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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節

我把心裡的想法告訴他倆。劉傳德笑道,「這也不妨事,咱們市裡就有皮草製造廠,那裡肯定有原皮,我跟老謝去找找便是。」
「那就拜託兩位了。」我心裡鬆了口氣,把這件事托付給他兩人去辦,自己則是回去先研究巫氣與天葵、死玉兩物的契合程度了。
謝、劉兩人辦事倒是利索,出門時候已是下午,天還未黑就回來了,只是他倆面色都不好看,告訴我說,皮毛廠那邊的確有原皮貨源,但這個時節卻不湊巧,這一年的狐皮剛剛收上來製成成衣,廠裡根本沒有存貨。想要找一些零星散養的貨源也不是找不到,但價格很高,而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收集上來。五十張狐狸原皮,廠家給的時間是至少一個月。
我有些不死心。又問他們有沒有去其他皮毛廠問問,同時讓幾個皮毛廠供貨,興許可以快些。謝成華卻是搖搖頭,說他們找的是市裡最大的皮毛廠,在全國也是能排上號的,其他廠子加起來也沒這個廠大。多找幾個皮毛廠,怕也濟不了什麼事。
這下就真沒辦法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主動去找那駝背老太一趟,把這情況告訴她,看她怎麼說。
聽我準備去找那老太。劉傳德卻是忽然一拍大腿,大叫一聲,「有了!」
然後他急匆匆的跟我說,「東家,那老太本身就是一隻狐精,精怪修行到她這程度,年歲定然不小,狐子狐孫肯定一大堆,這狐腋筆一事,托她來辦,豈不正好?」
我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是啊。捨近求遠忙活了半天,誰知道主意就在眼前。
當即我就出門,朝店面不遠外的一個旅館過去,那駝背老太就住在那裡。
進去稍一打聽,我就問到了那老太的房間號,找到之後。還不等我敲門,那老太似是已經發現了我,直接打開了門,並未邀請我進去,而是渾濁的眼珠盯著我,開口問道,「可是那瞞天符已經製作好了?」
我搖搖頭,道氣隔絕四周聲音,開口把來意說了出來。
那老太微愣了一下,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狐腋本是狐族靈性最重之毛髮,平白取下,怕是要耽擱數年修行……也罷,我可以取狐腋給你,但你要老實告訴我,這瞞天符,製成的把握,到底有幾成?」
我想了想。給了她一個不算保守的答案,「七成!」
謝成華和劉傳德去皮毛廠的時候,我已經實驗了天葵和死玉,雖說不似硃砂與道氣契合程度那麼高,但兩者皆能契合,若是能想辦法再提高一些契合程度,這瞞天符就不成問題了。
老太聽到這個答案,沒再猶豫,點點頭,直接關上了門,然後我才聽到門後傳來的聲音,「明日入夜時分,狐腋自會送去!」
第十二章 符成
得了駝背老太的保證,我心裡頓時鬆了口氣,也沒太在意她的倨傲態度,轉身直接回了店裡,繼續研究天葵血與死玉。
經過一天的研究,我發現天葵血和死玉雖然都能與巫氣契合,但各自都有缺陷。天葵血陰中帶穢,死玉陰中帶邪,俱都不是純正的陰氣。而巫氣雖偏陰,但本身卻像道氣一樣中正平和,不似陰氣那般尖銳含煞。
這天夜裡我基本沒睡,陪著小金一邊看電視,一邊思索著解決之法。
說來也是湊巧,半夜時候,我在電視新聞裡看到一則泰州光孝律寺的成一法師圓寂缸葬的新聞,頓時想起了當初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白事知賓方敏。
當時她跟我講了一個自己主持的葬禮怪事,其中便提過這缸葬之法。當然,此時想起她並非是因為缸葬。而是因為那次葬禮牽涉到的另一個環節。
葬禮上,死者都要沐浴更衣,方敏故事裡的那個死者袁老爺子,就是因為沐浴之時用水不對,才引發了其後種種事端。我此時想起來的,便是葬禮上死者沐浴之時。所應該使用的那種陰水。
陰水就是用陰錢向陰間購買,如燒香、焚紙等方法祭拜之後的水,這種水陰氣不算充裕,但卻最是中正,傳聞是陰司發賣的陰氣混入水中,靈妙非常。
想到這一點。我頓時興奮起床,風水店裡雖然沒有紙錢,但香燭卻是不缺,我找來香燭,在屋裡設了個十殿閻羅的牌位,接了一碗生水,點燃香燭,好一番祭拜之後,得來一碗陰水。
緊接著,我將白日製作好的死玉粉末,以及穢氣較少的初葵血各自取出一些,與陰水混合之後,再嘗試用巫氣附著其上。
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初葵血和死玉粉末與巫氣的契合程度都上升了一大截,幾乎達到了硃砂與道氣的契合程度。
我卻不太滿足,接著又將兩者混合到一起,不斷改變比例再做嘗試,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比例,契合程度甚至超越了硃砂!
這一下我心中大定,只要老太今天將那狐腋送來,這瞞天符製成的把握就足有九成!一旦瞞天符製作成功,接下來,我會嘗試《死人經》中記載的其他赤符和紫符,到時製出比金光神符和純陽神符剛強的符菉,想也不是難事。
此刻天已大亮,一夜忙碌,我也有些倦意,自去睡下不提。
卻說入夜之時,我剛起床沒多久,那駝背老太便準時出現在店門口,微微咳嗽一聲,我和謝成華趕緊迎了過去,接過她遞來的一個小布袋,當即我便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撮長短不一的狐毛,撲鼻還有一股異香。
不等我問。那老太便低沉說道,「狐腋已交於你,一周之後,我來取符!」
言畢,她似乎還有什麼事,連門也沒進,匆匆便離開了。我有些奇怪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這老太雖說平時一貫駝背,但今天似乎駝的更厲害了,而且說話之時,暗啞低沉,後音微喘。很明顯像是受了傷。
莫非是取這寫狐腋之時受了傷?我心裡有些不解,這老太實力足比識曜圓滿,何況謝成華也說了,這老太取狐腋只需找自己的狐子狐孫便是,為何會受傷?
想了半天我也沒明白,索性不再費腦子,拿著狐腋交給謝成華,讓他去把這些狐腋做成狐腋筆,我還特意交代,筆桿要用槐木,以便契合狐腋之陰氣。
因為昨日便定好了制筆之事,謝成華今日白天之時,早已聯繫好了制筆匠人,接過狐腋之後,匆匆便去了。
制筆不算難事,不過還是足足用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謝成華方才回來,將一支嶄新的狐腋筆交到我手中。而且他還心細,裁剪下來多餘的狐腋也給帶了回來。
因為昨日從這狐腋中聞到的異香,讓我覺得這狐腋似是不簡單,於是就將這裁剪下來的細碎毛髮暫時收好,留作以後研究。
回到樓上房間,我淨手默拜玄女之後,這才鋪好赤符紙,拿起狐腋筆,飽蘸早先製作好的混合液體,淨心凝神,接引巫氣,正式開始做符。
從剛剛感悟道氣。進階地師之後,我便嘗試制符,其後更是無數次製作符菉,積累下了大量的經驗,但製作赤符尚屬首次,何況還是用巫氣制符,我不敢怠慢,屏氣凝神,巫氣隨筆鋒而走,按照腦海中記憶的瞞天符圖案,勾畫起來。
半分鐘之後,我鼻尖有汗湧出。體內巫氣略感枯竭,忍不住心裡一慌,霎時便出現一道錯筆,這第一次做符宣告正式失敗。
我心裡暗驚,一直以來,我體內巫氣都不算多。但經過那日羅喉星現,接引星力之後,我體內巫氣暴漲,雖說無法繼續修行提高,但論量,與其他識曜境界之人的道氣並不遜色半點。本以為制符絕對夠用,誰料這赤符竟如此消耗巫氣,才剛做到一半,便感覺到巫氣後繼無力。
巫氣不比道氣,道氣消耗之後,我只需吸收真龍脈便可快速恢復,巫氣恢復卻無捷徑可走,只能休息等待其自然恢復。
坐下休息的過程中,我細細計算一番,體內巫氣充盈情況下,應該勉強夠製作一張赤符所需,方才失敗,本質來說並非是巫氣不足,而是自己心慌所致。
想明白之後,我吸取教訓,等了數個小時之後,巫氣再度充盈,拿起狐腋筆。準備開始第二次制符。
結果這一次出乎預料,我又失敗了。我這才發現,巫氣勉強夠用是不行的,到了最後幾筆收尾之時,巫氣只剩最後一絲,掌控起來極其困難。而這符菉本就繁雜,收尾之時,正是壓力最大的時候,很難做到同時掌控巫氣與筆畫。
說到底,還是巫氣不足。
這一次我眉頭緊鎖起來,迄今為止。我體內巫氣完全來源於小金的墨珠和摘星之時莫名的提升,根本無法修行提升。現在巫氣不足,這符菉可怎麼製作出來?
想了半晌我心裡也毫無主意,最後只要硬著頭皮把身旁的小金叫過來,問他早先給我的墨珠還有沒有。
小金搖搖頭,說那顆墨珠是他在黃泉河囚禁的許多年裡,一點一點擺脫禁錮出來的力量,才凝成了這一顆。交給我之後,這才過了一年時間,他根本來不及凝成第二顆。
我歎了口氣,剛要再想其他辦法的時候,小金卻又說道。這兩天他吸收真龍脈,體內力量倒是又恢復了不少,雖說還不能凝聚成墨珠,但我有需要的話,他也可以交給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