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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8節

貼近心口處藏著一個小布包,裡邊有一張老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年輕情侶,男的應該就是這老傢伙年輕時的自己;女的身穿日本合服,笑的很甜美,背後是一片茂密的櫻花林。
照片下方是半塊瑩白色的絲綢,上邊密密麻麻的勾畫著許多路線和標記,顯然是一張地圖。僅有的一些文字標注也是日文,更是無從辨認。
看來這老傢伙真是個鬼子,可他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幹什麼?難道他是按照地圖找來的?這片荒地之下另有乾坤?
我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別無發現,只好暫時把地圖和袖箭收了起來。想了想,把照片和香煙又放了回去。
胖導遊說過,老傢伙一直在這祭煉著什麼法陣,而且這九陰困仙陣也的確是真的。如此想來,這裡邊肯定另有蹊蹺。
我圍著土堆轉了好幾圈,終於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處很怪異的地方,那裡極為雜亂的擺著一堆碎石塊。
我起初並沒在意,甚至還從這石碓前走過了兩個來回,再次繞回來的時候這才猛然發現,這石塊擺放的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卻別有天地——
它竟然和這片大土堆的大小,位置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是個小型的九陰困仙陣!
我走到近前,蹲身一看,正在亂石中放著一個拇指大小的木雕。
木雕刻的惟妙惟肖,是一個女子,身穿合服,滿臉微笑,這不正是那老傢伙照片上的女子嗎?
木雕下方是一塊石板,板面鮮紅,滴滿了血跡。
血跡層次不一,有新有舊,看來是每隔一段時間滴落一次所造成的。
血跡之中還隱隱約約的刻著些字跡,我拿起一看,既不是日文也不是漢語,而是數字。
1987,04,08
1972,05,13
1992,0824
1988,05,27
……
一眼可見,這些數字全都是生日。
我愣了一下,猛的一下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翻開小吳發給我的資料一看。
果然,這些數字全都是出生日期,而且就是那些被索命號碼害死的人,最後一個就是秦娜的。
還真是那老傢伙弄的鬼,可他這是要做什麼?
我掐著指頭捏算了一下,把所有人的生日都換算成了八字,猛的一下驚醒了過來。
這是回陽陣!
人臨死之前,可借用異術把他的一縷亡魂寄養在器皿之中,隨後再選取十二個特殊生辰之人、按序祭奠,便能召回死者的三魂七魄,從而無需投胎,變為器皿中的陰靈。
這老傢伙原來是想用這樣的方法,讓他的戀人雖死猶生?
第一千五一零章 有一種美麗叫做忘記
「你確定只開了三次團嗎?」我插話問道。
「對對,就三次。」胖導遊老老實實的回答。
可那之前的人,老傢伙又是通過什麼途徑怎麼找到的呢。
我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指示他道:「你繼續說,重點說說有關於那老頭兒的事。」
「這我也不太清楚,別說我了,就連……」他說著朝向篝火外邊那滿地殘屍看了一眼,極為驚怕的打了個哆嗦,這才繼續說道:「就連他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老頭兒是個日本人,剛來中國沒多久。而且在這之前好像還受過什麼傷,再多的事情,誰也不知道了,甚至連他叫什麼也不知道。我們看他整天穿著一件白色的中山裝,就一直管他叫白爺。」
我看再也問不出什麼了,就打住了話頭,指了指亂躺滿地的旅客問道:「那每次你們怎麼收拾殘局?那老頭兒已經死了,你還能把他們帶出去嗎?」
「能。」那胖子點了點頭,「只要上了那輛車,就會被催眠到底,直到再乘車出去才會清醒過來,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喝過一碗湯,所以才沒事的。無論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只把我的話當成事實,自己會在腦海裡幻想出另一番景象來。就是說……就是說,只有我才能帶他們出去,而且保證不會留下什麼破綻。」
這傢伙信誓旦旦的說著,順帶凸顯自己的重要性。
的確也是如此,剛下車的時候,明明是荒山野草,七八個凶相壯漢。這胖子說是美麗的原始村落、淳樸的村民來迎接,所有的旅客全都毫不懷疑的木然點頭。
看來,那老傢伙的催眠術的確很詭異啊!
而且詭異的很不正常!
「我……我早就想離開了,就是……那個,我出去之後肯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干傷天害理的事了。」胖導遊唯唯諾諾的,跟我表決心。
他現在看的很明白,雖然我看起來也很不好惹,甚至還殺了那個老鬼子,可能比老外更可怕,可我好像沒有半點想要殘害他的意思,而且對這些旅客的安危也比較在意。只要抱住我這條大腿,就肯定能活命。
「你讓他們把衣服都穿上。」我朝著亂躺滿地的人群說道:「天一亮我們就離開這兒。」
「是,是。」胖子趕忙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大聲招呼:「親愛的朋友們,篝火狂歡已經結束了,大家跟著我回房間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有更精彩的節目等著大家!」
說來也怪,隨他話音剛落,那些人全都爬了起來,有條不紊的穿起地上的衣物鞋襪,各自挎起小包,拎起背囊——竟連一個穿反拿錯的人都沒有。
只有那個被我踢暈的長髮青年仍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胖導遊領著這些人朝遠處的小土房走了過去。
派克掏出紙巾來擦了擦滿臉油光,站起身來衝我笑了笑:「張,這真是一次愉快的旅行啊,我們合作的也很默契,希望下次……」
「絕沒有下一次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抱起秦娜向遠處走去。
那一排小土房被分成了十幾個小屋子,我把秦娜輕輕的放在床上之後,走出門外,呆呆的坐在那抽著悶煙。
這次出行很是意外,倒不是說又如何的驚險,而是對我打開了另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