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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節

說到這裡,老頭抹了幾滴眼淚,要跪下來給我們磕頭道謝,我趕緊扶住他道:「老先生,舉手之勞罷了,您這不是折我們的壽嗎?」
「幾位要是不嫌棄的話,去我家裡坐坐,喝杯茶。」老頭說道。
我剛剛聽他說的這些,挺想見識一下這位高人留下的醃菜罈子,徵詢了t恤男和一清道長的意見後,便同意了。
這一路上,我注意到家家戶戶都黑著燈,門框上都懸著一個醃菜罈子,感覺這一片就跟鬼城一樣。時不時我們還能遇見一兩個陰靈,本著不想多事的態度,我們盡量能避就避。
來到老頭家之後,一個老太太迎出來,責備他怎麼才回來,都擔心死了。老頭說不是我們幾位,他怕是回不來了,老太太對我一番感激,去給我們倒了三杯茶來。
我打量了一下門框下面懸的醃菜罈子,問老頭能不能取下來看看,老頭說道:「可以,可以,大師儘管看。」
我把醃菜罈子摘下來,發現整個罈子被紅布和膠泥封了起來,我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劃開膠泥,揭開之後,一股子臭味讓我們直皺眉。
我找了個塑料袋,把罈子裡的東西倒出來,結果嘩啦一下,一大坨東西淌了出來,伴隨著四濺的臭水。一清道長登時火了,退開幾步遠罵道:「小子,你差點濺到我衣服上,小心我劈你!」
他的道袍已經弄得很髒了,又是灰又是血,還在乎這一兩滴臭水?
我隨口說道:「臥槽,你至於嗎?」
t恤男解釋說,一清道長是道教金仙,這些穢物會讓他的法術不靈,所以萬萬沾不得。
醃菜罈子裡倒出的東西挺滲人的,有一條腐爛的只剩下骨架的死蛇、一個木雕小人偶、一坨爛肉,上面沾滿了腐爛液體。我用一根竹籤撥著翻看,對著爛肉研究了一會,發現那是一個胎盤,那個人偶是用二十年以上的老槐樹根雕刻的。
t恤男還過來嗅了嗅,說道:「除此之外,還有經血、屍油、嬰兒的胎毛灰!」
我倆研究的時候,一清道長站在三步開外,臉上的表情又鄙視又反感,他平時接觸都是藥草、硃砂、人參這些高大上的材料,對這些穢物的心理承受能力很低。可是我當陰物商人這麼多年,拿人腸子煮火鍋、用手拌豬屎的事情沒少干,這些只能算小兒科,這或許就是隔行如隔山吧?
我總結道:「這些東西,真夠陰的啊。」
t恤男解釋道:「這是以陰克陰的法子,家裡掛著這東西,陰氣自然很重,便形成一道遮蓋陽氣的屏障。」
我點頭,這種法子其實我也能想出來,但畢竟治標不治本,看來這高人也沒什麼本事。
老頭說道:「這醃菜罈子賊靈驗了,比什麼家宅平安符、辟邪寶劍都好使,掛上之後就再沒出過事。」
我問道:「老先生,這幾年你經常生病吧?」
老頭大驚失色:「您真是位高人啊,實不相瞞,這幾年我老伴的哮喘病越來越厲害了,我也落下了風濕病和關節炎,一到陰天下雨就疼得不行。」
我淡淡的歎了口氣:「家裡掛著陰氣這麼重的東西,不生病才怪呢!」
第九百二八章 陰兵戰陣
颶風把這些陰兵幾乎要吹走,它們紛紛用手裡的武器插住地面強行穩住身體,等颶風停歇之後,它們一個個變得更加凶悍,好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一清道長的臉色難看得就跟挨了一耳光似的,喃喃道:「這不可能,我的退魔咒怎麼會無效!」
眨眼的功夫,那些古代士兵突然衝了過來,挺起手裡的長矛刺向一清道長,一清道長手無寸鐵,臉色嚇得煞白,一步步往後退。
不過一清道長畢竟是修行中人,但見他咬破手指,用血淋淋的手指向那幾個士兵一指,喝道:「給我跪下!」
但對方根本不鳥他,老道被打臉雖然看得我挺爽的,可畢竟不能坐視不理,於是我揮起彎刀格開離他最近的一個陰兵。彎刀與對方的長矛相碰的時候,我切身體會到t恤男說的不對勁指的是什麼,這些陰靈彷彿是實體一樣,兵刃相交的時候竟然擦出了一道火花,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陰兵看似瘦弱,力量卻非常強悍,雙手拚命向下壓,我把彎刀一側,卸開長矛的力道,反手一刀砍在對方的腹部。這一刀把腹部的鎧甲統統砍碎了,卻沒有像平時一樣讓它魂飛魄散,它竟然咧開嘴衝我吼叫起來,索性把兵器一丟,一雙指甲又尖又長的手伸過來抓我。
我一刀把它的一隻手給砍斷,然後一刀深深砍進了它的脖子,這一刀感覺就像砍了一個大活人似的,質感特別真實。
陰兵用手抓著刀背,惡狠狠地瞪著我,另一條胳膊還想來抓我,最後才化作一團黑煙消失……
這時t恤男也幹掉了一個陰兵,我們繼續跟剩下的幾個陰兵交手。
一清道長好像受了不小的打擊,自言自語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讓陰靈直接跪下這一招,我以前見t恤男露過一手,事後跟他討教,他說那其實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用自己的陽氣震懾陰靈,連我都能辦到。
可是這些陰兵卻不吃這套,無論咒語也好、震懾也罷,都是建立在對方畏懼自己的基礎上,但如果對方不在乎,那這些就統統無效。就好像再嚴厲的法律也治不住殺人狂魔一樣。
趁著打鬥的空隙,我對一清道長說道:「道長,你別愣著了,還有這麼多陰兵,你用上次那個啥……撒豆成兵對付一下唄。」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走得匆忙,沒……沒準備豆子。」
「我去!」
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從一清道長背後躥出來,抱著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一清道長發出一聲慘叫,那竟然是剛剛被我制服的收破爛老頭,腦門還貼著半截燒焦的靈符。
我心頭大駭,這些陰靈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連靈符都震懾不住?
t恤男衝我喊道:「九麟,這裡交給我,你去幫幫道長。」
「那你小心!」
我直奔一清道長而去,把手裡的彎刀轉了個方向,用刀背在老頭的頭上狠敲一下,銀月彎刀陽氣很足,上面又刻有鎮邪的符咒,這一下果然起了作用。老頭咬在一清道長肩上的嘴鬆開了,直翻白眼,身體軟沓沓地向後倒去。
與此同時,我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他身後冒了出來,那個陰靈的樣子很難描述,從頭飾上看那是一個古代百姓,身上的肉被削去了很多,兩條胳膊完全是白骨,顯得特別滲人。
我的第一反應,這莫非是個被凌遲處死的厲鬼,難怪凶成這樣!
陰靈雖然從老頭身上剝離開一點,卻沒有完全分離,我用刀背又往老頭頭上敲了幾下,因為下手太重,竟然把他的額頭給敲腫了。
陰靈一點一點剝離,突然睜開一雙白森森的眼睛,露出一嘴獠牙,嗖的一下又鑽回老頭的身體中去了。
這一幕簡直刷新了我的世界觀!來不及多想,老頭被重新附身之後,又去找一清道長的麻煩,此刻一清道長正坐在地上檢查自己被咬傷的肩膀,完全沒察覺到身後有危險。
「快閃開。」
我喊了一嗓子,一清道長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我乾脆一腳把一清道長踢開,老頭撲了個空,瞪著一雙白森森的眼睛看我,突然流起淚來了,把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