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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

  可他居然嘴角綻出一絲瑩潔如雪蓮般的笑意,那眉宇間的丰神俊逸中還有一絲幸災樂禍,輕輕的捉住我受傷的拳頭。
  他在我的側邊側身躺著,用唇親吻著我手背,高冷又冰柔的說道:「蘇紫,你們活人有句話,我覺得特別適合你。」
  「嗯?」我挑了眉毛,心裡知道應該不是好話。
  「nozuonodie。」劉星璇冰柔的笑著,那就像是冰花一朵給人感覺很冷,卻是那般的纖塵不染,我都要看的醉了。
  「你倒是挺時髦的一隻鬼,這個詞都讓你學會了。」
  就像是喝了二斤老白干,我酡紅著臉,身上的力氣就像是被抽乾了一眼酸軟無力。
  他的手就這麼輕柔的在我的小腹打著旋轉,鳳眸輕輕一瞇,像是質問我肚子裡的小傢伙:「嗯?你覺得我不喜歡你?要不是你在你娘肚子裡,我早就扯著你的腳丫子,揍你屁股。」
  「你捨不得的,爸爸。」小東西似乎繼承了我的優良品質,在我的肚子裡耀武揚威的狡詐道。
  他沒有生氣,而是怔了一下,臉上和我流露出同樣的愛戀的情愫,側著身子輕輕的把側臉貼在我的小腹上,諦聽著小東西在肚子裡的胎動之聲。
  我的手不自覺的搭在星璇的肩膀上,好像感覺我們彼此之間就應該這麼親近,低聲問他:「他在我肚子裡做什麼?」
  「他」劉星璇愣了一愣,眼中一絲柔軟的看向我,「他好像親了我蘇紫,真的謝謝你。」
  晶瑩圓潤的指腹在我的眉間好似不經意見路過一般,輕輕的滑過,順著側臉的輪廓不留很細的收回。
  耳邊傳來陣陣鈴鐺的聲音,「叮叮噹噹」的似是少林是的晨鐘暮鼓,有一種清音悅耳的感覺,召喚著我甦醒。
  緩緩的睜開眼睛,是辰驍著急的目光,他的目光迎了上來,又迅速看了一眼旁邊的中年道人。
  那道人一身粗爛的灰布道袍,臉上鬍子拉碴的,手中正在搖晃一個黃銅鈴鐺。
  鈴鐺大概比人的拳頭要打一些,表面上磨損的有些粗糙,鈴鐺盯上繫著一縷紅布,也許是念頭久了紅布有些發暗朽爛。
  這個中年男人我認識,他就是那天在醫院逼我如道門的灰袍道士。
  「蘇紫,你終於醒了,這裡是師父在道門中的住處,我們可是等了你好半天才醒來的。」
  辰驍遞上來一杯熱茶給我,我疲倦的起身,接過這杯紫砂茶杯裝的茶水,茶水冒著熱氣,我有些沒睡醒,愣愣的盯著白氣看了一會兒。
  只覺得白氣後面,是一件件古樸的家居,花瓶,我在的這間屋子,應該完全屬於木質結構。
  屋內的正前方擺放著三清神像,三根點燃的香冒出縷縷的青煙。
  「我怎麼會在師父道門中的住處?」我打了一個機靈,可不敢喝辰驍遞來的茶水,我腹中所懷為鬼胎,這茶喝了我的寶寶要是有個好歹,那可是追悔莫及。
  辰驍笑了笑,說道:「你本來進入了幽冥鬼界,是師父用銅鈴把你召喚回來的,在本市唯一一處和鬼界交界的地方,就是你們學校宿舍樓,二樓的拐角宿舍。你們學校多災多難,皆因由那鬼界邊界所起。鬼怪出入,都由那個地方進出。你在那間房間醒來,我廢了好大勁兒才把你帶回來。」
  「我們學校怎麼會怎麼會是鬼界邊界,你別開玩笑了。」我覺得辰驍所言,荒誕不羈,所謂鬼界邊界,我也聽老人說過。
  一間屋中,最靠近鬼界的,實為廁所,廁所為聚陰之處,相傳通過馬桶管道是能到陰曹地府的,不過那麼噁心的辦法,我可不想試。
  一個地方,或者一座城,能到陰間的路,不是古墓,就是陰宅,也有可能是鬧市區,不過那鬧市區曾經必須是殺戮之地,比如說亂葬崗上改建的鬧市區。
  「你還不知道嗎?每座學校選址,都是有講究的,學校乃是正氣所集之地,通常會蓋在亂葬崗或者是古代戰場之上,用來鎮壓古往今來,極為厲害的邪祟。」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辰驍的師父,那個鬍子拉碴,看起來邋裡邋遢的老道士。
  
第37章 沒有眼睛 2更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信,「那我們的學校以前是死傷無數的古代戰場,還是孤魂野鬼遍地的亂葬崗?」
  把學校建在不乾淨的地方,那不是坑人嗎?
  我們學生可是祖國未來的希望,萬一要是學校的正氣不足,鎮不住邪祟怎麼辦?
  尤其是女生宿舍,本來那種老式結構的房子陰氣就比較重,加上都是女生住在一起,整棟宿舍樓的陰氣就更重了。
  夏天進去都不用開電風扇,本身就有一種陰涼冰冷的感覺,這種環境不是更加容易滋生邪祟作亂?
  「若只是亂葬崗,如何能惹出這些事端?引的那鬼界的厲害人物,都出來為惡。用來建你們學校的這戰場曾為歷朝歷代兵家戰亂的地方,戰死之人就地掩埋,怨氣極重。若不是為師的師父當年,建議在此地蓋一間學校,也難換來這麼久以來的太平。」灰袍道士悠悠的說來,清的目光深邃的讓人有些看不透。
  「你說的倒是輕巧,那我那些死去的同學有怎麼算?」我心頭老大不痛快了,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扯住灰袍道士的衣襟,怒聲質問道。
  那道士的師父當年的一句建議說的輕於鴻毛,今時今日又害了這麼多條無辜的生命,怎麼能叫太平?
  灰袍道士也不生氣,依舊是眉宇間一股處之泰然的神情面對著我,「所以上天才會派你入我道門,普度芸芸眾生。」
  我?
  我來普度芸芸眾生?
  我耳朵沒毛病吧,我能成什麼事?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現在還被一個牛鼻子老道逼得出家做了師太,氣死我了。
  一看我以下犯上,揪住自家師父的衣襟,辰驍急忙拉住我,說道:「蘇紫,你昏迷的時候。師父用周易給你起了一卦,卦為:生的了鬼胎,入得了道門,橫批為,鬼道中人。你本來就有很深的道緣,應該能夠化解你母校的這場劫難。」
  「我來化解劫難?你別開玩笑了,生的了鬼胎,入的了道門,還能陪師父西天取經對嗎?我又不是孫悟空,師父、師兄,您們別把這麼重的擔子交給我啊!」
  我指著自己哭笑不得,這卦象也太逗逼了,說的不洋不土的。街上三流的看相先生,也不會給出這麼搞笑的一句話。
  「你入我道門,本就是前世的機緣,今生注定了要成為道門中的後起之秀。不信,你且拿起這張符咒試試看。」
  灰袍道士從寬大的袖中掏出一張用硃砂畫了符咒的符紙給我,我猶豫了一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黃紙。
  黃紙在手中有一種炙熱的感覺能夠通到我的心房處,這種感覺不會讓我覺得痛楚,反而覺得疲憊的身子充滿了力量。
  彷彿受到一股神奇力量的牽引,我的手輕輕一推,黃色的符紙懸在了半空中。
  「師妹,師父給你的是張火符。」辰驍提醒了我一聲。
  「火符?」我反問了一聲。
  話音剛落,懸在半空的黃紙突然就劇烈燃燒起來,那種陽火的力量燒灼著符紙,一瞬間形成了一隻巨大的火團。
  辰驍睜大了眼睛,吃了一驚,「師妹,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對啊,我是怎麼做到的?師師父,您不會一會兒給我分配個任務,讓我去學校捉鬼吧?我可是怕那玩意,我怕我去了就是有來無回」我本來就不想做個捉鬼的道士,他讓我如道門,我就掛個名,又不吃虧。
  可是讓我真的去捉鬼,過那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營生,門兒都沒有。
  「只讓你捉鬼豈不是屈就了你的才華?至於做什麼嘛天機不可洩露,好徒兒,時候到了,你自會知道自己的使命。」灰袍道士,也就是我的掛名師父,摸了摸下巴上的小鬍子,神秘的微微一笑。
  他喊我叫徒兒,我沒有身為他徒弟的榮耀感,只能想到了西遊記,唐僧的那三個徒弟
  我師父說完,點了三炷香,在三清祖師的神像前虔誠的拜了拜,然後把三炷香插進香爐之中。
  「師妹,你天賦極佳,連我都望塵莫及。」辰驍歎了一口氣,拉著我往外走,告訴我今天是師父閉關修煉的日子,讓我趕緊回學校。
  其實,師父住的地方,就是一處破舊的小區居民樓。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進入以後,便進入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道觀別苑中。
  我一天一夜沒回家,我媽以為我親眼看著同學被撞死,心裡上受了刺激,想不開。她擔心我出事,我失蹤沒夠48小時就打電話報警了。
  見我回來了,差點沒氣的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她說我既然不想回家住,那就住在老師家吧,反正她最近不想看到我。
  我媽去派出所銷案,我拖著行李一個人孤零零的去老師家住。
  別看我媽平時挺疼我的,她以前是在大學當老師的,性格上說一不二,我要是犯了錯,鐵定得罰我。
  我這次招呼都不打一聲,玩消失,讓家裡人著急上火,那犯的可是重罪,我爸都保不了我。所以,我只能自己默默的滾蛋。
  我要住的老師家,是我媽的老同學。
  也是我們學校的一名老師,名叫秦甜,只有二十六七的樣子。
  她在我們學校,應該是屬於比較年輕的老師,長的也漂亮,甚至還有很多學校裡的男生追她,給她寫情書。
  我到她樓下的時候,她還特地的下樓來接我,幫我把行禮搬上去。
  秦甜住的樓,就在學校的旁邊,是學校的員工宿舍樓,有十八層樓,地下有車庫,不過之前下雨被水淹了,一直都還沒有清乾淨積水投入使用。
  如果按風水位置來講,這裡和我原來住的宿舍也差不多。
  但是,按我媽的理論來說,那就是有一個老師看著我,至少我不會胡來。
  夜幕深深,秦甜下廚做飯,她怕我給她添亂,不讓我幫忙,我只能夠一個人無聊的在客廳看動畫片。
  就在這時候,廚房響起了秦甜一聲尖叫,我匆忙的衝進廚房,菜刀掉到了地上,她的手被割破了。
  「老師,你沒事吧?」我緊張的去看秦甜的傷口,心想著秦甜這個人看著挺細心的,怎麼就這麼毛手毛腳的做菜也傷了自己?
  就見到秦甜指尖顫抖的指著窗外,我的媽啊,一群小鬼子穿著軍裝正在整齊劃一的操練著,而且它們還都沒有眼睛
  
第38章 戰地護士 3更
  
  秦甜的窗口正對的是學校的操場,這個操場到了傍晚十七八點的時候,還有男生在操場上打籃球。
  但是今天晚上不同,窗外陰風陣陣,吹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操場上一個打籃球的都沒有,只有一隊穿著日本軍服的男人在操練,其中一個將軍模樣的人舉著劍站在列隊的最前面,發號施令。
  它們正踢著整部,黑色的長靴踏在地上,一聲又一聲鏗鏘有力的日語在耳邊炸響。那聲音刺破耳膜,簡直能夠讓人渾身都麻了。
  我和秦甜都嚇摻了,抱在一起發抖。
  別看我的寶寶是個鬼爹生的,可是遇到這個陣勢,在我的肚子裡使勁兒的哭,弄得我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蘇紫我怕」秦甜泣不成聲,渾身冰冷的顫抖著。
  我深吸一口氣,牙齒雖然還在打架,心裡卻在想著,我可是寶寶的媽媽,我可不能崩潰,我還要留著膽子保護我的寶寶呢。
  「沒事沒事這都是幻覺,幻覺,我們去樓下吃飯,我記得學校後門有一家火鍋店,既便宜又好吃。」我順著秦甜的背,把菜刀從地上撿起來。
  「巴嘎雅路!」
  這一句來的太突然了,手裡面的菜刀差點就從發軟的手上失手掉下去,砸中我的腳背,我真的是要哭出來了。
  那將軍模樣的日本軍人似乎發現了我和秦甜能夠看見它們,忽然轉過了身子,吼了這麼一嗓子。
  黑血順著它的漆黑一片的眼窩,驟然流下來,它操練的軍裝士兵齊齊的回頭望向我們,幽冷的路燈下,使它們詭異慘白的臉,和沒有了眼珠子的眼窩。
  我把菜刀扔在了灶台上,抱著秦甜的背部就往下蹲。
  我們兩個都屏住了呼吸,蹲在窗口的灶台下面一動都不敢動,過了好一會兒,我們兩個人的小腿都蹲麻了。
  秦甜小聲的啜泣著,看來真的是被嚇慘了。
  而我,臉色已經慢慢的變得蒼白,要知道孕婦蹲下來,得有多吃力,我一下蹲了這麼久,腦袋都暈了。
  我可不比秦甜,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要這麼蹲下去,非腦供血不足暈過去不可。
  指了指客廳,我小聲的說道:「我們去客廳躲著,它們應該看不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