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很有感觸,心中下定了決心,再干三年,三年之後我就換個輕鬆的工作,好好陪兒子。」
「老天沒給我……這個機會!」
呂經理使勁抹了抹淚。
「兒子染了重病,病發的很急,很快,醫生也束手無策。」
「他走了。」
「在收拾孩子遺物的時候,我在孩子的玩具櫃裡,翻到了這幅畫。」
「畫的背面寫著爸爸生日快樂。」
呂經理的聲音,哽咽了。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才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啊!」
「兒子他記得清清楚楚,想給我驚喜,我卻……打了他!」
「我怎麼這麼蠢,我怎麼這麼蠢啊!」
「我對不起兒子啊!」
呂經理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他捂著臉,嗷啕大哭。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人生無常,許多事情,等失去了才會深感可惜。
……
酒店鬧鬼的事情解決了,這幅畫,是呂經理對兒子最後的念想,我不忍心毀了或者帶走。
畢竟隱藏在陰物中的一魂一魄,就是呂經理的兒子。
我在琴島多停留了一天,買了些材料,將這件陰物做了處理,讓畫靈老實待在畫中,出不來了。
此後,這件陰物不會再繼續冒出鬼來嚇人了。
我準備帶著素素回安德了,余秋大叔要給我們送行。
吃飯的地方,就在酒店。
因為幫了酒店這麼大一個忙,呂經理做東,請酒店餐廳的廚師單獨給我們做一頓飯。
他或許想的是,我們總共三個人,敞開肚皮吃也吃不了多少。
廚師也是這麼想的。
到最後,廚師累的雙臂都抬不起來了,也沒能滿足素素的胃。
呂經理和廚師,望著胡吃海喝的素素,有些懷疑人生……
在素素大快朵頤的時候,我問余秋。
「大叔,你的玩具槍能不能讓我看看?」
我滿腦子余秋大叔面對畫靈變成殭屍時帥氣的拔槍模樣。
這般對敵的手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給你。」
余秋大叔很大方,從風衣內兜中掏出槍,遞給了我。
入手……廉價的塑料感撲面而來。
我果然是沒看錯,這把槍,就是塑料做的。
可一把塑料槍,是如何打出黑色的槍影的?
我能感受到,那槍影中迸發出極其濃郁的陰氣,若打中的不是畫靈,而是惡鬼,惡鬼怕是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余秋大叔打趣。
「這槍,熟不熟悉?」
說實話,真的很熟悉。
很像我還是小男孩時,玩的玩具槍。
我在槍上找到了一個小機關,輕輕一摁,彈夾彈了出來。
果然熟悉,彈夾裡裝的,是黃色的塑料小圓球。
「地攤上買的?」
余秋大叔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我不解。
「大叔,你是怎麼用玩具槍驅鬼的?」
余秋大叔解釋道。
「這就是我從寶冊中得到的力量了。」
「在我扣動扳機,塑料子彈出膛的時候,從地獄中萃取的高濃度陰氣,會浸入塑料子彈中。」
我更迷糊了。
「鬼不是喜歡陰氣嗎?」
余秋大叔反問我。
「你是不是覺得,用陰氣打鬼,有種狗砸包子的感覺?」
我的確是這麼覺得的。
余秋大叔深吸一口氣。
「你看,活人無時不刻的都在呼吸,因為需要氧氣。」
「可你知道嗎,人若是吸百分百的純氧,反而會發生呼吸衰竭。」
「如果把百分百的純氧在加壓,那人死的會更快。」
「我的槍,就是這個道理。」
嗯……不是很明白。
我把槍還給余秋大叔。
「不過用玩具槍,真的很low啊。」
余秋大叔翻了個白眼。
「我也想用真槍啊……可咱在華夏,揣著真槍出門,怕是蹦躂不幾天,就被警察叔叔給送進監獄了。」
余秋大叔一臉慘痛。
「我以前用過仿真的玩具槍,一天被盤查了八次。」
「後來乾脆用這種一看就是玩具的傢伙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大叔,你就忍忍吧,咱華夏正是因為禁槍,社會才比某些不禁槍的國家安定啊。」
在某些動亂的國外,持槍殺人的案件每年都有發生,在華夏,卻鮮有聽聞。
第二天,我和素素前往車站,回安德。
臨走前,余秋大叔告訴我,在琴島站附近,我們第一天吃飯的啤酒攤附近,有個大教堂,建築風格很獨特,可以順路看看。
素素聽後非常開心,吵著要去看,我答應了。
教堂很大,也很古典。
教堂外,人也非常多,許多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成雙成對,男的穿著西服,女的穿著婚紗,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老闆,我們進去看看吧?」
今天剛好是教堂開放的日子,我拗不過素素,陪她進去看看。
教堂內部,別有一番風采。
許多信教的人,在耶穌像前禱告。
「您好,請問能幫我拍張照嗎?」
蹩腳的中文在我身後響起,我轉身一看,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手裡一手握著聖經,一手握著手機,正在看著我。
他身上穿著教袍,胸前還掛著一枚十字架。
「當然可以。」
我接過手機,給外國人拍了一張照。
我不太懂攝影,拍出了遊客照的感覺,很爛,但外國人並沒有介意。
「謝謝,我叫約翰遜。」
「後會有期。」
……
第509章 漢槐塚
約翰遜離開了大教堂,素素卻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
我拍了拍素素的頭。
「想不到你也是個花癡啊,金髮碧眼的小帥哥好看嗎?」
素素整理了一下被我拍亂的頭髮。
「老闆,你有沒有覺得,剛剛那個外國人,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沒有啊。
「怎麼個不對勁法?」
「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我和素素繼續參觀了一會兒,便去車站候車了,下午時分,我們回到了安德,趕回了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