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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節

「就算是現在的技術也是很難,唯一和這個有點相像的是扎壓鋼板的技術。」我抬頭和唐雲馨說道。
「古人有高強度的鋼板冷軋機械嗎?」唐雲馨反過來問我。
我頓時啞口無言,鋼板冷軋技術不過才是近半個世紀的事情,那個時候哪裡來的機器。我站起身來,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用金屬鋪就地面,而不是通常用的磚石。我突然看到了兩旁的那些盔甲武士了,我走到最近一個跟前。先是用傘兵刀敲了敲盔甲,這次沉悶的多了,但還是有些空洞一樣,估計裡面不像是用活人穿戴的。
「這些肯定是北面齊王陵地下的那個兵工廠製造的!」我對唐雲馨說。
唐雲馨也過來看了看,點了點頭,的確和那裡留下的那些盔甲一模一樣。盔甲的甲片,面具什麼的都是一樣。我想要看看這裡面是什麼,於是用傘兵刀使勁撬面具,想要將面具拿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可是這次並不像在那裡那麼好拿下來,這次廢了老大的力氣卻一點也沒有撬動,好像是直接被焊住了。徐平也不知道我想幹什麼,過來使勁掰這個盔甲武士的腦袋,可是紋絲不動。
唐雲馨看我們兩個一個在撬人家的臉,一個在費勁擰人家的腦袋。連忙攔住我們,問我們:「你們兩個不干正經事,在幹什麼呢?」
「我看他在撬人家臉,我很費勁,我乾脆把這傢伙的腦袋擰下來不就省事了嗎?」徐平沒心沒肺的說。
「我是想看看面具底下是什麼!」我停下了手。
「你們兩個別胡鬧了,這個陵墓很古怪,咱們趕緊找到了東西趕緊回去。」唐雲馨又笑又氣,都什麼時候了,兩個人還在這裡胡鬧。
我點了點頭,真是,這座陵墓是很古怪,金屬地面,墓室內的盔甲武士。這才剛進來,誰知道再往裡面是什麼。還是趕緊去找那個承天寶匣,找到之後趕緊回去。待在這裡,被幾十個高大的盔甲武士俯視著我們,不寒而慄。
三個人繼續往前走,前面又是一個門,這個石門是開著的,上面也是那個城市的符號。我們走到門這邊站住了,沒敢再往裡面走,還是怕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還是打一發照明彈看看裡面是什麼情況,打出去的照明彈徐徐下落,看這個樣子,前面的空間還很大。我們藉著照明彈,這裡是一個大廳,有我們上次看到那個大廳的一半,但是沒有柱子支撐著。在盡頭的位置有兩口大的棺槨,這次是確定是棺槨了。
我也參與發掘了幾次這樣的石棺,諸侯王一共應該是三重,但是在戰國中後期的禮崩樂壞的年代,到底有幾重就不一定了。兩個棺槨並排,應該是齊王和正宮王后的棺槨了。在棺槨外圍站了有幾百個盔甲武士傭,全都面向棺槨,彷彿是為了守候墓主人也是在虔誠的朝拜。怎麼這麼多,本以為是就墓道裡面的那幾十座就夠讓人驚奇的,這裡這麼多。看來那個兵工廠裡面的產量挺高呀,鑄造技術一等一的高超,光是這些盔甲的堅硬程度就已經讓現代技術望塵莫及了。
我們從這些盔甲武士中間的向棺槨那邊走去,這些盔甲武士手中全都是利劍金戈。我想試一下這些武器的鋒利程度,隨便向一個武士手中的劍刃抹了一下,立馬就感覺手指一疼,一看手已經破了。真快,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什麼材料做的,一點銹都沒有生。
我們走到兩座棺槨前面,這兩座棺槨大的不像話,裡面盛10個人都處處有餘了。棺槨上全都是神仙升天,祥獸獻瑞的圖案,雖然刻畫的很簡潔但是很生動。棺槨外面也沒有什麼字跡表明墓主人的身份,我們一開始就自主臆斷這是齊威王的墓,但現在還沒有任何標明這是齊威王的陵墓。
在兩個棺槨後面就是一面很大的牆,我讓徐平向著牆根打一發照明彈。沒想到照明彈崩到了一個什麼上面掛住了,但並沒有去注意這些。牆上面果然有字,還是漢隸。我一看落款,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又是這個安期生,總是二進宮,不一次性把事情搞定。
不過既然是安期生的傑作,肯定會有坑人的地方,我們還是小心為妙吧。上次在影墓那裡,我們就被坑了一次,差點丟了小命。
我看著牆上的字,上面說的很明白,這是自己在這座陵墓建好了之後第二次進來的。
「哎,哎,別光顧著自己看熱鬧,給我們講講這上面說的什麼!」徐平看著我一直在盯著牆上面的字。
「我看就是你自己看不懂吧,你說你自己在文物考古局博物館待了這三四年了,怎麼連個隸書都看不懂!」我諷刺徐平,真是的,就算是耳濡目染也學會了,漢隸又不是多麼難的字。
我還是耐著性子告訴了徐平這上面寫的內容,這上面說的是安期生設計這座陵墓的一切,包括這些盔甲武士也是他的傑作。當初是為齊威王設計的,在齊宣王時期建造。自己在齊威王時候回到了自己祖地一次,因為自己的身體出了很大的問題。當治療好自己的身體後回到齊國時候,齊威王已經死了,齊宣王繼位。這位齊宣王和他的父親一樣,對長生表現出很有興趣。
自己在齊威王在位的時候告訴齊威王天齊淵是塊風水寶地,能夠舉身飛昇,其實本來想要通過巨大的工程量打消齊威王求長生的念想。沒想到齊威王還信以為真,徵調5萬勞工為他修陵墓。齊威王死後齊宣王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想把他老爹給扔了出去,自己進去。
安期生回來說這個地方可以葬兩個人,只是稍微修改就行了。於是將這座陵墓建成了上下兩層,其實安期生只是想要通過齊國的國力建一座牢固的密室,保存自己的秘密。於是在建造過程中偷偷將地下的那一層修改了,保存了自己的秘密。
「看來現在齊王陵附近小孩們唱的歌謠是真的,齊威王和齊宣王父子兩個真的被葬到一起了!」唐雲馨也記起了那首詩,還有父親告訴我們的歌謠。
☆、第十七章 下面有暗室
第十七章 下面有暗室
我們進入到陵墓內部,才發現這個墓室還真的和其他的不一樣。這個陵墓不像其他的陵墓有描繪主人生活前殿和盛放棺槨後室,也沒有盛放陪葬品的耳室,有的就是一個大廳,裡面停放著兩口制式一樣的棺槨。這絕對不是夫妻棺槨,因為先秦之前的帝王夫妻合葬,就算兩口棺但一定是放在一個槨內的。這一定是齊國的兩代王的關過了,看來歌謠是真的。
唐雲馨問我這真的是兩代齊王的棺槨嗎,她是第一次聽說過兩個王用一個陵墓的。
「這就是為什麼要你的探測儀在那兩座封土地下探測,我們不是發現那下面只是一個實心大土包?!」我點了點頭回答她說。
「那我們找的東西在哪裡,不是說還有一層嗎,我怎麼沒看到入口!」徐平已經不拿煩的聽故事了,問我怎麼才能到下一層去。
我看了看上面只寫了很短的一句:「移天換地」。
這什麼意思,安期生就這麼喜歡讓人猜迷嗎?我讓徐平再打一發照明彈,看看周圍的地形。照明彈打了上去,我們三個人分開在這間墓室裡面使勁找到達下一層的入口。但奇怪的是,這主墓室的底面也和墓道一樣,也是一整塊不明金屬澆鑄成的,地上連一塊縫隙都沒有。周圍的牆上更不可能,磚縫都被鐵水澆築的死死的。我們找了多半個小時,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又重新到兩座棺槨前面集合。
「移天換地,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們把墓室翻個個!」徐平氣憤的踢了一腳左邊棺材,結果自己的腳受罪了。
「那不可能,誰能把整個墓室翻個個,應該另有意思!」唐雲馨對徐平說。
「那要我們出去把真正的天地翻個個,那更不可能!」說完,估計又忘了疼了,使勁又往右邊的棺材,結果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這兩個大石棺,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估計正好對應在這上面。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牆上說的移天換地應該就是將這兩個棺槨掉個,左邊去右邊,右邊去左邊。」我看著這兩具棺槨說。
「古代的時候,一般是以父為天,古代父天母地就是這樣來的。母親的棺槨沒有,兒子就會代表大地,這樣就成了父天子地。這種說法在道家中也是能說的通的,安期生是道家的人物,這座墓是他建造的,那麼他一定會這麼擺放棺槨的。」我解釋說。
「可是,這兩座棺槨上名字都沒有,連上面刻得花紋我看都是差不多一個模樣,我們怎麼知道誰是老子誰是兒子!」徐平憤憤地說,自己圍著這兩個大棺材轉了兩圈,「難不成撬開棺槨,將兩位拖出來挨個問!?」
「就算是我們準備打開棺槨,但是這一塊石棺棺蓋不下兩千斤,就指著望我們三個人根本不可能,咱們又不是楚霸王,力能扛鼎。」 徐平繼續噴口水,沒想到這個時候唐雲馨竟然同意徐平的說法,點了點頭。
我看了一會兒說:「不用這麼麻煩,左邊的是老爸齊威王,右邊的是兒子齊宣王。」
「你怎麼這麼確定!」徐平和唐雲馨竟然異口同聲的問我。
這問題問的我有點很不爽,我解釋說:「左昭右穆的道理,這是墓葬制度最簡單的事情。昭穆制度是從母系社會流傳下來的,是宗法制度的一種,不亞於我們歷史課本裡面的嫡長子繼承製就死所謂的大宗制。這種制度到現在還都有,一般都體現在我們的輩分排名上。這種制度是從西周王朝開始正式確定下來的,雖然齊威王的時候禮樂崩壞,但還是嚴格的遵從著這種制度安葬。你們還記得清東陵和清西陵嗎,就是昭穆制度的很好的例子。」
「那也不能分辨出哪是爹哪是兒子呀!」徐平插嘴。
「我還沒說完,你插什麼話!昭在漢語中有光明的意思,也就是天;穆在漢語中一個意思是冥,就是幽冥大地。道家也是接受這種觀點的,昭穆制度同樣適用於道家。我之所以知道左面的是齊威王是因為根據齊國的王系世表的知道的,齊國的始祖雖然是尊田完田敬仲,但是在尊排位是以田和為第一。因為田和是田齊的建立者是周天子確認冊封的正式的齊候,所以齊國田氏王族是尊田和為齊太公。」我拍了拍左邊的石棺說。
「一般二世、四世、六世會排在始祖的左邊就是昭,正對著奇數三世、五世、七世排在右邊也就是穆。這個齊威王是四世,齊宣王是五世。所以左邊的棺槨是齊威王的,右邊的棺槨是他而起齊宣王的。」然後又走到右邊的石棺。
「我還以為你就是進文物保護局混飯吃的,沒想到你知道的這麼多。下面咱們怎麼辦,棺槨太沉還是很難移動,革命事業還是困難重重,道路險阻!」徐平打趣我,一邊還在口吐俏皮話。
我懶得理他,看了看這兩座棺槨:「還記得那座兵工廠的石台嗎,我們找找這底下有沒有槽線之類的。我看安期生也就會用這一招了!」
三個人趴在地上小心的拂去地上的塵土,尋找地上有沒有像我想像的一樣的線槽。果然,和在那座假王陵裡面一樣,地上有不明顯的線槽,遠遠要比假王陵裡面淺的多,不仔細找還真看不出來,還以為就是地上的磨痕。這兩道槽線以兩座棺槨為兩點圍成了一個圓,棺槨底下也和那些石台一樣有縫隙,估計也是有滾軸。
我們按照順時針的方向小心翼翼移動兩座棺槨,將齊威王和齊宣王的棺槨掉了個。將棺槨推到正確的位置之後,聽見細微的卡啦的響動。過了幾秒鐘後,聽見棺槨正對的牆上一米高開了一個洞。洞口並不大,只容一個人鑽進去。
徐平掰開一直螢光棒扔了下去,這裡面似乎有點像是滑梯,沒有台階,螢光棒滑了下去,並不是多麼深,也就是只有五米深。我拿出繩子繫在這兩個棺槨上,然後將繩子扔到洞裡面。這樣滑下去還是感覺太危險了,我想了想又將三個人的背包先扔下去,用背包在下面墊一下。
這次是我先下去,因為本來是徐平一馬當先的,這傢伙竟然是大頭朝下的往裡面鑽。氣的我拉著他的腳一下子拽了出來,大腦都被當豆腐腦吃了!我小心的下到裡面,慢慢往下滑。當我感覺腳下踩到背包時還是不敢完全落腳一隻手還是緊抓著繩子。可以看見那根螢光棒在閃著藍白色的光,光亮可以照出周圍並沒有什麼。我雙腳探索的落了地,將地下的一個背包拿了起來,從裡面掏出冷煙火點亮向四周為扔去,確定這個範圍內並沒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