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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0節

之後,我們依舊按照原定隊形繼續前進,只是小隊間拉開了一些空間。
高塔裡漆黑一片,我們全都帶著高倍手電筒,可江大魚只允許每隊裡使用一隻,而且還要把光線調到最暗,為了節省資源,以防萬一。
登上高塔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的石壁上都畫著各種壁畫。
有的是圍獵一頭老虎或者黑熊,有的是一群人坐在篝火邊載歌載舞,還有的是一個戴著一副掛滿獸牙的老人兩臂向天,其他人跪成一片。
看起來,都是反應當時生活狀態的寫實作品!
從這些人物的造型上來看,既不像蠻荒,也不像文明。
因為這些人的身上都穿著衣服,雖然極為粗糙,可畢竟是織做物而不是獸皮樹枝。
可是,他們的行為方式卻極為原始甚至野蠻。
比如有些畫裡的景象就血腥的令人髮指:每個人捧著鮮血淋漓的頭顱大口的啃食著,還有把嬰兒穿在樹枝上,架在火堆上焚烤。
這條甬道差不多有四五十米長,全都是各種圖畫,從始至終都沒見過半個文字,或者是疑似文字的痕跡。
「江老,這裡有一具屍骨!」正這時,派克突然停住了腳步,叫了起來。
我和江大魚聞言,馬上加快了腳步趕了過去。
屍骨斜靠在甬道盡頭的角落裡,不知道被誰踢過一腳,早已散碎一片,身上的衣服幾近破碎。不過仍能大概看出個原貌來,應該是一件燕尾服,旁邊不遠的地面上,還落著半頂幾乎就要化成土灰的禮帽。
燕尾服?禮帽?
雖然從屍骨幹癟的程度上來看,他至少也死了好幾百年了,可對於這處足有七千多年的遺跡來說,還真是太年輕了。
而且早在數百年前,會有什麼人穿著一身燕尾服,戴著禮帽?
很顯然是洋人。
這個老外是怎麼發現這裡的?又是怎麼進來的?
「把燈光調大一點,再找找附近還有什麼線索。」江大魚吩咐道。
「這裡」派克指著對面的牆壁,上邊仍是一副石刻畫,畫面上是一群光著脊樑的人們,正在開鑿山石,遠處的另一群人在一塊底下墊著原木的巨石周圍,推的推、拽的拽。更遠處,是一座正在修建的大殿。
就在那石畫的右下方,被人刻上了一句外文。
很顯然,就是這老外刻上去的。
他好似很怕別人沒注意到,還在已經刻好的文字上塗抹上了鮮血,雖然年代久遠,血色早已乾枯剝落,可仍能看出留在當年的痕跡。
「這是什麼意思?」江大魚一見是外文,不由的一皺眉。
「這好像……是古拉丁文,我不認識。」派克有些無奈的說道。
「就像我看見了一樣,神與世人同在。」麗娜湊了過來,對照著字跡翻譯。
這是什麼意思?
這老外是個虔誠的教徒?臨死之前,就想表達這麼一句話?
「就像我們看見了一樣,神與世人同在。」江大魚一手念著稀疏的鬍鬚,接連念道了好幾遍,突而說道:「不對!」
第一千五五五章 如是我見,佛在人間
什麼不對?眾人都有些不知所謂。
江大魚道:「丫頭你翻譯的不錯,不過卻不夠精準。」
這一下眾人更愣了,你不是不懂外文嗎?怎麼就知道人家翻譯的不夠精準了。
江大魚也不賣官子,直接說道:「這話應該翻譯成,如是我見,佛在人間!」
經他這麼一翻譯,教文可就變成了佛文。
可是,江大魚為什麼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呢。
每個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呆呆的看著江大魚。
江大魚指了指那屍骨:「看見了嗎?他的膝蓋骨略呈扁平,恥骨微寬,這說明,他生前經常跪坐、盤坐。還有,這滿地都是灰塵,只有這麼一小塊地方絲塵不染,可見他臨死的時候,仍是盤坐著的。據我所知,西方教會很少有盤坐跪坐的習慣,只有傳入中國的佛教和本土道教才會這樣。根據他的信仰,這句話應該這麼翻譯才對。」
「不過,所有的經文,一般都是如是我聞開頭,整個佛典當中,只有一本傳說中的如來感唸經,是以如我所見開頭的。」
「佛教中有三大佛,過去佛,當世佛,未來佛,也就是燃燈古佛,釋迦摩尼,彌勒佛。這本經文是講釋迦摩尼感懷當年未成佛祖時,受到燃燈古佛的重重指點,識破萬道迷津的故事。本來被奉為佛家經典,鮮有抄本,後來又在唐武宗滅佛時期被損毀了,從此以後,連抄本都不見與世。」
「所以,這老外也可能只是聽聞而已,未曾見過。可他偏偏要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呢?」江大魚道。
「我們不如換一個思路想一下。」我想了下道:「他用拉丁文寫出了這句佛語,可能既是表示對家鄉的熱愛眷戀,又能表達他對佛教的虔誠。所以他這句話的意思,可能只是個表象而已。我們現在放開信仰,家鄉這兩條都不談,重新思考一下,他為什麼會在這副石畫上留下痕跡呢?」
「這迴廊裡的畫這麼多,他單單挑了這一副又是什麼原因?」
一聽我說,眾人全都扭頭看向了石畫。
「佛在人間……」麗娜念道了兩遍,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難道他想說,這些人當中就有佛?可是,畫裡有這麼多人,哪一個才是呢。」
她這一問,突然一下驚醒了我。
我點著畫上一個掄著大錘的老頭道:「就是他!」
說著,轉身就往回走。
「原來如此!」江大魚愣了下,隨即也明白了過來,緊跟在我身後。
我們倆飛快轉身,一前一後直向來路飛奔,其他幾人不明所以,卻也都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