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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小安,你……這是?」
「我……我不知道啊……」小安顯然也看呆了。
我當時的想法就一個,小安該不會是什麼高人之後吧?武俠小說和玄幻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如果說這牆角竄出來的黑氣真的是惡鬼的話,那小安的血就能夠驅鬼了,那她肯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我跟小安高中同學三年,大學同學四年,畢業後還混在一起,對她我知根知底,這貨唯一的兩大特點就是沒錢和任性,哪兒有什麼隱士高人之後的風範?
驚詫之間,牆角那霧氣慢慢消退殆盡,坐在床上的Z也放鬆了下來,這時候我注意到,Z你扭曲的五官居然漸漸恢復了原狀,當然,是她整容之後的模樣。
二叔長長吁了口氣,轉過臉看著Z,說:「剛才那東西你看到了吧?」
Z沒說話,但我發現她表情驚恐中帶了些猶疑,時不時的往旁邊瞟。
二叔好像倒不太在意她表情如何,繼續說:「我跟你和你經紀人都講過,要接受那個法術,必須滿足三個要求,你不說實話,自己欠了陰債不跟我明說,搞成這樣,都是自找的。」雖然二叔說話一直帶點兒口音,不過這個時候倒有種說不出的威嚴。
Z依然不說話。
二叔又說:「你聽好了,我現在就是暫時拿氣血壓住了『它』,什麼時候『它』要再跑出來我都說不準。還有,你接受我的法術之後,又去求別人對你用更凶的術,貪心不足,違背道法規律,這些已經不在我能管得了的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Z猛然抬起頭來,顯然是急了,說:「宏醫生,你是不管我了?」
「不是不管,我是管不了!」二叔冷冷說,「我要是真放任不管你,今天就不來了。」
「那你總該告訴我怎麼辦啊!」Z急的快要哭了。
「慢慢還債吧,你自己幹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二叔說,「我再告誡你一句,凡事要循序漸進,一蹴而就只會透支你的氣運!」
說實話,這也是我第一次明白整容還能鬧出這麼大的風險來,同時也是第一次看到二叔的手段。
老實說,對於Z我還多少有點同情的,畢竟我跟她算是病友,她整過容,我也整過的,當然,她是為了好皮囊,我當初整容是真的沒辦法--不過這都是後話,暫且就不說了。
讓我比較雷的是,二叔在義正言辭的訓完Z之後,又大義凌然的收了Z家人給的紅包。Z在哈爾濱的家根本不大,看起來父母也都是老實本分的普通人,我們偉大的二叔可好,一次性收了人家五千塊錢的紅包……
不過,如果我當時就知道這件事根本沒完,大概就不會覺得二叔收紅包有什麼不妥了……
☆、【第四章】來電話的腐屍
從Z家出來之後,二叔這個大齡屌絲立刻拉著我和小安去了一家殺豬菜館吃飯。
吃什麼我想我不用贅述了,關鍵是當時的我相當疑惑於今天見到的一切。
小安一直沒什麼胃口,捂著自己的手指做瓊瑤狀……
不過,這貨真不適合這個狀態,雖然她長得白白淨淨漂漂亮亮,但我還是覺得她比較適合摳腳女漢子這個身份。
我記得那時候天還特別冷,我坐在門口凍得不行,有些坐不住,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便開始問二叔:「叔,今天這事兒到底怎麼回事,就不能跟我說說嘛?」
二叔當時停了筷子,瞥了我一眼,說:「你真什麼都沒看見?」
「就一堆黑乎乎的冒煙啊。」我說。
二叔筷子一放,說:「你交過女朋友麼?」
「啥?」我一時間被二叔問的一頭霧水。
「你那體質,那豬油蒙著了的眼睛,不是交女朋友破了身了造成的還能是因為什麼?」二叔說的話雖然讓我一陣天雷滾滾,但他語氣倒是鎮定自若,依然帶著威嚴。
這個時候一直擺出瓊瑤狀的小安卻忽然來勁兒了,說:「我證明,我堅決證明這貨從來沒交過女朋友。」
「你又知道?」雖然小安說的是事實,但我還是覺得有點丟人,不免爭辯一句。
「我當然知道,你要真破身了,至於晚上老起床洗內褲麼?」小安這條漢子不負我所望,立馬回了句讓我差點噴飯的話。
而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二叔就凝眉看著我,又問:「你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我搖了搖頭,說:「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二叔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是Z欠下的陰債。按我的規矩,要讓我施術者首先要滿足三個條件,第一是面相不能過於極端,第二是體質不能純陰或者純陽,第三就是不能有陰債。Z臉雖然偏方,菱角分明,但作為姑娘算是柔中帶剛的面相,不算極端;她生辰八字我也查過了,沒什麼特別,所以當時一出問題,我就猜到她肯定騙了咱們。」
「陰債指的是什麼啊?」我疑惑問道,「你們到底看到了什麼,小安的血怎麼一滴那黑色的東西就不見了?」
二叔撇了撇嘴,看了看小安,說:「你跟他說,你看見了什麼。」
小安一下子又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來,說:「我看到一個小孩子,一個小孩子的臉。」
「小孩子?」
「嗯,準確的說是小嬰兒的臉,就像是剛生出來的那種小嬰兒。」小安說。
我倒抽一口涼氣,關於「嬰怨」之類的恐怖片我看過不少,在現實裡見過或是聽說這種事情倒還是頭一次。
我還在頭皮發麻之中,想要繼續問下去。
二叔卻忽然開口說:「都吃飽了沒有,吃飽了趕緊走,我們還有活要干呢。」
我一陣驚訝,問:「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
二叔搖了搖頭,說:「事情才剛開始呢。」
我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但二叔已經閉緊了嘴,一臉嚴肅,我想問的話全都噎在了喉嚨口。
二叔領著我們出了飯館,卻自己開口說:「Z就是欠了陰債,所以用這種本生就陰邪的法術會激發陰氣,染上髒東西,本質上,在整個過程中她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事情裡真正惹上麻煩的可不是她。」
「那是誰?」我腦筋一轉,「你說的是Z那經紀人麼?」
「呵呵,看著吧,」二叔冷聲說。
「那我們現在上哪兒去,去幹嘛?」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