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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節

  「啊」我著實被這一幕給驚嚇到,忍不住尖叫出聲,我能夠清晰地聽到我的尖叫聲,但是我根本就無法醒來,我難受得渾身打顫,我覺得,我馬上就要崩潰了。
  「暖暖……」
  輕柔的聲音,如同羽毛一般拂過我的心間,我感受到有人在輕柔地拍我的臉,我知道,那個人是李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被李炎拍了這麼幾下之後,我眸中那鋪天蓋地的血紅竟然都一點點褪去,我緩緩睜開眼睛,眼球沒有絲毫的痛楚,我也能夠清晰地看到,此時我和李炎,正處於一片山林之中,陽光,打在斑駁的樹影上,映在李炎的臉上,有一種缺憾的美。
  原來,方才種種,只是我的夢境,可是,那個幽冷的聲音,卻是那般的真實,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對我刻骨的恨意。
  這句話,以前李曼也曾經對我說過,但是我知道,方才說這句話的人,不是李曼。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何,他會這般恨我
  「暖暖,剛才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李炎為我拭去額上的冷汗,我怔怔地看著李炎,忽然想起,我還要把重火的陰謀告訴顧長風和魔君顧曜,是以,我急忙對著李炎說道,「李炎,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顧長風應該不會已經和上官寶兒結婚了吧」
  我被重火關在那個詭異的地方,對時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概念,我都不知道現在究竟是哪一天、什麼時候了。
  聽到我這麼說,李炎的眸光黯了黯,但他依舊是看著我溫柔笑道,「暖暖,今天是初八,顧長風和上官寶兒的婚禮,應該已經開始了。」
  「李炎,你快點帶我去顧長風的婚禮,我有事情要告訴他」我感覺到睡了這一覺,身子已經好了很多,不再會有那種軟綿綿的渾身無力的感覺了,我從李炎的懷中掙脫下來,拉著李炎的胳膊,見李炎沒有絲毫要動彈的意思,我不禁有些著急,「李炎,快點啊,我要去揭穿重火的陰謀,要是再晚一點,我怕會來不及了」
  「好,暖暖,我這就帶你去。」李炎眸中的黯淡盡數斂去,隨機又盛滿了燦爛陽光。看著這樣的李炎,我心中愧疚到了極致,這個世上,我虧欠最多的人,就是李炎。真希望李炎能夠好好地和東方畫芷發展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李炎,把我給忘了吧。
  「李炎,畫芷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生,你可要珍惜啊,要是錯過了,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我想了想,還是這般對李炎說道。或許,對於感情,李炎比較遲鈍,我適時地點撥,還是非常有必要滴。
  「暖暖,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東方畫芷確實不錯,可我不喜歡他。」李炎看著我,笑意之中帶著說不出的苦澀,「暖暖,你還是不要想著給我當紅娘了,我不喜歡。」
  …………
  聽到李炎這麼說,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垂下臉,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我現在和李炎所處的位置,就是魔君宮後山的林子裡,很快,我們便走到了顧長風和上官寶兒的婚禮現場。
  魔界之中,最喜奢華,顧長風是未來的魔君,上官寶兒又是上官家族的寶貝,他們的婚禮,定是魔界前所未有的盛況。顧長風和上官寶兒舉行的是中式婚禮,魔君宮中,張燈結綵,大紅的喜字,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抽了什麼瘋,看到路邊的梅花樹上竟然也貼著大紅色的喜字,我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將這大紅色的喜字扯下,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看著散落了一地的大紅色碎片,我心中鬱結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我想,我是真的瘋了,這張燈結綵的紅,真的很刺眼,我真想點一把火,把這裡的喜氣洋洋一把火給燒了
  「暖暖,你要是想把這裡燒了,我幫你」李炎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他轉過臉,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眸中的光芒掩蓋,我看不清楚他眸中的情緒,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動聽到了極致,「這一片紅色,真真是難看到了極致,還是燒了的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顧長風大婚(2)
  如果,如果不是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顧長風和魔君顧曜,我一定會選擇先把顧長風的婚禮現場給燒了,但是想到我今天的目的,我硬是壓下了心中這種瘋狂的衝動。
  放眼望去,婚禮現場說不出的喜氣,鋪天蓋地的紅,頗有些十里紅妝的味道,眼睛酸澀,用力抬頭仰望天空,我才覺得眼中的濕意稍微褪去了一些。顧子諾和鳳曦也在這裡,一看到我,顧子諾就使勁衝我揮手,我快步走到顧子諾身邊,顧子諾拉住我的胳膊,笑嘻嘻地看著我說道,「媽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兩個壞人順利結婚的。」
  「豆豆,不要鬧了,他們愛結婚不結婚,關我們什麼事啊」雖然我心裡難受得幾乎要窒息,但我還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著顧子諾說道。
  顧子諾探尋地看了我一眼,如同星子一般閃耀著無盡光華的眸,此時頗有些深不見底的味道,「媽媽,子諾才懶得管他們呢,所以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跟子諾沒有任何關係」說吧,顧子諾擺出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小腦袋還往我的身上蹭了蹭,看到顧子諾這幅模樣,我不禁失笑,只是,此時此刻,不管我笑得多麼的陽光燦爛,都無法掩蓋我心底的失落。
  我來的剛剛好,婚禮剛剛開始,上官寶兒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袍,黃金製成的流蘇,垂在她的臉上,嬌美的笑臉若隱若現,說不出的美艷動人。她春嬌揚起絕美的弧度,眸中含羞帶怯,自然還流轉著無盡的情意,她在兩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的攙扶下,一步步向顧長風走去,顧長風也是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袍,他就站在上官寶兒面前,那麼多的人,那麼多出眾的男子圍繞在顧長風的身邊,但是我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顧長風。
  顧長風就是有這麼的本事,不管被多少出眾的男子圍繞,別人總是能夠第一眼就看到他,就如同,鶴立雞群,怎麼看怎麼絕世而獨立。
  顧長風並沒有看到我,也是,此時他的心中眼底只有上官寶兒,他哪裡能夠看得到我。魔界終究不同於人間,人間舉行的婚禮,現在大都是西服婚紗,魔界中的婚禮,依舊是古色古香的味道,不過不得不說,顧長風不管穿什麼都好看,手工精心縫製的大紅鑲金喜袍,穿在他身上,沒有絲毫的俗艷,唯有那絕世的出塵。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
  「等一下」聽說要將顧長風和上官寶兒送入洞房,我才回過神來,我不顧眾人的詫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上官寶兒注意到了我,她死死地盯著我,眸中滿滿的儘是怨毒,我迎上上官寶兒怨恨的眸光,看著她和顧長風,一字一句大聲說道,「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風暖暖,你這個還真是不要臉什麼叫做有話要說,你分明就是來搞破壞的」白素向來看我不順眼,她伸出手,像是一個潑婦一樣指著我,「風暖暖,你這樣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少君,你還是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風暖暖,你想要搶親是不是」上邪傾城和上官寶兒的關係也很不錯,今天可能是不想搶上官寶兒風頭的緣故吧,上邪傾城並沒有穿她平時最愛穿的胭脂紅連衣裙,而是穿了一件藕粉色的禮服,她看著我,一臉的驚愕,「這親,可不是你想搶就能搶的」
  四大家族為顧長風選定的女子都在,鍾靈毓秀和東方畫芷也在,東方畫芷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身上,自從李炎來了,她的視線就已經膠著在了李炎的身上,只是李炎自始至終卻都是沒有看東方畫芷一眼。我本來以為鍾靈毓秀會像上邪傾城和白素一樣,怎麼也要對我冷嘲熱諷上幾句的,未曾料到,鍾靈毓秀只是衝著我甜甜一笑,笑意之中,帶著幾分抱歉,她笑的時候,會露出兩個小虎牙,看上去可愛到了極致,那種毫無機心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看著面前的鍾靈毓秀,我忍不住就想起了她的哥哥鍾靈傑,鍾靈傑和鍾靈毓秀雖然是兄妹,但是他們一點都不像,一個是惡魔,一個是天使。
  顧長風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他和上官寶兒的婚禮之上,他的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還有一抹說不出的緊張,他似乎是想要讓我趕快離開,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趟這趟渾水,可是,既然我都已經來到魔界了,哪裡又能夠全身而退
  魔君顧曜坐在高高的黃金座椅之上,紅眸紅髮,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讓人不禁生出想要膜拜的衝動,只是,他的身上,少卻了曾經邪肆張揚的氣勢,霸氣依舊,卻怎麼都無法掩去眼底的落寞。我想,他是在思念安陵溪吧,可是安陵溪,還能再回來麼是魔君親手將安陵溪的意念打散……
  魔君顧曜看向顧長風的眼神,已經與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他看向顧長風的時候,那種眸光,是複雜而又糾結的,似乎在恨著些什麼,卻又想要抓住些什麼,但是現在魔君顧曜看向顧長風的眸光,只剩下了屬於父親的慈愛。
  慈愛……
  是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魔君顧曜的眼中,竟然也會出現可以稱之為慈愛的情緒,當然,顧長風是感受不到魔君顧曜眸中的慈愛的父愛的,因為,顧長風在看向魔君顧曜的時候,眸中盛滿了刻骨的恨意,我知道,他恨不得將魔君顧曜千刀萬剮,為他的母親安陵溪報仇。
  魔君顧曜眸中有著洞察一切的瞭然,或許,他心中也是清楚顧長風是恨著他的吧若他心如明鏡,那麼,面對顧長風的復仇,他究竟是會放任為之,還是早就已經布好了天羅地,就等著顧長風往裡鑽
  「風暖暖,你這個女人瘋了是不是趕快滾你來這裡做什麼」顧長風皺著眉頭,「今天是我寶兒大喜的日子,我可不想被你觸霉頭」
  今天是他和上官寶兒大喜的日子……
  這話,怎麼聽怎麼刺兒。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流下眼淚,我沒有看顧長風,因為我害怕我一看顧長風,我的眼淚就會決堤。我轉過臉,看著上邪傾城,用盡量平淡的聲音說道,「我沒有想要搶親,我只是有話想說罷了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結婚,我都會搶親的,我就算是要搶親,那人也得值得我搶顧長風,你,不值得」
  不經意間,我的視線剛好掃過顧長風的臉,聽到我這麼說,顧長風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上邪傾城笑得不屑,「風暖暖,你不要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你對少君的心思,魔界之中誰人不知」
  這個上邪傾城,還真是非一般的自以為是,她想要嫁給顧長風,並非每一個女人此生都是非顧長風不嫁。雖然我是愛著顧長風,但是我已經對他絕望,這輩子我就算是嫁給阿狗阿貓,也絕對不會再嫁給他我調整好心態,上前走到顧長風和上官寶兒面前,看著顧長風道,「顧長風,我祝你和上官寶兒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風小姐,多謝」上官寶兒無比優雅地衝著我微笑,她抬眸,看著顧長風盈盈淺笑,「風,婚禮可以繼續了吧」
  「嗯。」顧長風輕輕點頭,婚禮的主持人也是以圓滑的主兒,見顧長風點頭,他扯著嗓門又開始喊道,「送入洞房,禮……」
  「慢著」我抬眸,剛好對上重火幽幽的眸,此時,他臉上戴著青銅面具,他的眸光,帶著濃濃的警告的味道,一瞬不瞬地落在了我的臉上,我看了重火一眼,隨即恨恨地瞪了回去,以眼神告訴他,他是不會得逞的
  重火沒有說什麼,只是不屑地對著我扯了扯唇,我剛想要告訴顧長風和魔君顧曜小心重火,只見魔君就讓重火將一枚令牌交給顧長風。看到魔君將那令牌交到了重火的手中,我急忙大聲喊道,「魔君,你不能把令牌給重火,重火是壞蛋」
  「風暖暖,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阻撓少君和寶兒入洞房也就算了,連令牌的事也要管,現在,還想誣陷重火大人,你究竟是安的什麼心」白素滿臉的不屑,輕唾道。
  「風小姐,請你自重,重火自問對魔君大人忠心耿耿,你怎能如此污蔑我」重火面色波瀾不起,只是聲音之中飽含著濃濃的冷意。
  「顧長風,我沒有騙你和魔君,重火真的是壞蛋,他就是那個戴著崑崙奴面具的男人」我知道這枚令牌一定很重要很重要,我以前也看過不少電視劇,我知道,有些令牌可以號令軍隊,此時重火手中的這枚令牌,極有可能就是號令魔界軍隊的兵符我絕對不能讓這枚兵符落在重火的手中
  想到這裡,我衝上前去,就想要把這枚令牌從重火的手中奪過來,誰知,重火身形如風,卻是直接就把這枚令牌恭恭敬敬地放入了顧長風的手中,那般虔誠的模樣,彷彿這一切都是我在無理取鬧。

第一百三十章 顧長風大婚(3)
  重火,怎麼會把令牌給了顧長風奪到令牌號令魔界的軍隊,直接殺死顧長風和魔君不是更直接一些麼
  看著重火低垂的臉,我心中忽而生出一種想法,莫非,重火就是想要看顧長風和魔君顧曜父子相殘他怎麼就這麼扭曲呢
  「暖暖,不要再鬧了,快點帶著顧子諾離開這裡」顧長風看著我,冷聲說道。
  「顧長風,我是認真的,重火真是壞蛋,他想要你和魔君死」我見顧長風根本就不信我,我不禁焦急地說道,我抬起臉,看著魔君,「魔君,重火早就已經不再是重火了要是你不信,你大可以掀開他臉上的青銅面具」
  「風暖暖,重火對我忠心耿耿,你休要污蔑他」魔君對重火的感情不同於一般的下屬,他的視線,淡淡地掃過重火低垂的臉,雖然眸中沒有多少的情緒,但是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對重火非一般的信任。
  「風暖暖,你究竟是安的什麼心今天是我和風大婚之日,你不祝福我們也就罷了,你何必非要刻意阻撓」一直保持沉默的上官寶兒再也忍不住,純金打造的流蘇在她的額前晃啊晃,形成一種怨恨的弧度,她看著我,一字一句說道,「風暖暖,我知道你喜歡風,但是現在,風已經是我的丈夫,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纏著他」
  是啊,現在,顧長風已經是上官寶兒的丈夫,除了送入洞房那一步,別的禮節他們都已經完成了。不對,送入洞房這一步只是虛的,他們之間,早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連孩子都整出來了,今天入不入洞房,都已經是無所謂了。
  「上官寶兒,我想你是搞錯了吧,我從來都沒有想要纏著你的男人,明明是你的男人總是對我糾纏不清」我冷眼掃過上官寶兒的臉,縱然心痛難耐,但是在我的情敵面前,我是絲毫都不願意表現出柔弱的一面的,「上官寶兒,請你管好你的男人,我可不希望好好地睡著覺,他再闖進我的房間」
  聽到我這麼說,上官寶兒氣得臉都綠了,她看了一眼顧長風,臉上的柔順,裝的實在是有些扭曲,隨即她一跺腳,狠狠地瞪著我,「風暖暖,你真是不要臉,這樣的話,你都能說出口」
  「上官寶兒,請你搞清楚了,強闖民宅的人不是我,不要臉的人也不是我,而是你的丈夫顧長風」聽到我這麼說,上官寶兒登時就憤怒到了極點,她再也無法克制她心底的憤怒,揚起手,一巴掌就狠狠地向我臉上甩去,只是,她的手還沒有甩到我的臉上,就被上官爵緊緊攥住了手腕,「上官寶兒,我的女人,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的」
  他的女人……
  我不禁有些無語,怎麼又冒出了一個上官爵啊,這不是把事情越弄越糟麼
  「三哥,這個女人她根本不愛你,你幹嗎總是護著她」上官寶兒秀眉緊擰,「三哥,你為她付出這麼多,她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三哥,這不值,一點都不值三哥,你還是醒醒吧」
  「上官寶兒,你最好搞清楚一個事實,我早就已經不再是你三哥」說著,上官爵毫不客氣地狠狠地甩了一下上官寶兒的手腕,上官寶兒小臉蒼白,她踉蹌一下,差點倒在了地上。
  「三哥……」上官寶兒見上官爵看向她的眸中沒有半絲的暖意,她眸中儘是不甘,狠狠地轉過臉,看著我一字一句道,「風暖暖,我知道你恨我和風在一起,但是你就算是恨我,也不該刻意破壞我和風的婚禮風暖暖,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
  上官寶兒越說越是激動,她似乎是忘記了方纔的教訓,說道激動處,她又揚起手想要甩我耳光,我從來都不是任人揉捏的主兒,上官寶兒這麼囂張,我自然是要回擊的,只是,我還沒有回擊,就聽到嗤啦一聲巨響,我垂眸,卻見是上官寶兒精心縫製的大紅嫁衣,撕裂了一道大口。
  新婚之日,嫁衣撕裂,是最最不吉利的事情,上官寶兒聽到聲音,也大驚失色,她緊緊地攥住她的袍擺,不敢置信地大聲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風暖暖,是你,一定是你這個賤女人做的手腳你不想我嫁給風,所以你就處處阻撓我們」
  「阻撓你們上官寶兒,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我風暖暖沒有這種特別嗜好有些人在你眼裡是塊寶,可是在我眼中,連根草都不是」說著,我不再理會上官寶兒,以最淡漠的語氣看著顧長風說道,「顧長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今天來,只是不想要你們父子之間的紛爭,便宜了別人罷了」
  「來不及了」顧長風忽然高高舉起手中閃耀著紅芒的令牌,場外廝殺聲頓時此起彼伏,參加婚禮的賓客,都大吃一驚,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場空前盛大的婚禮,會變成一場廝殺。
  黃金劍從顧長風掌中飛出,顧長風眸光冷凝,掌心一個反轉,將黃金劍緊緊攥在手中,就向魔尊顧曜衝去。
  「顧曜,你殺死了我母親,我要為她報仇雪恨」顧長風沒有喊魔君顧曜父君,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此時,我和顧長風相隔距離不近,但是我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蓬勃而出的恨意。我知道,一千多年以來,他一直恨著魔君顧曜,恨他殺死了他母親,也恨他對他的干涉控制。
  顧長風手下的人,已經衝進了婚禮現場,和魔君顧曜手下的侍衛,廝殺在了一起,在魔界的這些年,顧長風已經培養了一批龐大的勢力,他現在雖然手持號令魔界軍隊的令牌,但是他並沒有召喚魔界的軍隊,或許,他選擇得到令牌之後再動手,只是不希望軍隊來幫助顧曜吧。
  黃金劍帶著不可抵擋的力量,逕直地向魔君的胸口刺去,重火自始至終,都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絲毫沒有要上前阻擋的意思,就連魔君自己,也沒有要阻攔的意思。尹叔和幾個侍衛護在魔君面前,想要替魔君擋回顧長風的攻勢,誰知,魔君竟是一揮手,不可抗拒的力道將尹叔和那幾個侍衛衝開,為顧長風留出一條通道,顧長風才能緊握著黃金劍,一步一步逼近魔君的胸口。
  「顧長風,不要你母親一定不希望你殺死他的」我大聲對著顧長風吼道,但是顧長風此時只想殺死魔君,他哪裡能夠聽得進我的喊聲,我衝上前去,想要阻止顧長風,可我的速度與顧長風根本就是無法相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長風手中的黃金劍狠狠地刺進了魔君的胸口。
  其實方纔,魔君明明可以躲開的,可是,他的身形卻是絲毫未動,那副模樣,彷彿他一直一直以來,就是在等著顧長風這一劍。
  魔君被顧長風刺中之後,他手下的侍衛和顧長風訓練出的手下廝殺更為激烈,鮮紅的血液,將這婚禮現場染得更是淒迷艷麗,那鋪天蓋地的紅,幾乎要將人的魂魄吞沒。
  參加顧長風婚禮之人,大都是魔界的權貴,他們知道顧長風和顧曜都不是他們能夠惹的人,所以,他們大多數都是選擇了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廝殺,再加上權貴婦孺的逃竄,婚禮現場更是混亂一片,我不敢置信地看著顧長風手中的黃金劍,顧長風,就這樣刺中了魔君顧曜的胸口
  顯然,顧長風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他眸光複雜地看著魔君顧曜,「為什麼不躲」他持劍的手,微微有點顫抖,我想,縱然他很恨顧曜,但是他們畢竟是父子,顧長風對顧曜,應該也存在除了恨之外的感情,只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
  「大哥,你怎麼樣」顧淵衝到顧曜面前,他眸中寫滿了焦急,可能整個魔界,就只有顧淵是真心關心著顧曜的,他的眼神,不可能做假。
  「阿淵,不用管我,這一劍,是我應得的」魔君顧曜唇角揚起一抹幽遠的笑,印象之中,魔君顧曜總是板著一張臉,眸中的冷意,讓人退避三舍,但是其實,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或許,千年前安陵溪不顧一切地愛上了他,就是因為他不經意間揚起的那抹笑吧。「長風,是我親手殺死了你母親,我該死你殺了我吧,你母親已經回不來了,我與其這般一個人孤單地活在世上,還不如和你母親一起消失」魔君顧曜伸出手,緊緊地將手握在顧長風持劍的手上,手上用力,黃金劍就更深入了他的胸口一些。
  「大哥,不要」顧淵雙眸血紅,「大哥,你若是消失了,阿淵就也是一個人了大哥,若是大嫂尚有意念存在這天地之間,她也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傷害自己」說著,他伸出手,攥在鋒利的黃金劍上面,阻止魔君顧曜再繼續自虐。
  鮮紅的血液,順著顧淵的掌心一點一點流下,黃金劍上面染上了一層瀲灩的紅,顧淵滿目淒惶,他定定地看著魔君顧曜,希望顧曜可以回心轉意,因為他清楚,只要魔君不想死,誰都動不了他,而現在,魔君是在一心求死

第一百三十一章 顧長風大婚(4)
  當魔君顧曜聽到顧淵說「尚有意念存在天地之間這話」的時候,他那血紅的眸中,瞬間就盛滿了絕望和恐慌,看到魔君顧曜這副模樣,我心中不忍,因為我知道,此時,他心裡一定疼到了極致,安陵溪僅存的那一點意念,是被他親手打散,這樣,他應該是更沒有活下去的力氣了吧。
  「顧長風,你快點收手吧」我站在顧長風的身後,輕輕拉了一下他鑲著精緻的金絲的袖口,那金絲在他的袖口纏繞成花的模樣,但是此時,我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氣,只是覺得悲涼,「顧長風,我見過你母親了,她很愛很愛你父親,她不希望你為她報仇,她只想,你好好地活著。」
  顧長風緩緩轉身,「暖暖,你說的是真的母親為何那麼傻,她被顧曜害得那麼慘,為何還這般維護他」
  「顧長風,你先放手,你父親和你母親之間誤會太多,可不管怎麼說,他們是深愛著對方的,所以顧長風,你不可以殺死你父親」我以為顧長風已經被我說動,誰知,顧長風卻沒有絲毫要鬆開黃金劍的意思,他死死地盯著魔君顧曜,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凝結成冰凌,「一命償一命,不管他們之間有怎樣的誤會,他殺死了我母親,就該償命顧曜,你,該死」說著,顧長風猛地將黃金劍從顧曜手中拔出,他那如星子一般璀璨的眸,此時只剩下冰寒與狠絕,他身形如魅,快速地就再次將黃金劍刺向了魔君顧曜,方纔的那一劍,已經將魔君顧曜重創,鮮紅的血液,將顧曜胸前的衣衫染濕,只是因為他穿著一身的黑衣,才看上去沒有那般的明顯。
  魔君顧曜臉上沒有絲毫的哀傷,他看著顧長風,唇角含笑,有一絲說不出的釋然,那副模樣,看得我不禁心酸,魔君一直都愛著安陵溪,甚至比他自己想像的還要愛,親手殺死自己最愛之人,該是一種怎樣的絕望其實,很多時候,死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對於很多人,一個人孤寂地活著,才是最最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