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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節


這時有人喊:「領頭人的法力高低尚在其次,主要還要有統籌能力,管理能力,而且人品還要好。現在就定下領頭人,未免草率了吧。」
我聽得都快氣炸了,老子差點沒掛在這,費勁心力好不容易得到這個位置,你一句話就想剝奪?我看過去,說話的人是個四十來歲中年人,穿著皮夾克,留著溜光水滑的小分頭,一副挨揍的模樣。我暗暗記住了他的長相。
富少偉慢悠悠站起來:「我說尹先生,鬥法之前你怎麼不說,現在我們錦宴樓獲勝,你開始說這樣的話。」
這個稱為尹先生的人,有點不好意思,「富少,我不是衝你們錦宴樓,就是說選拔這麼重要的位置,一定要謹慎一些。」
這時候組委會緊急磋商,主持人宣佈,王強暫時代理領頭人一職,為期三個月,這段期間是考察期。如果幹的不錯,三個月後可以扶正。
我坐在頭把交椅上,全身栗抖,主持人說的什麼話根本聽不清。剛才和馮子旺的驚天一擊,其實我也受了重傷,說不清哪塊難受,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一口老血在胸口徘徊,強忍到了現在。
許多人過來祝賀,我抱抱拳,點手叫過富少偉,跟他說,我要先走一步,場面上有你照應就行。
富少偉趕緊說沒問題,他看出我的臉色難看,問要不要緊。
我擺擺手,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富少偉極為細心,讓人帶著我從後門出去,防止其他修行人見了起疑心。
我被一路護送到了後面的停車場,那人問我送到什麼地方。這時候我已經有點撐不住了,勉強告訴他,我在市內的地址,他開著車送我過去。
這一路我幾近昏迷,完全靠一口氣硬撐著。我知道富少偉也不能深信,他派來的人肯定會盯著我的表現,再回去匯報,我不能把真實情況漏出去。
到了小區門口,我讓他先回去,看車走遠了,這才踉踉蹌蹌進到小區。走了沒幾步差點摔倒,趕緊扶著牆。就覺得胸口一陣起伏,什麼東西往上湧,一直衝到喉頭。
這時小區裡有遛彎出入的人,有一對小情侶看見我,非常熱心,過來問我要不要緊。我擺擺手,突然一張嘴,一口東西嘔出來,我猛地低下頭,一陣狂嘔,看到噴了一地的血水,還有一些烏黑東西,粘稠狀,說不清是什麼。
那對小情侶嚇傻了,問我要不要去醫院。
我一邊擺手一邊狂吐,最後滿地都是紅紅黑黑的黏液。
吐完之後就是全身冷,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色煞白。
我靠在牆上,擦擦嘴,做出感謝的手勢。男的說,朋友還是送你去醫院吧,你這不是胃出血吧?拖時間長了可不好。
我說不用,跌跌撞撞往樓裡走,那對小情侶在後面議論,說這個人一定是昨晚喝大了。
我好不容易堅持回到家裡,手機響個不停,是三舅打的。我勉強接通,告訴他,我在家。
下一秒鐘我暈了過去,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了。
再醒來的時候,屋裡掌了燈。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一個面白無鬚的老者正在摸脈。我剛要動,老者擺擺手:「不要亂動。」
門一推,三舅走了進來,輕聲問我:「感覺怎麼樣?」
「強一些。」我緩緩說。
「你吐過血?」老者問。
我勉強點點頭,三舅非常擔心,問老頭:「他沒事吧?」
老頭摸著下巴稀疏的鬍子,指指外面,那意思是外面說。我趕緊道:「老先生,有什麼話就當我面說,用不著藏著掖著。」
老頭看看我,「也罷。王強,能否問問你修習的法術從何而來?」
我勉強說:「是朱強,朱老爺子在東南亞深山裡教我……」
老頭搖搖頭:「我和朱強算有幾分交情,你拜師門那天我也去了,據我瞭解,朱強並不會這樣的法術。」他看我不明白,趕緊道:「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姓趙,叫趙藥師就行。我和朱強有十幾年的交情,對他的底子很清楚,他肯定沒有你這樣的法術。」
「我是什麼法術?」我勉強問。
老頭道:「王強,你的法術太過逆天,以同化驅使亡靈為手段,吸收亡靈之業力陰氣為己所用,說起來太傷天和,對你身體實在不好。修行的本意在於解脫,洗清業力,而你卻利用業力作法,實在是和天道相悖。」
「趙大夫,怎麼修行我心裡有數,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就說我現在怎麼樣?」我說。
趙藥師看看我,又看看三舅,歎口氣說:「王強,你現在涉其未深,如果及早找高人洗淨所有法術神識,或許還有回頭路走……」
我皺起眉:「趙大夫,你就說我一時半會能不能掛吧。」
「那倒不至於。」趙藥師說:「你和馮子旺一戰,我也聽說了。本來你的法術可以四平八穩練下去,可被馮子旺的九字真言一擊,所有的業力都反噬其身,接下來你會非常遭罪,生不如死。除非……」
「除非什麼?」
趙藥師沉默一下說:「除非再吸收業力,以毒攻毒。可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第四百四十七章 左右護法
我對趙藥師說:「大概聽明白了,目前我只有兩條路走,一是繼續吸收業力,在入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第二是洗淨鉛華,把所有的神識和法力全都洗乾淨,做個凡人?」
趙藥師說:「沒那麼極端,但也差不多。你的神通雖失,但境界仍在。」
我掙扎著坐起來:「什麼是境界,說的那麼好聽,其實就是經歷。這是安慰人的借口,說你雖然一無所有,但畢竟收穫了經驗。」
三舅趕緊扶住我:「強子,你累了,不要激動。」
趙藥師站起來告辭:「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走哪條路是來自你自己的選擇。」他要往外走,三舅趕緊送出去。
我重重地躺回床上,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什麼都想不出來,昏昏沉沉又睡過去。
再起來的時候,外面天光大亮,我恢復了力氣,從床上下來,兩條腿還是有點軟,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著早餐。
三舅和小魚正在吃東西,三舅招呼我過去:「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我說。
三舅道:「趙藥師留了一些中藥,等吃完了飯我幫你熬出來。」
我看著他的半頭白髮,聲音有些哽咽:「三舅……」
三舅拉開椅子讓我坐,盛了一碗小米粥,熱撲撲的還冒著氣。三舅道:「強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機緣,多餘的話不說了,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支持你。」