麼強壯，在逛街這項運動上，永遠都不可能是女人的對手。在我第十次哀求下，寧楠楠終於答應休息一會兒，先去吃點東西了。別看是下午兩點，商城裡的飯館，各個都是爆滿。無奈之下，我們兩個只好先在走廊裡的公共座椅上休息一會兒了。寧楠楠溫柔的給我捏酸痛的小腿，真是享受啊。「老公，你辛苦了。」我瞥了她一眼。「還想買啥，你直說吧。」寧楠楠吐了吐舌頭。「被你猜到了呀。」我手中兩大包東西，價值不菲。不過我一點都不覺得肉疼。男人賺錢，不就是給心愛女人花的嘛！這時，我瞥到一對夫妻從我們面前走過。女的已經身懷六甲，肚子很大了。男的一邊攙扶著夫人，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夫人凸起的肚子。兩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寧楠楠拍了我一下。「怎麼，你也想要孩子？我給你生一個？」我趕忙回絕。「別，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我當然想和寧楠楠一起有個孩子，最好是個女孩，人們不都說嘛，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只不過，不是現在。父母，是這個世上最難的職業。我還需要許多學習與準備。孩子最好的老師，不在學校裡，而是他的父母。父母的一言一行，時時刻刻不在影響著自己的孩子。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愛學習，懂禮貌。為什麼自己家的孩子只會玩手機打遊戲？你不先想想，自己天天手機、遊戲不離身，影響到了孩子？寧楠楠噗嗤一聲笑了。「知道啦，看你嚇的！」正當我們打情罵俏時，我忽然聽到一聲尖叫。女人的尖叫。離的我們還很近。我急忙循聲看過去，只見有一個瘋子，將剛剛在我們面前走過去的孕婦推倒在地。孕婦的丈夫想要推開瘋子，卻被瘋子給撞了出去。瘋子雙眼泛紅，頭髮亂糟糟的像是雜草，他張牙舞爪的，向著地上的孕婦撲去。我當即起身，準備出手救人。寧楠楠反應比我更快，她一個箭步衝上去，抬腿就是一記飛踢。瘋子尚未碰到孕婦，就被寧楠楠一腳踹出去幾米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般人挨了寧楠楠這一腳，多半是要躺在地上打滾了。可這瘋子彷彿感受不到痛一般，爬起身來就像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撲去。糟了！千鈞一髮之際，人群中衝出一道身影，一掌拍在瘋子的脖子上。瘋子倒地，昏迷了過去。這時，我才看清楚是誰出的手。這人明明是個男子，卻是一襲長髮束在身後。他穿著白衣道袍，腳下踏著青色的布鞋。是我熟悉的人。龍虎山少天師無崖子。我跑到孕婦身邊，想要將她扶起，卻發現少婦的身下，有血跡滲出。不好！「楠楠，快撥120！」好在醫院離著不遠，急救車很快就來了。孕婦和他的丈夫上了救護車，商場保安則是趕來帶走了襲擊孕婦的瘋子。我走到少天師旁白。「你怎麼在這？」以我對無崖子的瞭解，除非山下有事他不得不來，他肯定會選擇待在山上的。少天師看著被帶走的瘋子，歎了口氣。「第六起了。」「什麼？」「我說像剛剛那樣襲擊的事件，已經六起了。」我心中一驚，莫名的襲擊按鍵，龍虎山少天師參與其中。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個人，吸毒了？」少天師點了點頭。之前與黎源發生衝突，我瞭解到，黎源曾用魂魄製毒，吸食毒品的人，魂魄相融，會得到極大的爽感。同樣的，也有極大的副作用。絕大數人，要麼瘋了，要麼死了。就連寧楠楠也中過招，被我救了回來。我驚訝的問。「黎源還沒有被抓住嗎？」「抓住了，天師把他軟禁在山上面壁贖罪。」這就奇怪了，黎源都被抓住了，怎麼還會有毒品外流？事情，似乎不簡單。
第580章 藥販子
少天師正準備跟我解釋，我先示意他不要說。剛剛寧楠楠一腳飛踢踹飛瘋子，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加上少天師這一身裝扮，實在是太吸引眼球，周圍好多人已經拿出手機，對我們拍攝。「這個點兒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吧。」少天師沒有拒絕，我們三人離開商場，找到一家人比較少的泰國料理，要了隔音比較好的單間。寧楠楠負責點菜，我和少天師交談了起來。「這裡人少，說說吧。」少天師點點頭，繼續之前的話題。「師父他抓住了黎源。」「雖然黎源害人無數，但畢竟是師父一手帶大的。」「師父不忍心要他性命，便將他關押在後山，罰他面壁思過十年。」對於這個結果，我並沒有感到意外。虎毒不食子，黎天師膝下沒有子女，黎源是他這一脈最後的根了，他怎會捨得殺掉黎源。面壁十年，相當於坐十年監獄。雖然和黎源所犯的罪過相比，這個懲罰輕了些，但我也不好說什麼。有黎天師看管，黎源休想再做壞事了。希望十年後，他能改過自新，做個好人吧！少天師繼續說道。「黎源伏法後，師父派我去和師弟們，去把黎源製作毒品的工具銷毀，以免以及為禍社會。」我點點頭，黎天師想的很周到。「可是等我們趕到黎源交代的製毒窩點卻發現，工具都不見了。」「我仔細查看了現場，窩點很隱蔽，而且裡面用陰術設下的陷阱都未被觸發，說明是熟人作案。」「我回山問黎源，他認為是自己手下一個綽號『藥販』的陰人做的。」藥販？好貼切的綽號。「根據黎源交代，在他伏法前，藥販是他的左臂右膀，最重要的手下之一。負責將他製成的毒品，銷售出去。」「藥販很有可能，掌握全部的製毒方法。」根據少天師的描述，藥販很有可能在黎源倒台後，偷偷將製毒工具拿走了。「我們一路追查，摸到蛛絲馬跡，追著線索查到了餘杭。「「從上個月起，餘杭已經發生了五起疑似精神病人傷人事件，剛剛你們碰到的，是第六起了。」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發生六起傷人事件，也就是說，最少有六名受害者了。想起剛剛那個身下流血的孕婦，我只能在心中祈禱她肚子裡的孩子，能夠平安無事。寧楠楠狠狠的說道。「這都什麼事兒！」我問少天師。「這六個疑似精神病人，都是吸食了黎源發明的那種新型毒品吧？」「沒錯。」我記得很清楚，黎源是以人的魂魄為藥引，煉製毒品。這種新型毒品，對人的靈魂危害極大，但用科學手段卻是檢測不出來的，著實可怕。最可怕的是，吸食毒品的人，因為靈魂受到污染，最終會引起身體強烈的反應。而且，吸食這種毒品不存在解毒的可能，只要吸過一次，就一定會死！這種毒品，名為陰魂不散！寧楠楠還在十三局時，曾經因為調查這種毒品，被人偷偷下了陰魂不散。若不是我想辦法找到了陰物「剪相思」幫她解了毒，恐怕她也會死。寧楠楠沉聲道。「之前我也調查過這個案子，原來這個傢伙綽號藥販。」「林懸，我們幫幫無崖子，把這傢伙給揪出來！」看得出，對於上次自己被下毒，寧楠楠仍舊耿耿於懷。「好。」我都沒仔細考慮，就答應了下來。既然早就認清自己是勞碌命，那就繼續忙活吧。更何況，我也不想有更多無辜的人，因此受傷甚至喪命了。我問少天師。「知道這個藥販人在哪嗎？」「還不清楚，這人非常警惕，狡兔三窟，在摸不準他確定的位置前，不好輕舉妄動。」「不過我抓到一個從他那進藥的下家，我準備讓這人以進貨的名義，把藥販給引出來。」是個好主意，有點像電影中的情節。我笑著對少天師說。「算上我們兩個，給你去幫忙。」「好，那就多謝了。」吃飽飯，少天師帶我們去了他落腳的地方，這次下山，他帶了六名師兄弟。我也見到了被少天師抓到的下線。是個四十多歲的大混混，滿身紋身，流里流氣的。平日裡，肯定是個欺男霸女的主兒。不過在少天師一眾人的面前，他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龍虎山的道士們，個個都是練家子，降妖除鬼都不在話下，這種混混，一個打三個毫無問題。少天師跟我介紹。「這傢伙諢號『青鳥』，黎源伏法前，他就和藥販合作。」青鳥一臉慫樣。「道爺，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放了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做壞事了。」少天師看著他。「放你，可以，報警！」一名道爺當即拿出手機，就要報警。「別別別！」「道爺，道爺，千萬不要報警！」我有些奇怪。「這傢伙賣的毒品又不能定罪，他怎麼這麼怕？」少天師冷言道。「這混賬玩意兒，進貨可不止一個渠道。」我明白了，青鳥不光給藥販售賣陰魂不散，還給其他毒梟賣真的毒品。按照我國的法律，販毒罪可是非常重的。畢竟，華夏土地曾被毒品深深的傷害過。大部分販毒被抓的人，墳頭草都挺高的了。少天師一字一句的對青鳥說。「你把毒販約出來，我還能考慮放過你。」「如果你不肯做，我今天就把你送到警察手中。」青鳥使勁嚥了嚥口水。「道爺，不是我不肯幫你啊，得罪藥販的人，沒有一人有好下場，你們就饒了我吧！」從青鳥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他是真的在害怕藥販這個人。少天師毫不猶豫的說道。「報警。」青鳥趕忙再阻攔。「別！別！別報警！」「我幫忙！我幫忙！」我聳聳肩，我還以為這傢伙能再硬氣點呢。等到青鳥情緒冷靜了些，少天師讓他給藥販打了電話，以要進貨為借口，約藥販見面。藥販答應了，定了時間與地點。……
第581章 蹦蛇
青鳥與藥販約定的，就是第二天。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一行人，隨著青鳥一起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這裡是一片正在拆遷的居民區，因為是一大早來的，工人還沒有上班。周圍冷清清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有幾隻野狗正在嬉皮打鬧，遠遠的看著我們。為了不打草驚蛇，少天師的師兄弟們都沒有跟來，只有青鳥、少天師、我和寧楠楠四人。當然，以我們三人的戰力，也不怕對方人多。藥販在電話裡說的是，從北方數第三個胡同，走到盡頭的右手邊的房子。青鳥走在最前面，大清早這麼涼爽，他的鬢角，微微冒汗。我拍了拍他。「別緊張，你要是露了餡壞了事，可別怪我們不客氣。」我和寧楠楠或多或少斗魚黎源打過交道，雖然沒見過他幾名手下，但不保證藥販知道我們的長相。我們二人做了一些偽裝。我戴了帽子，貼了鬍子，還帶了個方框咖色眼鏡。我帶著一個皮箱子，假裝裡面裝滿了錢。寧楠楠把頭髮炸起來，畫了個煙熏妝，這妝容把我都下了一跳，要不是我熟悉寧楠楠的臉頰輪廓，還真不一定能認出她來。至於少天師……先把他的白色道袍給謝了，換了身西裝，挺帥氣的……就是他那一頭飄逸方法，怎麼看都不像是混混，更像是藝術家。不過少天師久在龍虎山，跟宅男似的，對方九成不認識他，也就無所謂了。我們來到了指定的地方，一推門，便看到一個倒塌過半的屋子。周圍，都是殘垣斷壁。院子裡有八個人，其中七個身體精壯，紋龍繡虎。都是社會人！其中一人，提著個密碼箱，裝的應該是毒品。這群人的中間，擺著一個馬扎，上面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猥瑣的男人，腦袋禿了大半。他嘴裡叼著雪茄，正一口一口的抽著。青鳥見到這人，猛的打了一個哆嗦。「藥爺……」原來，這個禿子就是藥販。我輕輕碰了一下青鳥，提醒他冷靜點。藥販從馬扎上站了起來，彈了彈煙灰。「青鳥，你半個月前不是剛從我這拿了貨嗎？怎麼又要一批？」「藥爺，這不是您的藥賣的好嘛！錢我都給您帶來了，貨呢？」藥販扭頭，看向我手中的箱子。他打量著我們，嘴裡說道。「青鳥，你這幾個小弟，看起來有些面生啊。」「最近新收的幾個小弟，帶來漸漸您，免得以後不知大小，冒犯了藥爺。」藥販點了點頭。「嗯，你過來，老規矩，驗下貨。」「好。」青鳥走到藥販小弟面前，準備驗貨。誰知就在這時，他的幾名小弟，同時把手伸進腰後。下一秒，他們一個個的，都掏出了手槍。七個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我們三人。我心中一沉，露餡了嗎？青鳥看到這場面，急忙用手指著我們。「藥爺，他們要抓你！」藥販一點都不慌張，笑呵呵的看著我們。「是不是想不通？」他指了指我手中的箱子。「我和青鳥交易，從來都不用現金。」我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在來之前，這個箱子，是青鳥特意讓我準備的。原來他早就想好，投靠藥販保命。藥販打量著我們三個。「你們……不是警察吧？」「難道是陰人？」「十三局的？」「還是龍虎山的？」「不想說嗎？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太感興趣。」他從手下手中接過一把槍，頂在了我額頭上。「下輩子聰明點，不是什麼人你們都能得罪的。」我反問他。「話說完了？」聽到我的話，藥販愣了一下。就是這不到半秒鐘的時間，我閃電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我用力向上一抬。只聽「彭」的一聲巨響，震的我耳膜生疼。這王八蛋，還真開槍了。我不是剛入行時的愣頭青了，來這麼危險的地兒，怎麼可能會沒有做準備。在出發前，我就召喚了十隻鬼兵，跟著我們。藥販的手下掏出槍時，鬼兵就已經站在他們身後了。我一動手，鬼兵直接附在他們身上，將他們放倒。藥販的手下可不是陰人，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我手腕一翻，只聽「卡嚓」一聲，藥販的手腕就脫臼了。他慘叫一聲，左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一把青銅小劍。這把劍並沒有開刃，卻給我一種陰冷的感覺。是某種惡毒的法器。我順手一推，把他推了出去。一隻鬼兵來到他的身後，拔出腰間的佩刀，貼在他的脖子上。地府鬼印剛剛碰到了藥販，他看的見鬼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過，他似乎並不準備認命。他抬起左手，準備把手中的青銅小劍甩向我們。寧楠楠向前大跨一步，抬腿一記迴旋踢。青銅小劍被她直接給踢飛出了院子。寧楠楠心裡還有上次自己被下毒品的恨，抬腳踢在藥販的肚子上。藥販捂著肚子，趴倒在地上。藥販惡狠狠的看著我們，忽然間，他吹了一聲口哨。然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傢伙，在搞什麼？「小心！」少天師發出一聲急促的警告聲，他伸手一拉，把我拉到一旁。我眼神一撇，看到了準備襲擊我的東西。蛇。這蛇十分詭異，頭和尾巴同樣寬，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前一後有兩顆頭。更詭異的是，這蛇不是蜿蜒爬行的，而是頭尾太高，猛然拍地。然後……跳了起來！我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一個名字。蹦蛇！所謂蹦蛇，是北方流傳的一種神奇蛇類。很多人見過，卻從未有人抓住過。這種蛇很奇特，它們是靠蹦蹦跳跳來移動的。因此才起名蹦蛇。民間有一種傳說，千萬不要讓蹦蛇跳進你的影子，否則輕則虛弱大病，重則三日身亡。要不是少天師拉開我，這只蹦蛇就進入我的影子了。藥販竟然還藏著這一手。我站穩身子，正準備出手召喚地獄寒風把這只蹦蛇給凍成冰塊。少天師卻搶先一步。一道金色的雷光乍現，擊中了蹦蛇。蹦蛇它……冒煙了……
第582章 鬼魔，羅剎
少天師一道金雷訣，直接把蹦蛇給劈死了。不光蛇皮變得焦脆，就連蛇體也散發出了……肉香味。撒點椒鹽，大概已經可以吃了。金雷訣還是霸道啊，哪怕現在的我，看著也是頭皮陣陣發麻。剛剛驚雷從我身邊閃過時，我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立起如針。果然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少天師就如此厲害，如果遇上黎天師，就算是擁有記著兩萬怨魂姓名寶冊的我，也不一定打得過。見到蹦蛇被制服，藥販徹底焉了，寧楠楠見我差點受傷，氣的又給他一腳。這一腳，直接把藥販給踹暈了過去。少天師苦笑。「寧小姐，你把他踹暈了，我們還得把他扛回去。若是中途遇到人，還不把我們成殺人犯啊。」寧楠楠愣了一下，忍不住尷尬的笑了兩聲。我替自家媳婦解圍。「地上還躺著七個呢，咱怎麼也得找人幫忙。」說到這，我忽然愣了一下。我讓鬼兵把藥販七個手下放倒了，可沒讓鬼兵把青鳥也放倒。這個傢伙，怎麼也躺在地上？我側頭看了一眼身後唯一的出口，明白了。感情這小子是跑不出去，乾脆裝死了。「楠楠，過去把那牆頭草給踹醒。」寧楠楠看了一眼青鳥，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走到青鳥旁邊，抬起了腿。剛剛還裝死的青鳥，猛的從地上滾了起來。「姑奶奶，別踹，別踹！」寧楠楠氣還沒消呢，哪會給他好臉色，一腳踹了上去。「哎喲」青鳥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了下來。少天師對我們說。「讓警察來幫忙吧。」寧楠楠報了警，同時通知了十三局。後續的事情，就交給十三局和龍虎山去處理吧。想來以後，陰魂不散這種到毒品，就不會繼續危害社會了。我和寧楠楠在離開餘杭前，少天師給了我們一個消息。毒販在交代罪行時，透露了一個秘密。黎源在被黎天師抓住前，曾和一個神秘人有過接觸。再問下去，藥販也答不上來了，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我把這個消息暗暗記在心中，我有一種直覺，這個消息非常重要。……告別少天師後，我和寧楠楠按照原計劃，前往蘇州。餘杭離著蘇州不遠，因為幫少天師的忙錯過了高鐵，我們選擇坐長途汽車先到餘杭至蘇州的一個城市。這座城市，名為秀州。秀州最有名的景點，當屬烏墩。烏墩是江南四大名鎮之一，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前兩年，華夏在此召開互聯網大會，又修葺了不少景點，現在十分的有看頭。我們趕到烏墩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把行禮往酒店一放，我們就出去玩了。烏墩的景點，分為東柵和西柵。我們問了當地人，他們告訴我，烏墩東柵適合白天參觀，西柵適合晚上去逛。出門旅遊，聽本地人的話不會錯的，我們兩個直接打車去了西柵。買了門票，進入。現在是夏天，出門旅遊的人不少，即便是晚上，也是烏泱泱的人。好在西柵很大，遊客雖多，卻也不算太擁擠。我牽著寧楠楠的手，順著人群的方向往裡走。西柵裡有一條河，風帶著河水的涼氣，吹在臉上非常的舒服。走了一會兒，我有點累，伸了個懶腰。一抬頭，看到了天空中的月亮。隨即，我愣住了。寧楠楠見我抬頭半天，也抬起了頭。「咦，今天的月亮怎麼是紅色的？」我撓了撓頭。這幾天我都在看新聞，沒有說最近有血月之相啊？紅月，又叫血月。用科學理論來解釋，指的是月亮光經過地球大氣層到達人類眼睛這段產生的顏色變化。一般來說，月食發生的時候，容易看到血月。據說月亮距離地平線比較近時，也會發生顏色的變化。不過今晚的月亮，掛的很高。「老公，血月是不祥之兆吧？」我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別瞎說，小心烏鴉嘴。」話雖這麼說，但我的心裡，也有一點點擔憂。寧楠楠說的沒錯，在華夏的歷史上，血月的確是不祥之兆。就連陰商秘籍中，也有相關記載。書中是這麼說的。血月見，妖魔現！月亮的血色，極有可能是沖天的妖氣或者魔氣染上的。我和妖怪打過幾次交代，對妖氣已經很熟悉了。我沒有感受到。那麼是……魔氣？想到這，我忍不住笑了。這世間都多少年沒有現魔了，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魔的概念，道家和佛家大相逕庭。我們陰行中人，取的是道家的概念。根據道家經典《靈寶大法》中的記載，世間有十種魔。天魔——上天試道者地魔——一切災難者人魔——引人入迷者鬼魔——冤魂惡鬼者神魔——貪利養之者陽魔——眷屬阻道者陰魔——夢中亂神者病魔——業病纏身者妖魔——木石禽獸之精者境魔——無定力幻境見神仙者自古以來，每逢戰亂，總會有魔出世，為禍人間。其中最常見的，是鬼魔和妖魔。天下眾妖，皆歸山海堂管轄，妖怪成魔，很快就會斬殺。唯獨鬼魔，難以對付。鬼魔，本質就是鬼，不過既然能稱得上魔，其等級，很高。至少，是超越了夜叉，達到羅剎等級。別看羅剎只比夜叉高了一個等級，其實力，可謂是天壤之別。那素素舉例很容易理解。夜叉對應的殭屍等級，是跳屍。跳屍之上，是飛屍。素素現在的等級，介於跳屍和飛屍之間。她現在面對普通的鬼紋夜叉，一個打十個輕輕鬆鬆。可若是來個羅剎，同樣可以輕輕鬆鬆打十個素素。若真有羅剎現世，全華夏的陰人湊在一起，也打不過它。寧楠楠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腦門，算是回敬。「你傻笑什麼呢？」「沒事，走，咱繼續往前逛。」我牽著寧楠楠的手，繼續往前走。我聽到了歌聲，是民謠。湊近一看，河岸上竟然營業著幾家酒吧。我剛好累了，拉著寧楠楠進去休息會兒。
第583章 紅月，血眼球
河邊的酒吧，總共有三個，剛好聯排。我拉著寧楠楠，走進了第一家酒吧。剛剛聽到的民謠歌聲，就是從這間酒吧裡傳出來的。我找了個兩個空位，拉著寧楠楠坐下。酒吧湊上來，問我們要喝點什麼。我要了一瓶精釀啤酒，雙倍ipa的那種，最近我喜歡上了這種苦味啤酒。寧楠楠酒量比我好，這次卻沒點酒，只跟酒保要了一杯溫水。我好奇的問。「怎麼不喝酒了？」寧楠楠白了我一眼。「馬上就是七天樂了。」七天樂？我把這話琢磨了好一陣，才想明白了。這是要來大姨媽了啊……女孩來大姨媽的這段時間，包括來的前兩天，都是火藥桶，一點就爆。我可不敢觸霉頭。我喝著酒，瞇著眼聽駐吧歌手唱歌。酒吧裡很熱鬧，歌手也不止一個。一個小伙子唱了兩首民謠後，上了一個小姑娘，唱了一首歌詞略流氓的歌，惹得酒吧的男顧客們，狼嚎陣陣。小姑娘笑著下場後，上了一個黑哥哥。不是說這小哥皮膚黑，而是真正的黑人。他一上台，抓起了話筒，操著流利的華夏語。「親愛的觀眾們，你們好嗎？」喲呵，口音還挺標準的。看樣子，這是個來華留學的留學生。伴奏激情了起來，動次打次的。黑人最擅長的就是說唱，那是寫在他們基因裡的天賦。黑哥哥來了一首即興說唱，惹得掌聲陣陣。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不早了，逛完西柵，該回去休息了。我一口把瓶子裡剩下的啤酒喝進肚子裡。好苦！「楠楠，咱們走吧。」「嗯。」我結了賬，往就把門外走去，黑哥哥的說唱歌聲，還在酒吧裡迴盪。還沒等我走出門，歌聲忽然戛然而止，只剩下孤獨的伴奏聲。隨即，我聽到了話筒摔在地上的聲音。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黑哥哥躺在舞台上，一動不動。這是怎麼了？這時，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微微發燙。我眼中的看到的情景，發生了變化。黑哥哥的身旁，站著一隻惡鬼，惡鬼手中，抓著一隻魂。黑哥哥的魂。此刻他正驚恐的掙扎著，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去。然而惡鬼死死的抓住他，令他反抗不得。我眉頭當即皺了起來。惡鬼索命？惡鬼似乎是發現了我，它看了我一眼，拉著黑哥哥的魂穿牆逃去。寧楠楠發現我眼神不對，問道。「怎麼了？」「楠楠，你去幫忙做急救，在我趕回來前，不要讓他心臟停止跳動。」我沒時間過多解釋，追了上去。事情不對勁。剛剛那只惡鬼，實力並不算特別強。可它為什麼能直接把人的魂魄，從身體中抓出來？要知道，魂和身體是密不可分的，身體只要不死，魂就出不來。若是惡鬼有這種能力，早就天下大亂了。莫說惡鬼，就是地府裡的鬼差，恐怕也沒這個能力啊。為了不讓那只惡鬼跑掉，我邊往惡鬼逃跑的方向追，邊打開了地獄之門。我一口氣召喚了幾十隻鬼兵，讓他們分開去找。很快，我感應到了鬼打架產生的陰氣波動。我尋著波動追了上去，找到了抓著黑哥哥的魂逃竄的惡鬼。「哪裡跑！」我召喚出一支冰矛，投了出去。冰矛穿過惡鬼的身體，把它釘在地上。冰矛中混有地獄中的陰氣，惡鬼掙脫不得。黑哥哥掙脫了出來，他看到我，急忙說謝謝。我現在顧不得上，讓鬼兵把他抓回酒吧。他剛剛斷氣三分鐘，現在回去，還有的救。黑哥哥被鬼兵送走了，我走到被釘在地上的惡鬼面前。我倒是想要看看在，這只惡鬼究竟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能夠直接把活人的魂魄從身體裡拽出來。我剛走上前，惡鬼忽然瞪向我。他眼睛瞪的和銅鈴一般大，是一雙血紅血紅的眼睛。就好像……今夜的月亮！我恍惚了一下，急忙咬了自己的舌尖。劇烈的疼痛，讓我驚醒了過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面前冰矛還在，惡鬼卻是不見了。是逃掉了嗎？我看向四周，忽然感覺，周圍變得不一樣了。附近屋子裡照出的光，是紅色的。天上照下來的光，也是紅色的。我抬起頭，看到了月亮。和我之前見到的月亮不一樣，天空中的月亮，大了十倍有餘。更加讓人感到恐懼的是，天空中的紅血，看起來像是一顆……眼珠子！仔細看去，深紅色的瞳孔，還在動！這隻眼睛，在看著我。我胳膊上的汗毛根根立起，一股寒氣，從我的腳底板升起，直衝天靈蓋。這是什麼？！我是陷入幻境了嗎？我急忙催動地府鬼印，地府鬼印有反應，可周圍的場景，並沒有發生任何改變。這不是幻境。是結界！我在不知不覺間，被拉入了結界！說不出的詭異！我再次催動地府鬼印，之前召喚出的鬼兵，我都感應不到了。這證明了，我的確是在結界中。我重新打開地獄之門，召喚了一批鬼兵，使用拘魂遣鬼，讓他們附在我的身上。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把冰矛從地上拔起來，順著河邊小路往前走。我得知道，是誰把我拉入結界，又有和目的。我有些鬱悶，以我現在的實力，應該有能力張開自己的結界了。可沒人教我，始終不得法門。看來去龍虎山擺放黎天師的計劃，得提前了。走著走著，我感覺到周圍的陰氣變得濃郁起來。我放慢了腳步，觀察四周。有鬼影浮現。很多很多的鬼影。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我的周圍，滿是鬼。這些鬼身上的服飾，有古代的裝扮，有民國的裝扮，也有現代的裝扮。服飾不同，但它們有一個共同點。眼睛都是血紅色的。濃郁的陰氣，從他們的身上湧現。所有的鬼都把頭轉向我，一時間，我身邊滿是紅光。我微微抬頭看向天空。碩大無比的眼球，也在看著我。
第584章 打更人
現在這個場景，著實詭異。天上的血色月亮，像是一顆大眼球，望著我。周圍的鬼，也是紅著眼睛，望著我。但有一點，我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天上的眼睛，還是地上的鬼影。它們都想讓我死。不過，我是那麼好殺的嗎？我把冰矛橫在身後，上一世我是將軍，面對千軍萬馬都不害怕。這一世，我是守夜人，面對千魂萬鬼，同樣不會害怕。我甚至主動挑釁這些鬼影。「誰想殺我？前來送死！」這群鬼影，還真是不怕死。我話音剛落，就有幾隻衝了上來。我冷哼一聲，手中冰矛橫掃。一瞬間，三隻鬼影同時被我攔腰斬斷。詭異的是，這三隻鬼兵並非煙消雲散，而是化作三縷紅煙，向著天空飄去。我赫然發現，這三縷紅煙，最終融入天空的血月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血月的顏色，似乎變得更濃郁了一點。我沒太多的時間來觀察血月的變化，已經有更多的鬼影殺上前來。「死！」我揮動手中冰矛，在鬼影中殺入殺出。我把冰矛揮的密不透風，沒有一隻鬼影能夠靠近我。一團又一團的紅煙，從我身邊綻放，向著天空飄去。三分鐘後，最後一道鬼影，被我刺穿了胸膛。講真的，這一刻我很有成就感。就像是武俠劇中的超級高手，揮手彈指就滅掉了反派。鬼影被殺的一乾二淨，可我仍舊沒有找到離開結界的方法。我抬頭看天，這才震驚的發現，血月當真發生了變化。變得更紅了。紅的都有些發黑了。紅月這顆大眼球，有血滴了下來。啪嗒！落在了地上。血滴撞在地上，四濺開來，還未再落地，便化作紅霧。一陣狂風吹起，紅霧撲面而來。我伸手遮住鼻子，紅霧滑過我的皮膚，我感覺出來了，這紅霧，是一種十分奇特的陰氣。待到紅霧消散，周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景色還是原來的景色，不過多了些東西。鬼影。被我殺死的鬼影，又都回來了。我仔細掃視一周，一隻不多，一隻不少。這些鬼影，殺不死的嗎？鬼影沒給我思考的機會，又紛紛撲了上來。我只能再殺一遍。和上一遍一樣，鬼影死後會化作紅煙，飄入天上的血月中。待到他們死光，血月會凝聚出一滴巨大的血珠子，從天空中滴落下來。血珠子砸在地面，化作大片血霧，緊接著一陣風吹來，鬼影們又都回來了。它們的實力沒有絲毫變化，不增加也不減弱。對於我來說，鬼影根本構不成威脅，只是一遍一遍的殺不死，讓我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在拘魂遣鬼的狀態下，再殺它們一百遍我也不會累。可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我彷彿被困在了特定的時間內，不停做著同樣的事情。這種感覺，讓人煩躁，也讓人很不爽。再第三十次殺滅鬼影後，我憤怒的將手中的冰矛扔向血月。然而冰矛剛剛脫手十幾米，便撞在一道紅光上，轟然炸裂。問題果然是出在血月上。可令我憤怒的是，我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血珠子滴落在地，狂風捲起紅霧，鬼影們第三十一次出現。而我，只能再喚出冰矛，準備下一場戰鬥。就在這時，有鑼聲響起。咚！咚！咚！一快兩慢。鑼聲極富穿透力，我感覺自己的魂魄，都隨著鑼聲顫了顫。鬼影們，也受到了鑼聲的影響。它們的身體，隨著鑼聲狠狠的抖動了下，甚至出現了散魂的跡象。鑼聲消散後，有一道嘹亮的聲音響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緊接著，又是一快兩慢兩道鑼聲。咚！咚！咚！「三更咯！」鑼聲一聲接著一聲，鬼影們抖動的更加厲害，甚至連天空中的血月，都在抖動。我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穿著古代打更人服飾的老人，一手持短棍，一手持鑼，邊敲邊向著我走來。咚！咚！咚！他走的越近，鑼聲越響亮。終於，鬼影們承受不住鑼聲了，紛紛化作紅煙，沖天而去。他們逃入血月中了。打更人走到了我的身前，我看清了他的臉。老人滿臉皺紋，最少也應該有七十歲了。是活人的氣息。陰人嗎？不管怎樣，老人幫了我。我感謝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老人家笑呵呵的說道。「你女朋友在外面等急了，我帶你出去。」寧楠楠拜託老人來幫我的？我趕忙說。「好。」只見老人家抬起手中的鑼，用另一隻手中短棍使勁敲了一下。咚！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我們身前憑空出現了一道波紋。像是石子投進了水裡。「跟我來。」說完。老人家走進波紋中，消失不見。這波紋，是一道門？我緊隨其後，走了波紋。我只感覺周圍恍惚，周圍的血色，不見了。我抬起頭，天上的血月還在，只不過月亮小了許多，恢復了正常大小。「林懸！」我回頭，寧楠楠撲進了我的懷中。她眼圈紅了。「你去哪裡了，擔心死我了。」我笑著安慰她。「我這不是沒事嘛。」老人家在一旁笑著看我們。我問寧楠楠。「這位老人家是？」寧楠楠向我介紹。「這是張老，是十三局的老前輩，退休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局長曾經帶我拜訪過一次，沒想到會從這裡遇到。」「對了，張老也是守夜人。」老人家也是守夜人？我再次道謝。「謝謝前輩出手搭救。」老人家哈哈大笑。「小事，小事。」我問老人家。「剛剛那結界，還有血月、鬼影，究竟是怎麼回事，前輩你可知道？」老人家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是雙生羅剎。」我忍不住倒吸一涼氣。真的是羅剎？「天色晚了，去我那裡聊吧。」我看四周，已經沒了遊客，看樣子，我在結界中待的時間，比我感覺中的要久。張老帶著我，來到了他的住處。我沒想到，他竟然住在景區中。張老給我們兩人泡了茶。「給你們講個故事聽吧。」（受涼感冒了，今天只有一更。）
第585章 雙生羅剎
說實話，聽到羅剎這個詞時，我著實被震驚了。夜叉已經夠強了，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陰人，見到夜叉就是被秒殺的份兒。想要和夜叉打架，至少也得有寧楠楠、少天師這種戰力。羅剎……實在是不敢想像。如果剛剛用結界控制住我的就是羅剎，那我恐怕也打不過。他只派了些鬼影就纏住了我，若是本體出現。能打過嗎？我沒有信心。不過羅剎現世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我仍舊持半信半疑的態度。我支起耳朵，聽張老講故事。「這件事，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了，具體的朝代，我也不曾得知。」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烏墩這個地方，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大人因為瘟疫死了，留下兩個十歲的雙胞胎兄弟相依為命。南方自古就是富庶之地，民風淳樸。周圍的鄰居，見兩個孩子可憐，就讓他們每日去一戶人家蹭飯吃。兩兄弟靠著吃百家飯，活了三年。可當他們十三歲時，戰爭爆發了。朝廷為了打仗，給百姓加了重稅。一時間，各家各戶的日子，都不好過了。大部分的人家，餘糧都所剩不多，哪裡還能給兩個孩子添飯。為了活下去，兩兄弟不得不淪落到去街頭流浪要飯。可那種情況，街頭到處都是餓死的乞丐，兩兄弟經常是連餓三天才有一口冷飯吃。兩兄弟中的哥哥，飢寒交迫中，病倒了。弟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哥哥死，做出了選擇。他找到了官府，報名參軍。朝廷為了鼓勵百姓報名參軍，承諾會照顧他們的家人。就這樣，哥哥活了下來。弟弟，再無音訊。三年後，哥哥已經長到了十六歲，因為那場大病，他瘸了一條腿。戰爭結束了，朝廷大獲全勝，舉國歡慶。但哥哥並不高興。他等了整整一年，也沒有等到弟弟回來。他問了同去參軍的老鄉，老鄉告訴他，他的弟弟參加了最慘烈的一場戰鬥。據說整個戰場，死了十幾萬人，屍橫遍野。老鄉勸他，節哀順變。哥哥不聽，他相信弟弟還活著，他還沒有死。他向老鄉問了那場戰鬥的發生的地點，砍了一根小樹，做了枴杖，一瘸一拐的出發了。走了半年，哥哥才走到戰場。戰場很大很大，即便是過去了兩年，仍舊是血染的顏色。他每走幾步，都能看到一兩塊殘骨。他找了一天，什麼都沒有找到。哥哥悲痛欲絕，昏倒在地上。路過的獵戶救了他，獵戶說，這個戰場，每當入夜，總會聽到激烈的廝殺聲和兵器碰撞聲。獵戶還說，慘死的士兵們陰魂不散，有些親人來午夜祭拜，能看到他們。只不過，模樣慘烈，嚇跑了不少人。哥哥謝過獵戶，買來黃紙，午夜時分，再次回到了戰場。和獵戶說的一樣，狂風呼嘯，彷彿真的有鬼哭狼嚎聲。他用甚至擋住風，給弟弟燒紙。哥哥邊燒邊哭，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弟弟。燒完紙，弟弟並沒有出現。哥哥歎了口氣，準備離開。他剛邁出腳，忽然覺得身後有人。扭頭一看，弟弟就站在身後。哥哥喜極而泣，想要抱住弟弟，誰知手從弟弟的身上穿過去了。人鬼有別，不能碰觸。兩兄弟敘舊了一夜，弟弟向哥哥哭訴。在裡鬼太多，陰氣重，許多陰魂變成了惡鬼，開始相互吞噬。他害怕自己堅持不住，也會變成惡鬼中的一員。吞噬別人，或者被別人吞噬。哥哥想弟弟走，然而弟弟怨念在此，走不出戰場。哥哥讓弟弟堅持住，他去找人幫忙。離開戰場後，哥哥四處去求高人，許多高人一聽說要在戰場中帶走一隻鬼，立馬就拒絕了。哥哥求了很久很久，終於有一高人願意幫忙。高人給了哥哥一把扇子，讓哥哥在午夜時分，用扇子在左右兩肩上各扇一下。人的三魂各有一盞燈，其中兩盞在肩膀上，一盞在頭上。如果雙肩的燈滅了，鬼就可以附在他身上。高人告誡哥哥，一定要小心。他雙肩上的魂燈滅了，不僅弟弟可以附他身上，其他鬼也可以。滅了魂燈的哥哥，對於其鬼來說，就是最好的皮囊。為了救弟弟，哥哥不怕。他再次回到了戰場，找到了弟弟。他告訴弟弟，等自己扇滅魂燈，立馬附身在他的身上，他帶著弟弟離開戰場。誰知哥哥剛把魂燈熄滅，整個戰場的鬼都騷動了起來。十萬鬼魂，向著哥哥撲來。弟弟鑽進哥哥身體，哥哥拚命的跑。惡鬼不斷傷害著哥哥，讓哥哥痛不欲生。弟弟讓哥哥趕緊把他放出來，只要他出來，哥哥的魂燈就可以重新點燃。但哥哥不肯，他一定要帶著弟弟走出戰場。他瘸了一隻腿，行走不便，他強忍著痛苦，跌跌撞撞的跑著。不知過了多久，弟弟從哥哥身體中出來了。哥哥躺在戰場的邊緣，他們已經跑出來了。可是……哥哥已經死了，連魂魄，都被惡鬼奪走了。弟弟悲痛欲絕，變得瘋癲。他重回戰場，要把哥哥的魂魄搶回來。十日後，烏雲密佈，一場血雨沖刷了大地。弟弟殺光了戰場中十萬惡鬼，搶回了哥哥的魂魄……只剩下一魄了。而弟弟，變成了可怖的羅剎。老張頭講到這，停頓了一下。「兄弟兩個，也都是可憐人。」「可是，陰魂一旦變成惡鬼，就會為禍人間。」「弟弟為了給哥哥這一魄續命，不斷的殺人，以魂養魄。」「整個江南，腥風血雨。」「雙生羅剎的名號，讓整個華夏的陰人都在顫抖。」「最終，是地府派了上百名鬼差，聯手制服了他。」「不過雙生羅剎的怨氣實在是太重了，重到地府之門無法承受。」「鬼差們便在此地設下一道封印，將雙生羅剎困在了這裡。」「這道封印，原本可以將雙生羅剎封印到魂飛魄散。」「但現在，封印鬆動了。」
第586章 張老的請求
寧楠楠奇怪的問。「張老，封印為什麼會鬆動啊？」張老笑著反問。「你說呢？」我苦笑著問寧楠楠。「你忘記金陵城的事情了？」謝雲飛為了報復鬼差騙他之恨，一場萬魂祭，幹掉了十萬鬼兵。鬼兵是陰間規則的基礎，忽然少了十萬鬼兵，自然會發生連鎖反應。困住雙生羅剎的封印鬆動，恐怕也是連鎖反應之一。這才是封印鬆動，就這麼厲害了。如果封印破了……我問張老。「如果雙生羅剎徹底從封印中出來，會怎樣？」張老苦笑。「根據傳說，雙生羅剎每日會殺一人，給哥哥的殘魄續命。」每天殺一人？！我忍不住築起眉頭。張老擺擺手。「你不要覺得殘忍，對於羅剎來說，這應該是對人間危害最少的一隻了。」一年殺三百六十五人，這還叫危害小？我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你不要誤會，我是和其他羅剎比的。」「你知道有史記載以來，最早的一隻羅剎是誰嗎？」我還真不知道。寧楠楠也非常感興趣。「張老，您就別賣關子了，是誰啊？」「白起。」白起是誰，我還是知道的。殺神白起。白起，秦朝人，戰國四大名將之首。他在華夏史上做的最有名的事情，當屬坑殺四十萬楚國軍人了。歷史上任何一名戰將，手中的鮮血，都難有白起多。張老對我們說道。「白起生前殺人太多，死後陰魂剛剛出體，就化成了羅剎。」「化成羅剎後，白起又屠殺了不知幾萬人，才被地府派人捉去。」張老感歎道。「雙生羅剎，本體是弟弟，他本身並不殘暴，只是執念於只剩一魄的哥哥，想要留下他。」人有三魂七魄，若是留有一魂，尚可留存人間。可若是只剩一魄，就是神仙下凡，也阻止不了其煙消雲散。唯有以魂養魄之法，才能將殘魄維持。「張老，今日我救下一魂，豈不是代表……」張老點了點頭。「今夜，注定會有人死去。」他看向我。「有件事，我想拜託你。」「張老您別客氣，儘管開口。」「我知道，謝雲天死前將兩萬怨魂的功績留給了你，現在你是華夏最厲害的守夜人了，能不能想個辦法，加固封印。」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張老拜託我的事情，竟然是這個。我哭笑不得。「張老，那可是羅剎啊，我哪裡打得過。」如果是夜叉的話，我肯定不推辭。俗話說的好，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我打不過羅剎，心裡清清楚楚。「沒讓你去打架。」「只是去你加固一下封印。」「雙生羅剎想要突破封印，最少還需要三十年的時間，它出不來的。」羅剎出不來，似乎就沒啥可怕的了。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怎麼加強封印？」張老起身，打開櫥櫃，取出一本破破爛爛的老書。他翻到中間位置，然後把書遞到我面前。「你看一下。」書頁上，畫著一種陣法。「這是當年鬼差留下的拘魂陣。」「你需要在封印附近按照特定的方位，畫下十二個小的拘魂陣。」「再以童血祭之。」「就算完成封印的加固了。」聽起來並不難，但我心有疑問。「張老，這些事情，你自己也可以做吧？」張老忍不住笑了。「我要有這個本事，何必要麻煩你。」「封印破了個口子，羅剎可以將結界放出。」「即便是用法器，我也只能進去一分鐘。」「一分鐘的時間，老頭子我可畫不完十二個拘魂陣。」我這才想明白。「我之前在結界中，並不是它故意要困住我，而是我無意間闖進去了？」「沒錯。」我思考了一會兒，同意了。從張老的描述來看，加固封印，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張老把書遞給我。「今天你先練習一下拘魂陣怎麼畫，我們明天行動。」「好，對了，童血去哪裡弄？」所謂童血，就是小男孩的血。張老笑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讓血站的人幫忙弄點。」我和寧楠楠回了酒店。回去的路上，她問我。「你為什麼要答應張老。」我平靜的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心裡清楚，三十年的時間，足夠地府恢復生氣，派鬼差重新加固封印，雙生羅剎並不會出世。」「可這三十年來，每天都要有一人死去。」「每一天都有一個家庭承受悲痛。」「我於心不忍。」寧楠楠點了點頭，牽起我的手，她是心善紙人，並不會怪我。快要走回酒店時，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忽然發燙。牽我手的寧楠楠也感應到了。「附近有鬼嗎？」我點點頭，從地府鬼印反應程度來看，似乎還是只怨魂。將怨魂送往陰間，是守夜人的責任。「來活了，我們過去看看。」我循著感覺，走到了酒店後面的一家小飯店。飯店門口，站著一個姑娘。不對，是一個女鬼。看女鬼的年紀，和寧楠楠差不多，她臉上長滿膿包，模樣慘淡。她一直盯著飯店，身上的怨氣，濃郁的都溢出來了。女鬼一直盯著飯館，我和寧楠楠靠近了，她都沒有發現。我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地府鬼印發動，令她動彈不得。「你該走了。」女鬼仍舊不理睬我，繼續盯著飯店。這種怨魂，我還是第一次見。寧楠楠也好奇。「她在看什麼？」我往飯店裡面看去，深夜了，只剩下一桌人還沒散。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外加一個二十歲冒頭的男青年。女鬼看的是他們？有點意思。「楠楠，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點的夜宵？」「好啊！」我拉著女鬼。「進去看吧。」我和寧楠楠坐在了一家三口的旁邊，女鬼有我看著，不會出事的。她死死的盯著旁邊的一家人，眼睛都要盯出血了。我側耳傾聽這家人在說什麼。「這次我們在城裡買了房，兒子結婚就不用愁了。」「是啊，我們兒子終於走出來了。」「多虧了他姐留下的善款啊！」……
第587章 畜生不如
我聽出來了，這一家人是農村人，在城裡買了房，正慶祝呢。
現在的年輕人，不喜歡待在鄉下，紛紛搬來城市。
尤其是結婚，很多女方家要求男方必須有房。
這種社會風氣形成不是一天兩天，我也不想討論，只是說明這種情況。
買房慶祝我能理解。
只是……多虧了姐姐的善款，什麼意思？
姐姐……我看向身旁的女鬼，輕聲問。
「他們是你的家人？」
女鬼直勾勾的看著他們，兩行血液從眼中留下。
她沒回答，但我相信，我猜對了。
女鬼裸露的皮膚上滿是膿包，一看就是病死的。
善款……該不會是？
寧楠楠似乎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滿臉氣憤，我摁住她的收，讓她不要衝動。
我想繼續聽下去。
只聽老父親歎了口氣。
「還是感覺對不起妮妮。」
老母親哼了一聲。
「別提那個掃把星，晦氣！」
聽到這話，老父親生氣了。
「你這是什麼話，那好歹是咱們的閨女。」
老母親把筷子一扔。
「那是你閨女，不是我閨女，那是你和你前妻生的！」
老母親火氣騰騰的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