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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節

  「說的簡單……」我搖頭道:「誰去了都等於送死。就算把他引出來,一打照面,人家就開槍,照樣的完。」
  可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久不言語的俄國僱傭兵金羊毛突然笑了。
  「呵呵……」他的笑聲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也搞得我們始料未及。所有人不明白他笑個什麼意思?我們可是在討論很嚴肅的問題。
  我推了推林少松,讓他問問這金羊毛為啥發笑。
  林少松點頭,立刻以英語對金羊毛進行了簡短的交流。
  三五句問話之後,我們通過林少松得知,金羊羊毛是在嘲笑我們傻,也在嘲笑王吼是個中國軍隊裡,沒打過仗的「花瓶」。
  得知真相的王吼心情可以想像,他立刻喘息著粗氣,忍著怒火,詢問金羊毛為什麼這麼說!
  金羊毛搖了搖頭,口氣中帶著不屑,把箇中的緣由和林少松說了,又通過林少松,我們明白了金羊毛的想法。
  原來,金羊毛下午看見西天大聖的「奔雷手」時,也猜到了這是狙擊手造成的「假象」。
  剛才在王吼的講解中,這位黑海僱傭兵也進一步明確了自己的判斷,因為他雖然聽不懂中文,可「svd」這三個字母的意思他還是知道的。
  最後,金養毛看著我們愁眉苦臉的樣子,在聯合先前的信息,立刻知道了,我們是在為對付狙擊手的事情而發愁。
  故而,他才有此一笑。
  聽完林少松的翻譯之後,我對金羊毛如此傲慢的態度非常不爽,不過也明白他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有辦法對付那個狙擊手。
  所以,我還是耐著性子讓林少松問他道:「你讓他說說,我們不行,那他有啥辦法對付狙擊手?」
  林少松和金羊毛又是一陣你來我往的對話之後,我才明白,這貨……還真有辦法和設備對付那個混蛋的。
  和我們想像的不一樣,金羊毛說自己雖然只是一個工程技術兵,但也參加過真正的戰爭,而他參加的那場戰爭,就是前蘇聯解體之後,以殘酷而著稱的車臣戰爭。
  那場戰爭的殘酷對金養毛的影響太深了,他到現在還記得,成群的內衛部隊和特種兵死於戰火,訓練有素的小伙子們往往被最劣質的路邊炸彈和土製武器結果了生命。
  金羊毛還記著自己的上司說過:精英也好,流氓也罷,在戰爭機器面前,是一律平等的。
  而在那場一律平等的戰爭中,對俄軍士兵威脅最大的,莫過於被稱為「毒狼」和「白襪子」的車臣狙擊手。
  在廢墟間,狙擊手的威脅甚至超過了坦克大炮,他們用最簡單的戰術和武器讓俄軍承受了巨大損失,也逼迫俄軍針對狙擊手制定了多種「反制」戰術。
  而曾經的金羊毛,就是這些反制戰術的執行者之一。
  ……說話間,金羊毛從越野車後艙中拿出了一隻巨大的,類似天文望遠鏡的設備,得意的說道:「……isInfraredThermalCamera!!!」
  林少松翻譯道:「熱紅外探測儀。」
  說話間,金羊毛一邊把紅外探測儀衝著藥王廟的方向擺設好,一邊把這設備的來歷告訴了我們。
  原來,當年車臣格羅尼茲巷戰後,俄國為了對抗狙擊手,特地對裝甲車和坦克進行了探測設備改裝,除了一般的測量設備以外,還加裝了這種大功率,超遠程的「紅外探測儀」。它專門用來掃瞄隱蔽掩體後的有生目標,必要時還可以用來搜救和探測敵方車輛,總之,他可以讓紅外特徵明顯的恆溫動物,裝備都無所遁形。
  林少松翻譯說完這些之後,金羊毛也已經把設備架好了,我看著他得意的表情和林少松略帶苦澀的樣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捅了捅林大少爺的肩膀道:「他這麼大方,會拿出設備來讓你白用?」
  「當然不……」林少松一陣無奈道:「他說這是額外服務,的加勞務費……」
  我看著林少松哭笑不得的表情,突然有些同情這位「金主」了。
  為了追個女人,他也是蠻拼的,又是組織探險,又是塞錢僱人……其心可讚,其行可悲!
  況且,金羊毛有設備,但王吼和我們沒有,他以這點嘲笑我們,嘲笑中國軍人的行為也的確讓我們非常不爽。
  我暗自下定決心,必須的找個機會,好好表現一下,讓這個自大的俄國佬,看看我們中國軍人的真正實力。

第七十三章 :戰術進攻
  金羊毛擺弄好探測儀之後,我們有了先發制人的條件。
  紅外探測儀相比夜視儀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好處,那就是越冷,越黑暗的地方,探程和精確度越高。
  漆黑陰冷的夜晚,在加上老毛子武器的恐怖功率和探測距離,金羊毛很快在1500米左右開外的範圍上,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紅色輪廓」。
  當確定目標,調整好焦距後,他伸手示意我們去看。
  我和王吼立刻巴頭湊到探測器鏡片前,果然看見在通向藥王廟的盤山路旁,有一個人形的紅綠色「影子」捲曲著。他如一條蛇般爬在地上一動不動,頭部盯向大路的方向,手裡還端著個很長的物體。
  王吼看著那影像,微微一笑道:「這位狙擊手太大意了,沒有副狙位,也沒有觀測望遠鏡……找死!~」
  說話間,王吼似乎非常想在金羊毛面前表現一下,他從越野車後備箱行李中翻出了兩隻求救信號槍,拿在手裡,就要去給這個狙擊手來個「背後包抄」。
  看著他有些莽撞的急切,我有點不放心的問道:「想好了再去,就算是到了金羊毛身側,你也不一定能看見他的,狙擊手都有偽裝,你又不能把紅外探測儀背著走。」
  對此,王吼得意一笑,從兜裡拿出了一個藍牙耳機,一邊帶上一邊衝我說道:「不還有你呢麼?你來當我的眼睛。」
  原來,王吼並不是莽撞,他這次去,已經充分考慮到了可能的危機,於是想讓我通過手機耳機和夜視儀為他矯正方向,當他的「眼睛」。
  因為先前金羊毛的傲慢,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王吼的要求,並且鄭重的拍著他的肩膀道:「王排長!組織等著你凱旋的消息!」
  王吼點了點頭,對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轉身,沒入了黑暗和灌木之間。
  王吼走了之後,我卻突然有點後怕,因為這畢竟是十分危險的任務,對方有槍,而王吼只有兩隻民用的信號槍,那東西只能打三十米,而且十米以外就開始胡亂漂了。
  一個是訓練有速,殺人不眨眼的僱傭兵,一個是退伍多年,寶刀未老的退伍兵……這場硬碰硬的對決中,我感覺還是王吼危險一些。
  但忐忑裡,我知道也沒有別的好辦法,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我們多年的默契,當好王吼這隻眼睛,為他指明方向。
  奪過金羊毛手裡的傢伙式之後,我把夜視儀的圖像放大了三圈,便開始觀測「指導」起王吼的行動來。
  因為狙擊手沒有副手,且只盯著大陸的原因,王吼得以輕易的從矮少腳下另闢蹊徑,直插山頂,讓後如變戲法一般一點點從狙擊手的背後接近中。
  此時我方才看清,王吼在接近敵人前,先脫掉了鞋襪,讓後虎背弓腰,如狼似虎般緩緩前行,他盡量增加身體和地面的接觸面積,因此整個人潛伏的非常之低,簡直和一隻壁虎沒什麼區別。
  靜默中,我看著王吼一點點接近移動區域,當他距離狙擊手還有十米左右時,我急忙通過電話對王吼糾正道:「左前方,十米……」
  王吼通過我的指示,於暗夜中又略微接近了一些,隨後又停下等待著我的指示。
  就這樣,王吼每走一步,我就一點一分,隨著我的指示,王吼緩慢的挪動到了狙擊手生後五六米的地方。
  我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地帶,在往裡,王吼就能擒住圖庫殺了。
  但偏偏這個時候,狡猾的圖庫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猛然回頭看著自己的身後。
  狙擊手似乎只是本能的擔心和直覺,因此他的動作並不迅速,但即使如此,他多年戰爭的本能還是很可怕的,我愕然看見,這個車臣僱傭兵就連他轉身的時候,居然都先調轉槍口!
  隨後,王吼和那黑洞洞的槍口撞了個正著。
  千鈞一髮中,我急切大喊道:「王吼!趴下!~」
  幾乎同時王吼大喊道:「晚了!」
  兩人相對,幾乎同時舉起了手裡的槍!
  「砰」的一聲過後,王吼站立的地方迅速騰起了一團桔黃色的火球!緊接著又響起了一連串的大小爆炸聲。
  在如炮仗般的連炸聲中,我匆忙丟下紅外探測儀,同賢紅葉急切的跑進車子,沿著盤山路急切而上,一分鐘後來到了爆炸的地點。
  在那裡,我看見了渾身焦黑的王吼以及頭吐白沫,全身潰爛的圖庫殺。
  這個鷹鉤鼻子,的確是個「悍匪」他一身黑袍,渾身纏繞著子彈,但也因此,他害死了自己。
  王吼的一發信號彈,已經引起了他身上彈藥的「殉爆」。在剛才的一陣爆炸聲中,他渾身的狙擊步槍和手槍彈夾全部爆炸。
  毫不誇張的說,這貨已經沒救了。
  看著奄奄一息的僱傭兵,我心頭一陣釋然,緊接著跑到王吼身邊,把他扶了起來。
  「王吼!」我伸手拍打著他的臉,恐懼道:「你他(和諧)媽別嚇唬我!出一聲!出聲。」
  面對我的召喚,王吼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他看著我的腦袋,好半天才開口道:「老田,你摸摸我身上有傷沒有?」
  「摸個屁!」我拍了他一把,將王吼從地上揪起來,小聲道:「除了黑點,屁事沒有!別給咱人民子弟兵丟人,那個金羊毛還在旁邊看著呢。」
  一提到金羊毛這個傲慢貪財的俄國佬,王吼再次恢復了精神,他一把推開我,衝著剛下車的林少松和金羊毛炫耀道:「老子沒事!車臣狙擊手怎麼了?當年中緬邊境演習的時候,我還抓過緬匪軍的軍閥呢!他算個屁!…」
  王吼的作為,也的確超出了金羊毛的預料,想想也是,他的設備是安裝在坦克上的,發現狙擊手之後往往都是大老遠一火炮過去炸飛完事,這樣奔襲千米,以「人間大炮」滅狙擊手的,他恐怕是第一次看見。
  出口惡氣之後,我立即遞給王吼一瓶礦泉水休息一下,隨後,大家收了圖庫殺炸爛的武器和殘存的彈藥,又馬不停蹄的往藥王廟趕去。
  在那裡,巴圖魯等著我們去支援呢。

第七十四章 :潛伏者
  巴圖魯是我們在藥王廟裡留下的「潛伏者」,之所以這樣做,算是我和賢紅葉一起出的奇謀。
  根據賢紅葉的分析,西天大聖一定是奔著藥王殿裡的肉身佛才要率領信徒毀廟拆房的,他得到肉身佛之後,必定會原型必現,並想盡辦法運走肉身佛賣錢。
  但在西天大聖得意之時,他絕對想不到,就在他頭頂的藥王廟房梁之上,早有一個訓練有速的特種兵,暗中記錄了他一切的醜惡,並於悄然中種下了他失敗的「種子」。
  而這個人,就是我們的尖刀兵巴圖魯。
  之所以我們一定要將早晨的三場「比擂」拖到晚上,正是為了充分利用黑暗的優勢,讓巴圖魯潛伏在藥王殿的房樑上,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偶然抬頭而被發覺。
  當然,任何計劃都不能保證萬無一失,也不能保證絕對不出意外,確切的說,這是一招險棋,我們也是在賭,賭事態的發展能否按照大家的預想繼續下去。
  在那種「賭迷」即將揭曉的忐忑中,我們的車子再次回到了死寂的藥王廟,大家躡手躡腳的推開正門,排著隊,悄無聲息的走了進去。
  和賢紅葉猜測的差不多,西天大聖在霸佔藥王廟之後,為了保護肉身佛,防止教眾情緒失控,並沒有著急讓教徒刻意損毀什麼,因此,這裡邊雖然臨亂,但東西還都在,我們在漆黑中並看不見一個教徒,但卻能看見藥王正殿裡閃爍的手電光影。
  走到藥王殿前時,我沒有立刻推開正門,而是在木然的心情裡回身看了一下同伴們。
  在微弱的燈光下,每個人都與我一樣面色古怪,或多或少的帶著擔憂與興奮並存的意味。
  林少松,塞柳婆,黑臉的王吼,阿貓和阿狗……每個人都在等待著開啟大門的一刻。
  我沖大家點了下頭後,回過身去,深深呼吸,抓住門板。
  但就在我即將推開大門的時刻,那門板……突然被人從裡邊開了。
  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巴圖魯把腦袋伸了出來,他一臉高興而略帶埋怨道:「田老兵,你們怎麼才來?我都快睡著了!」
  看著巴圖魯一臉輕鬆愜意的表情,我立刻意識到,他這裡的「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西天大聖恐怕也已經被他放倒。
  高興之於,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回身指著一臉黑灰的王吼道:「路上戳了顆眼睛。咱進屋吧!讓組織看看你的『勝利果實』。」
  隨後,巴圖魯點了點頭,一把將大門完全打開,裡邊的情形也暴露了出來。
  那情景……很讓人惋惜和揪心。
  在藥王殿中,藥王的泥塑受到了巨大的破壞,糊成李時珍模樣的泥殼被人用頓器扒開了三分之一,正露出了裡邊的「肉身佛」。
  從燈光中看去,肉身佛那乾枯的身體和雙手捧著的葫蘆駭人而枯黃,更看得我們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