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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節

  小邵負責的?那可真是找對人了!
  我讓小邵具體跟我講一講。
  「董事長給了我腎源配型資料,林老闆你也知道,我們做生物科技的,跟各家醫療單位都有合作關係,不過挺可惜的,沒配上。」
  小邵說到這裡,聲音忽然停頓下來,似乎是有顧忌,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我立馬反應過來,她在擔心什麼。
  「小邵,你幫忙尋找的腎源,是給我老爹用的,我知道易國富又讓你從非法渠道找一找,你不用避諱我,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告發你。」
  「啊?」小邵大吃一驚,「林老闆你的父親?」
  小邵知道我瞭解內幕,也就沒再隱瞞。
  「正規渠道沒找到腎源,董事長又讓我再從其他渠道找一找,我把配對資料發給了幾個『商人』,結果還真有了消息。」
  「配上型的,是一個十九歲的姑娘,她得了重病,醫生已經認定沒治了,讓她回家休息。」
  所謂回家休息,其實就是回家等死。
  「女孩沒救了,她家裡人起了歪念,尋思等女孩死,把她腎臟賣了換錢。」
  「我聯繫上了當地一家私人醫療單位,等女孩過世時立即將腎臟轉移,這事兒本是我一直跟進的,一個半月前董事長忽然要去了女孩的資料,說要親自去辦。」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一個半月前……正是我去找馬二的時候!
  我明白了,馬二知道我老爹病危,怕完不成誓言會遭天譴!
  我一拳錘在牆壁上,痛徹心扉,我真是蠢,當馬二詢問我「你父親換了腎,誓言是不是就算完成」時,我就應該警覺的!
  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現在才後悔已經晚了,找出解決辦法才是當務之急!
  「小邵,你能不能把捐獻人的資料給我?」
  「林老闆,這可是公司機密……」
  我深吸一口氣,懇求道。
  「小邵,這關乎我父親的性命,算我求求你了!」
  小邵心軟了。
  「那行,我偷偷發給你,你可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我林懸這點信譽還是有的,我再三承諾,絕不會影響到她。
  小邵要了我的電子郵箱,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了一個匿名郵件。
  郵件內有一份資料,我急忙打開,看到了一個長相青澀的女孩照片。
  照片下方,有女孩的詳細資料。
  焦佳奕,女,川蜀人。
  時間緊迫,我喊上馮偉,買了當天晚上飛往川蜀的飛機。
  女孩具體的住址,是在川蜀邊緣的小山村裡,即便是最熟路的出租車司機,也帶著我們尋了好久的路才找到地方。
  下車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我和馮偉在村頭碰到了一個山上挖冬筍的老婦,打聽著找到了焦佳奕的家。
  焦佳奕的家門緊閉,我拍了十幾分鐘,手心都拍疼了,也沒有人開門。
  正當我準備換只手再拍時,旁邊鄰居的家門開了。
  一個滿頭白髮的大爺,拄著枴杖走了出來,操著一口濃重的川蜀方言,指著我的鼻子臭罵。
  「你個狗日的短命娃兒,大清晨的敲你媽賣批的門喲,老子的好夢都被你吵醒咯!」
  我一臉尷尬,對方一個老人家,我也不好意思紅臉。
  馮偉從兜裡掏出煙,遞給老大爺一顆。
  「大爺,對不住,對不住,我們著急找這家人,您抽根煙消消氣,別跟我們兩個見識。」
  大爺伸手,不過沒接馮偉手裡這根煙,而是把他另一隻手攥著的半盒煙都拽了過去。
  「老子不跟你們兩個娃兒生氣,這戶人家搬家咯,你們就是把門敲破,也沒人。」
  
第147章 祭拜死人
  
  焦佳奕的家人搬走了?
  「大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大爺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叼在嘴巴裡不說話。
  我提醒馮偉。
  「火。」
  馮偉給大爺點上煙,大爺深吸一口,半根煙立馬就下去了。
  一番吞雲吐霧後,大爺才慢悠悠的開了口。
  「家裡鬧鬼,搬了快一個月了。」
  鬧鬼?鬧什麼鬼?
  聽我發問,大爺冷笑兩聲。
  「還能鬧什麼鬼,自家閨女找回來了唄。」
  自家閨女……焦佳奕!
  我趕忙跟大爺說:「大爺,您能不能跟我們仔細講講?」
  大爺瞅了我兩眼,狐疑的問我。
  「你跟這家人什麼關係?」
  我總不能說焦佳奕的腎「捐」給了我老爹,靈機一動有了說辭。
  「焦佳奕是我的朋友,我聽說她病了,想來看看她。」
  「這樣啊。」大爺歎了口氣,「娃兒你算是來晚咯,焦家的女娃已經走咯,多好的閨女,以前還常常幫我捲煙呢。」
  知道我和馮偉是焦佳奕的朋友,大爺對我們的態度好了不少。
  「外面天這麼冷,進屋裡說。」
  別看南方冬天溫度還在零度,卻是濕冷濕冷的,比北方還難抗。
  進了大爺的屋門,大爺少了點柴木,我和馮偉凍了一夜,暖和了不少。
  馮偉給大爺續了根煙,大爺打開了話茬。
  「焦家的女娃兒,是我們村裡最有出息的孩子,從小到大,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本來明年要參加高考了,誰知道怎麼就病了!」
  「造化弄人啊!」
  大爺有些傷感,平復了好一陣情緒。
  「聽女娃兒爹說,是肝病,發現的太晚了,都怪女娃兒脾氣太倔,怕看病家裡花錢,肚子疼也不跟家裡說。」
  「送醫院了,醫生說想治好得花幾十萬,我們這窮旮旯地兒,靠山吃飯,哪裡有那麼多錢,就又給拉回來了。」
  「我去看過女娃兒幾次,女娃兒不想死喲,一直央求家裡人給她治病。」
  「可家裡人不同意,女娃兒肚子疼得整天哭嚎,她爹買了止疼藥餵給她,晚上才能消停一陣。」
  大爺又續了一根煙。
  「有一天夜裡颳風,我怕下雨,來院子裡遮一遮雞籠子,剛好聽到女娃兒爹娘在牆那邊商議。「
  「女娃兒的娘不知從哪裡打聽到,說一顆腎能賣十萬,反正女娃兒要死了,不如給家裡男娃兒賺出娶媳婦兒的錢。」
  「真是畜生,自家娃兒都要賣,就不怕老天爺打雷劈死他們。」
  「不到兩個月前,女娃兒家裡來了一個人,穿著西裝開著轎車來的,那人把女娃兒拉走了,沒過幾天,女娃兒爹就在村裡下了訃告,把女娃兒的骨灰給埋了。」
  聽到這裡,我手使勁一顫。
  拉走焦佳奕的,恐怕就是馬二!
  焦佳奕本應該是死後才切下的腎臟,在她活著時就被硬生生的割了下來!
  陰物本就是因怨而生,老爹移植的腎變成血陰物,也就不難解釋了。
  大爺面色一改,一副解氣的模樣。
  「老天有眼喲,女娃兒葬了沒幾天,這家人家裡開始鬧鬼,一入夜就是女娃兒的慘叫聲,一家人忍受不了,搬走咯。」
  焦佳奕慘死,怨氣未消化成惡鬼留了下來。
  半包煙抽完,大爺的故事也講完了。
  我問大爺:「焦佳奕的墓在哪兒,您知道嗎,我們想去祭拜一下。」
  大爺指了指北方。
  「翻半個山頭,有一片竹林,裡面立了不少碑,你們自己尋名去找。」
  我和馮偉謝過大爺後,順著他指的路上了山。
  山上果然有一片竹林,之前村口碰到去挖冬筍的大媽正在忙碌著。
  大媽熱情的給我們指了路,在快要走出竹林的地方,看到了一片墓碑。
  這裡應該是附近村莊的公墓,我挨個墓碑的去找焦佳奕的名字,找了許久終於是找到了。
  焦佳奕的石碑,用料很差,墓碑的側面,竟是有了一道裂紋。
  石碑的做工一般,都沒有打磨平整,碑面上的字,也是電腦刻的細明體字,並非人工雕刻。
  看得出,焦佳奕的家人,並不太看重她。
  現在是白天,想要祭奠也沒帶祭品,我和馮偉記住了位置,又下山去了。
  熬了一夜,我和馮偉疲倦的不行,山中無賓館,只能又回到大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