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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節

「你不要以為你有睚眥撐腰就肆無忌憚,睚眥再厲害以前還不是跟著我爹地他們?」恩熙咄咄逼人。
「知道你厲害,不然怎麼能那麼欺負我們恩樂?」畢方這嘴皮子不比恩熙差。堪稱妖獸界裡的一把手。
果然這只死鳥還在為了恩樂抱不平,恩熙的臉色有些難看,不是因為畢方說得難聽,而是她想起了恩樂的屍體一直沒找到,她到底去哪裡了?難道屍體已經被野獸給吃掉了?那也不可能,跟黑白無常回地府的時候恩熙特地偷偷地查了一下生死簿,根本沒有恩樂,而且如果恩樂死了進入地府,虞睿一定會告訴大家的。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恩樂壓根沒死,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裡等著重新回來。
「滾開!」恩熙想到恩樂就心煩意亂,根本沒心情和畢方計較。
歐陽子心裡苦啊,他就帶了三個人出來,兩個半死不活,一個嬌縱刁蠻,看到恩熙一個人拿著玉笛離開。歐陽子也沒時間趕上去安撫,得先觀察念恩的情況才行,剛才恩熙的那一招真的讓歐陽子差點嚇傻了,主要是擔心念恩會死在她手裡,幸好沒有。
歐陽子替念恩敷藥的時候,明顯地可以感覺到是那股白霧在阻攔什麼東西,等敷好了藥以後才有血從布料中漸漸地浸染,歐陽子回頭看了看剛才吐了一口血又昏睡了過去的祁赫。眼裡有一絲疑慮。
「你睡會兒吧。」歐陽子神色有些凝重,他囑咐念恩,念恩也確實沒力氣支撐了,恩熙下手一如既往的狠,不管是對以前的恩樂還是現在的念恩,她每一次動手都帶著必殺的決心,她側著身子不敢讓傷口貼在地面,看著漸漸暗沉下來的天色出神:「嗯。」
替祁赫檢查一下沒什麼大問題之後。歐陽子沉思了一下,然後便起身去找恩熙去了,他有點事情想要問問恩熙。
恩熙也沒走多遠,就一個人找了個地方。她對那含血玉莫名地癡迷,那癡癡的眼神讓人看了覺得有點不舒服,察覺到歐陽子來了,恩熙這才移動了一下視線:「幹嘛?」
「嘿嘿。有點事來問問你。」歐陽子說。
「什麼事?」
「你的縛鬼繩能給我看看嗎?」歐陽子的視線落在了恩熙的縛鬼繩上面,這是陰間的至寶法器,也不知道虞睿怎麼會這麼隨意地交給了恩熙使用,不過恩熙年紀輕,加上道行也還不夠深,即使有天賦也無法使出這縛鬼繩的三分之一的威力,而剛才她偷襲念恩的時候,那道金光卻意外地出現了。
恩熙對於自己的縛鬼繩還沒含血玉看得那麼緊。況且歐陽子在她面前那恭維的德性,量他也不敢有是小心思,她將縛鬼繩扔給了歐陽子,歐陽子趕緊接住,然後仔細地觀察起來這縛鬼繩。
過了一會兒,歐陽子將縛鬼繩還給了恩熙,恩熙不以為然地問道:「你在看什麼?」
「這縛鬼繩你用了多久了。」歐陽子在恩熙身邊坐下,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樣子。
「從小到大。」恩熙撫摸著手中的縛鬼繩,這還是她從虞睿爹地那裡死纏爛打要來的,因為很漂亮,甩起來的時候很酷的感覺,而且殺傷力驚人。
「那你知道怎麼用嗎?」歐陽子又問。
「我平時怎麼用的就是怎麼用的。」恩熙的語氣很不好,這是在懷疑她對縛鬼繩的駕馭能力?
歐陽子就知道恩熙會是這個語氣,他好心想告訴一下她縛鬼繩的真正威力,很多時候法器的終極力量都得靠人為,再好的靈物你給一頭豬,那也不過就是一塊石頭,最多考慮能不能吃,縛鬼繩是地府用來鞭撻不得投胎的惡鬼的法器,抽去惡鬼身上的煞氣,長年累月的縛鬼繩本身沾染的煞氣就很重了,換做高人來用,就不僅僅是對付鬼怪,哪怕是神也得忌諱幾分。
這麼好的東西。恩熙平時用得還算馬馬虎虎,歐陽子也沒打算過要提醒,免得她有更加厲害的資本來欺壓他,主要是,歐陽子並不覺得恩熙有激發縛鬼繩的能力,直到剛才他看到了他覺得不可能出現的一幕,才決定不要暴殄天物,來點化一下算了。
無奈恩熙的態度真的是令人心塞。歐陽子想了想,繼續開口說道:「這縛鬼繩你大概用到了三成,還有七成的威力你沒有激發出來。」
恩熙對縛鬼繩雖然熟悉,但是縛鬼繩的厲害之處她卻也一直懵懵懂懂,並不是很清楚,在地府的時候折磨死了不少鬼魂,只覺得這縛鬼繩很厲害,所以喜歡得很,聽到歐陽子這麼說,她的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看著歐陽子:「還剩七成?那如果我將剩下七成都發揮了出來,會很厲害?」
「當然,剛才你抽了念恩一鞭子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和平常有什麼不相同?」歐陽子問道。
恩熙這才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卻並沒有想起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個時候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念恩身上,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的縛鬼繩有哪裡不對勁,所以恩熙搖搖頭:「沒發現。」
歐陽子尷尬地撓撓頭:「不會吧,這都沒發現,之前縛鬼繩發出來的光是銀白色,剛才是金色的,你沒發現?」
說到這個,恩熙才發現了一點不同,她頓時興奮了起來:「你是說,我剛才成功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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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成功,但是就好像進一座城你得先進城門一樣,你剛才算是推開了一條門縫吧!」歐陽子非常得意自己的學富五車啊,什麼都懂,簡直就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百事通,但是這飄飄然的感覺還沒維持一分鐘,恩熙又問:「那要怎麼樣才能徹底地進入那座城?」
這……就有點尷尬了,古書上也沒記載方法啊,歐陽子想了半天,才挫敗地搖搖頭:「這個就說不定了。這種事情講究契機,契機到了,就自然會更上一層樓。」
「你這不是廢話嗎?」
「事實就是這樣啊!」
……
歐陽子被恩熙追問得啞口無言,他好心給自己找了一頓鄙視,天色已晚,他催促恩熙和他一起回去,這附近不怎麼安全。
恩熙也是見識過白先秀厲害的人,她如果落單確實很危險,這裡她也不熟悉,而且白先秀的厲害她也見識過了,所以對於歐陽子的提議,她沒有像以前那樣耍小性子拒絕。
回到休息的地方時,那裡已經升起了篝火在夜色中火焰熊熊燃燒,但是也沒有旁邊那只自帶火光的畢方顯眼,看到恩熙回來,畢方立馬開啟了冷嘲熱諷模式:「還以為走了,白高興了一場,今晚估計要做噩夢了。」
恩熙剛才聽到歐陽子說自己還可以發揮出縛鬼繩更大的威力,心情正暢快著,對於畢方的嘲諷也視而不見,她看了一眼睡在地上的念恩,這個女人就是個賊,偷走她的含血玉,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等她醒了必須盤問清楚。
夜晚,已經開始涼了,那微微的寒冷隨著月光蔓延,篝火是唯一的溫暖,畢方和睚眥自然是不怕冷,但是其他人卻都圍在了篝火旁,歐陽子把祁赫挪了過來,替他檢查傷口,卻沒人去管念恩,小白狐走到念恩身邊,蹭了蹭念恩的身子,冷冰冰的,要不是還有呼吸,簡直就像一具屍體。
小白狐跑到睚眥那兒,朝睚眥請求:「你去幫她一下吧,這樣下去會冷死的。」
睚眥抬抬眼皮子,小白狐那擔憂的眼神讓他有些無法拒絕,他意外溫順地起身,拋開剛才睡覺懶洋洋的樣子,走到了念恩身邊,然後將那小小的人給直接拎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了篝火旁邊,讓那火焰的溫暖氣息,也能包圍住念恩。
「醒了啊?」歐陽子正在給祁赫把脈,混亂時期只能萬事靠手動,不可能有什麼醫療設備之類的,這段生活讓他有種返祖的感覺,生活在倒退啊!
模糊的視線逐漸有了焦距,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了,背上的痛已經輕了許多,他記得自己好像醒了一次。怎麼又昏睡了過去?費力地揉了揉眉心的酸脹,祁赫蒼白的膚色在火焰映襯下,有種詭異的紅。
「再不醒醒我可就扶不動你了,你這人真重!」恩熙哼了哼,故意說道。心裡卻還是很高興。
畢方也冷哼了一聲:「說得好像就你一個人照顧他似的,當其他人瞎了?」
恩熙臉色一緊,可是祁赫剛醒過來她也就忍著不和那只死鳥計較,只是輕蔑地看了一眼,畢方也不屑一顧,轉身挑了個遠一點的地方自個兒休息去了。
「她怎麼了?」祁赫看到了側躺在地上的念恩,面對著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靜靜的模樣看起來好像很累,連眉頭都一直微微皺著,不曾鬆開,是噩夢嗎?
恩熙不覺得這件事自己理虧,反而想要讓祁赫看穿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她拿出玉笛給祁赫看,在祁赫看到那熟悉的玉笛時,眼裡有驚愕閃過,他一直都知道玉笛就在念恩身上,可是他沒想過告訴恩熙,這玉笛本就不屬於恩熙的。
現在,那玉笛又回到了恩熙的手裡。祁赫瞬間猜到了一些端倪,果然,歐陽子說:「她偷了恩熙的含血玉,兩人打起來了,受了點傷。」
這話說得那麼沒底氣,歐陽子也心疼念恩,可是他不能因為心疼念恩而叛變恩熙這個大靠山。
「唔……」念恩輕輕呻吟了一聲,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她不安地翻了個身,勉強敷在傷口的布料掉落了下來。她痛醒了,睜開眼睛,是一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