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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我心裡狂喜,有這十萬塊錢,老爹治病的錢就有著落了。
  我忍著心中的歡喜,故作冷靜。
  「什麼時候開始?」
  九叔把紙扇收了回去。
  「明天我來找你。」
  他起身準備離開,被我喊住了。
  「給點……定金?」
  醫院催著交錢,老爹的病耽誤不得,我只能厚著臉皮開口。
  「下午會有人給你送來。」
  九叔走了,我把茶樓打掃了一下,困意湧了上來,乾脆趴在茶桌上睡覺。
  迷糊中,聽到有人走了進來。
  「老闆在嗎?」
  這聲音有些熟悉,我抬頭一看,是馮偉。
  「你怎麼來了?」
  馮偉走到我面前,撂下一個厚鼓鼓的信封。
  「給你送錢啊!」
  我拿起信封,信封沒封口,裡面塞著三摞嶄新的毛爺爺。
  我打了個激靈,困意全無。
  「你小子前幾天還說自己入行不久,這就和九叔做起生意來了,厲害啊!」
  我問馮偉,你怎麼和九叔認識的。
  「在齊魯這片地混陰行,誰還不認識九叔啊,那可是扛把子。」
  「這不九叔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就得乖乖墊錢給你送來。」
  九叔……這麼厲害?
  馮偉好奇的問我:「你和九叔做的什麼生意?」
  九叔沒說讓我保密,我把紙扇的事情跟馮偉說了。
  馮偉咂了兩下舌。
  「同樣是賣陰物,你們這一脈才是正八經的『陰商』啊,這注靈的手段可是獨一家,九叔也得求你辦事。」
  我把錢收了,打車去醫院給老爹交了費,錢一到位,醫生立馬就用上了藥。
  錢已經花出去了,事兒得給九叔辦好,我回家把秘籍翻了兩遍,把注靈所有的步驟,都記在腦子裡。
  第二天我在茶樓裡等到太陽落山,九叔才趕來。
  他給了我一個發黑的竹筒。
  「你要的魂,就在裡面。」
  我把竹筒蓋子擰開,竹筒裡煙霧氤氳,我把眼湊上去,只見有張鬼臉,正在煙霧裡飄蕩,時不時的發出兩聲嘶啞的怪叫。
  注靈製成的陰物效果,放進陰物的魂兒是關鍵,我得知道這魂兒生前事跡,才好繼續下手。
  九叔似乎知道這規矩,沒等我開口問,就開口講了起來。
  這魂兒生前本是窮苦人家出生的孩子,苦學二十載考上了碩士。
  可年紀越大,他發現學習並不能改變命運。
  有錢的同學,早早跟著父輩去經商了,同樣的年紀,人家有車有房有公司,生活的逍遙自在。
  家裡有背景的同學,則是踏上了仕途,靠著父輩的關係,一路順暢。
  而他,似乎只有畢業找家公司打工一條路可選。
  他恨自己沒生在官宦之家,他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
  沒有關係,他那就攀關係。
  他對同校一名相貌普通的女生,發起了猛烈的追求。
  別人都認為他是看上了女孩的才華,然而他卻早已多方打聽到,女孩的父親有著很大的權勢……
  
第55章 鬼契
  
  在這魂兒鍥而不捨的追求下,女生十分感動,接納了他.
  兩人畢業後結婚,他成為了人人羨慕的鳳凰男。
  在岳父的幫助下,他踏上了仕途。
  此人十分有上進心,工作能力出眾,又會阿諛奉承,加上有岳父的關係,仕途一片順利。
  在岳父退休那年,他終於爬上了高位。
  在一次項目投標會上,有家投資商悄悄塞給他一個紅包。
  紅包中是一張銀行卡,卡中的數額,讓他徹夜難眠。
  從小過苦日子的他,沒能忍住心中的貪念,收下了這張卡。
  貪婪是一種毒癮,碰觸一次,終生都無法戒掉。
  他貪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明目張膽。
  貪婪的人,有好下場的少之又少,他東窗事發,因為貪污數額巨大,被判了無期,最終病死獄中。
  九叔告訴我,這人曾經在仕途中叱吒風雲,將他的魂兒注入紙扇,製成的陰物,效果十分好。
  這麼好的古董,這麼好的魂兒,製成的陰物,當然會好。
  只要使用者氣運足夠,我甚至可以想像,他的仕途將會一帆風順,步步高陞。
  只是希望,他日後不會成為魚肉百姓,否則即便是斷了因果,我也難脫其責。
  不過眼前,我得把陰物做好,我需要九叔把七萬塊的尾款結了,好給老爹去治病。
  注靈總共需要三道工序,第一道是畫轉陰圖。
  我把茶樓裡的燈都關上,點燃四根白色的蠟燭,用蠟油黏在茶桌的四角上。
  我取來一個茶碟,一把小刀,還有一支毛筆。
  我沒讓九叔迴避,並不怕他把轉陰圖學去。
  只有被祖師爺承認的陰商一脈傳人,畫出來的轉陰圖才有效果。
  畫轉陰圖需要用我的血,我拿刀在燭火上炙烤消毒,然後閉上眼,割開了左手的食指。
  刀有點鈍,真他娘的疼。
  流了小半碟血,我趕緊把手指頭含在嘴裡,右手抓起毛筆,在碟子裡用力沾了沾。
  我沒啥繪畫天賦,畫出來的圖案歪歪扭扭,好似抽像派作品。
  九叔在一旁咂舌。
  「你這個真的行?」
  我面子有些掛不住,嘴上說能行,心裡想的卻是明天找個畫匠給我做個鏤空的模子,以後直接往上抹。
  畫好轉陰圖,進行第二道工序。
  我把蛟龍騰雲扇張開,放在轉陰圖上。
  屋子裡的空氣,變涼了許多,再看四根蠟燭,燭火從黃光,逐漸發紅。
  我把竹筒拿在手中,筒子裡的魂兒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嗚嗚叫的響亮,整個茶樓裡,都迴盪著他的呼聲。
  還剩最後一道工序,我口念注靈咒語,將竹筒倒了過來。
  注靈咒的發音好似佛門歌吟,竹筒中的魂兒,立即安靜了下來。
  有銀色的液體,從竹筒中留出,落在紙扇上,激發出一陣灰色煙霧。
  但我念完最後一個咒詞,煙霧皆是鑽入紙扇之中。
  「陰魂入主,生門開!」
  我話音剛落,紙扇上的蛟龍,彷彿活過來一般,在紙面上翻雲覆海。
  「呼!」
  一陣陰風吹過,茶桌四角的蠟燭,皆是被吹滅,屋子裡一片漆黑。
  注靈結束,陰物已經成了。
  我打開燈,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張契約拿了出來。
  這張契約的內容很簡單,只要九叔畫押,日後使用紙扇的人無論做出怎樣的事情,因果都由九叔承擔,與我無關。
  這契約乃鬼契,是用死人骨灰與丹紅研磨出的染料書寫,畫押雙方若違背約定,會遭惡鬼纏身之難。
  我在茶碟裡沾了血,在鬼契上畫了押,然後把鬼契和小刀遞給了九叔。
  九叔沒有猶豫,用刀抹了指肚,在鬼契上摁下血印。
  我重新點燃蠟燭,把鬼契燒了,如此一來,鬼契便是生效了。
  九叔收了紙扇,要了我的銀行賬戶,說是三日內把尾款給我打來。
  夜已經深了,我準備送客回家休息。
  九叔說等一下,有件事,想和我商量一下。
  「你記不記得,我讓你給張龍傳過一句話,他欠我的人情,該還了。」
  我當然記得,我怕九叔挖了什麼坑讓我跳,急忙和表哥撇開關係。
  「張龍雖然是我表哥,可誰欠人情誰還,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