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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節

沒想到從今天早上開始,他腦袋裡竟然時不時地傳來另一個人的催促聲。
張恨水覺得自己是睡覺把腦袋睡迷糊了,就拎著鏟子出了家門,準備透透氣順便修修稻田。
可是到了田里以後,腦子裡那聲音更強烈了,不斷的重複道:快點快點,快來河邊!
這聲音讓張恨水心裡忐忑起來,他索性按照聲音的指示來到河邊,想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沒想到他剛靠近河邊,身後就傳來一陣冷風,接著他整個人就沒了知覺。
我聽完忍不住皺了皺眉,這顯然是招到髒東西了,當下問他家裡最近有沒有發生其他的怪事。
「家裡面一切都挺正常的,就是我感覺自己每天睡覺比在田里幹活都累,有時候明明躺在床上,卻覺得自己走了幾千幾萬米的路,醒來後渾身酸痛根本下不了床……」張恨水不假思索的說道,看來最近他沒少經歷這事。
只不過這情況有點像夢遊,並不一定就是有髒東西作祟,我想問他以前有沒有家族性的夢遊症?
結果沒等我開口,他猛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來!
第五百九零章 屍生槐樹
原來前段時間,張恨水有天夜裡鬧肚子,藉著月色就去了廁所,在蹲坑的時候他隱約聽到有人在哭。
不過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剛開始張恨水還以為是風聲,就沒當回事。拉完肚子就往屋裡走,這時卻感覺身後有窸窣的腳步聲,好像有人在跟蹤自己。
張懷因以為是家裡來了賊,走了幾步後猛的扭頭,發現自己身後根本就沒人,等他準備進屋時眼角的餘光猛然發現自己的影子後面還跟著一個影子!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頓了一下才開口道:「等我再仔細去看的時候,那影子閃了閃就消失了,我當時覺得是自己眼花了。結果從那天開始,每到晚上就會夢到一個身穿長袍的人……」
張恨水說自己從來沒看到過長袍人的臉,卻總能聽到它的哭聲。
說完這一切他咂了砸舌頭,問我和李麻子是不是那長袍人把他弄過來跳河的?
「差不多。」我點了點頭,讓他帶我們去家裡看看。
張恨水看了看我背上的黃布包袱,馬上明白過來我和李麻子的身份,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為我們帶路。
走到村口的時候,我看到有個大漢正閉著眼靠著樹乘涼,看上去很愜意。
而張恨水看到那個人之後臉色一變,匆忙跑上去晃了晃他的胳膊,那人卻像個木頭樁子似得完全沒反應。
「糟了!」
張恨水見狀猛的拍了拍大腿,隨後跑到河邊從柳樹上面折了根柳條,狠狠地在大漢身上抽打起來。
三下過後大漢猛的睜開眼睛,滿臉迷茫的看著張恨水吼道:「你打俺幹啥?」
「我是在救你的命。」
見他醒了過來張恨水鬆了口氣,這才給我們解釋起來。
原來這村子裡有一條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在中午和晚上的時候村裡的人不能待在村口。
以前就有很多人不信這個邪,尤其是六十年代的時候,從外面來的紅衛兵堅持讓幾個農民幹完活後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休息,結果這幾個農民在接下來幾天相繼都淹死了。
後來又有些淘氣的小孩在大槐樹下玩,結果玩著玩著就不見了,最後村民們在河邊找到了他們濕漉漉的鞋子……
張恨水說到這裡撫摩著手中的柳枝,說這也是祖輩留下來的辦法,如果有人在樹底下沒了知覺就趕緊拿柳枝往身上抽三下,就能把人救回來。
這大漢是從別的地方來村裡幫人蓋房子的,聽完這些臉色變了又變,謝過我們之後飛快的跑開,等他走後我忍不住端詳起了那棵大槐樹。
柳樹本身屬陰,卻又能夠辟邪,傳說是柳樹精被觀音菩薩收服之後放到了玉淨瓶中淨化了,所以具有靈氣。
不管張恨水說的那些傳說是真是假,既然他能用柳樹枝把大漢打醒,那就說明大漢的確在這棵槐樹底下撞了邪。
這一看我還真的看出點門道來,槐樹通體環繞著一層黑霧,越靠近根部的位置黑霧越濃,而且這槐樹枝繁葉茂的根本不像是被髒東西盤踞在上面,倒像是一棵屍生樹。
屍生樹指的是人或小動物的屍體腐爛後,與埋藏在地底的植物種子融合,共同孕育出來的樹木。這種樹具有很強的陰氣,而且十有**長不大!
很多地方在下雨之後就會發現有的樹木被雷劈中,整張樹皮都被打的黑漆漆的,這種被雷劈的樹都是即將成精的屍生樹,沒能躲過天劫。
不過屍生樹倒也好對付,只需要把樹刨出來就行了,我疑惑地問張恨水為什麼不把樹刨了?
「那可不行!」
張恨水聽完眼睛一瞪,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他說只要不靠近這棵樹,樹也不會害人,而且遇到災年,其它地方的人都吃不上飯,唯獨大槐樹下會不斷出現野味。
所以村民世代供奉這棵槐樹為樹神,又敬又畏!
我聽完就瞭解了個大概,這就像請狐仙一樣,明知得罪狐仙會受到懲罰,可很多地方還是會請。
這是村民自己的選擇,也是一個地域的文化傳承,我也沒有理由再多說什麼,就讓張恨水繼續引路。
很快我們就到了張恨水家裡,他的妻子聽說我和李麻子是來幫忙的,很熱情的招待了我們。
張恨水有個三歲多的小女兒,正坐在門檻上玩布娃娃,李麻子可能想起了小念楚,就坐在邊上逗小女孩玩了起來。
我就沒李麻子那麼樂觀,因為一進屋我就覺得心裡慌慌的,可是大中午的屋裡又沒什麼陰氣,拿著羅盤轉了幾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看樣子只能等到晚上再觀察了。
下午我們就待在家中,李麻子跟小女孩玩的不亦樂乎,我乾脆找了個清涼的房間休息。
傍晚的時候,張恨水媳婦做好一桌飯菜招呼我們吃飯,我起床洗了把臉,扭頭發現李麻子已經坐在那兒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卻沒看到張恨水的蹤影。
「嫂子,張大哥沒在家嗎?」我隨口問道。
張恨水媳婦揮揮手說道:「大兄弟,你們先吃,老張出去給你們摘西瓜去了,夏天多吃點西瓜,清涼解暑……」
不過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犯起了嘀咕:「這老張做事越來越不靠譜了,摘個西瓜半天回不來。」
我聽完猛的感覺不對勁,張恨水大中午出門都被那東西弄得跳河,更別提傍晚了。何況看他媳婦的意思,他出去有大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