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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節

  方叔一把抓過我的手,震驚的望著我。
  「你是守夜人?!」
  「是啊。」
  方叔大笑起來。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他一邊大笑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
  方叔抓住我的手,匕首伸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抽了出來。
  「老騙子,你幹嘛!」
  方叔再次把我的手抓過去。
  「躲什麼,放點血!」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老騙子的匕首就紮了上來。
  這匕首是做法事用的,壓根就沒開鋒,為了能給我放血,老騙子用力好大的力氣。
  一匕首紮下去,我的手心立即冒出鮮紅的血。
  我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卻聽方叔喊。
  「抹在鏡子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我這麼做,不過鏡中惡鬼就要出來了,沒時間讓他解釋了。
  我把手貼在鏡面上,抹了一下。
  嘶!
  我倒吸一口涼氣,鏡中陰氣湧入我的傷口,格外的疼。
  還冰冷刺骨。
  我急忙抽回手,鏡子上已經留下了一道血痕。
  會有用嗎?
  「彭!」
  鏡中惡鬼用力一撞,梳妝鏡傾斜一下,差點砸向地面,把我嚇了一跳。
  方叔教我的這一手,好像除了把鏡中惡鬼激怒了,並沒有其他效果啊!
  「啪!」
  方叔一巴掌抽在我的後腦勺上。
  「我讓你抹在楠楠寫的印上!」
  草!死老頭,你他娘的不講清楚!
  通幽鏡要撐不住了,我沒時間和方叔吵架。
  我掄起胳膊,帶血的手心一巴掌拍在鏡面上。
  「啪!」
  血從我的傷口中濺出來,在寧楠楠寫下的印上,蓋上了一隻血手印。
  成了!
  當我把手拿開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血手印在我手掌移開後,開始流淌起來。
  並非是在重力的作用下順著鏡面往下淌,而是四周向著中間凝聚。
  就好像……寧楠楠寫的印在吸引我的血液。
  這個速度很快,不過兩三秒鐘的時間,印就將我的血液吸乾了。
  印的周圍沒有一絲紅色,好似從沒染過血。
  更神奇的是。
  原本是藍色的印,在吸收我的血液後,變成了紅色的印。
  這個印,與我手心中的地府鬼印相比,足以以假亂真!
  印變成紅色後,鏡中惡鬼彷彿受到了驚嚇,拚命的後退。
  它隔著鏡子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露出一排鋒利的鬼牙,隨後轉身離開,漸漸消失不見。
  惡鬼消失後,來自地獄的陰風也停止了。
  屋子裡的溫度,稍稍提高了兩度。
  我和方叔使勁鬆口氣了,各自一屁股坐在床上。
  別看屋子這麼冷,我和方叔額頭和鬢角都滿是汗珠。
  自從加入陰行,我見過很多鬼,甚至還和多只兇惡的夜叉交過手。
  可以前遇到的鬼,帶給我的恐懼感加起來都比不上這只鏡中惡鬼。
  它在鏡中,僅憑一個眼神,就讓我如墜冰窖。
  它是地獄中的來客!
  「林懸,你的手還在流血。」
  寧楠楠抓著我的手,滿臉心疼。
  「師父,你也太狠了,就算要用林懸的血,也不用扎這麼深的傷口啊。」
  方叔打了個哈哈。
  「情急嘛,失了分寸,失了分寸。」
  看著寧楠楠心疼的表情,我心中一暖。
  「沒事,不疼。」
  「不行,得先止血才行,來的時候路過一家藥店,我帶你去包紮。」
  寧楠楠拉著我要去找藥店,剛走兩步,她又止住了腳步。
  她看著方叔,用近乎命令的語氣。
  「師父,你也跟著來,這次你別想跑了!」
  
第491章 靈篆
  
  聽到寧楠楠的話,方叔撓了撓頭。
  「楠楠啊,你們年輕人談戀愛,我一個糟老頭子跟著算啥事嘛,你看師父這裡被弄得亂糟糟的,我留下來收拾收拾,我就住這兒,跑不了的。」
  我真想對著他翻個大大的白眼。
  臥室裡除了一張床和一張鏡子,連個衣櫃都沒有,有啥需要收拾的。
  我幾乎可以肯定,只要寧楠楠答應下來,等我們再回來時,他肯定跑了。
  其實我有些想不明白,從寧楠楠對方叔的態度來看,方叔對於她,亦師亦父。
  兩人在分開前,關係肯定是很好的。
  方叔為什麼要躲著寧楠楠?莫不成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寧楠楠的回答斬釘截鐵。
  「不行!」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我手心隱隱作疼,再陪這對師徒沉默下去,我又得多流好多血。
  總得有人打破沉默,而我是那個不二之選。
  我走到方叔面前,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
  「方叔啊,咱好久沒見了,走,喝點去啊!上次你幫我把茶館的血清乾淨,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邊說著,我不給方叔拒絕和反抗的機會,拖著他就往外走。
  方叔歎了口氣,不再拒絕,和我們一起出了門。
  我們走藥店的路上,氣氛比夏天大雨降臨前的空氣還要悶。
  藥店還開著門,店員給我包紮了一下,總算把血給止住了,臨走前還叮囑我明天一定要去醫院打破傷風疫苗。
  走出藥店,兩人在我一左一右,各自沉默。
  我被夾在中間,格外的難受。
  我受不了了。
  「方叔,還沒吃飯的吧,想吃點啥?」
  我側頭看到馬路對面有家銅爐火鍋,伸手拉住兩人,跑了過去,硬是摁著兩人坐下。
  銅爐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我給老闆要了瓶二鍋頭,給方叔倒了滿滿的一杯。
  「我說二位,咱憋著也不是事兒啊。」
  「楠楠,你不是很思念你師父嗎,這不是見到了嘛,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方叔,楠楠可是你徒弟,十幾年沒見了,你就對她沒話說?」
  我好心相勸,可兩人跟較上勁兒似的,還是誰也不說話。
  我頭大了。
  我給自己倒上酒,舉到方叔面前找他碰杯。
  「方叔,楠楠十二歲被你送到十三局,你怎麼狠下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