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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節


我看著她,呆愣了半天,問:「你開玩笑呢?真尼瑪要去出貨?」
「那怎麼樣了,有人看我不順眼,我才不在這晃悠呢,熱戀貼冷屁股。」她冷冷瞥了我一眼。
我沉思片刻,忽然覺得小安出貨可能是好事,她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得跟我一起受險。
於是,我說:「那你什麼時候出去啊?」
「立刻,馬上!」說完,她把一大堆木質的面具扔進巷子裡,乒乒乓乓的一陣鬧騰。
我有些疑惑,又問:「怎麼,最近有人在淘寶上訂購這些破玩意兒?這些東西也就你看得懂是啥,難道現在你找到跟你一德行的文藝逼了?」
小安一看就懶得理我,自顧自的繼續收拾東西。
但我還是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雖然我也說不准蹊蹺在哪兒。
小安這傢伙說走就走,在我沉思的時候,她已經把所有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直接提溜著大包小包出門了,而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消失在了巷子的盡頭。
我要是去追肯定是能追上她的,不過我當時腦子抽了一下,根本沒想去追她,總覺得她不在這裡對我們倆都有好處。
不過,等我沉靜下來之後,我就覺得事情越發的不對勁了,尤其是想到那些木質面具的時候。
我給小安打電話,小安自然是不接,估計這會兒還在跟我生氣呢。
我無奈,只能懊惱的坐在大廳裡玩手機刷微博,不過,這個時候,微博上似乎已經陷入了暫時的平靜之中,Z也沒怎麼發過聲,J當然也一直是置身事外,至於那些照片,似乎也並沒有被曝光出來。
好像從頭到尾,不平靜的就只有我的內心似的。
可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外頭街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我聽見有人大喊「開門」。
我一聽就聽出來那是二叔的聲音,我當時一陣興奮,沒想到二叔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幾步衝過去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興奮的喊二叔,先被嚇得退了好幾步。
我眼前的這個還是二叔麼?
我看見的是一個滿臉鮮血的人,衣服破破爛爛的,渾身上下都是傷口,看起來沒一塊好肉,簡直就像被人千刀萬剮了一般,尤其是頭上和臉上,頭髮已經被鮮血黏住結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我跟二叔熟悉,能從他那雙依然還有些神采的眼睛裡來判斷他的身份,我可能會以為這就是一個怪物,甚至是一具屍體。
「二叔,你怎麼了!」我幾乎大喊起來。
「閉嘴,鎮定些!我怎麼教你的!」二叔一邊說話,一邊往外吐血沫子。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忽然之間有些想哭,我感覺自己的精神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好像兵臨崩潰。
「我發的短信,收到沒有!」二叔厲聲說。
「收到了……收到了,我還去地下室看了一陣子……」我說。
二叔點了點頭,說:「地下室的燈籠,不能滅。」
「好,不能滅。」
「地下室裡的東西,全都不能拿出來,誰要,開多高的價,都不可以賣!」二叔又說。
「好,不賣!」
「把這個放到地下室裡,你絕對不准看是什麼東西!」二叔忽然把一個沾滿鮮血的布包扔到我懷裡,我當時嚇呆了,只覺得布包裡的東西沉重堅硬。
「聽到沒有!」大概是看我愣著不回答,二叔又大叫一聲,血沫子直接噴到了我的臉上,我趕緊點頭。
說完,二叔轉身離開,我想開口喊他,卻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頭似的,根本叫不出來,只看見二叔離開的街道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
我盯著那條血路看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什麼,趕緊關上了店門,拉好門簾,緊緊抱著帶血的布包往地下室去。
剛進地下室,我發現六盞燈籠之中有一盞已經火光幽微,就要熄滅了,想起二叔的話,我不禁一驚,趕緊回去拿了打火機回來。
也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我回到地下室的時候,竟發現又有一盞燈籠即將熄滅,我當時有些六神無主,生怕這燈籠滅了真出什麼大事,顫抖著跑過去點燈,心彭彭狂跳起來,我點好了一盞燈,正準備回頭去點另一盞,忽然,我感覺到一股冷風在從背後呼嘯而過,同時,一個影子,在我身邊一閃。
「誰!」我警覺地轉過身。
地下室就那麼大而已,哪裡有什麼人。
我晃了晃腦袋,盡量讓自己定神--這段時間遇見的怪事已經夠多了,再多一兩件也不足為奇。
我小心翼翼的又去點另一盞燈。
我剛到另一個燈籠旁邊,突然之間,我感覺身後一暗。
我轉過臉,居然發現又有另一盞燈籠正在逐漸熄滅。
這個時候我的恐懼中還帶著一絲煩躁。
不用說,肯定有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在地下室裡搗鬼,而且絕對不是老鼠,我很無奈,只能繼續點燈,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我聽見一陣「咯咯咯」的摩擦聲響,就像是指甲刮木頭的聲音一般,聽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渾身一顫,扭頭看了看四周,這裡東西雖然堆得多,但是一切都一目瞭然,就算有老鼠一眼看過去也應該看的見。
但四周什麼都沒有,也似乎沒有什麼異動。
我深呼吸著,盡力讓自己安下心來繼續點燈,可沒一會兒,那種奇怪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而且,我感覺,那聲音正是來自我的腳下。
我整個人僵住了,一點點低下頭去,映入我眼瞼的還是那個布包,但這個時候,那個帶血的布包在動,就像有什麼東西想要從布包裡頭衝出來似的。
我操,二叔給我的東西難道還是活物,可我明明記得是硬邦邦的木頭疙瘩似的東西啊。
我伸手過去,卻又想起了二叔說的話,他交代過,這個布包絕對不能打開。
我的手又縮了回來,但那個布包裡的躁動變得更加激烈,不一會兒,那布包上的拉鏈已經被撞開了一個小口子,與此同時,整個地下室裡的幾盞燈籠都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