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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5節

一清道長當時就暴跳如雷,鬍子直抖:「你這個狼心狗肺之輩,竟然做出這種事……」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t恤男淡淡地說道:「昨晚我在賭場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出來之後,便一路追蹤,後來找到那家夜總會,你侄子和三個男人吵了起來,被激起殺心,跑回去穿上鎧甲,用殺氣把三人震死了!我趕到的時候已經太晚,於是和他鬥了起來,那一劍就是我當時砍的,後來他跳窗逃跑了,逃出了我的追蹤範圍。」
一清道長瞪著眼睛,一步步逼近,我怕他動手,站起來攔住他說道:「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話說話,不要動手。」
「不要你管!」一清道長吼了我一嗓子,唾沫星子噴我一臉,要不是看他六十多歲我真想揍他。
t恤男把在船塢對我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一清道長冷笑道:「你只是在給自己的無能找借口,什麼圈子裡第一高手,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幌子,二十年前我真是眼瞎了才找上你!」
我正想站出來替t恤男說話,t恤男開口道:「其實二十年前我並沒有跑。」
「鬼才信你!」一清道長大吼。
「當時場面失控,我怕傷及更多無辜,便把你弟弟引到山裡,和他鬥了起來,可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打成重傷,在山裡躲了幾天,下山之後你回黃泥觀了,而我一直聯繫不上你。」t恤男淡淡的說道。
「什麼?」一清道長大驚,似乎有點不相信:「這只是你一面之詞,我才不相信!」
「隨你信不信。」
一清道長冷笑:「我就是不信!」
這牛鼻子道士簡直太頑固了,尹新月說道:「道長,我們認識初一很久了,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人。」
「你們都是一夥的,當然都替他說話!」一清道長怒極反笑。
「簡直無藥可救,又固執又臭屁,難怪打光棍打到六十歲……」李麻子譏諷道。
「你說什麼,信不信我整死你!」一清道長捏了一個訣,似乎是要玩真的。
「我會怕你?」說著,李麻子躲到我背後。
我怕雙方打起來,勸道:「行了行了,醫院裡面,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一清道長哼了一聲,憤憤地坐下,我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你之前幹嘛不說苟明義是你侄子,你還有什麼事情對我們隱瞞了嗎?」
「除了這個,沒有了。」他摸了摸鬍鬚說道。
原先我以為苟明義是他的兒子,所以才這麼關心,因為他是出家人,不得不隱瞞。但如果只是叔侄的話,這好像完全沒有隱瞞的必要吧?
我隱隱覺得,這背後還有什麼內情,便說道:「道長,無論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眼下你是來求我們辦事!如果你不說實情,那我們真的幫不了你。」
一清道長低著頭不吱聲。
「既然這樣,那這件事我們真管不了,咱們走吧!」說完,我站起來裝作要走。
「等等!」一清道長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了:「好,我說,其實苟家原本姓霍。」
「什麼?難道……」我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對,我們苟家正是霍去病的子孫,苟家現在只剩下明義這一個男丁了,我當年答應過我兄弟,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明義死的。」一清道長有些痛苦的說道。
李麻子插了一句:「不對啊,我記得歷史書上說霍去病只有一個兒子,可是十一歲就夭折了,霍去病明明沒有後代的。」
「應該是私生子吧。」我說道。
「你說的沒錯,霍去病十七歲隨叔叔衛青去西域征戰,把自己最寶貴的年華全部揮撒在沙場上,他在西域曾結識了一位女子,並生了一個名叫霍塗的兒子。討伐匈奴的大將卻與西域女子相愛並生下一個孩子,這件事在大漢天子看來是一樁醜聞,因此這件事沒有被任何一本史書記載!」
一聽到『西域女子』這個詞,我莫名想起剛剛現身的那個陰靈。
一清道長繼續說:「不知是霍去病殺業太重,還是他太過傑出,耗盡了祖脈的精氣,我們霍家就像受了無形的詛咒,男丁經常夭折,就算活下來,也很少能夠活到三十歲……」
「我的祖先想了許多辦法化解這無形的詛咒,到了宋朝之後,我們把姓改成了苟、全兩姓,取『苟全性命』之意,並且離開祖先世代居住的地方,分別搬到一南一北去居住,還有就是讓每一代的長子去出家,希望借助神佛的保佑讓家族渡過災厄,我就是家裡的長子。」
「這也太慘了吧!」李麻子說道:「早知子孫後代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當初霍去病還不如不去建功立業呢!」
我用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對一清道長說道:「您老能活到六十歲,是不是這詛咒已經解除了?」
一清道長歎息一聲:「只能說很勉強,苟家人一直人丁不旺,香火難繼,二十年前又發生了這樁事情,苟家就只剩下明義這一個男孩了。」
第七百四八章 古匈奴神像
一清道長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於是我問道:「你之前說這件鎧甲是從山上刨出來的,也是騙我們的吧?」
「是!」一清道長坦言道:「其實這百戰將軍甲千百年來,一直被秘密供奉在霍家祠堂下面,無論我們再怎麼改姓、搬遷都不能忘記我們的根,每個孩子到了成年之後,家長都會帶他們去拜拜這件盔甲,告訴他我們的祖先是誰。」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二十年前,巴家人欺人太甚,幾個年輕人喝醉之後把我們苟家一個還沒出閣的女孩強暴了,我們苟家無處伸冤,我弟弟氣不過,就穿上這件刀槍不入的鎧甲想去拚命!沒想到竟然如神魔附體般,一個人打倒了十幾個巴家人,回來之後他就變得精神失常了,不許任何人脫掉他身上的鎧甲。」
「原來如此。」我歎息一聲,一時氣憤就造成這樣的後果,這代價真是太高昂了。
t恤男說道:「一清道長,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我一直在四處搜尋關於百戰將軍甲的信息,這件陰物年代太久,加上千百年一直被你們家族秘藏,所以關於它的情報少之又少,許多同行甚至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一清道長說道,雖然口氣仍然很沖,但他的態度已經明顯緩和下來。
「一切的源頭,都是從這件戰甲開始的,霍去病無意中做了一件最不該做的事情!」t恤男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當年匈奴生存環境惡劣,戰事連年不息,加上文化落後,戰士負傷只能靠部落裡的巫醫來救治,大部分都是救不活的,或者即便救活也不能再上戰場,只是個一輩子需要照顧的廢人。
這些不能繼續作戰的戰士便自願將靈魂獻給戰神,化作英靈永遠守護部落,保佑同胞贏得勝利。他們會被抬到戰神的雕像前,在巫師念完一段經文之後,由巫師割開喉嚨,將血塗在神像上。
這在今天看來是種野蠻的信仰,但在生存環境極度惡劣的古代西域,唯有適者生存、優勝劣汰才能保障部落的繁衍。
那尊神像在上百年間不知被塗上了多少戰士的鮮血,飽滿著成千上萬名戰士死前的不甘與怨恨,以及對勝利強烈渴望的願力,漸漸擁有了靈性。
就是說,它本身就是一件陰物!
萬沒想到,悍勇的西域部落遇上了霍去病這位不世出的軍事奇才,這尊神像也落入他手中,竟被鑄成了鎧甲,熔煉的時候與霍去病命格相連,反而產生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就是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