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節

這句話的含量，在很久以後。成為了死死壓住祁赫的一塊巨石。
「是。」祁赫難得的聽話，語氣也比以前立馬要恭敬了不少，對於身份的適應很快嘛，歐陽子十分欣慰地笑著，語氣中竟然也有了一絲為師的莊重：「那你就坐好。我跟你講講伏靈瓶是什麼。」
伏靈瓶，乃是盤古初開天地之時遺留下來的寶物，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醜陋，但是卻有聚靈返生的強大力量，這個聚靈與含血玉的聚靈不同，就好像一個人的魂魄四分五裂，依然泯滅，甚至墮入了輪迴之中，伏靈瓶也能將他的魂魄重新凝聚。甚至將他從輪迴中拉回來。
此等逆天的力量，讓祁赫陷入了震驚中。
歐陽子，一個看起來普通的中年男人，手裡竟然有這樣的寶貝？祁赫忽而疑惑，若是伏靈瓶真的這麼厲害。豈不是真的可以改天逆命？為什麼又在這裡和幾個死對頭打得難捨難分？
「看著我幹什麼？信不過我？」歐陽子一看到祁赫那習慣性的懷疑眼神，剛才塑造起來的師父形象立馬崩塌，嚷嚷著質問。
「不是，我想知道，代價是什麼？」祁赫搖搖頭。眉眼淡然，並不為歐陽子的動氣而有絲毫異樣。
「嘿，你小子倒是挺聰明，這樣的寶貝，自然不可能不需要任何代價。」歐陽子嘿嘿一笑。模樣實在有點猥瑣，祁赫也不知道為什麼歐陽子這樣的高人，總是時不時露出一副猥瑣的神態。
歐陽子繼續說道：「你以為伏靈瓶是你家喂的狗嗎？哪能那麼聽話呢，你得自己去找到那些破碎的魂魄，只要你找得到。哪怕那魂魄已經進入了下一世輪迴，已經出世成人，都能被拉回來。」
所以就是說，壓根不可能。
祁赫收回視線，心裡有些失望，一個人如果魂魄四分五裂，又如何進入下一世輪迴？而且也很難再集齊，何況，狼族那麼多狼妖，恐怕一半已經灰飛煙滅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聽我說完好嗎？」歐陽子看祁赫一臉失望，頓時就沒好氣地說道。
「嗯，你說，」祁赫點點頭：「我聽著。」
「想要集齊狼妖那麼多魂魄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選擇一個容易一點的目標，讓她來代替你完成。」歐陽子的語氣，似乎神秘了一些，帶著一種別樣的魔力，誘惑著祁赫繼續問下去：「她？」
歐陽子濃濃的眉毛稍稍地抽動了一下。然後嘴角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對，她，只要你可以讓她復活，那麼她就可以讓你的狼族復活。」
有這樣的一個人嗎？祁赫茫然，他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是他不過是滄海一粟，有什麼能力去復活一個在歐陽子口中那麼神秘強大的人？
……
「嘔！」
一陣昏天暗地的嘔吐，讓恩樂差點兩眼發黑給暈過去，她確實對屍體無感，可是對於屍體裡面爬出來的蛆蟲，真的是酸爽頭頂，縱使她再不拘小節，也忍不住了。
聽畢方的分析，這些人應該是一個月以前被殺掉的，一個月以前這裡還有這麼多人住？不可能！所以就說，有人殺了他們，然後給拖到了這裡，分開拋屍，這些人很可能是從天空之城回來的。
恩樂忽然有點明白睚眥為什麼討厭人類了，人心恐怖，哪怕是凶殘的妖獸，也不過是殺了對方，吃掉，而不會像人類一樣，如此變態。分屍不夠刺激，還要分開用稻草欲蓋彌彰地蓋起來，等著腐爛發臭。
這是恩樂第一次對自己的同類，產生了厭惡，她擦了擦嘴角，有些虛脫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放眼望去，天際沉沉地掛著烏雲，似乎又要下雨了。
這時，一種奇怪的咀嚼聲傳來。夾雜著風聲，睚眥似乎察覺了什麼，昂首看著前方，恩樂有些不安，剛才吐得頭發昏，不會又有什麼玩意出現吧？
不過還好有睚眥。
「別吃了！」一聲嬌喝，似乎帶著嬉笑怒罵，一道鵝黃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街道上，而在她的身後，則跟著一隻……很醜的妖獸，那妖獸頭特別大，身體像一隻羊可是卻是人臉，這一點有些像燭龍，牙齒尖銳，四爪像人一樣分五指。
最重要的是，那醜八怪嘴裡還在咀嚼著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好像是那些腐屍。
恩樂感覺頭皮發麻，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落在了面前，女孩穿著鵝黃色的短袖，黑色短褲，頭髮高高地盤起，十分利落乾脆的模樣，雙手帶著鈴鐺，一動就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057.山外有山
「饕餮？」睚眥認出了那醜八怪妖獸，就是出了名的貪吃的那種，它有些嫌棄，對於這類妖獸它連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令它注意的，是面前的鵝黃少女。
「睚眥？」鵝黃少女眼力和見識似乎都十分好，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妖獸，是稱霸大陸的睚眥，眼裡閃過一絲欣喜，但是隨即視線又落在了一旁的畢方和小白狐身上：「你堂堂妖獸霸主，怎麼和這麼兩個沒用的東西在一起？」
沒用的東西？睚眥的視線慢騰騰地掠過畢方和小白狐，這個少女，似乎眼力也不怎麼好了。
本來吧，恩樂還高興了那麼幾秒鐘，碰上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夥伴。儘管這如花似玉的小夥伴，帶了一隻特醜的妖獸。
結果鵝黃少女兩三句話，就讓恩樂的高興瞬間變成了排斥，她憑什麼說小白狐和畢方是沒用的東西？
「那你的妖獸就很厲害嗎？」恩樂有些不悅地開口了，反駁。
鵝黃少女聽到恩樂的聲音。嬌俏的臉上露出一絲清傲的笑容，明眸皓齒間帶著不屑：「我的妖獸？」
說著，鵝黃少女回頭看著還在吃腐屍的饕餮：「你是說這醜八怪嗎？」
叫自己的妖獸醜八怪，恩樂對鵝黃少女的印象更差了。
「它可不是我的妖獸，只不過是我臨時招來吃掉這些難看的屍體。」鵝黃少女忽然揚起手。隨著她的青蔥玉手舞動，那兩串小小的鈴鐺也響了起來，彷彿天地間的仙樂，單一的鈴聲竟然無比地令人陶醉。
陶醉的是恩樂而已。
那只饕餮聽到了鈴聲，竟然不再留戀食物，轉身奔跑，消失在了恩樂的視線中，恩樂驚訝地看著鵝黃少女，她難道也會馴獸？
「只要我想，所有的妖獸都可以是我的。」鵝黃少女語氣十分狂妄。可是偏偏那自信的眼神，真的讓恩樂有些不敢反駁。
倒是畢方叫起來：「那你試試睚眥。」
「有何不可？」鵝黃少女隨口應道，然後還不等畢方反應過來，她竟然身子輕盈地飛上了畢方的背上，畢方立刻想甩下她，她卻搖了搖手腕上的鈴鐺，隨著幾聲奇妙的咒語，恩樂眼睜睜地看著畢方乖巧地停止了晃動，像忠誠的守衛一般，載著鵝黃少女俯視著恩樂。
恩樂看著畢方儼然陌生，心裡有些驚慌，這個少女恐怕真的是個厲害的角色，恩樂擔心的不是少女的馴獸靈力多麼厲害，而是，她擔心少女真的會搶走畢方。
鵝黃少女站在畢方的背上，畢方渾身火焰，如同從天界下來的神鳥一般，盤旋在上空，而鵝黃少女則是再一次地開始晃動手腕上的鈴聲，眼睛直直地盯著睚眥。隨著那銀鈴聲再次響起，恩樂覺得思緒再次恍惚了一下。
連人都會受到影響嗎？恩樂維持著心神。
可是那銀鈴聲像是天邊傳來的梵唱，能讓人的心境隨著鈴聲而變化，恩樂抵抗不住，她有些頭暈，忽然，有什麼東西跳到了她身上，然後撓了撓她的臉，雖然沒破皮，可是那種細微的疼痛。還是拉了恩樂一把。
「睚、睚眥？」恩樂甦醒過來以後才覺得恐怖，因為她看到睚眥竟然不自覺地朝著那鵝黃少女走了過去，向來冷傲孤寂如睚眥，怎麼可能靠近人類？那就是說睚眥被成功地召喚了！
小白狐有些氣憤地看來那鵝黃少女一眼，它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可是看著睚眥一步一步走過去，它憤怒地呲牙，然後猛地從恩樂身上一躍，朝著睚眥那邊衝了過去，一道白色的光衝破了虛空。
恩樂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