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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2節

過了一會兒負責去郊外燒車的李麻子趕了回來,他一進門就嚷著餓,還問我做晚飯了沒有?見我一副苦惱的模樣,好奇地問道:「想啥呢。」
我把剛才和車行修理工的對話告訴了他,李麻子賊眉鼠眼地一笑:「這還不簡單,你請我吃一頓好的,我給你點兒線索。」
「你有線索?」我驚喜地問道。
「我可點菜了哈,龍蝦,鮑魚……」
羅莉在一旁笑著說道:「這樣吧,你們兩位uncle在這裡研究,我去廚房做晚飯。」
「你還會做飯?」李麻子一臉的懷疑。
羅莉驕傲地說道:「uncle李,你別瞧不起人啦!你難道忘了我是唐人街餐館主人的女兒了嗎?」
結果羅莉的手藝非常不錯,不但有中國菜的色香味,還有一些外國菜的大膽創意。要不是眼下還有難題未解,我都手癢的想要和她切磋一番了。
吃過晚飯,我對李麻子說道:「行了,飯你也吃了,趕緊說吧!」
李麻子嘿嘿一笑:「你不是讓我去燒車嗎?我就叫了個朋友,把車拉到郊區,正要點著,我忽然間想到,你從副駕駛前的那個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戒指,萬一還有其他值錢的東西呢?我就仔細檢查了一番,結果大失所望,不過卻讓我找到了這個……」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紙包,打開紙包,裡面是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
他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覺得這或許有用,就拿回來了……」
沒等他說完,我已經一把搶過了存儲卡,跑到電腦前找了個讀卡器研究起來。存儲卡保存的畫面還是孫老闆開車時的記錄,裡面全都是他兩點一線的生活。家到工廠,工廠到家,不得不說,孫老闆絕對是個好男人。可就在出事的那天,他的車停在工廠的時候,他的妹妹從車前一晃而過,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緊接著下午兩點鐘左右,孫老闆提前離開工廠,回到家後將車停好,拿著玫瑰準備進門,卻在玻璃窗前停留了許久,然後他丟掉玫瑰,一個人開著車離開。
當時正下著雨,他沿著道路一直向前,在一個紅燈路口時,他徑直撞向了對面的水泥罐車,接下來的畫面變成了一片黑暗……
通過行車記錄儀的畫面,誰都無法確定孫老闆的死究竟是因為自己分神,還是因為剎車失靈?但他的妹妹絕對沒安什麼好心。
羅莉輕輕歎息著說道:「她一定是想霸佔哥哥的家產才會這麼做的,只是沒想到孫老闆死後,他的妻子居然合法繼承了財產,所以她才會一直找人鬧事。她在警察局給人開價五十萬並不是因為手中有偷情證據可以敲詐威脅,而是她篤定了家產最後一定能落到她的手裡。」
李麻子道:「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
好在這會兒孫老闆的靈魂已經得到淨化,不然讓他知道自己的親妹妹也在算計自己後,不知道有多難過呢?我苦笑一聲,拔下記憶卡,輕輕丟了出去,李麻子驚叫道:「你幹嘛扔了?我們不去警局舉報她嗎?」
「單憑這個畫面,根本告不了她!」我為難地說道。
主攻法律的羅莉也贊成我的看法:「她完全可以說自己從車前路過,或者是去車裡取點兒東西,畢竟畫面裡沒有她直接在剎車處動手腳的畫面。只要她想,就可以利用法律的空子逃避制裁。」
李麻子恨恨地說道:「那我們拿她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就讓她這個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了?」
「善惡到頭終有報,她不會有好結果的。」我一臉正色地說道:「老天是最公正的,會懲罰她的。」
電視裡剛好在播報新聞,畫面裡正是馬月所工作的車行,難得遇到大新聞的記者興奮地說道:「我們接到熱心觀眾的舉報,這是一家專門將肇事車輛改裝後,以二手車售賣謀取暴力的黑心車行……」
羅莉轉頭看向我,眼神裡寫滿了佩服。
我調皮的笑了笑。沒錯,這個所謂的熱心觀眾就是我!
第二天一大早又下起了雨,李麻子一大早冒雨趕來,興奮地對我叫道:「張家小哥,你說的對,果然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一大早你發什麼神經?」我迷迷糊糊地瞪著他。
李麻子賊兮兮的一笑:「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本來拿回那張存儲卡,是以為能發現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好趁機敲詐孫老闆的老婆一筆……」
在收穫我和羅莉的鄙視後,他急忙解釋道:「這對姦夫婬婦,人人得而誅之!當然了,存儲卡後來不是被小哥你給丟了嗎?我也就作罷了。不過我當時已經告訴了兩個哥們留神孫家的事情,誰知道就在昨天半夜,孫松因為刺激過大,已經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了,說是要出家當和尚去。孫老闆的老婆和他撕扯間動了胎氣,孩子流產了,現在在婦科醫院躺著呢。你們說這是不是報應?」
第一千四八二章 善惡終有報
的確是報應!
但原本應該拍手稱快的我,卻只覺得無力。
說到底,就是為了錢,原本該親密無間的一家人最後落到這樣的下場,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人又該怎麼生活下去?
我看到桌角擺著的那個戒指盒,心中忽然一動。當天上午,我沒有叫羅莉和李麻子,一個人帶著戒指去了醫院,在婦產科裡見了流產後虛弱的孫老闆妻子。
她雙眼無神地望著玻璃窗上的水珠,臉上的神情莫名的哀傷。
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站在聖人的角度去責怪她?她和孫松的外遇固然是她不對,可她和孫老闆在婚姻中的事情,又有誰知道呢。
我慢慢走過去,腳步聲驚醒了她,她詫異地轉過頭,臉色格外蒼白。
我自我介紹道:「我是孫老闆的一位朋友,他有一樣東西讓我交給你。」我掏出那個戒指盒,擺在病床旁的桌子上:「這是他送你的生日禮物,原本打算親手交給你的,只可惜……永遠沒這個機會了。」
孫老闆的妻子嘴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要問我什麼,我已經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走到門後時,我聽到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哭,我終究忍不住,還時回過頭,只見孫老闆的妻子已經打開戒指盒,在看到那枚鑽戒後痛哭起來,臉上的神情是那麼的悔不當初。
我腳步沉重的離開,開車回家的路上卻遇到了一片擁堵的車流,我在車中安靜地等待著,緩慢向前行駛,耗時一個小時才來到前方的十字路口。
原來這裡出了事故,一輛黑色的轎車撞在了水泥罐車上。
也是這樣下雨的天氣,又是這樣熟悉的場景,我忍不住停下車子看了看,120救援的護士和一旁見義勇為的圍觀群眾從黑色轎車內拖出一個沒有了呼吸的肥胖身影。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那個渾身是血的人正是孫老闆的妹妹。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我沒有再停留,開車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羅莉的歸期將近,我和李麻子只好放下手裡的活每天忙著幫她手機資料,市裡的幾個公墓被我們轉了個遍。自從那個面具被我裝進了檀木箱子裡後,也沒有再作怪,我們的防備的心也慢慢鬆懈下來。
羅莉對於自己的興趣愛好非常認真,白天從各種人群中搜集來關於喪葬文化的資料,晚上無論多晚都要整理出來。我對她的這種行為習以為常,也沒有多說。
可有一天早晨醒來,我卻發現羅莉不在書房之中,敲了敲她的房門也沒有任何反應。我頓時有種不好的念頭,急忙找來備用鑰匙打開了門,果然如我所料,客房內空空如也,根本沒有羅莉的蹤影。床鋪收拾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昨夜沒人睡過。
羅莉去哪兒了呢?
想到這裡,我急忙衝進收有檀木箱子的房間,打開箱子一看,裡面的面具果然不見了。我暗叫不好,急忙掏出手機給李麻子打電話,他正睡得迷迷糊糊,聽說羅莉可能出事兒了之後立刻清醒了不少:「那麼大個人怎麼會不見呢?是不是出門買早飯了?」
「面具也不見了。」我照實對李麻子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