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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2節

何永福從隨身的背包裡拿出了幾片芭蕉葉,分給我們一人一片。對我們說道:「用芭蕉葉打一下全身,就不會有髒東西靠近了!」
李麻子噗哧一聲笑了,剛想反駁何永福,卻被我及時制止。
雖然我和李麻子都有法器護身,且李麻子的陰陽傘和我的斬鬼神雙刀比這芭蕉葉可靠多了,但是我明白入鄉隨俗的道理。況且何永福一番好意,總不能因此得罪人家。
我們四人照著何永福的樣子,用芭蕉葉抽打了一下肩膀。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前方迷茫的夜色中,好像有無數的遊魂野鬼在哭號……
新月有些害怕的靠住我的肩膀,我心裡也有種莫名的煩躁,抱著她休息起來。
反觀何永福,雖然拿出芭蕉葉,但似乎他還很害怕,不停地吞嚥著唾沫。
李麻子受不了了,從兜裡拿出一包煙,遞給何永福一根:「何大哥,來一根?」
「不,不,不。」何永福連忙擺擺手:「謝謝,我不抽煙。」
車子的前燈在漆黑的夜幕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吸引了不少蚊子還有小飛蟲。
當然,在朦朧的夜色下,時不時地有成團成團的白霧閃過,何永福以為是山間的霧氣,其實那是附近的孤魂野鬼!
「靠,女鬼都愛穿白色衣服嗎?」李麻子不耐煩地吐出一口煙說道。
我點了點頭:「嗯,還帶著一股怨氣。」
李麻子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靠,每個不肯去投胎的女鬼都帶著怨氣,好嗎?」
尹新月顫抖的聲音從後座傳來:「老公,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女鬼啊?什麼白衣服啊?大半夜的,說這些怪嚇人的。」
王薰兒見怪不怪地說道:「新月姐姐,不要害怕。比這更厲害的多了去了,比如每逢七月十五,都有山鬼提著藍燈籠沿著公路找替身。又比如剝皮鬼最喜歡把漂亮女孩子的臉蛋撕下來,貼在自己臉上啊等等……」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敢肯定王薰兒是故意的。這哪是安慰人啊?分明是恐嚇。
不過,也許真是芭蕉葉起了作用,一路上我們遇到不少孤魂野鬼,但沒有一個敢靠近找麻煩。
何永福聽著我和李麻子的談話,顫抖著嗓音說道:「兩位大哥,我們福建農村有個規矩。叫作『日莫聊人,夜莫聊神』,不然就會引來髒東西的。」
「何大哥,什麼叫做『日莫聊人,夜莫聊神』?」王薰兒雖出生陰物世家,卻不懂民間的禁忌。
何永福重重的喘了口氣道:「日莫聊人,就是說白天不要說別人的壞話。夜莫聊神,就是晚上不要討論鬼。」說到這裡,何永福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我們這兒的鄉下都把鬼怪叫作神。」
「鬼就鬼嘛。」
王薰兒嘟著嘴道:「幹嘛要叫神?這種叫法,就不怕天上的神仙不高興,降個小災禍懲罰你們?」
「唉喲喂,我的小祖宗。」何永福急得連忙伸手,要去捂王薰兒的嘴:「怎麼你還越說越來勁了?快點吐三口口水,快點。」
王薰兒敏捷地躲過何永福的手,歪頭看向窗外,一言不發。顯然,她被何永福的舉動惹得不高興了。
車裡陷入了一陣沉默……
前方的霧氣越來越濃,即使打開了大燈,能見度也僅僅一米不到,我轉頭看向後座的何永福:「何大哥,這附近有住的地方嗎?」
何永福皺著眉想了一下道:「沒有,這裡是嶺南山區的入口,原先是一座光禿禿的大山。文=革時期為了修路煉鋼鐵,才把大山從中間給劈開了,硬是弄了條小路。」
「老一輩的人說,當年劈這座山的時候,有一條巨蟒跑了出來。當時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工人都說觸怒了山裡的神仙,所以山神派巨蟒來阻止工程!後來,主持修建這條路的紅衛兵首領說新社會不信牛鬼蛇神,便指揮挖掘機將那條巨蟒給攔腰斬斷了。據老一輩的人說,巨蟒臨死前圓睜著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些害死它的人……」
王薰兒冷哼一聲道:「這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的傳說,說不定是謠言。要是那條巨蟒真有靈性,應該死後化為厲鬼,去殺死那群紅衛兵。」
何永福又是連忙『呸呸呸』三聲,制止道:「王大小姐,你怎麼越說越來勁了?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快,快點吐三口口水。」
王薰兒似乎有點討厭何永福的膽小,轉過頭去看向窗外,並沒有再理會他。
第九百七四章 綠燈籠(加更)
汽車繼續向前行駛,慢慢的車內的人都開始有些睡意了……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的路邊出現了一盞綠油油的燈籠,一塊木製的招牌豎立在下面,在燈籠那碧綠色火光照耀下,我看見招牌上刻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深山旅館」。
李麻子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說道:「唉,這有家旅館,要不我們在這兒住一晚吧?」
尹新月和王薰兒連連答應,唯獨何永福急得直擺手:「不行不行!晚上遇到點綠燈籠的旅館千萬不能住,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再有四五個小時就到陰人村了。」
其實他不說我也明白,綠色在夜間代表的就是陰邪,這地方壓根就特麼不是給活人住的!
我們只好繼續往前,李麻子開了一晚上的車實在太累了,就暫時換我開。
我開車比較慢,尹新月就曾形容我開車速度跟烏龜似的。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李麻子突然喊道:「咦,張家小哥。你怎麼開的車?怎麼還沒開出旅館的範圍。」
我聞言大驚失色,一腳踩在了急剎車上,朝窗外一看,果然那盞綠色的燈籠如同鬼火一般依舊在我眼前晃悠。
就算我以龜速行駛,也不可能開了半個多小時都開不出旅館的範圍吧?
「是鬼打牆嗎?」王薰兒猜測道。
尹新月一聽鬼打牆,立刻嚇得花容失色,倒是何永福立馬從衣服裡拿出一個玉佛,一手捏著玉佛嘴裡不斷念著「南無阿彌陀佛」,同時另一隻手也不閒著,胡亂揮舞著芭蕉葉。
車內的空間本來就小,巨大的芭蕉葉揮來揮去,難免會打到人。芭蕉葉時不時地拂過我的臉龐與耳朵,弄得我心裡挺煩燥的,不禁加大了油門。
儀表盤上的數字已經飆升到了七十碼,車窗外時不時地傳來風吹動樹葉沙沙沙的聲音。
過了半小時後,我緊張的將腦袋伸出車窗外看了看,一顆豆大的汗珠頓時從我的額頭落了下來。
那盞綠燈籠就這樣掛在了漆黑的夜色中,在微風的吹動下搖搖晃晃,像在嘲諷我們。
「怎麼還是這個鬼地方?老公,到底怎麼回事啊。」尹新月急得都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