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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節

轉過彎進入到霧氣中,最外面的霧氣還比較淡一些,因為山風還能夠吹散一些,天上的太陽也能蒸騰一些。我們的視線,大約看出200米遠不是問題。為了以防萬一,我讓徐平每個50米做一個記號,每個記號不一樣,最好是用數字或者是字母按照順序標記。這樣就不會因為迷路到處是一樣的標記而轉圈子,直接按照標記的大小順序往回走就行了。
我們一直沿著霧溪往前走,並沒有偏離一點,因為之前黃洛瑤告訴我們說,她們是走著走著河水就不見了的。隨著往裡走,霧氣是越來越大,幾乎已經到了出去五米就看不到人的地步。我從腰間抽出繩子來,把六個人拴在一起,我在最前面,徐平在最後面,保護著中間的女人們並一路做記號。
突然我停下了,我轉頭問我後面的萬珊珊:「萬珊珊,你也算是世家出身,你看看我們腳下,你看出什麼來了。」
萬珊珊說聽我這樣問她,低頭看了看腳下,突然咦了一聲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後面的木清溪問我們:「這裡有什麼,除了霧氣沒有別的了。」
萬珊珊搖了搖頭說:「李先生讓我看腳底下,我發現我們腳下的河床有些雕鑿的痕跡。看上面的鑿痕,年代已經很久遠了,因為已經快被水給磨平了,但是還能看得出有些大石頭是被拿工具鑿過的。」
的確如此,有些大的石頭上有被雕鑿的痕跡。一些在河邊矗立的比較大一些的石頭上面都有一些空洞,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因為上下左右很有規律。但是經過長時間的河水沖刷,這些空洞有的基本被磨平了。
旁邊的河水還能將近看得出流水,也能聽得見流水的響聲。我感覺流水的聲音好像比之前大了一些,不是因為河道變窄而水流變急。我們都知道水道變窄水流變急,那麼河水的響聲會很急。如果水流量大了河道又寬一些,那麼河水的響聲會發出一種沉悶的濤聲。現在河流就有一種濤聲的感覺,但是由於霧氣太大,也不知道現在霧溪的河面究竟有多寬了。
我小心翼翼的解開繩子,讓後面的人原地不動,我慢慢的靠近水邊,又伸手試了一下水溫,這個時候更能感覺水溫很低。我叫過唐雲馨和萬珊珊過來,也讓她們試一下,三個人不能同時出現錯覺。果然水溫已經很低了,有些冷的徹骨了。
我們返回去又重新拴在了一起,繼續向前走。黃洛瑤和木清溪不知道我好幾次下手試水想要幹什麼,還以為我是要喝水呢,所以攔住我不要隨便喝水。我現在倒是有點懷疑那些喝完這霧溪上游水的人,肯定是因為貪圖水的清涼喝完了鬧肚子,因為水溫太低了,都可以做冰鎮了。
現在我們離淨水巖大約七八公里左右了,一上午的時間已經過去。為了補充體力,我們在河邊找了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在上面吃飯。在霧氣蒸騰裡面吃飯,感覺有點像是神仙,四周什麼都看不到。
吃完飯木清溪小聲的在唐雲馨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唐雲馨點頭答應了。唐雲馨又找了萬珊珊,萬珊珊也同意。結果四個女人向著一邊走去,我知道她們要去做什麼。我和徐平能夠隨地解決了,她們不行,做女人就是這麼一個不好的地方。其實現在她們就是當著我們的面方便,如果不是使勁的湊上去,也根本看不見。
我把哨子交給唐雲馨,囑咐她說:「這麼大的霧,很危險,有什麼事情吹哨子。」
唐雲馨接過哨子,和其他三個人走了兩三步我已經看不到了,只能聽見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但是很快由於霧氣的阻擋,說話聲音也聽不見了。我坐在剛才的石頭上面,看了腳下的這塊大石頭,在上面有三個柱狀的突起。雖然這三根柱子已經被磨的很圓滑了,但還是能夠看的出這是人工雕鑿的不是自然形成的。這些石柱倒是有點像是拴船用的柱頭樁子,上面一塊看得出要比下面大一些。
我突然聽到一聲哨子響,然後就是一聲女人的尖叫,聽聲音不像是唐雲馨萬珊珊,倒像是黃洛瑤或者是木清溪。聲音就在我右上方不到20米遠的距離,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和徐平站起來就要向聲音的方向跑,我讓徐平在這裡等著不要動,我過去,如果有問題我再發信號徐平過去。徐平表示明白,抽出傘兵刀坐在岩石上戒備著。
我也抽出腰間的傘兵刀,而且小心起見,我直接就把折疊的那部分打開。我握在手中開始向那邊靠近,走了沒幾步就已經能夠聽見她們的說話聲音。聽得出好像是唐雲馨在安慰著什麼,一邊還有啜泣的聲音,再就是譏笑的聲音。聽得出她們四個似乎是沒事,我收起了傘兵刀,很快的跑了過去。
一邊跑一邊問:「雲馨,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雲馨聽得出是我的聲音,回答說:「沒什麼事情,就是木清溪被嚇到了。你來得正好,順便看看這些東西。」
我知道這邊有了新的發現,於是走了過去。我考進了才發現木清溪正在抱著唐雲馨發抖呢,聲音中帶著哭腔。萬珊珊在一旁沒有說話,似乎正看著什麼,而黃洛瑤正在譏笑木清溪的膽小。
我看了看四個人沒什麼大礙,鬆了一口氣,別還沒進到大霧嶺中先損兵折將,這太不激勵了。我突然看到木清溪的褲子還沒提上呢,白花花的屁股就是在白色的霧氣中也是很顯眼,這幸虧抱著唐雲馨要不然還指不定看到了什麼。
我連忙拉過黃洛瑤小聲了提示了她一下,然後我走到萬珊珊旁邊,想要知道她在看什麼。黃洛瑤聽我這麼一說然後看了一眼木清溪,更加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朝著木清溪的屁股拍了一下,估計木清溪也緩過神來了,感覺出下面不對,又被黃洛瑤肉挨肉的拍了一下,一下明白了,趕緊提上褲子。不知道木清溪又做了什麼,我沒轉身看要不然會被罵作流氓,這個時候唐雲馨和黃洛瑤竟然都笑了起來,還有木清溪的嗔怪的聲音。
我走過去一看知道萬珊珊在看著什麼了,在她的前面是一道土坡或者是或不高的一段峭壁。在那段峭壁下面有幾具死屍,正確來說連骷髏都算不上,因為已經腐爛的基本上快沒了。倒是身上還有一些衣服什麼的,破爛的頭骨正好衝著外面。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有人尖叫並且出哨子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這些屍體。原來唐雲馨她們四個人為了特地避開我和徐平想要小解,於是就向霧中多走了兩步。她們四個女人約定輪流方便,一個方便其餘的三個人幫忙給看著,以防我們偷看。聽到萬珊珊說道這裡,氣的我真是七竅生煙,把我們想成什麼人了。再退一步講,就算我們想要偷看嗎,這麼大的霧氣,能看見什麼。
木清溪人很內向,輪到她時就算在女人中間也有點不好意思,也加上這裡是荒山野嶺沒有點安全感。木清溪就向外面又走了兩步,結果就到了這個巖壁下面。正當自己小解快完了的時候,一回頭正好看到一個骷髏的黑洞洞的眼睛正看著自己。結果嚇的沒提上褲子,撅著屁股一邊吹著哨子一邊叫著衝了出來。
後來唐雲馨她們一看是幾具死屍,就不斷安慰木清溪,然後就是我過來了。我搖了搖頭,真是無奈,這麼怕死人,要是放在考古專業還不嚇死。我看了看地上的這些東西,又看了看四周,大體心中有了譜。
我問萬珊珊:「你看出些什麼了?」
我們沿著霧溪向上走了一段路,但是在唐雲馨她們這些女士們解決生理問題的時候,發現了幾具古代的死屍。
☆、第三章 霧溪上的冰
第三章 霧溪上的冰
我們因為不清楚大霧嶺的具體情況,當地人也是三緘其口。大霧嶺山下的人因為敬畏所以並不向大霧嶺去,那裡除了極少數的人已經千年沒有普通人進入了,所以當地人也並不太清楚大霧嶺裡面的狀況。
我們為了熟悉一下大霧嶺,只能自己想辦法靠近一下大霧嶺。我們最終選擇了和我們手中地圖上的一條相貼合河流,這條河流叫做霧溪。行進中因為女士們小解,卻發現了幾具早已經爛成骨頭的屍體,讓人虛驚一場。
萬珊珊指著地上碎了的盔甲說:「這是秦漢時期的明鏡甲,雖然都已經破碎不堪了,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是秦漢時期的盔甲!」
「真不愧是世家出身?」我感歎說。
的確這些地上三者這些盔甲片都是秦漢時期的明鏡甲,秦漢時期的盔甲一改戰國時期的那種魚鱗甲的製作方法,把盔甲的甲片擴大呈方形拼接。到了唐朝的時候盔甲發展到最高峰,同事唐朝也是冷兵器時代的高峰,從無堅不摧的唐刀就可以看出,唐刀就像現在日本武士刀的原型。,最出名的就是統兵大將的鎖子亮銀盔,也叫明光亮銀甲,就是戲文裡面的金甲。這個時候的甲片也是拼接的,但是甲頁小了很多。
只有秦漢時期的甲片才會這麼大,而且一般這是軍隊中下級軍官穿戴著,一些高級軍官還是穿著魚鱗甲。地上有幾把腐朽很厲害的劍,是青銅製的,而且細長,典型的秦朝制劍的方法。我起身向四周走了幾步,想要在看看周圍,因為霧氣太大,很多都不清晰了。周圍有些木頭殘渣,應該是搭建什麼的殘留。看來這個地方倒像是一個工棚之類的,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都死在這裡。
突然萬珊珊喊了我一聲:「李大哥,你看看這個。」
萬珊珊遞給了我一塊很破碎的木片,放在手中要是稍微一用勁就能捏得粉碎。木片上還隱隱約約有幾個字「簪梟」「服」這幾個字,看來是南越國的東西。因為這個簪梟是秦朝時候一個軍功爵,屬於當初商鞅制定軍功爵制度的倒數第三等。後來趙佗一直沿用的是秦朝的制度,無論是在地方還是在中央,軍隊也是如此。這個簪梟就是屬於下等有軍功的軍官,大約相當於現在的連長一級的。
我捏碎了這塊牌子,這還是大果紫檀製作的,算得上是自然界最堅硬的木頭之一了,不過現在就像是一把沙子一樣。這下面一共有十幾具屍體,有的早已經連骨頭都不剩,能夠看得出來是因為地上有一個人的痕跡還有一些甲片。這裡應該是搭建過什麼工棚的,因為左右20多米都能看到木頭腐爛的黑色參照,還有一些沒有腐爛的鉚頭之類的。
我讓碎木屑從手指尖滑落下來對唐雲馨說:「看來這裡有人住過,應該是當初修建陵墓的人。河邊的石頭上都有人工雕鑿的痕跡,還有一些拴船用的石柱子,這裡又有工棚和死人。這個河道肯定是為趙佗修建陵墓運送石料木材的,不然不會有人為的痕跡!」
如果沒有想錯的話,這裡的河邊上那些石頭上面鑿痕,除了那幾根石樁是用來拴船靠岸的外,那些石槽也是有其他的用處的。萬珊珊說這些石槽可能是因為河流在山洪時期太急,所以就在河邊的石頭上架起木架,用來支撐運送物資的船向上走。我想像這種說法還算是合理,因為我也想不起來還有什麼其他的理由了。
唐雲馨對我說:「看來我們裡的目的地很近了。」
我們開始往回走,徐平還在等著我們。黃洛瑤攙著滿面通紅的木情緣,一邊還在奚落她。我們回到剛才吃飯的地方,徐平還在緊張的拿著傘兵刀在等著我們回來。他見我們平安回來了,快速收起了刀子,然後迅速的向著我們走來。我還以這傢伙是來迎接我們的,沒想到是向萬珊珊獻慇勤的。
我們又開始往前走,結果沒走了多長的距離,我感覺更冷了。這個時候霧氣更重,基本上到了對面見不到人的地步了,幸虧是白天還能看得出霧是白色的,要是晚上可真是伸手不見五指這個詞能夠形容的。
我側耳聽了聽,還能夠聽見水聲,但是比剛才我們聽到的那種濤聲小了很多。不知道我們是偏離了溪水的方向,還是就是水流小了。我想了想,決定向著水流發出聲響的地方前進。因為如果沿著霧溪往前走,說不定就能找到進大霧嶺入口。
我們慢慢向著前面走去,整個大霧中寂靜異常,除了我們的走路的聲音,再就是樹六的聲音。突然我停下了腳步,我聽到一些細微的撞擊聲音,很小但還能夠聽得出來。我停下來讓他們也仔細聽聽,是不是我聽到的撞擊聲。
這個時候萬珊珊突然說:「這是冰塊與冰塊撞擊碎裂的聲音!」
我聽到這裡有點吃驚,這裡是北緯20度左右,基本上屬於地理意義上的熱帶了,哪裡來的冰塊,再說這裡也沒有高山冰川最高的也不過是1600米。我問萬珊珊沒有聽錯吧,這個地方哪裡來的冰!
萬珊珊回答說:「我有一年冬天坐船從波士頓到倫敦,一路上聽到不少大西洋裡面票留下來的冰塊的撞擊聲,只不過聲音比這個大很多,但是幾乎是完全一樣。」
這個時候黃洛瑤嘟囔了一句:「聽著有點像是泰坦尼克號的航行路線。」
不管是不是泰坦尼克號的航行杭行路線,既然是冰,那就夠玄乎的。我繼續往前慢慢的走,在這麼大的霧中直接不敢走得很快,只能摸索著前進。這次幸虧帶著登山杖來的,萬一腳下是深淵或者是突然下陷的河流,一腳踩下去就麻煩了。何況我們現在用一句話形容很貼切,我們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終於我感覺我的登山杖點到了水中了,我趕忙讓後面的人停下。現在我們就像是一群瞎子,一個人在前面摸索著前進,在這麼大的霧中,明眼人和瞎眼的人沒什麼區別的。我蹲下來,仔細看了看前面,真的發現和裡面有冰。忙把大家都交過去看,都嘖嘖稱奇,因為在海拔這麼低而且又處於熱帶的地方竟然能見到冰。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們為什麼一進到大霧中有一種冷的感覺了,者流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冰窖。河面的冰不斷融化吸收著熱量,另外大霧遮蔽了陽光,所以得不到外界充足熱量。這個地方能夠維持這這樣的一個溫度,全憑著空氣的熱量交還。即使是這樣,這裡的溫度低的小人,怪不得我們進來我立馬就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