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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過來一趟,我有事情要你去辦!」父親在那邊說道。
我聽到爸爸這個樣子就放心了,估計沒有什麼很大的事情:「你那麼多學生,隨便派幾個人不就辦好了!」
父親在那邊笑著說:「人家就沒事了,老師也不能隨便使喚學生。是咱們自己家的事情,自家的事情還能拜託外人去辦理!你快過來吧,一起吃午飯!」
我聽了這些,說一會兒就過去,就掛了電話。下了樓騎上自行車就往父親那邊去,夏天的太陽可真是毒呀!父親是大學的教授,原先是和母親住在家裡的,但是母親在我很小就去世了,父親直到把我撫養大一直畢業工作,自此我上班不常在家,於是他就搬去學校原先給他安排的韻竹園去住了。
韻竹園是齊魯大學在解放前專門為學校教授見得居住地,解放後曾經荒廢了一段時間;近些年修葺好了,讓一些不願意住在樓房裡上下樓的老教授居住,因為這裡是一片平房和二層小樓。父親居住在這裡有好幾點原因,用他的話說是首先是離的的學校近,再其次是環境不錯,然後是有學生們就近照顧比我那裡強多了(這話我不願聽),最後是很多老教授們在這裡有話可說不寂寞。有一次我說我爸,你才55歲還不老,怎麼就有了這麼個想法了,其實我知道,自母親去世後他就老了很多了。
我騎著自行車往齊魯大學那邊去,齊魯大學裡我這邊不是很遠,騎自行車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路程。一邊棲一邊哀歎,為什麼自己連個汽車都買不上,看著開汽車的人開著空調,羨慕嫉妒恨。自己在路上順便買了些菜和水果,估計老爸那邊沒什麼可以下廚的東西。自己還開車,連個本都沒考出來,自己考了兩次都沒過,都快心灰意冷了。頂著大太陽呆了齊魯大學的竹園,這地方還真是不錯,樹木參天,竹影重重,蟬鳴聲和鳥鳴聲相應和,清風徐來,夏日的暑氣立馬就給去了一大半。
進到老爸所住的那個院子,看到好幾個老師正坐在樹蔭下看書,趕忙上去打招呼,老教授們都紛紛回應著。問他們父親在哪裡,說他正在自己屋裡呢,好幾個學生過來拜訪。我走到父親的屋裡面,看到好幾個學生正在請教父親學術的相關問題,父親是一個語言文字專家,我自小也是受他熏陶,所以古文字造詣比較深。
我看父親那邊一時半會兒也講不完,父親也向我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你自己先等一會,講完了和你說。我自己到冰箱裡拿了一瓶汽水,這是老爸的學生送來的,反正我沒給買。我拿著汽水走到書架前面想要找本書看以打發時間。我突然想起來了,在博物館裡面的威王祭天盤,看看有沒有有關這個時期相關的書籍。我找了一本商周時期祭禮古銅器銘文的書籍,一看署名我差點笑了出來,是老爸自己寫的書。
我翻了翻看了一下,裡面都是商周時期的出土各種祭祀用的青銅器,我大體翻了一下,有關祭天的青銅器並不是很多,也沒有我想要找的,裡面竟然有關於威王祭天盤的內容。我看了一下,祭天盤上的內容和我以前翻譯的沒有什麼區別,另外上面說祭天盤的底面有幾個字並不是商周時期的鐘鼎文,這種文字從來沒見過,與其說是文,到不說是一種符號,這個符號像是一座建築或者是城市,很簡潔的刻畫符號。老爸書上說自己和幾個相關的文字學教授也沒有解讀出來,因為國內並沒有出土過類似的文字的東西,古籍上也沒有。
「看完了沒有,看完了就去做飯,今天你劉叔叔來過,拿了兩瓶好酒,是專供政府人員的特供,今天咱們爺倆喝上幾杯。」父親站在我的背後說道把我從書本中叫了回來,我一轉身,原來父親的學生都已經走了。
「劉叔叔來過,他來幹什麼,是不是來告狀了!?」我沒好氣的說道。
「告什麼狀,本來就是你不對,有那麼頂撞長輩和上司的嗎?還好是你劉叔叔,換其他人,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不讓你記上一個大過算你好事!」父親沒好氣的說。
「劉叔叔來沒說什麼吧,真是的,如果換了其他人,我還懶得管!」我轉身往廚房那邊去。
「沒說什麼,他來了坐了一會兒就上你爺爺那邊去了,快去做飯,吃晚飯我有事和你說。」父親催促道。
一般來老爸這裡做飯都是我,父親不是不會做,自母親去世他搬到這邊來後慢慢自己就學會做飯了。說實話是在不怎麼樣,這麼多年了沒進步多少,做出來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吃。所以他一般都去學校的老師餐廳吃飯,他住在這裡因為這裡有不用做飯的苦惱。我好幾次要他搬回去,這樣方便照顧她,可是他就是不願回去,說等我結婚後就會搬回去,等著給我看孩子。我心想,你就等著吧。
「老爸,叫我什麼事情?」我一邊吃飯一邊問。
「你劉叔叔來說讓你休假了,我這邊正好有幾件事讓你去辦。」父親一邊喝著酒一邊說。
「什麼事情,電話說是咱自家裡的事情,可是爺爺奶奶那邊沒來電話說什麼,我週一的時候剛去過,叔叔也沒說什麼事,咱家裡還有什麼事情?」我有點不解。
「是這樣,首先是你太爺爺的忌日到了,你回去上一下墳。今年我和你叔叔就不回去了,那天正好都有事情,你爺爺年紀大了就更不能回去了,就你休假有空,你回去一趟吧。」父親說道。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就這事,您在電話裡和我說一聲不就完了嗎,這麼熱的天讓我跑一趟,還有事嗎,一併說完。」我很不滿,大中午頭頂著太陽就為這件事。
「著什麼急,還有,你二爺爺來電話,說老家裡的院子裡草滿了,他沒鑰匙進不去沒法收拾,你回去收拾一下,院子打掃打掃,房子有漏雨的地方修補一下,順便到你二爺爺家走一趟。」父親說道。
「這個好辦,上完墳給一併弄好就行了。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我看父親的意思是還有事情,於是問道。
「有,你都二十七八了,該找對象了,我從來沒有管過你的感情生活,但是我架不住你爺爺奶奶的嘮叨,我去一回說一回,我老子不像你老子那麼好說話……」老爸立馬開始向我開炮,我就知道到最後會是這樣,每次去爺爺奶奶那邊也是這樣。
「好好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別催了,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給解決……」我急忙攔住他的話頭,就我爸這教授的口才,能不帶重複的給我上兩個多小時的課,能從上古神話時代堯舜禹湯一直給我說到民國往事然後再繞到我身上。
「知道就好,你都糊弄我多少回了,你抓緊點,另外,待會走的時候去一趟你爺爺奶奶那邊拿著老家的鑰匙!」父親很不滿看著我這樣敷衍。
吃晚飯有事沒事聊了一會兒,看到父親又有學生來我就走了。讓父親這一攪和,本來想問問祭天盤的事情結果忘了,算了,下次吧。簡短截說,到爺爺奶奶那邊拿了鑰匙,吃完了晚飯,又被因為對像這件事情給狂轟亂炸又是一個多少小時,我頭昏腦脹的回家了。回到家整理了一下東西,準備回一趟老家,上墳打掃老屋,順便拜訪一下親戚,完成老爸交給的任務。
☆、第十章 老宅
第十章 老宅
我還沒有去找劉先初算賬,結果這劉局長已經來找老爸告狀了。這下好了,已經被劉先初停職了,還要被老爸流放。
我的老家叫石羊村,因為當年在它的村北挖除一隻石羊。從住的城市到鄉下的老家有80多公里,需要公共汽車,要走上一個多小時。我第二天坐上回老家的公共汽車,一路上昏昏沉沉的在路上被顛著。老家的村莊也是齊魯大地上的一個普通的鄉村,倒是因為發掘出一頭刻滿文字石羊兒名揚天下,而這些年以來因為溫室大棚蔬菜發展的也挺不錯的,大伙手裡都有了錢,日子過得都挺好的。我每年都要回五六次老家,不是為了上墳就是為了哪家親戚的紅白喜事,再就是走親訪友,還有就是逢年過節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售票員給叫醒,因為石羊村也是這路汽車的終點站。我糊里糊塗的下了車,夏日裡的高溫還是讓我有點昏昏欲睡。熱辣辣的的太陽讓恨不能趕快找一塊陰涼地方躲起來,我拖著身子想著路邊一個賣冰棍的遮陽傘走去,想買一瓶冰鎮汽水降降溫。
走到那邊買了瓶汽水,站在遮陽傘地下喝著汽水,總算又活過來了。遮陽傘下還有幾個人在站著玩,估計都是在說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其中有一個人說村委會主任家來了兩輛軍車,下來好幾個人,讓村主任帶著上村裡的飯店吃飯去了。我並沒在意,誰家還沒有一個兩個當兵的親戚。
快中午了,到村頭買點點東西到二爺爺家走一趟,順便蹭頓飯吃,商量一下明天上墳的事情。我提著東西到了二爺爺家,因為早已經在電話中說我要來,二爺爺早等著了。進去後被二奶奶先拉著說了一通,還是找對象,趕緊成家立業的事情,老人們都是這樣子。
二爺爺家的叔叔嬸子們做好飯,這一頓飯吃的簡直成了我的審訊會了,被家裡的上上下下一頓狂轟亂炸,全部都是對像問題,就沒有別的了。我趕忙轉移話題,問二爺爺怎麼個上墳,以前我就是跟著,事情都是父親他們半的,再早一些是爺爺他們。二爺爺說咱們明天下午天涼快了就去,讓你二奶奶包好餃子,然後再買點東西就行了。
我們吃了飯,我跟二爺爺說:「爺爺讓這次回來把老宅子那邊給收拾一下,您上次打電話說是裡面的草都老高了,這次我走的時候把鑰匙留給您。」
「我老早就想進去收拾一下,沒有鑰匙,你爺爺原先給我的那把鑰匙讓你弟弟給不知扔到哪裡了,剛換了大門不久就給撬了不好,你回去自己收拾一下,晚上回來吃飯,我就不過去了。」二爺爺說。
我往老屋那邊去,老屋裡二爺爺現在的家不是多麼遠。到了老屋那邊,打開門進去,發現院子裡面長滿了蒿草,都到了大腿了。老屋還是像是解放前的老建築,是青磚青瓦斗拱起簷的老房子。我聽我爺爺說勞務市場太爺爺年輕的時候建的,因為家裡有錢,所以當時請了十里八鄉最好的設計師和建築師建造的,雖然不大,但絕對是建築的精品。
爺爺說太爺爺臨終前叮囑她和二爺爺兄弟兩個,這個老屋風水很好能給家裡帶來好運。絕對不能拆了老屋重建或者是改大的格局,最多能重新修補裝修換換裡面的傢俱之類,不然視為不孝。爺爺和二爺爺不太會相信風水好不好的問題,倒是後一句的不孝把老哥倆個鎮住了。老兄弟兩個分家的時候老屋給了爺爺,田地什麼都給了二爺爺;再後來爺爺參加了革命,就搬到城裡面去了,一直到我就再也沒回老屋長期住過。
只是每年每個季度都會回來修葺一下,防止漏雨之類的損壞房屋,總體來說老屋保存的還是蠻好,都快一百年,算是文物建築了。只是前些年下大雨把院牆還有原先的門樓都給淋塌了,父親回來請人重新建了新的牆的大門。雖然老爸很想復原的跟原先的差不多,但是鎮上的施工隊實在是差強人意,結果弄得古不古洋不洋的了,但是院牆高很結實就再也沒有人去恢復老樣子了。
看著院子裡面的蒿草,我有點頭大了,這麼熱的天,者的累死我,早知道說什麼也要拉著二爺爺或者是其他的人來陪綁了。我從儲藏室那邊找出鋤頭等工具準備拔草先給解決掉,但是自己突然發現,院子裡面最近肯定是有人來過,還不只是一個人,因為很多草是倒著的,一個明顯的腳印將草都給踩斷了,這麼熱的天,斷草還沒枯萎說這是最近一兩天的事情。
我納悶是誰來過了,這個空宅子又沒什麼好偷的。也許是路上玩的人又不小心把東西丟在這裡面爬過來拿的,這個人好水平,這個院牆足有三米。我並沒有在意,還是幹活吧,先把草除掉放到太陽底下曬乾最後一把火和那些枯枝敗葉一併燒掉。
收拾完了院子,看著痛快多了,乾乾淨淨的就是好,回去跟父親和爺爺說一下,乾脆鋪上地磚或者是用水泥抹上,省的還要拔草累的要死要活。收拾好了以後我就扛出牆角的梯子爬到屋頂上,上去看看瓦片有沒有碎裂的,如果有需要換上防止漏雨破壞的更嚴重。為了修補這個老屋,父親專門請磚瓦廠燒了一批這樣的青瓦和青磚,真是用心良多,放我的身上我可下不了這麼大的力氣。
我爬上了去,發現上面有不少瓦片是碎的,一般瓦片因為風吹日曬壞的都是自然而然的裂開幾道紋,最多不超過5條。但是我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幾片瓦是以一個著力點碎開了,裂紋是以放射狀往外擴出的,另外還有不少瓦片似乎被人反過來過又放好的。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淘氣,來房頂上掏麻雀窩。我看著這上面的情況,還以為是莊裡的調皮孩子上來掏麻雀窩踩的,因為小時候我在老家這邊也跟小夥伴們幹過。我一邊抱怨著,一邊爬上屋頂換那些破損的瓦片。我有的時候都很佩服我自己,都說我們作為第一代獨生子女,什麼都不會,可是在我老爸的教育下,我連泥瓦匠和木匠都能做得來,我得謝謝我那老爹,起碼我失業了還能混口飯吃。
換好了瓦,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6點多了,自己餓了,於是就停手了,剩下的那些就明天再弄吧。於是就回到了二爺爺那邊去準備吃晚飯,我走到路口的時候,突然看到對面一個身影很是熟悉,沒錯,是那個女人。我對她的印象夠深了,她的身影深深烙在我心裡了。我急急忙忙跑了過去,但是過去人去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進了哪一家的門。
突然聽見一個人跟我打招呼,是小時候在老家認識的現在做老師的一個女孩子,暑假正好在家。我問她剛才有沒有人站在這裡,她跟我說剛才是自己站在這裡。難道剛才是因為夕陽的光輝造成的錯覺,我們閒聊了一會兒就告別各自回家了。也許是我看錯了,到二爺爺家吃完晚飯又到其他的親戚家拜訪了一下,然後準備會老屋睡覺。
二爺爺極力挽留我在他家裡睡,說那邊沒有人只有我自己不放心。我說沒事,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是沒自己在那邊住過。至於遇到壞人,那他就悲哀吧,落在我的手裡有他好受的,我自己倒是希望多來幾個,好久沒活動一下舒展舒展一下筋骨了,關鍵是那次在博物館被襲還有以後的事情太讓我憋屈了!我攔住往外送我的二爺爺,二奶奶讓我明天早上過來吃飯,我一邊答應這一邊往外走。現在農村還挺不錯,和城市一樣,現代化的農村也是到處是路燈,不用手電筒。
我到了老屋那邊,屋裡的傢俱一應俱全,還有一些日用的家用電器。我打開房門,打開燈,屋裡面的景象讓我驚呆了。好久沒進來,所以屋裡塵土很厚,所以地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腳印。這是什麼意思,另外房間裡的一些飯櫥衣櫃什麼都被打開過門並沒有關牢,桌子上的抽屜也被打開過。
蓋在床上還有一些傢俱上的白被單都被西安開過也沒有蓋好,這一切的跡象都表明一件事,進來賊了,被盜了。這什麼呀,博物館被盜了也就罷了,為什麼我的家裡也被盜了。自己先入為主了,因為博物館遇賊的事情,一看到屋裡的這種景象立馬聯繫到博物館那件事情。
老屋裡並沒有什麼,要錢沒錢,要貴重物品也沒有貴重物品,也沒有很值錢的電器什麼的,就是一些過時書是因為父親那裡放不下帶到老家來的。我拿過掃帚打掃著屋裡面的塵土,收拾一下,關好櫥子門,合上抽屜。然後自己仔細查看了一下,並沒有丟什麼。奇了怪了,難不成是因為亂翻一氣沒有找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算了,可是俗話說賊不走空,起碼要拿點什麼,也許是這個賊比較高尚或者是因為眼界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