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崇臉色發白,當初他和陸漓還是夫妻時,陸漓無論做了哪一樣,他現在墳頭草都很高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這麼做嗎?」
「因為我覺得,讓你一死了之,實在是便宜你了!」
陸漓臉上再次露出癲狂的表情。
「我要讓你活著,受盡折磨!」
她伸手指向蘇崇手中的沙漏。
「我告訴你沙漏是姐姐的遺物,是我知道你這個偽君子,一定會在我面前假裝珍惜,放在臥室裡的。」
「你知道沙漏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是姐姐的骨灰!」
我張大嘴巴,倒吸一口涼氣。
我猜到了沙漏內裝的是骨灰,卻沒想到,會是她姐姐小汾的骨灰。
蘇崇握著沙漏的手顫抖了。
「蘇崇,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姐姐,一輩子都忘不了她嗎?」
「我要讓姐姐好好看看,你是多麼虛偽!」
「我就問問你,你把沙漏放在臥室,放在床頭,當著姐姐的面強姦我,和別的女人上床,感覺如何?」
我看到蘇崇身形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
我現在明白了,小汾本就不是自然死亡,骨灰又被做成了陰物,她的一魂一魄留在了沙漏中。
她等於親眼看到了蘇崇對陸漓的所作所為,如何能不怨恨。
尤其是蘇崇拋棄陸漓後,小汾的怨氣越來越重。
陰物內的靈怨氣越重,陰物越是邪門,所以蘇崇才會一直感情不順,不停離婚,甚至還要不了孩子,斷絕子孫。
蘇崇伸手指著陸漓,聲音顫抖。
「你……你真……惡毒!」
「我惡毒?」
陸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拍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是你惡毒還是我惡毒?你毀了姐姐!毀了我!」
忽然間,蘇崇猛的撲向了陸漓,他把陸漓壓到在地,雙手死死的掐住陸漓的脖子。
蘇崇紅著臉,額頭青筋暴起,他瞪大眼睛,裂開的嘴巴,牙齒都快要咬斷了。
「告訴我,怎麼才能解除詛咒!」
陸漓被蘇崇掐的喘不上氣,嘴唇都發紫了,臉上卻仍舊是笑意。
她嘴唇動了幾下,我看懂了唇語。
「休想!」
陸漓要是被蘇崇掐死了,我豈不是成了幫兇,我趕緊拉開蘇崇,把他推到一旁。
「咳咳咳!」
陸漓捂著脖子,痛苦的坐在地上,用力咳嗦和喘氣。
過了一會兒,她對著蘇崇罵道。
「殺了我啊!你當著姐姐的面殺了我啊!」
我怕蘇崇再衝動,急忙擋在兩人面前。
「你們兩個冷靜點!」
我給蘇崇打了眼色,小聲說。
「她要是不交代,誰也幫不了你!」
我見蘇崇冷靜了些,轉身對著陸漓。
「大姐,你也別激動,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回答了,我們立馬就走!」
「沙漏,是誰給你做的?」
陸漓又用力咳嗽了兩下。
「蘇崇,我也不怕告訴你,當初我是在一家叫『百曉生』的茶館找的高人做的沙漏,這麼多年過去,高人早就過世了,你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
我傻了眼,百曉生茶館?
這不就是我的茶館嗎?
蘇崇也一臉呆樣的看著我,他剛想開口,被我連拉帶拽的拉出了門。
當然,沙漏我沒忘記帶走。
回到車裡,蘇崇問我。
「林老闆,沙漏是你做的?」
「蘇老闆你糊塗了?二十多年前我多大,能有這本事?」
二十多年前,我還沒出生呢。
蘇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頭,讓自己冷靜些。
「對不起林老闆,我氣過頭了,這沙漏……是你師父做的?」
把陰商這個行當交到我手裡的,是我表哥張龍,他雖然比我大,但二十多年前,也就一小屁孩,肯定不是他做的。
應該是表哥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爺所為。
見我不說話,蘇崇抓住我的胳膊。
「林老闆,你一定要幫我,多少錢我都答應!」
這可讓我為難了,先不說毀掉師爺做的陰物,算不算大逆不道。
單是破解陰物的方法,就十分危險,一個不小心,我都有可能折進去。
正在我猶豫之際,蘇崇又開了口。
「二十萬!」
「只要你幫我,我給你二十萬!」
我心動了,老爹換了省城的醫院,費用比起之前多了不止一點半點,我上次留的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再不開張,不光我要喝西北風,老爹的治療也會耽誤。
我點了頭,但把醜話說在了前面。
「我有辦法,但不敢保證一定成功。」
「成了,我要三十萬!」
「就算不成,你也得給我十五萬!」
這不算坐地起價,畢竟為了蘇崇這事兒,我也要擔著風險。
蘇崇沒猶豫。
「我答應,我這就回去給你拿錢!」
回到蘇崇的住所,他從保險箱給我拿出了十五摞錢,都是嶄新的,還有油墨味。
當初表哥說做陰商能賺大錢,當時我將信將疑,現在我信了。
「林老闆,錢我給你了,怎麼做?」
我跟蘇崇解釋,我要「召靈」。
所謂召靈,是把陰物中的靈叫出來。
這是一種十分恐怖的做法,陰物中的靈,大多都是執念、怨念極深的鬼。
把一隻惡鬼叫出來,當真是嫌命大。
我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我知道沙漏中的靈是蘇崇的原配小汾。
我想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小汾怨恨再大,也不至於要蘇崇和我的性命。
第90章 為什麼要殺我
聽我要把沙漏中的陰靈叫出來,蘇崇臉色有些不自然。
「蘇老闆,你沒事吧?」
蘇崇嗯了一聲,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
「林老闆,不會有危險吧?」
這傢伙是怎麼了?
「你不是和小汾很恩愛嗎?我把她從沙漏裡叫出來,你好好跟她道個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早些離開。」
蘇崇仍舊是猶豫。
我心裡咯登一下,急忙問他。
「你該不會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
別看蘇崇跟我訴苦時挺誠懇,和陸漓一對峙漏了餡。
召靈可是個危險的活兒,我還是第一次做,一點兒偏差都不能有。
蘇崇擺手。
「林老闆誤會了。」
「二十多年來,我每天都在思念著小汾,盼著能再見她一面。」
「可真要見到了……我不知道……」
蘇崇語塞了,這一點兒我倒是能理解,執念忽然變成了現實,很多人一下子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