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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節


第三十章 :價值連城
  雷仁這個傢伙老奸巨猾,但是對自己的把子弟兄陰六甲似乎不錯。
  而且與陰六甲的對話中我聽的出來,這老頭子思想非常單純,除了在麻將桌上吹吹牛以外,也沒有其他的壞毛病。
  可能也因此吧,雖然有陰女貞「綁票」的不快經歷,但是我還是感覺這陰六甲挺靠譜。最起碼不是那種需要來回揣測的傢伙。
  陰六甲說,那菜刀很早雷仁便盯上過,陰六甲還在香港的時候,雷仁曾經托陰六甲往香港「索德林」拍賣行送過一批照片,根據陰六甲的回憶,那些照片都是我手中趙家菜刀的「影印檔案」。
  拿照片去拍賣行,自然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給菜刀做一個價值評估,然後得出具體的實價。
  我立刻讓陰六甲回憶一下:「最後拍賣行說啥?那東西值幾個錢?!」
  陰六甲撓了撓頭說:「200萬!......美元。」
  我咋舌:「兩百萬!還是美元!」
  得知那菜刀的真實「價值」後,我心裡的第一反應不是興奮,而是後怕。
  想想也是,這半年來,我居然把兩百萬美元天天放在枕頭底下,床底下和懷裡,卻不自知,這是多麼驚悚的事實。
  半年的時間,從斷天師的五千,到雷仁的一萬,到賢紅葉的二十萬,最後又瞬間飆升至拍賣行的兩百萬。這把菜刀的價值連續的刷新著我的底線。
  我嚥了口吐沫,有點歎然的問道:「為啥一把菜刀值這麼多錢?拍賣行就沒說因由?」
  陰六甲是親自送寶刀去拍賣行的人,他自然最為清楚。
  這陰老爺子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後,隨即告訴我道:「拍賣行根據初步估計,那刀是隕鐵的。」
  隕鐵,這是我過去在新聞上經常聽說的神奇話題之一。
  我經常在小報和新聞上看見,有誰誰誰在野地裡撿了塊隕石,然後賣了多少錢,最後發了大財。隕鐵的優良性能也被吹的神乎其神,什麼削鐵如泥,吹毛斷髮,治療失眠,自殺不痛一類的更是不在話下。
  隕鐵是不是有那麼多功能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這東西值錢是一定的了。
  趙家的菜刀是隕鐵打製的,又是萬曆皇帝御賜的東西,在加上六百年的傳承,如果考慮到這些綜合因素的話,它值兩百萬,恐怕是非常有道理的了。
  於是,我終於明白了。
  怪不得雷仁能為了一把菜刀趨之若鶩,死不要臉,兩百萬的財富放在誰面前,也是要發狂的。
  不過聽至此,我還是不太明白,為啥陰六甲會和我說這麼多。
  要知道,這些話是有出賣兄弟的嫌疑的,他大可以搪塞我,可是卻告知了我這麼多實情,是不是太不正常了一點兒。
  於是我又問他道:「您和我說這麼多,為什麼呀?不怕雷仁生氣?!」
  陰六甲收起了笑容,他抽了一口旱煙袋,然後吐著煙圈問我道:「你知道陰芙蓉撒?!一般人叫她陰婆婆,喜歡捏面人。」
  陰芙蓉,這個名字我沒有聽過,但是陰婆婆我知道。
  離開趙家樓前,老班長讓她幫我們解開白食蠱,而且這老太太似乎是一個置身事外的高人,具她所說,若不是曾經欠過我老班長的人情,也不會出手幫我的。
  總之,她是一個很神秘的女人,捏面人的手藝與淮陽蘇子作有關係,還會解開白食蠱和食咒的方法,現在又和白龍廟小河幫的陰六甲有交集......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不解之下,我立刻問陰六甲這陰婆婆是幹啥的?!為啥要突然提起她。
  陰六甲微微歎了一口氣,又抽了一口煙,然後告訴我道:「陰婆婆老苦咯,她的故事一天也說不完,我也不敢亂說,有時間......你自己去問她好了。」
  陰六甲說話間又抽了一口煙,繼續道:「反正......她老人家讓我們這些後生多幫襯你一下!誰讓你是趙家後生勒。」
  聽了陰六甲的話,我不知怎麼回答,但由衷的對這個來歷不明的陰婆婆產生了一點兒好感。
  這老太太表面看上去冷冰冰的,還愛戲弄人,不過還是向著五臟廟,向著趙家的多。
  至少,她不是一個敵人。
  好奇之下,我又問道:「那陰芙蓉......陰婆婆到底是什麼來歷呀?!您和他是親戚?!」
  陰六甲點了點頭,繼而告訴我道:「她是我個老祖宗,在咱們五臟廟,她的輩分最大。」
  五臟廟裡輩分最大,這句話的口氣可是不小的。
  不過能當陰六甲老祖宗的女人,想來歲數也絕然不小,而且輩分這東西都是虛的。比如趙水荷,那小丫頭片子最多十九,可真輪輩分,我的叫人家太奶奶。
  就在我想繼續問清楚的時候,陰六甲忽然站起身子,又衝我連陪了幾個不是,然後拉住我的手道:「田兄弟,能不能別報警,這女貞兒還是個娃娃,你要是報警,這前途就全完了......」
  在陰六甲誠摯而肺腑的哀求中,我斜眼愣了陰女貞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道:「放心吧,我不說出去,不過您也的管管她,以後再這樣莽莽撞撞的,嫁不出去的。」
  陰女貞在我訓話的時候,像個犯了錯的小貓一樣,低著腦袋,一言不發,可一聽見「嫁不出去」四個字,當時便起了青筋。
  她頂嘴道:「你才嫁不出去!我們陰家的姑娘煮菜一絕,溫柔體貼!白龍廟的男人都搶著要!」
  陰女貞還想反駁,但卻被陰六甲的一句「住口」罵了回去。
  在之後,我沒有多跟這個孩子一般見識,和陰六甲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以後,便出了這惱人的冷藏室。
  隨後,我跟著陰六甲來到了他所工作的「川香酒家」。略微寒暄了幾句之後,陰六甲為了表示歉意和規勸,要親自開車把我送回縣城。
  有了這次不痛不癢的「綁架」經歷之後,我也有點後怕的意味。所以便也沒有拒絕陰六甲的要求,逕直坐著他的車往回趕去。
  當然了,一路上我也沒有閒著,因為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我到底怎麼澄清我和王吼之間的誤會,讓王吼參與賢紅葉的「冒險隊」呢?!
  思來想去,我實在編不出什麼冠冕彈簧的話語來,最後,我無奈的認為,我和他坦誠布公的談一談,應該是個好辦法吧。
  為了王吼的友誼和紅葉的愛情,我也應該談談。
  忐忑中,我回到八一飯店之後,匆忙和陰六甲打了招呼,送走那個愛說大話的實誠老人後,便邁著魚貫的步伐。走到飯館門口。
  就在我即將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我忽然聽見那飯店的屋子裡......有女人唱歌的聲音?!

第三十一章 :奶奶逃難
  傍晚的餘輝下,我守在八一飯店的門口,忽然聽見裡邊傳來男人和女人笑嘻嘻的唱合聲音。
  男的是王吼無疑,女的我就聽不出來了。
  他兩個人分明唱道:「哇哈哈,哇哈哈,每個人的臉上都笑開顏......」
  哎!聽著這聲音,我立刻意識到,此時的王吼已然喝醉了,這慫貨別看人高馬大的,一喝多了就開始唱兒歌,還跟著個女人一起唱,也不嫌丟人麼?
  在哇哈哈的背景音樂下,我並沒有立刻走進去,而且悄然拉開了一條小縫,想先往裡邊看一看在說。
  探頭進去之後,我首先看見的是王吼寬大的背影和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女人。
  白嫩青春的臉蛋,卻映襯著奸小熟悉的笑容。
  那女人......不是趙水荷麼?!
  趙水荷是我在趙家樓新認的「太奶奶」,這小丫頭,十八九歲,青春靚麗但輩分奇大,最重要的是,她天天依仗著自己在五臟廟中的「輩分」招搖撞騙,連雷仁這樣的大奸大惡之徒都奈何不得。
  她,堪稱五臟廟中的奇葩!
  後來,我們在趙家樓一行後各奔東西了。這半年來,我從多方面打聽道趙水荷回了淮安老家,和蘇子作的前輩晚輩們安心做了幾天白案工作。
  這怎麼一沒人看著,就偷偷溜出來了呢?還跑到我的飯店裡幹嘛?!
  看見趙水荷之後,我立刻閃進飯店,沒好氣的質問道:「你來幹嘛?還把王吼灌醉?什麼居心?!」
  相對於王吼的爛醉如泥,趙水荷卻要清醒的多,她看見我進來,便如個兔子一般蹦躂到我的面前。
  趙水荷依舊馬尾辮子加靚麗的眼神,她壞溜溜的一笑道:「我想我重孫子了,過來看看。你不想我呀!」
  我想她?!算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面對突然出現的趙水荷,我沒有被她萌噠噠的態度所軟化,而是警惕的繼續道:「你來到底幹嘛,有事直說。」
  趙水荷把手一攤,頹然無奈道:「我哥不要我了。現在我無家可歸,就投奔你來了唄!讓我在你飯店干幾個月好不好!管吃就成。」
  趙水荷……投奔我?我不是聽錯了吧!
  這小丫頭古靈精怪,而且也在打我那祖傳菜刀的主意,留下她,簡直和留下一個定時炸彈沒什麼區別,況且我剛從陰六甲的「虎口」下逃出來,又怎麼可能留一隻小狐狸在身邊。
  第一反應,我拒絕了她的要求,反正飯館是我的。我堅決不要他又能把我怎麼樣。
  想到這一點,我立刻道:「沒有可能,我們這人滿了,您另謀高就吧!我也不可能用個奶奶當打荷工……」
  我的話,話裡藏刀,態度明確,但奇怪的是趙水荷聽在耳朵裡卻似乎無關痛癢,面對我的刻意貶低她也不怒反笑,又似乎有什麼底牌般,有恃無恐。
  當我最後說道:「我不能留你」的時候,趙水荷歎了口氣,然後……居然不再管我的態度了。
  我正詫異的時候,趙水荷碰了碰依舊在唱「娃哈哈……」的王吼,然後一臉委屈道:「吼哥哥,你們老田欺師滅祖,要把他太奶奶趕出去,你看怎麼辦呀?」
  趙水荷的話,聽的我菊花莫名一緊。
  王吼正在失戀的狀態,這貨現在又喝多了,正是容易被「狐狸精」蠱惑的狀態。
  這趙水荷吹「耳邊風」的能力,還真是一絕。半年不見,功夫見長啊。
  果不其然,王吼一聽我要趕趙水荷走,立時就不幹了。
  他忽然不在唱歌,還「騰」的站了起來,緊接著以他特有的狂吼,衝我震耳欲聾道:「趙水荷是我太奶奶!誰要趕他走,就是趕我走!」
  聽完王吼的話,我額頭冷汗直流。
  王吼這次絕對是喝多了,而且他狀態不正常,我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叫板。
  面對著王吼的「反水」,我立刻意識到,還是先退避鋒芒的好一些。
  人家都主動認奶奶了,我直接頂,恐怕會出事的。
  呵呵一笑之後,我只能硬著頭皮違心說道:「王排長的話自然是對的,您先喝酒……我去後邊給你太奶奶收拾個房間去!」
  在王吼罵罵咧咧的呼喝聲中,我不敢久留,撒開丫子往後院跑去,聽著生後再次響起的笑聲和歌唱,我心亂如麻。
  趙水荷的到來,無疑給我日後的行程添增了巨大的變數。
  而且,這個小丫頭為啥出現的總是那麼是時候呢?我老班長自殺的時候有她,現在我要去貴州的時候也有個她,還有她那個一直掛在嘴邊的哥哥……又是個什麼人物。
  不解中,我已然下定決心,如果去貴州的話,絕對不能帶著她,要想個計策,把這小丫頭穩定住才成,否則越發的混亂。
  在給趙水荷收拾房間的時間裡,我偷偷叫來了小阿四,上來就問趙水荷和王吼是怎麼「勾搭」上的,為啥王吼現在管趙水荷叫奶奶?
  小阿四正想回答我,可他突然盯著我的後背,直接伸手指點道:「你還是自己問她吧!人家現在有吼哥罩著,我不敢亂說。」
  小阿四的話明確無誤,這趙水荷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子後邊呢。
  我立刻回身,往小阿四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通往飯館大廳的過道裡,看見了趙水荷那一張漂亮的臉蛋,正歪頭看著我。
  趙水荷沒等我開口,就笑著對我道:「田不二,你挺牛呀!戰友的女人也敢搶,而且都發展到雨水情,見父母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