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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節

  我看到幾人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看來他們就是滿佔大師口中的六分之一。
  滿佔大師的意思很明確,當他歸還完這六份人情後,就徹底歸隱,任誰來求,也不會再操勞陰行中事。
  「在我金盆洗手之後,鐵算子一行的重擔,就交到八個徒兒肩上,若是以後他們有什麼難處,還希望今日在場的各位,能夠念及舊情給予幫助。」
  眾人的目光,落在滿佔大師八位弟子的身上,其中落在小黑身上的目光尤其的多。
  這倒是好理解,誰都知道,小黑雖是滿佔大師最小的弟子,卻天賦最高,假以時日,必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我敢肯定,等壽席結束後,一定會有很多人去巴結小黑。
  滿佔大師說完了,手放入金盆中,撩起清水,搓了搓手。
  我想在場眾人,大多數心中是高興,又有一些遺憾。
  高興的是陰行中有人能夠善了此生,遺憾的陰行中從此少了一位泰斗。
  重要的事情做完了,下面就是吃吃喝喝的時間了,當然,中間還要穿插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報壽禮。
  但凡是能來到壽宴的,都是陰行中小有名氣的人物。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攀比,大家在江湖上混,臉面最重要,送了好禮,自然要顯擺顯擺。
  宴席的第一桌站起一個人,對著滿佔大師拱了拱手。
  「今日您老人家八十壽辰,我送您一件紫玉珊瑚,祝您福壽綿長活百歲,身體康健行如風。」
  他話音剛落,有一個服務員端著一個珊瑚盆景走了上來。
  這可不是普通珊瑚,整個珊瑚猶如紫玉一般,晶瑩剔透,一看就是珍品。
  馮偉悄悄問我。
  「這也是陰物?」
  我仔細看了兩眼,做出了判斷。
  「不是。」
  陰物稀有,尤其是古董式的陰物,哪裡那麼好得。
  這麼一大塊雕工精湛的紫玉的確珍貴,卻也只是普通的珍寶。
  普通的珍寶再值錢,也很難入滿佔大師的法眼。
  果不其然,滿佔大師的神色始終平靜。
  紫玉珊瑚被放在了檯子的一角,另外一桌也站起來一個人。
  「我送老壽星琺琅彩壺一件。」
  第二個服務員出場,他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是一件流光溢彩的琺琅彩茶壺。
  滿佔大師的神情,依舊平靜。
  一個個人站起身來,驕傲的宣佈自己帶來的壽禮,但絕大多數,還是凡俗的寶貝。
  馮偉笑了。
  「兄弟,咱帶來的壽禮,絕對能力壓群芳!」
  慈溪用過的芳桃,就算不是陰物,單論文物價值也是不菲,更何況,它還有提升氣運的功效。
  不過馮偉所說的力壓群芳,我卻是不贊同。
  現在起身送禮的,都是名氣一般的小角色,包括九叔和他昨日介紹的大人物,都還沒動作呢。
  我可不相信,九叔準備的壽禮,會比我這一對芳桃的價值低。
  知道後面比不過,我乾脆早早起身,只是我之前沒把壽禮給酒店服務員,此刻只能自己走上去送禮了。
  我走上台,來到滿佔大師的面前,滿佔大師也在打量我,眼神中似乎飽含深意。
  我拱手行了個禮,將芳桃取了出來,正準備介紹,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哪來的土包子,竟然給老壽星送兩個核桃,是窮的送不起禮了,還是打發要飯的呢?」
  「你怎麼不送兩個桃啊,起碼還能說是壽桃,送核桃,是要給老壽星補補腦嗎?」
  這話引起一陣哄笑,可我卻是笑不出來。
  這擺明是在針對我。
  我轉過身,盯上開口人的眼睛,對方正一臉挑釁的望著我。
  是劉畔。
  
第170章 末皇玉璽
  
  和九叔說的一樣,劉畔果然是要給我使絆子,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宴席上直接嘲諷我。
  我看到馮偉憂慮的眼神,或許是他覺得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場面,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劉畔大概也是這樣的心思,才會故意出口擠兌我,讓我感到難堪,想欣賞我不知所措的模樣。
  不過他忘記了一句老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人之所以會覺得丟了面子,是因為在熟識的人面前出了醜。
  可現場三十六席,我林懸一共才認識幾個人?
  我扭過身,正對著劉畔,毫無怯意的與他對視。
  「喲,這不是劉大教主嘛,晉州警察業務水平不行啊,您那邪教都一窩端了,怎麼偏偏漏掉您這個教主了?」
  我話音剛落,剛剛還熙熙攘攘的壽宴廳,當即安靜了下來,針落可聞。
  俗話說,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可我今天就要往劉畔的臉上使勁抽。
  劉畔的臉色可謂是精彩至極,先是震驚後是惱怒,他伸出手指著我,好似要破口大罵,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陰行中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手段,但在明面上,還是要人人喊打的,否則大家都胡搞亂搞,惹得天怒人怨,政府一個封建迷信的帽子扣下來,大家統統完蛋。
  這就是行業規則,誰破壞了規則,誰就得遭人唾棄。
  搞邪教,就是在破壞規則。
  劉畔創建天使教會,在晉州地界,或許大家怕他,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看見。
  但現在是在津門,在座的眾人來自五湖四海,知道他搞邪教,絕對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不等劉畔開口反駁,我繼續往下說。
  「看大家的樣子,好像還不清楚是什麼事情,我給大家講講。」
  「你們眼前這位,叫劉畔,在晉州的山村裡創建了一個教會,取名天使教會,照搬基督教的東西不說,還篡改人家的教義,什麼生病是天父的考驗,不允許看病……」
  「哦,對了,我們劉大教主招收信徒,只有一個準則,年紀越大越好,生病越重越妙……」
  「大家可能聽不明白,招一群老弱病殘、瀕死之人當信徒有什麼好處?那就得說說我們劉大教主的陰行身份了。」
  「劉大教主是名譽晉州的紙紮匠,做紙紮嘛,不煉化陰魂怎麼讓紙紮動起來……」
  我所有的話,都只說一半,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怎麼可能聽不出我話中的意思。
  這個劉畔,就是個創建邪教,草菅人命,給整個陰行江湖抹黑的殘渣!
  我悄悄掃視四周,之前還嘲笑我的人,此刻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了些怒容,就連一直神情平靜的滿佔大師,此刻也在盯著劉畔,面色不善。
  滿佔大師德高望重,向來不齒下作手段,他知道自己竟然請了這麼一個敗壞行業的殘渣,豈能不怒?
  劉畔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滿是汗水,他嘴唇顫抖,吐出的話磕磕巴巴。
  「你……你……你血口噴人!」
  劉畔當然不可能承認,否則過了今天,他會變成過街老鼠,絕無善了的可能。
  「我血口噴人?要不這樣,我打個110,讓警察過來認認,看你是不是晉州通緝的要犯!」
  之前金老闆跟我說過,晉州警察雖然沒有抓到劉畔,卻是查出了他的身份,此刻劉畔定是被全網通緝。
  當然,我說打110,只是讓劉畔自亂方寸,並不會真的報警,這是壽宴,是喜慶的事情,警察真來了,我罪過可就大了。
  和我想的一樣,劉畔果然亂了方寸,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正當我準備再說兩句,一巴掌拍死他時,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晉州有人搞邪教,我聽都沒聽說過,你倒是一清二楚啊。」
  我順著聲音看去,開口的,是與劉畔同桌的一個中年男人。
  昨日在自助餐廳我沒見到他,九叔也自然沒跟我介紹過。
  不過他坐在酒席的北面,按照坐北向南為主位的餐桌禮儀,他是這一桌上地位最尊崇的人。
  晉州陰行的扛把子?
  這下我有些難辦了,並非是怕得罪了他,而是人家是晉州地頭蛇,劉畔是他地盤上的人,他說劉畔沒有搞邪教,大家當然是更信他的。
  這人開口給劉畔辯護,反而顯得是我在說謊造謠了。
  正當我不知怎麼辯解時,宴席上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晉州地界上的事情,自然是黎源當家說的算,今日是滿佔大師的壽宴,咱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這個聲音我熟悉,是九叔。
  他看似是承認黎源的話,卻巧妙的將話題轉開了。
  九叔話說到這份上,黎源也不好再繼續為難我,不過我可不準備就這樣結束了。
  邪教的事情沒法繼續了,但壽禮這事兒,可還沒完呢。
  我問劉畔:「你笑話我壽禮送的輕,當兒戲,那我倒是想看看,你給老壽星準備了什麼?」
  劉畔一改剛剛窘迫的神情,神色自信十足,他向著滿佔大師拱了拱手。
  「本想一會兒再呈上來的,既然有人想看,那我劉畔也不好賣關子。」
  「我送給老壽星的是,清朝宣統田黃石玉璽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