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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節

  一進屋,我聞到一股刺鼻味道,緊接著頭有些發沉,身上也沒了力氣。
  再看黎光和大牛哥,也是有些腿腳發軟。
  麻醉劑!
  「先出去!」
  我趕緊拉著黎光和大牛哥出了門,把能推開的窗戶都推開了,這一通風,屋內很快就沒了氣味。
  黎光走在最前面,我緊隨其後,躡手躡腳的,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王麻子這幾年是真發達了,屋內的裝修是村裡最豪華的。
  小樓房是上下兩層,一樓沒人,我和黎光又往二樓走。
  剛踏上二樓,我忽然聽到了……呼嚕聲……
  二樓有兩間臥室,一間敞著門,一間閉著門。
  呼嚕聲是從閉門的臥室裡傳出來的。
  就算是呼嚕聲,也帶著王麻子的口音,這傢伙,昏迷了還能把呼嚕打的震天響。
  不過這就奇怪了,屋子裡注入過麻醉劑,王麻子肯定毫無知覺了,可馬鑫為什麼沒得手,他人呢?
  我把目光放在敞著門的那間臥室,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還未進門,我就看到躺在地上的馬鑫了。
  此時的馬鑫,和我之前見到的瘋癲樣子完全不同,他身上穿著白色的實驗服,頭髮全部用頭套紮起,鞋子被鞋套包著,手上還帶著橡膠手套。
  怪不得警察沒在案發現場發現任何痕跡,馬鑫早有準備。
  此時的馬鑫,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
  他的手邊,是一把跌落在地的尖刀。
  
第117章 野仙
  
  馬鑫的臉上,掛著防毒面具,他倒在地上定然不是被麻醉劑給毒昏的。
  也不知是馬鑫進門時王麻子剛好沒打呼嚕還是怎的,他竟然是找錯了臥室。
  可是馬鑫……怎麼會倒在地上?
  我帶著重重疑問走進了這間臥室,臥室裡的擺設,把我驚出一身冷汗。
  這間臥室空蕩蕩的,唯有馬鑫的身前有一張床。
  這張床只有床骨和木板,沒有鋪褥子,也沒有鋪床單。
  在床板上,立著兩根蠟燭,一個裝滿灰的香爐,還擺有三個盤子,一個裝著水果,一個裝著半個豬頭,最後一個裝著一隻雞。
  這種擺設一看就是供奉用的,但供奉神仙,都是用煮熟了的肉食,難不成讓神仙去生撕活吞,那可是大不敬。
  可無論是半個豬頭還是雞,都是生的,豬頭有血,雞連毛都沒拔。
  王麻子這是供奉的哪路神仙?
  我再仔細看,香爐前面有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高跟鞋前有一個足球大小的酒罈子,壇口本來是用紅紙封口的,現在紅紙卻是破了,看紙的方向,好似是有什麼東西,從罈子裡跳了出來……
  「這是什麼?」
  黎光也進了屋子,他指著不遠處的地面,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地上有一個摔壞的供牌。
  我走過去抓起供牌,牌面上有一行字。
  狐妖大仙。
  我心裡一咯登,下意識的把手中的牌子給扔了出去。
  我本以為孩兒鬼進不了王麻子的家門,是因為他有家中擺有鎮邪陰物。
  我萬萬想不到,王麻子竟然會供奉野仙!
  我急忙跑到馬鑫旁邊蹲下身子查看,只見馬鑫脖子上有一道咬痕,齒痕秘籍,很明顯是被某種小型野獸咬到的。
  比如……狐狸!
  我摘了馬鑫的防毒面具,他的嘴唇發紫,臉色慘白。
  我伸手摸了摸馬鑫的鼻子,他氣息很弱,幾乎是細若游絲了。
  「大牛哥,快去弄點童子尿來!」
  大牛哥站在原地發愣,我大聲吼他。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
  「哦……哦!我這就去!」
  黎光先是打了120,然後走進了問我。
  「馬鑫這是怎麼了?」
  「中了妖毒。」
  怪不得王麻子這些年忽然發達了,原來是在家供奉了野仙。
  野仙,說白了就是修煉有成的妖精,不願意繼續在林中苦修,動了歪念,走被人供奉的路子。
  這種「仙家」,非但不會庇護供奉它的人,反而會禍害世間。
  我把視線放到床上罈子前的一雙紅色高跟鞋上,馬鑫不可能無緣無故掀了野仙的牌位,他很有可能認識這雙高跟鞋。
  新娘盧娟娟的高跟鞋。
  我對王麻子恨得牙癢癢,家中供奉野仙,新娘子的高跟鞋還作為供品放在野仙牌前,這絕對不是巧合!
  婚鬧絕非王麻子一時興起,而是有預謀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新娘子死!
  「這王八蛋!」
  我發了火,走去王麻子睡覺的臥室,一腳踹開了門。
  王麻子只穿著一件紅褲衩,兩手兩腳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想起花花和盧娟娟的無妄之災,我紅了眼睛,把王麻子從床上拖到地上,拳打腳踢。
  「干死你這個畜生!」
  王麻子被麻醉劑迷暈了,我把他鼻子都踹歪了,他仍舊是沒有醒來。
  「林懸,你做什麼!」
  黎光趕過來抱住了我,他力氣比我大,我掙脫不開,過了好一陣才冷靜下來。
  「黎哥,婚鬧是王麻子故意的,這傢伙身上背著兩條人命,我就是踹死他都不解氣!」
  黎光衝我吼道。
  「你冷靜點!王麻子真有錯,法律不會放過他的!」
  這時,樓梯傳來登登登的上樓聲,大牛哥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
  「小懸子,童子尿我找來了!」
  馬鑫快沒氣了,救人要緊。
  我把大牛哥手中的碗接了過來,也不知道他找哪個小崽子尿的,味道騷的我想胃裡翻騰。
  我從床板上的香爐裡抓了一把香灰,扔進碗裡攪拌均勻,隨後把一碗童子尿倒在馬鑫脖子的傷口上。
  童子尿能解妖毒,一碗下去馬鑫的臉色有了些紅潤,嘴唇也不那麼紫了。
  馬鑫的命算是保住了。
  十五分鐘後,急救車趕到,馬鑫和王麻子都被拉走了,馬鑫是殺人兇手已是毋庸置疑,王麻子也有犯罪嫌疑,黎光作為警察自然要跟著去。
  三天兩夜,我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從王麻子家裡出來,整個身子像是灌了鉛,走幾步都要累的氣喘吁吁。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村長家,準備睡個天昏地暗,臨睡前,我忽然想起自己抓的那只孩兒鬼。
  昨日於連出事,我顧不得它,把鳥籠鎖在村長家的側屋。
  我怕王麻子再來偷,還特意上了兩道鎖。
  王麻子還昏著呢,也問不出這孩兒鬼和他究竟有啥恩怨。
  我把鎖打開,推門進去,眼前看到的情景,讓我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不困了。
  鳥籠還在原地,仍舊被紅絨布裹著,可絨布下的繩子,卻是脫落了。
  孩兒鬼……跑了!
  若是孩兒鬼存心報復,在村中作惡,我豈不是成了罪人,我急忙掏出尋鬼儀跑去村中尋找。
  然而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村中已無孩兒鬼的蹤跡。
  等我冷靜下來,我想明白一件事,既然新娘的死是因為王麻子,虎子哥五人是被馬鑫殺的,那孩兒鬼只是與王麻子有恩怨,並沒有害其他人。
  恨王麻子……女童……
  我心裡猛然一跳,夢中花花墜井的一幕,浮現在我的腦中。
  難道是花花!
  我仔細回憶第一夜尋鬼的細節,孩兒鬼跑到電線桿處時忽然消失,我沒能在地上找到它離開的腳印。
  就算是鬼,也不可能憑空消失,除非它……遁地了!
  我回去找到村長,問了他一個問題。
  「村長,咱村電線桿那地方,以前是幹什麼用的?」
  「你小子忘了,以前那是咱村曬糧食的長院啊。」
  長院?花花墜亡的那口井,就在長院裡!
  「村長,電線桿立著的地方,是不是以前花花墜進去的那口井?」
  村長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