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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節


Z走了之後,說實話,我心裡有點空落落的。
我是不喜歡這傢伙,甚至還有點討厭。我覺得這傢伙有點髒,還總是滿嘴謊話,各種古怪,根本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要幹什麼,又在想什麼。
但實際上。我也沒好到哪兒去,我甚至還不如她,二十五六歲了還一事無成的。
Z現在算是徹底要跟我撇清關係了,我反而覺得少了點什麼。
而且,回去的路上,我開始決定情況不對勁了。
說血魄雞心玉可以求姻緣,那道士是不是吃飽了撐的?還有,那道士是誰啊,這麼牛逼的寶物,在圈子裡應該會是個被許多人覬覦的玩意兒才對,可他就這麼拱手讓給了Z,我當時怎麼就沒問問Z那傢伙長得什麼樣呢?
我有些懊惱,拿出了手機。想要打電話再去問Z一句。誰知道,Z的短信直接發了過來,是幾章有些模糊的照片。
顯然,是她之前用相機拍的舊照,接著又用手機翻拍了一遍。
看到照片內容的時候有有些驚訝,我驚訝於Z這傢伙,居然也這麼瞭解我的心思,她發的照片有三張,兩張是當年拍的三清山道觀,我去過幾次三清山旅遊。那裡的景物一直沒怎麼變,唯一改變的就是多了些什麼小商小販,然後有的地方開發過度了,那兩張照片所在的道觀我去過,沒啥特別的,我估摸著現如今也已經算是收費的旅遊景點了。
關鍵在於,Z說過,那個跟她交談的道士是個散修。
散修就肯定不是道觀裡的人了。
第三張照片,居然是他和那個倒是的合影。確切的說,不是合影,而是偷拍,那倒是當時在看旁邊,而她遠遠的站著,用相機給自己的臉框了個大頭照。
我不得不讚歎一句,明星或許有一些與生俱來的超前天賦,那個年代,用那種老式的傻瓜相機,這貨居然還能做到自拍,我也是服了。
不過角度顯然比較詭異,沒拍全整臉,倒是拍到了身後不遠處似乎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散修道士。
那道士的打扮很樸素,只有一個模糊的側臉,看樣子四十來歲,頂多五十歲,由於是側面低頭的,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總覺得有些熟悉。這人是誰啊?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感?當時我想到了二叔,想到了真正的秦天展,但是我總覺得年齡不對,我又想到了洛乾坤,可洛乾坤那時候不是應該還在牢裡面麼?因為殺生棺和逐魂甕的事情,被倆徒弟給坑了,得罪了當局,蹲了號子。
我是越想越不明白了。
不過,反正也看不清,留著也無妨。
我打算帶回俱樂部去,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事實是,東西我是帶回俱樂部了,但著實沒有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我看不清,大家也都看不清,但是所有人都說那個人看起來有點兒熟悉,說誰的都有,蕭玉兒說跟秦天展有點像,秦天展說更像二叔,我一直覺得像洛乾坤。但是不管是誰,這就是一散修的道士,給了當時的小女孩Z,一個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殤小姑娘血魄雞心玉,僅此而已。
而且,如果我沒算錯的話,那一年,甚至圈子內的大戰都還沒有開始,圈內人,應該都還是比較淳樸的。又或許,那散修道士真的只是向幫助Z而已呢,血魄雞心玉或許真的有那層跟姻緣有關的功效呢?這些都是說不准的。
反正沒線索,我也就不再多想,繼續整合信息靜等其他人回來。
首先回來的是小安和秦熙她們,在林玲玉的幫助下,她們調集了在教育系統裡能調集的所有資源,最後查到的信息也就是我們之前知道的那些而已,那個出手埋棺材的高人就是林一,而且,由於這個封建迷信活動,當時還有人受到了處分,但也就是口頭警告處分而已,因為雖然大家嘴上說不信鬼神,但暗地裡還是怕的,畢竟那棟樓上發生了太多恐怖的事情。
而那口棺材,這個時候也被發現了,作為物證帶到了警局裡。
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有些害怕也有些驚訝,問小安那棺材裡的屍體去哪兒了。
小安說:「這就是現在最可怕的問題,我們回去之後瞭解到的情況是,警察只發現了一個空棺材,也查不出棺材旁邊慘死的那幾人是怎麼回事。換句話說,跗骨血屍帶著他身上的跗骨屍蛆,失蹤了。」
「失蹤了?那學校……」我不由得有些激動。
小安搖了搖頭,說:「這我們也沒辦法。」
「你不用擔心。」一旁的林玲玉說道,「跗骨血屍有一個特點,就是跟穿山甲差不多。他們是見不得太久的光明的,除非是吸血的方式來餵食自己體內的跗骨屍蛆。聽你們的說法,那具跗骨血屍體內至少有成千上百的跗骨屍蛆。而且,他本生也已經被你打傷了。所以,要滿足那些跗骨屍蛆繼續存活,他肯定是要在底下移動的,不可能貿然再跳到地面上來,所以,短時間內,不太可能有人襲擊人。」
我說道:「他難道不會去吸食那些學生和校警的血麼?還有路人……」
「放心,聽你的描述,我判斷,他若是在白天出現在地面上,不過半分鐘就會風化成粉末。」林玲玉說,「晚上能堅持十分鐘以上。我已經讓當地的朋友注意了,蕭玉兒也聯繫了當地警界的圈內人,注意那附近的情況,一旦他出現,就圍捕他。」
蕭玉兒也點了點頭。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歎了口氣,說道:「好吧,當時跟我打的時候,那東西相當的強,沒想到……」
「這就是強大的代價。」林玲玉說,「當時跟你打的時候是吸足了陰氣,被你打傷之後,估摸著棺材裡的陰氣也吸收的差不多了,也就只有吸血了,可是偏偏又上不了地面,只能像穿山甲一樣在地底移動,吃一些老鼠、腐屍來補充能量,如果運氣好的話,可能還有到地面上來一趟的機會。」
「這也夠可怕的了。」我說道,「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去親自搞定這個傢伙,畢竟是我挖出來的。」
「你放心,有別的傳承之人幫你搞定。」小安在一邊,兩手抱在腦後,一臉玩世不恭的說。
「啥?誰?」我問道。
「還能有誰,哼。」小安冷哼一聲。
我瞬間就明白了。
鏡宇,這傢伙肯定還留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麼,瞭解到這個情況之後,我便開始安心了一些,我覺得鏡宇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大家情況說的差不多之後,小安忽然走上前來,拉了拉我的手,我問她有什麼事,她沒直接說,卻對我說吃過飯和她到天台單獨說幾句話。
我一開始以為她又矯情了,都想好了一肚子的話來安慰她了--其實這段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回想起來,當時我的感情還是朦朦朧朧懵懵懂懂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幹啥--但實際上,這次,小安跟我說的卻是正事,我吃過飯到天台之後,和小安寒暄了幾句之後,她就直截了當的說:「每次經過地下室的時候,我都感覺胸悶氣短。」
「是你罩杯又大了吧?」我說道,「你換個大點的內衣試試看。」布坑圍巴。
「跟你說正經的!」小安當時厲聲說道,「我感覺,我體內寄宿的那個魂魄,在向我發出一個信號。」
「什麼信號?魂魄?哪個魂魄?你體內寄宿的魂魄可不少了。」我說道。
小安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吐出四個字:「扎紙鋪子。」
☆、【第二百四十六章】第四人
扎紙鋪子的事情我比誰都清楚,那一樁十年浩劫時期的舊案牽涉太多,甚至和九宮嶺下山村裡的紅衛兵遊魂也有關係。那個扎紙鋪子中的怨靈,一直寄宿在小安的體內。如果不是這個時候提起,我幾乎已經忘了。我記得小安很早就說過,這個魂魄若是產生悸動,必定是受到了什麼很大的刺激,又或者是。他找到了那個害自己的兇手。
我盯著小安看了很長時間,才緩緩說:「在那地下室裡,可能動過術法的人只有三個。」
「林一,你二叔劉宏,洛乾坤。」小安對我說。
我沒開口,但是我的表情相信小安已經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