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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3節

李麻子站在一桌賭桌前觀察半天,問我這裡的荷官會不會出千?我又不是內行,我哪知道。
我們畢竟不是奔著賭博來的,難免有點無聊,在酒水區要了幾杯飲料,坐了一會,見黃老闆還不來,就準備走了。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來到我們面前,恭敬的說道:「黃老闆想請你們過去坐坐。」
我心想,難道大陣沒有發揮作用?不可能啊,爺爺留下的筆記是不會騙我的。
既然人家說請,我們就跟隨工作人員走進一扇『外客免入』的門,後面是一條走廊。遠遠的黃老闆就迎過來,說道:「張先生,初一道長,你的陣起作用了,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我擺了擺手:「不客氣,黃老闆,天色不早了,沒事的話我們想先回酒店休息了。」
「張先生,我想另外請你幫個忙。」
「什麼忙?」
黃老闆面有難色地說道:「今晚那個旺客又來了……」
我頓時明白了黃老闆的意思,他是想請我們出面,殺殺那個旺客的氣勢,不要讓他再贏了!
我心裡很抗拒,畢竟這不是我的業務範圍,而且不想跟賭場有太多牽扯。可是黃老闆言詞懇切,面子上架不住,只好答應先看看再說。
黃老闆帶我們來到一間監控室,從監控器能一覽賭場的每個角落。黃老闆叫工作人員把影像調出來並放大,畫面裡是一張玩梭哈的賭桌,就是香港賭片裡經常玩的那種,規則是每人各抽五張牌,看誰的牌型更好,像什麼同花順、一對、炸彈,花色有幾十種,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懂。
黃老闆指著畫面上一個戴棒球帽的男人說道:「就是這個人,今晚這張桌子上,他已經贏走了三百萬籌碼。」
尹新月注意到一個細節,說道:「這人的玩法好奇怪啊,連底牌都不看,直接跟注。」
「他的運氣難道旺得連阮囊都壓制不住了嗎?」我驚訝道。
「不!」t恤男說道:「這個人的運氣很普通,但他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殺氣!」
「殺氣?」
「你仔細看!」t恤男指著屏幕說道。
監控畫面中,棒球帽不停下注,其它玩家紛紛選擇投降。按照梭哈的規則,如果最後只剩下一名下注者,直接勝出,所以香港賭片裡面,最後兩個賭神會豁出老命地跟注,把自己的全部財產往賭桌上推,那不僅僅是技術的較量,更是心理的比拚,狹路相逢勇者勝,誰先認慫誰就輸。
一局賭博有可能讓一個億萬富翁輸個傾家蕩產嗎?在不設下注上限的梭哈賭桌上是有可能的!像我這種斗地主輸五十塊都肉疼好幾天的慫人,肯定是玩不了的。
棒球帽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手牌好壞,直接用瘋狂的跟注把對方一個接一個嚇跑,彷彿有股巨大的氣場威懾對手,即使隔著屏幕也能隱約感覺到!
因為視頻畫面中不斷出現波紋狀抖動,而其它屏幕中卻沒有這種現象。
我把臉湊過去,試圖看清他的長相,可是他壓低帽簷而且把領子豎得很高,根本看不清楚……
就在這時,一名賭客突然摔倒在地上,神色惶恐地指著棒球帽說了些什麼。當我再朝棒球帽看去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他的背後站著一名身披鎧甲的古代武士!
第七百二六章 陰物現形記
t恤男突然一言不發地推門出去,黃老闆問我:「張先生,初一道長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不好把剛剛看見的東西告訴他,便說先去現場看看。於是和尹新月、李麻子出了門,我們來到那張賭桌前,我看見t恤男站在那裡,神情特別冷峻。
我問他有沒有看出什麼?t恤男一言不發。
賭桌上,棒球帽面前已經堆積了一大堆籌碼,他始終低著頭,看不清楚長相,只能看見他臉上有一副濃密的絡腮鬍子。
這時又開了一局,荷官用戴著白手套的手靈活地洗牌切牌,給每位賭客分發手牌,賭客們相繼下注。起初幾個回合風平浪靜,到了第三輪,相繼有人覺得手牌不好,選擇放棄,賭桌上於是只剩下包括棒球帽在內的三名賭客。
我漸漸感覺棒球帽身上散發出一股奇怪的氣息,我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趕緊默念幾遍《道德經》穩住心神。
除我以外,賭桌周圍的圍觀者似乎也都受到了這種氣息的影響,有的人反覆擦汗,有的用手指拉開領帶,大口喘息,也有人忍受不了而選擇離開!
似乎隨著賭局進入白熱化,這裡的空氣也開始變得壓抑、燥熱,令人坐立不安。
另外兩名賭客受到的影響似乎最大些,這兩名賭客一胖一瘦,胖賭客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好像剛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瘦賭客看上去要鎮定些,雖然他也出了不少冷汗,從這場賭博開始,他就在一根接一根地抽雪茄,我注意到煙灰缸周圍掉了不少煙灰,因為他的手一直在控制不住地顫抖。就連站在一旁的荷官也受到了這股氣息的影響,不時拉一拉手套,整理一下領結,顯得特別焦躁,只有那個棒球帽全程鎮定自若,放在桌上的右手輕輕敲打著桌面,嘴角微帶一縷笑意。
之前t恤男說棒球帽身上有一股強烈的殺氣,此刻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殺氣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
有人說是人的第六感,也有人說是一種生物電波,相比之下,我更相信另一種說法,一個人心懷殺意的時候,身上會無形中散發出一股令人憎惡的氣味,但這種氣味只有敏感的人或者動物才能感覺到,據說屠夫背後藏著一把刀接近一頭待宰的牛時,牛會用四蹄跪下來流眼淚,這大概就是殺氣的本質。
可是,殺氣歸根結底是種微妙的感覺,這個男人身上的殺氣怎麼會如此凶悍?以致於周圍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種本能的恐懼,我想即便是殺人如麻的江洋大盜也不太可能辦到。
除了殺氣之外,我並未感覺到陰氣的存在,於是低聲問t恤男:「初一,你覺得是陰物作祟嗎?」
他輕輕搖頭答道:「不知道。」
尹新月用手指輕輕碰了碰我,說道:「老公,我怎麼感覺胸口這麼憋悶?」
我回頭一看,發現尹新月臉色蒼白,李麻子的臉色也很難看,我叫他倆先去酒水區坐坐,喝杯飲料,我和t恤男待會就過來,尹新月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兩人走後,荷官問道:「繼續下注嗎?」
棒球帽把一言不發地將一堆籌碼推到桌子中央。
胖賭客突然站了起來,很響的帶倒身後的椅子,用一種恐慌的聲音說道:「我不玩了!我不玩了!」然後領回一半籌碼,像逃命似地擠開人堆跑掉了。
瘦賭客長得有點像央視主持人李詠,長長的臉,梳著大背頭,穿一身考究的紫色西裝,打著領結,手上戴了三四枚戒指,從他翻牌的架勢看是個經常出沒賭場的老手。
此刻那張長臉上佈滿汗水,他一手夾著燃到一半的雪茄,另一隻手不停用手帕擦汗。荷官耐心地等待了一會,禮貌地再次詢問一遍:「先生,繼續下注嗎?」
瘦賭客猛的一拍桌子,震得煙灰缸跳了起來,指著對面的棒球帽叫囂道:「這副牌裡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副同花順,所以你絕對不可能贏我。」
他狠狠地嘬了口煙,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將半數的籌碼推過去,惡狠狠地說道:「你想死,我奉陪!」
棒球帽冷笑一聲,絲毫不理會他的挑釁,這場豪賭引來不少人駐足圍觀。
雙方各自開出一張牌,從雙方已經亮出的牌來看,棒球帽根本沒有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