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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節


男人道:「把你的法器拿著,嘗試和它溝通一下。」
我握著御幣,再次嘗試用法力去輸入,可自己法力空空蕩蕩,無從灌輸。男人看我這個樣子,熟門熟路道:「不要用法力,而要用心。你現在身上已經沒有法力了。」
我深吸口氣,再次振作精神,閉上眼用心念去感知御幣。
這一感知,瞬間那種力量的感覺回來了!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鏈通上了御幣,我的心念迅速進入御幣裡。
這一進去我是大吃一驚。原來存在神識之內的所有東西,竟然一股腦都搬進了御幣。天空蒼茫,大地延伸,十幾個亡靈在徘徊,我看到君小角和三眼夜叉都在,他們坐在地上,守護著中間一樣東西。
中間放著一張白色的床,上面躺著一個女孩,正是小貓。
我握著御幣,用心念鏈通三眼夜叉,感覺那股力量迅速傳遍全身,我舒爽的不行,差點叫出來。
我睜開眼,看向對面這個男人,那種力量感讓我躍躍欲試。可馬上理智提醒我,此人絕對是高人,深不可測,不可輕易動手。他竟然有本事把我整個神識之境都遷移進御幣,那我的力量在他面前自然無從發揮。
「你到底是誰?」我問。
男人道:「我姓馬,你知道這一點就好。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問江湖中事,名字不會告訴你。如果覺得對你有恩,以後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
「那你能不能說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男人抽著煙袋鍋說:「你送來的時候,已經被自身的法力和業力反噬。打這麼個比方,你一個小身板去扛一百公斤的黃金,自然是扛不動,甚至把你累的吐血。你就是這種情況,肉身和神識沒有經過修行和錘煉,如今修煉了什麼邪法,能吸收別人的法力,自然承受不住。法力這東西不是單純的能量,其中還包含了修行人的辛苦、經歷和業力,你吸收的同時,那些東西也會一起進來,最後再反噬你。」
他吐出一口煙圈:「這就叫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這種情況有點類似一種商業欺詐,用非常手段瘋狂斂財,結果到一定程度,這個體系就崩塌了。所以老人常說,有多大的腳穿多大的鞋,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的干飯。沒這個福緣福報,就不要盲目透支,小身板架不住。我不敢說自己經歷多少事,可作為過來人奉勸老弟你一句,咱就穩穩當當平安是福,別想那些不著幻想的東西。」
我非常不愛聽,反駁「年輕人還不能奮鬥了?沒有夢想的人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男人說:「夢想也分正道和邪道,你說日夜貪黑去掙個辛苦錢,這叫奮鬥。你說你用非法手段瘋狂斂財,那叫邪門歪道。」
我搖搖頭,覺得此人雖然本事大,但腦子太過迂腐,代溝太深。本不想和他廢話,可說到這,又忍不住道:「現在時代發展這麼快,新興的產業這麼多,很多新事物都遊走在黑白之間,誰知道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
他歪著眼看看我:「年輕人,說這話你就虧良心了。君子不欺暗室,神目如電,你能說服別人,關鍵是能不能說服自己。」
第四百七十一章 尋人
我不愛聽,站起來說:「我是來求醫的,不是聽你說教的。」
這男人也有些意興闌珊,道:「話盡於此,怎麼做看你自己。咱們爺們有緣,我就多說那麼兩句,不愛聽就算了。你的所有神識和法力都在這個法器裡,你已經是普通人了。」
我想發火,可又找不到理由,此人的作法確實沒什麼惡意,情急之中的選擇。
「沒想到江北市還藏著你這樣的高人。」我呵呵笑。
男人站起來:「往事如風,不說也罷。反正我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作為救命恩人我再和你說兩句。」
我點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男人道:「你這個法器容量有限,裝滿了目前的神識已經到了它的極限,你如果還想用邪法吸收別人的法力,盡可以去吸,但如果超過目前法力極限,這法器就廢了,裡面所有的業力和法力都會反噬在你的身上。你就是個普通人,你考慮考慮能不能擔得起,到時候恐怕你一輩子都還不清,會累積到下輩子,下下輩子……我曾經見過一個惡人為了償還業力,連續輪迴十世做苦人,還當過豬馬牛羊,受人宰割。」
我聽得喉頭動了動,「那是不是只要再弄到第二件這樣的法器,就可以接著吸了?」
「這就是我說的第二點,」男人抽著煙袋鍋說:「我只是用了挪移之術,把你的法力神識一股腦都塞在法器裡,像是搬家,只是把傢俱箱子什麼的,暫時都搬過去,狀態十分不穩定,所以還要需要你自己整理。」
「我不太明白。」
男人想了想說:「法器裡有很多的業力,這些業力都是不穩定的能量,互相擠壓互相碰撞,跟早期的化學炸彈似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契機,它就會爆炸,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你。」
「那怎麼辦?」我愕然。
男人做個手勢,示意我跟著他來。
我們從後門進到診室,剛跨進門檻,白口罩大夫走過來,皺著眉說:「爸,跟你說多少次,別在屋裡抽煙,你怎麼回事?」
男人那麼大本事,對兒子卻卑躬屈膝,討好似的說:「我忘了,馬上掐滅。」
「你怎麼樣了?」白口罩大夫問我。
我說還不錯,舒服多了。
大夫點點頭,說前面還有病人,就不陪著我。他走了之後,我問男人,你兒子也是道法中人?
男人歪著眼看我:「少打聽,把你自己的事情辦好就得了。」
他領著我進到一個小屋裡,應該是辦公室,面積不大,靠牆放著茶几和書桌。男人來到牆邊的書架前,從裡面隨便翻出一本小冊子,遞過來,讓我拿著。
我看到冊子上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字,認了半天沒認出來。
男人撇了一眼,問我什麼學歷。
我也不客氣,告訴他,大學肄業。
「難怪你看不懂,」男人說:「這本書叫《地獄變》,是香港一個老先生晚年作的畫,主題是地獄結構和層層小地獄的報應。」
我翻開以後,滿眼都是大火和四散奔逃的人群,火無情燒著,被大火捲入其中的罪魂嚎啕大叫,隔著紙張,似乎都能聞到滋滋的肉臭味。
「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我皺眉。
男人道:「我這是在告訴你消業的辦法。真是癡兒不悟。」
我知道這人真是高人,便收了脾氣一躬到地,畢恭畢敬,「還請指教。」
男人笑:「這還差不多。你知道世有陽間,就是我們活人的世界,當然,還有個陰間。」
「知道。」我說。
「你知道人為什麼死後都去陰間?」他問我。
我笑笑:「難道是去消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