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節

第一百六十章 刑立那傢伙……
賊貓被拉起來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站在原地打掃著自己的衣服，其上面已經多出了一些灰塵，但這絕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這個動作最大的目的，是把話題的空間還給我們兩個，只有這樣，才能從我們之間的談話得到一些信息，這是賊貓所需要的。
這種微妙的氣氛在這個空間裡構建起來，很快就形成了一種壓迫的感覺，讓我們兩個迅速的看向對方，開始思考接下來該說些什麼。
而我在這種狀況下，卻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應感，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看著眼前的傢伙，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老兵並沒有我這種丟臉的狀態，只是笑著開口說道：「你能走到這裡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嗯？什麼意思？」我開口問道，反而完全想不通這傢伙是在說些什麼，似乎有許多的信息，但是卻一個都抓不住。
老兵只是笑著，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但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卻只是歎了口氣，說道：「我本以為你在江西的墓裡面，遇到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已經死掉了，而且還有那場槍戰，我想你這傢伙應該很難走出去了。」
這傢伙……難不成當時沒有參與那次戰鬥？
我開始有些緩不過神來，但是這信息已經擺在了明面上，這傢伙如果當時參與在槍戰裡面，肯定會發現我並不在其中，但現在既然已經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那就等同於說出了自己的狀況。
想清楚這一點，我看著老兵就只能點點頭，說道：「當時我不在裡面，不過……當時是刑立他們嗎？」
那時候，站在門外，打算打進來的那些傢伙，我並沒有看到他們的真面目，而至於他們到底是誰，我只有一個簡單的思路，那就是刑立他們。但當時我並沒有任何機會去驗證，因為我跟著黑子逃離了那裡，很快就遇到了李宣彬他們，緊接著就被帶走了，這過程太快，到現在想起來似乎就是幾秒鐘的事情，但是在那期間，我已經見過了秀才的屍體，那種殘酷的事情是不會忘掉的。
老兵只是點點頭，說道：「是他們沒錯，但對面的人我都不熟。」
「嗯？」這話雖然只是平淡的說出，但其中的意義卻有些不同，我看著老兵便問道：「什麼意思？你當時在哪裡？」
「我當時有事情，便提前離開了，和你們差不多，都是走著走著就消失了。」老兵只是笑著，但把話題引到了我身上。
現在的我們並沒有討論為什麼會在這裡遇到，只是以前的事情便已經讓我們無法想明白，或者說那時候的經歷到現在我們都不確定到底是什麼狀況，尤其是我，完全是一頭霧水。
而我看著老兵，只能盡量的思索著，組織著自己的話語，才能開口說道：「當時，秀才那傢伙想要去找到一些值錢的東西，想要獨自去找，而我沒辦法，只能跟著那傢伙，否則以秀才的能力，一個人實在是太勉強了。」
當時的情況實際上更加的複雜，只是現在對於我來說，並不能把那些細節全部說出來，只能大體的概括一下，但儘管是這樣，我還是會想起秀才那傢伙的樣子，而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便立刻回到我身上。
老兵只是點點頭，看著我，臉上保持著一種莫名的笑容，開口說道：「會讓你們離開的理由就只有這個了，我當時已經猜到了，只不過，你們一走，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嗯？」我愣住了，這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但在我們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是我完全想不到的，畢竟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刑立，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在那次離開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說來複雜，也沒什麼意思，那些傢伙反正你也不會再見到了。」老兵只是笑著，並沒有打算仔細解釋一下。
而這時候，賊貓依舊在清理著自己的衣服，但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灰塵什麼的很快就會打掃下來，只是蒙在我們兩人之間的這層薄霧，卻異常的難以打掃，像是一層厚厚的鐵板，中間隔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但我們卻可以在這裡見到彼此，這就已經開始出現了矛盾，並且開始摩擦。
我看著老兵，心裡不安的成分越來越大，我似乎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只是不太想承認，但是不管怎麼逃避，這個可能性都是必然的，而且在我腦海裡已經完全考慮到了，在醫院的時候，我便已經猜到了，而現在，反而越來越證實了這一點。
老兵並沒有等待我的回答，只是開口說道：「刑立他們都已經死了，那幾個傢伙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這傢伙果然是看到了事情的全部，即便是最開始沒有加入，或許是如他所說，提前有事情離開了，也有可能是更可怕的過程，但這傢伙毫無意外的看到了事情的結果，那戰場的結局這傢伙絕對是已經確認了，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眼裡。
「你看到了嗎？」雖然已經明確了這一點，但我只能這樣開口問道，只有這樣，才能看起來沒有任何衝突，一切話語都顯得自然。
老兵只是點點頭，把這個我們兩個都已經清楚的事實給承認下來，嘴上說道：「嗯，看到了，不過並沒有很難看，刑立中了兩槍就死了，一槍打在心口上，這傢伙運氣不好，這是最沒辦法的。」
「如果沒有打在心口上，或許還能撐上一段時間，但是看當時的情況，應該是第一個死的。」老兵說著，把詳細的樣子解釋給我聽，而這感覺並不好，或者說異常的讓人痛苦。
刑立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多麼熟悉的傢伙，只是一起進入過古墓，頂多是同甘共苦過，但近便如此，對於我這個沒有盜過幾次墓的人來說，還是存在著一定感情的。
至少在聽到其死訊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遺憾和痛苦。
第一百六十一章 捅破「窗戶紙」
而這樣一來，在那個古墓裡面，我死去的夥伴不只是秀才一個人，還有刑立這傢伙，那該死的江西古墓，居然留下了我兩個朋友。
「其他人呢？」這問題其實是已經得到答案的，老兵之前便已經說到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問了出來，而在說出口之前，我便感覺到了不對勁，我想知道的似乎並不是這問題的答案，而是另一方面的。
因此，我只能有些勉強的開口問著，把心裡的感覺壓了下來，現在和老兵交流是最重要的事情，不能太磨蹭，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套出來，哪怕是會讓我感覺到痛苦，也不能選擇停下。
「其他人就不用說了，對了，你說的是刑立這邊的其他人，還是對面的？」
這個問題來得突如其來，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老兵，卻不禁愣住了。
而老兵說著，話語已經變得低沉，和之前的老兵完全符合，那時候的老兵就是這樣，即便是問題，都會用較為低沉的語氣說出來，絲毫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傢伙似乎突然回到了之前的狀態，那種高冷的樣子，這讓我無比的熟悉，卻有些無法適應，我抬頭看去，這傢伙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在火折子的照耀下，這應該會讓我感到熟悉的面龐卻異常的陌生。
我不知道這傢伙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我心裡很清楚，這傢伙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一切，這一點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便暴露了，這傢伙知道我和馬玉他們走在一起，只有很清楚這一點，才會問出這樣的話語。
這感覺似乎是背叛，我背叛了這傢伙，或者說背叛了刑立他們，而現在，我正在接受審訊，而好巧不巧的是，現在只有這個傢伙可以站在我面前問出這些問題了，其餘人都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也因為如此，我們之間便出現了一定的距離，即便是恢復到了最熟悉的樣子，這種距離都只會越來越大，並不會縮短。
而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了，事情已經被挑明了，已經赤裸裸地擺在我面前，任何嘗試著去隱瞞都只是愚蠢的行為，我只能開口說道：「兩邊都是，我都認識。」
老兵並沒有露出多麼吃驚的表情，或者說這傢伙早已經知道了這一點，現在只是捅破了而已，這倒是一件可以預想到的事情。在這世界上，有許多的謊言或者隱瞞，都是早已經被雙方都清楚的，只需要被打開一道縫隙，便可以完完全全展現在雙方面前，而這個過程卻並不容易出現。
但現在，這情況已經完完全全發生在我們面前，我只是看著老兵，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至於會說出什麼話來，便是我並不知道的了。
賊貓一直站在邊上，看著我們兩個，眼神中卻是無比的平靜，若是看這傢伙的表情，感覺似乎對我們並不感興趣，但只是站在這裡，便已經說明她正在收集著信息，至於會不會得到她想要的，便是我不確定的了。
然而，老兵沉默了許久，讓這裡的氣氛變得冷了許多，甚至讓我有些無法呼吸的感覺，但很快，這傢伙還是開了口：「我想也是，你們當時離開了那麼久，本來就是很危險的狀況，但如果你還能活著出來，這就已經說明許多了。」
我一愣，發覺這話說得無比真實，像我和秀才這麼弱小的人，在那麼凶險的古墓裡面可以活下來，甚至我還可以從裡面走出來，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許多，正如我站在這裡一樣，便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是遮掩不住的。
「不過，我雖然不知道你和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但這消息對於你來說或許並不是好消息。」老兵只是看著我，打算宣佈剛才問題的答案，我開始有些期待，雖然我很清楚這傢伙說到這裡便已經說明了這個答案，但我還是打算聽下去。
「他們都死了，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話說出來的時候，我並沒有多麼震驚的感覺，因為我已經料到了這一點，在之前老兵說到這話題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把這個可能性無限的放大。但儘管如此，我還是露出了有些糾結的表情，看著老兵便只能愣在原地，一句應答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那倒算是比較有趣的場面，一群人在那個空間裡來回打鬥，子彈打完了便用身體，沒有一個倖免的，」老兵並沒有停下，繼續說著，而眼神中卻夾雜著冰冷的感覺，和我現在的悲傷不同，這傢伙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猶豫，似乎只是在宣佈明天早上要吃什麼一樣，完全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事，「那群人裡面有幾個很厲害的，身上中了很多槍，但沒有死在子彈上，反而是被人打斷了脖子。」
「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或許只有狗眼了，那傢伙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其力氣也很大，做到這種事情還算是不錯的。」老兵反而露出一個笑容來，無比的冷酷，卻在說著一些讓人無法想像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