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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

  因為鳳曦的聲音很低,們並沒有聽清楚她自言自語地說了些什麼,看了她一眼,只見眼瞼低垂,顯然陷入了沉思。
  「不是暖暖殺的齊磊。」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朗忽然抬起臉看著江澈說道,「暖暖一直和在一起,不可能殺人。」
  「這……」江澈剛要說些,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因為這一刻都沒有人說話,江澈的手機鈴聲忽然就在這寂靜的房間響起,像極了催命的鈴聲。
  「喂,李sir,發生什麼事了」江澈接通手機,可是,他等了好久,都沒有人回應。心中疑惑,剛要掛上電話,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哀嚎聲。
  「小,小澈,不要,不要回來……」那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卻聽得一清二楚,知道,那是李sir的聲音,而李sir,現在極有可能身處險境,生死未卜。
  「李sir,你怎麼了」江澈一臉的焦急,可是,電話那頭的人卻像是死去了一般,一言不發,「李sir,喂喂」江澈急得直跺腳,可回應他的,只有手機被掛斷的嘟嘟聲。
  「李sir一定是出事了,們快點去救他」顧長風首先反應過來,抓起的手就像外面跑去。聽到顧長風的話,江澈也回過神來,對著和顧長風大聲吼道,「等等,等等」
  們五個人一出精神病醫院就打了個的,飛速往警察局趕去,本來是想讓顧長風先過去的,因為顧長風可以空間轉移,自然可以快點過去,可是,因為他不放心,還是決定和們一起過去。
  很快,們就趕到了市警察局,市警察局在眼中,一直是一個很神聖的地方,可是此刻,它看上去確實那麼的淒涼無助、悲哀無奈。鮮血,將整個警察局染紅,斷臂殘肢,地上到處都是,本來市警察局是在市區比較繁華的地方,可是現在,市警察局周圍方圓幾里都沒有行人。
  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為是出現了幻覺,可事實證明,並沒有出現幻覺,而是真的來到了一處人間地獄。
  「李sir」江澈大聲叫喊著李sir的名字,不管不顧地就向警察局裡面衝去。看著警察局被鮮血漆成了紅se的大門,心中恐慌,知道,裡面定然有極為可怕的東西,可是,看到江澈他們衝了進去,也不願意一個人留在外面,跟著他們走了進去。
  「李sir」江澈看到昔日親密無間的同事,一個個都已極為淒慘的方式死去,他的臉變得慘白慘白,微薄的唇也在止不住地顫抖,那,是心痛到了極點才會有的表情。
  「李sir」江澈在辦公室裡搜尋了許久,終於發現了李sir的身影,他不顧李sir遍體的鮮血,緊緊地將他抱在懷中,滾燙的眼淚就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李sir,你這是怎麼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嚇」
  「小澈……」此時的李sir身體已經被利器砍得七零八落,肚子裡的器官都能夠清晰地看出來,他的脖子,也被劃破,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脖子流下,將他警服裡面的白襯衫染成了紅紗,可是,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的李sir,竟然出乎意料地睜開了眼睛,他伸出胳膊,似乎是想要握住江澈的手,可悲哀的是,他卻發現,他的手,早就已經不見了。「小澈,你不該回來的。」
  看著這樣的李sir,忍不住心酸,雖然,和他只有一面之緣,可見到他這副慘狀,心裡澀澀的,很不舒服。
  「李sir,你堅持住,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江澈深深地看了李sir一眼,一臉堅定地說道,說完,他就將李sir七零八落的身子抱了起來,向門外衝去。
  「小澈,放下來,沒用的,去醫院也是沒用的」李sir舉起顫顫巍巍的胳膊對著江澈說道。
  「不,李sir,一定要救你,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江澈近乎偏執地看著李sir說道,只是,當他看到李sir眸中鋪天蓋地的哀戚,以及那一點點小小的企盼,他所有的堅持都潰不成軍,將李sir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江澈帶著哭腔問道,「李sir,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要殺了他替你報仇」
  「小澈,不要為報仇,好好活下去,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是師父最開心的事情。」說到這裡,李sir止不住地咳嗽了起來,大灘大灘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刺眼的鮮紅取代了他的臉本來的顏se。「血神,血神你是鬥不過他的,不要,不要去自尋死路……」說完,江澈就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李sir」江澈痛呼出聲,淒厲的叫喊聲,漸漸化作了低沉的哽咽,可是,那聲音卻是更令人心傷,「師父,小澈一定會為你報仇。對不起,違背了師父的囑托,可是,讓兇手逍遙法外,真的做不到」
  江澈和李sir之間的感情很特殊,江澈是李sir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可是因為江澈太過膽小,李sir一直不願意在警察局承認他是江澈的師父的這個事實,不過,平日裡他對江澈卻是最好不過的,雖然嚴厲,但關鍵時候,總是不顧一切幫他。於江澈而言,李sir如師更如父。
  「血神,是血神師父你等著,一定會殺了血神替你報仇就算是他有通天的本領,也一定要殺了他」看著李sir的臉在自己的面前像是琉璃一樣寸寸碎裂,江澈難受得連哭都哭不出來。木然地將李sir碎裂的身體放在地上,他茫然轉身,看著這一地的斷臂殘肢,他的眸光忽然變得堅定無比。
  「不要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秦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江澈身後,輕聲安慰他道。雖然秦箏跟江澈有點不對盤,可是,秦箏的善良,決定了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江澈冷嘲熱諷,而是選擇安慰江澈。
  「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也一定會為師父報仇」江澈剛剛說完,一隻眼珠子就猛地飛向了他的臉,在觸碰到他的臉的時候,那隻眼珠子瞬間四分五裂,在他的臉上只留下了一滴鮮紅的血液。本來以為江澈會嚇得大喊大叫,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淡淡地將那隻眼珠子放到了旁邊的辦公桌上。
  「你們,逃不掉的地獄之門一經打開,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奈何橋畔的曼珠沙華,世間最偉大的神便會重生,你們,逃不掉的,誰都逃不掉……」
  滄桑而又悲涼的聲音穿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雙溫柔的大手緊緊覆蓋住的小手,莫名的安定將的四肢百骸緊緊包裹,心中所有的不安,都一掃而光。
  大門,轟然一聲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出現在們面前,因為他臉上的血實在是太多,根本就看不出他本來的模樣,要不是鳳曦喊了一聲「齊磊」,還以為站在們面前的是一個血球。

第六十章 血色警察局(2)
  齊磊已經死了的齊磊看著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嗜血氣息的齊磊,心中滿滿的儘是震驚,齊磊不是死了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警察局的人該不會都是他殺的吧
  還未從劇烈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從門口進來了五六個渾身是血的人,他們穿著囚服,應該是監獄裡關押的犯人,忍不住向門口投去一瞥,只見門外還有上百個穿著囚服渾身是血的人。
  確切地說,他們已經不再是人了。
  這裡,究竟經歷了什麼
  齊磊一步步向們走來,走著走著,他就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那麼蒼涼,笑得那麼悠遠,看著這樣的齊磊,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是不是也是被什麼鬼物佔據了身體
  「你們,都該死」齊磊張開嘴,陰森森地看著們說道。確切地說,他的嘴已經算不上嘴,只是一個血洞罷了。他一張開,混雜著惡臭的暗紅色血液就從他的口中流出,舌頭也掉出來半截,或許是流出來的東西太多的緣故,等他想要閉上嘴的時候,竟然怎麼都閉不上。
  「暖暖,他的身體裡有一個道士裝扮的惡靈,他已經被惡靈佔據身體了」秦箏走到的身旁,在耳邊小聲說道。
  道士忍不住想起了伊安,伊安那麼恨顧長風,那麼恨這個世界,他是極有可能做出這麼偏激而又變態的事情的,可是,伊安已經魂飛魄散了,現在佔據了齊磊身體的惡靈不可能是伊安。
  若不是伊安,那又會是誰呢
  顧長風顯然也聽到了秦箏的話,他好看的眉頭微微擰起,頗有些糾結的味道,忽而他看著說道,「暖暖,想知道他是誰了。」
  顧長風話音剛落,齊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江澈撲來,他的嘴,一瞬間張得很大很大,簡直就是一活脫脫的血盆大口。
  江澈見狀,急忙掏出手槍向齊磊射去,可是,子彈射在齊磊身上,齊磊不過是愣了一下,就立馬又想江澈撲去。
  「顧長風,救救江澈」和江澈現在連熟都算不上,可就算是那樣,依舊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面前,李sir已經死了,江澈,這麼美好的生命,不應該就此凋零。在這個世界上,一般的武器根本就傷不了齊磊,這裡只有顧長風能救他。
  顧長風還未出手,秦箏就已經搬起一張桌子衝到了江澈面前,待齊磊衝過來的時候,她毫不客氣地就把手中的桌子狠狠地摔倒了齊磊的頭上,隨即拉著江澈說道,「快跑」
  齊磊哪裡願意放過江澈,他大吼一聲,那張桌子就已經碎裂成粉末,混雜這血液,直直地向江澈和秦箏飛去。
  為秦箏捏了一把冷汗,想都沒想就向秦箏撲去,只是,還未撲到秦箏身上,顧長風胳膊一揮,一道柔和的光暈在眼前閃現,所有的粉末徑直向齊磊飛回。
  鳳曦想要過來幫助們對付齊磊,可是,那上百個被齊磊殺死的囚犯就已經烏壓壓地向們撲來,她只能握進了紫玉蕭,與那些已經成為惡靈的死囚纏打到一起。
  附身於齊磊的那個惡靈,顯然不是顧長風的對手,那些粉末飛到他的身上,他生生地後退了好幾步。
  剛剛鬆了一口氣,可當看到那些烏壓壓地向們撲來的那些囚犯,想哭的心都有了。
  雙拳難敵四手,不管顧長風多麼厲害,他也難以毫髮無損地在這一百多個惡靈的圍攻下突出重圍,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大拖油瓶。
  一定不要做顧長風的累贅
  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鼓足勇氣就向一個囚犯的後背拍去。那個囚犯慘叫一聲,身體一點點扭曲,就在以為他會灰飛煙滅的時候,他的胳膊忽然變得堅硬如鐵,將的左手緊緊纏繞了起來,而他的臉,一點一點裂開,暗黑色的血液順著他臉上的裂縫流出,將的左手腕染成了暗黑一片。按照常理來說,這種暗黑色的血液是帶著一股惡臭味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暗黑色的血液流到了的手腕上,竟然覺得說不出的芬芳。
  疼,好疼,左手被他那般鉗制,就像是要碎裂一般的疼。拚命掙扎,可是,連動都動不了,更別說擺脫他的鉗制。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噁心的鬼臉,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可是,沒有喊顧長風,因為怕他會分神,他面對的惡靈,遠遠比面前的這一個更為邪惡,若是一不小心分神,他或許就會被惡靈殺死,而就算是自己死,也不要他有事。
  「暖暖」手上一鬆,那個把鉗制住的惡靈就在的面前化為了一灘黑血,顧長風小心翼翼地將護在懷中,關切地問道,「暖暖,你怎麼樣」
  「沒事顧長風,小心」見齊磊又惡狠狠地向顧長風撲來,急忙開口提醒道,可是,顧長風恍若未覺,只是在檢查手上的傷口,急得跺腳,伸出左手就向齊磊打去,可是,當伸出手的時候,竟然發現的左右腕上沒有任何光芒流露出來了,以前,雖然看不到血玉手鐲,可總是有淡淡的光芒纏繞,奇怪的是,此刻都觸碰到一個囚犯的身體了,的左手腕上依舊沒有任何光芒閃現。
  以地魂之血將之封印,以天人之血將其喚醒。
  莫名其妙的,的腦海之中竟然閃現出這麼一句話,低下頭,茫然地看著的左手腕,血玉手鐲這是被封印了麼
  地魂,指的應該就是來自地獄的魂魄吧,可是天人,這個世上哪有什麼天人,看來,這血玉手鐲算是廢了。
  「啊」齊磊重重地墜落在地上,顧長風抱著,眸光清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齊磊,唇角微微抿起,似是陷入了沉思。
  顧長風沒事,真好
  剛才以為顧長風必定會被齊磊暗傷無疑,沒想到顧長風竟然那麼迅速地出手將形勢徹底地扭轉了過來,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齊磊,就好像,在心疼一樣。
  他在心疼是在為齊磊心疼麼
  一瞬間,的腦海中有千百個念頭閃過,每一個念頭,都讓萬分不安。
  秦箏和鳳曦的術法雖然不錯,但畢竟囚犯的人數太多,經過這麼久的打鬥,她們的臉上已經有些疲憊。原本以為江澈會嚇得落荒而逃,沒想到他竟然加入了這場激戰之中,還打倒了幾個惡靈。遠遠地看了江澈一眼,不得不承認,這樣一臉正氣的江澈,真的很好看,頗有些江湖男兒的豪氣。
  「暖暖,在這裡等。」顧長風放開,一步一步就向那些和鳳曦還有秦箏他們纏打在一起的囚犯走去。鳳曦和秦箏的頭髮,已經被扯亂,身上也沾滿了鮮血,不知道是她們的還是那些囚犯的,只是,就算是那樣,她們也沒有絲毫的鬆懈。遠遠地看著她們,心裡羞愧難當,風暖暖啊風暖暖,若是你也會道術那該多好,可是你什麼都不會,現在連血玉手鐲也莫名其妙地沒有作用了,你真是一個大累贅,只會拖別人的後腿。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美的畫面,明明,這裡已經是一座人間地獄,遍地的斷肢殘臂、似乎要將一切淹沒的鮮血讓看得膽戰心驚,可是,當顧長風輕輕抬起胳膊的剎那,似乎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在這一刻破殼而出。
  那是多麼美好的景象呵風揚起顧長風的發,他眉目璀璨,那般的奪目,又是那般的聖潔,就像是一顆滄海遺珠,驕傲地俯瞰這芸芸眾生。
  長風,長風,輕輕喚著他的名字,幸好,他是的長風,不是別的女子的長風。
  時間,在這一剎那靜止,忘記了此時還身處險境,極有可能下一刻就被惡靈吞噬。此時此刻,心中眼裡只有這個男子,這個世間最出眾的男子顧長風,的顧長風。
  似乎是有光芒從顧長風身上發出,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些已經成為惡靈的囚犯的身體都開始拚命地扭曲,最終灰飛煙滅。
  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上百個惡靈,竟然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顧長風的力量,該是多麼的強大而這麼強大的顧長風,他屬於風暖暖。
  「顧長風,這個惡靈們怎麼處置他他殺死了這麼多的人,讓他灰飛煙滅真是太便宜他了」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劇烈地扭曲著身體的齊磊,對著顧長風說道。
  顧長風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齊磊,似乎是想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你們該死,你們都該死」齊磊身子猛然一抽搐,隨即他從地上一躍而起,不管不顧地向顧長風撲去,他那副瘋狂的模樣,讓腦海中不禁閃現出了破釜沉舟這個詞兒。

第六十一章 千年冰棺
  出乎意料的是,顧長風並沒有閃躲,只是看著近乎癲狂的齊磊輕輕喚了一句,「小師弟。」
  小師弟
  難道方才秦箏說佔據了齊磊身體的那個惡靈是一個道士裝扮的男子,原來,他竟然是顧長風的小師弟。難怪顧長風的表現會這麼奇怪
  聽到顧長風的聲音,齊磊的身子似乎是震了震,他那瘋狂的攻勢也忽然變得很慢很慢,最終,他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化作了一灘爛泥。
  看著面前的這一灘爛泥,好久才緩過神來。附在齊磊身上的惡靈,就這樣魂飛魄散了是不是也太過簡單了一些
  鳳曦和秦箏也是一臉的疑惑,而江澈則是一臉的恨意,似乎是要用眼神在那灘爛泥上穿出一個洞。
  「小師弟。」顧長風又是這麼喚了一句,那灘爛泥裡面竟然透出一道凝白的光芒,而這道光芒,一點一點凝聚成人形,最終化作了一個道士模樣打扮的男子。
  「大師兄怎麼會在這裡」言末一臉疑惑地掃視了周圍一圈,當他看到子裡到處散步的斷臂殘肢,他的眼中,忽而充滿了悲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被殺的」
  「小師弟……」顧長風沒有回答言末的話,只是輕輕地又喚了他一聲。
  言末抬起臉,定定地看著顧長風,他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師兄,這些罪孽都是造的是不是哈哈,殺人了,殺了好多好多的人」
  「小師弟,你不要這樣,知道,你是身不由己,這一切,不能怪你。」顧長風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拭去言末臉上的血漬,可是言末卻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一臉哀戚地說道,「不,這一切,都是的錯,一句身不由己,又豈能抵消的罪過」
  「是你殺了師父,是你殺了師父」江澈眉間眼裡儘是恨意,他微微抿起唇,握緊了手槍就向言末射去,「你殺死了師父,不管你是人是鬼都要你為師父償命」說著,他就已經按動手槍,子彈徑直地向言末射去。只是,子彈並沒有沒入言末的身體,而是穿透他的身體沒入了牆角的桌子裡面。
  江澈一瞬不瞬地看著言末,眸光絲絲成血,「就不信殺不了你,就算是跟你同歸於盡,也要為師父報仇」江澈就像是一隻發狂的野獸,抱去旁邊的椅子就猛地向言末砸去,可是,這把椅子也沒有砸到言末的身上,而是撲了個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江澈氣急,身子就猛地向言末撲去,但令他失望的是,他竟然連言末的一根手指頭都無法觸摸道。
  言末淡淡地掃了江澈一眼,眸中有自責,有內疚,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
  最初的時候,也是深深地厭惡著他的,畢竟,他殺了那麼多的人,讓這警察局被死亡緊緊籠罩,血流成河,可是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麼複雜的眸光,竟然發現自己沒有那麼討厭他了。
  「大師兄……」言末從江澈身上收回眸光,神情恍惚地看著顧長風說道,「大師兄,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不停地殺人,鮮血,把的雙手染成了鮮紅,想停下來,可是卻發現,的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有時候,會忍不住想,這個在不斷地殺人的惡魔究竟是誰,真的是言末麼可是知道,殺人的惡魔,就是言末,要不然,的雙手也不會沾上這麼多的鮮血。」
  鮮紅的血液,就像是一段魔咒,一點一點從言末的掌心流出,落在他潔白的長袍上,像極了一朵朵在雪中盛放的紅梅。
  「感覺,睡了好久好久,一千年也敵不過那個夢的悠遠,現在,終於從那個噩夢中醒來,才發現,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夢,殺的人,不是夢中幻想之物,而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說到這裡,言末澀然一笑,緩緩地一步一步向顧長風走去,「殺人償命,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大師兄,殺了那麼多的人,自當以命相抵。大師兄,求求你,殺了吧」
  「言末,你已經死了」顧長風微微側了一下臉,似乎是不忍心看到言末臉上那深入到骨子裡的憂傷。「言末,你已經死了,讓如何再殺你」
  「既然已經死了,那麼,就請師兄讓魂飛魄散吧」見顧長風不說話,言末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調皮的笑,「大師兄,記得你以前最疼的,現在有求於你,你怎麼可以不幫相信,你有這個能力,讓魂飛魄散」
  「言末」顧長風皺眉,「絕對不會讓你魂飛魄散你是做了很多錯事,但你當時身不由己,算不得罪大惡極更何況,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犯的錯,理應由你來彌補」
  「沒有機會了,沒有機會了」言末還是在笑,可是,卻覺得他笑起來的模樣比哭更難受。「大師兄,沒有機會了,若是他知道已經醒來,他一定不會放過的,與其忍受那生不如死的折磨,寧願魂飛魄散」
  說完,言末對著顧長風扯出一個甜甜的笑,就猛地向鳳曦手中的紫玉簫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